084章 恢複修為
鳳鸞答不上來,便摸摸鼻子,道“不是說了,叫你自己出去走走轉轉麽?說不準你出去了便能遇上個漂亮姑娘,私定終身什麽的也未嚐不可啊。”
阿奇哼了一聲,道“我懶得跟你說這個,不是要拿走修為麽,趕緊些,我才不想給你做個修為容器。”
這天底下的男子是不是都這麽難哄?
鳳鸞有些無奈。
不過修為傳輸這等事情實在是急不得,需得三日傳輸,不眠不休方可成事。
故而,需要薛晨前來護法,以防有外人趁虛而入。
三人來到鳳鳴山的結界,這裏是天宮裏最為隱蔽和安全的所在。
一切準備就緒,便開始了修為傳輸。
一晃三日,鳳鸞已經將大半的修為收了回來,為了能使窮奇長久的維持人形,鳳鸞便留了些修為給他。
鳳鸞低頭看著自己手心裏燃起的鮮紅業火,這些日子,自己好像已經適應了沒有修為的身子。
如今修為回歸,她還有些不太適應。
傳輸過程中,需得有一方長久地清醒著,阿奇體諒她身子弱,便叫她入眠,自己清醒。
這一連三日,阿奇早已經筋疲力盡,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忽的往後栽倒了下去,鳳鸞連忙伸手去扶,那人已經化成窮奇幼獸。
鳳鸞將窮奇抱在懷裏,低聲道“睡吧,阿奇,你太累了。”
原本她盤算著得到修為便返回南陵月華台,畢竟家裏還有個磨人的小公子等著呢。
這些阿奇昏睡了過去,鳳鸞也不忍心丟下他一個,隻好將他帶到鳳凰於飛好生照顧。
阿奇睡了足足三日三夜,鳳鸞擔心便在身邊守著他。
好在三日後,阿奇便悠悠轉醒了。
鳳鸞揮手便將他化成人形,道“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我給你煮了些粥,你嚐嚐看。”
阿奇愣了愣,垂下眸子,低聲道“我還以為你心裏惦記著你那小情人兒,會把我一個人丟下的。”
她耳力好,這一句全部聽了進去。
“你好歹是我從小養大的,我怎麽忍心把你丟下,萬一你昏迷過程中,出了什麽意外,我怕是這輩子都難逃自責了。”
聽了這番話,阿奇便微微勾起唇角,接過鳳鸞遞過來的小碗,道“算你有點兒良心。”
鳳鸞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快吃些東西,都睡了三日了。”
阿奇低頭看著手裏那碗清淡的小粥,神情古怪,道“我都不知道你還會煮粥?做給那個小混蛋吃的?”
鳳鸞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
其實做粥倒是沒什麽難的,她想起了先前被薛念鈺嫌棄的那道炒蘿卜。
阿奇倒是沒再吃醋,隻是心裏覺得鳳鸞好像長大了。
她如今好像真真是個做了人家妻子的樣子了。
相比起感慨,阿奇更多的是為她高興。
雖然阿奇嘴上總是嫌棄沈鈺,不喜歡鳳鸞和沈鈺來往,但他忘不了沈鈺死時,鳳鸞那副失魂的樣子。
跟那時候相比,阿奇倒寧願鳳鸞能時時待在沈鈺身邊,至少現在她是高興的。
下一秒,阿奇將剛喝進嘴裏的那口粥盡數噴了出來。
他看著手裏那小半碗粥,皺起眉頭道“你這是要毒死我麽?你做的什麽東西,怎麽會這麽難吃?”
鳳鸞摸了摸鼻子,“有這麽難吃嗎?”
阿奇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有些可憐沈鈺那個小混蛋了。
他是造了什麽孽呀,怎麽就娶了鳳鸞這麽個上不得廳堂,下不得廚房的丫頭?
他歎了口氣,將手裏的小碗放到一旁,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其實也沒多餓,還是不吃了吧。”
鳳鸞知道他是嫌棄她做的東西難吃,心裏便更加不悅了。
許是這些時日在南陵月華台跟薛念鈺撒嬌的日子久了,她竟本能的撒嬌道“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醒過來,每日都給你做好了粥水準備著,我可是頭一回做粥,你竟然這樣嫌棄。即如此,我也不必在此受你的委屈,日後也不會再給你做這等東西。”
說罷,便雙眼紅紅的要往外走。
阿奇被她這個陣仗給嚇壞了,以為真的傷了她的心,便連忙急切道“我沒有嫌棄,我喝就是了,你別生氣嘛。”
鳳鸞回頭,帶著幾分委屈瞧他,道“那麽難吃,你不吃,我也不會生氣的。”
阿奇無奈的端起那碗粥,道“其實也沒有那麽難吃,真的。”
說罷,便閉上眼睛,將那碗粥一飲而盡。
瞧著他全都喝了個幹淨,鳳鸞便哈哈大笑起來,道“竟還敢嫌我做的東西難吃,我看你喝完了也沒被毒死。”
阿奇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他氣憤不已,道“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你竟然……竟然用這種法子騙我喝這麽難喝的東西?”
他原先還覺得沈鈺那個花瓶,配不上鳳鸞,如今他覺得沈鈺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不光是要跟一個修為這麽高的丫頭和平相處,還要每日受她欺負胡鬧,叫阿奇想想就替沈鈺捏一把冷汗。
鳳鸞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道“要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阿奇歎了口氣,又奈何不得她,隻好氣鼓鼓道“你都在這兒待了這麽久了,你家裏那位怕是要急死了吧,你還是趕緊回去罷。”
其實鳳鸞早就想回去了,加上來時的那一日,到今日已經是整整七日了。
她不在,也不知道那個沈月會不會趁機勾搭薛念鈺,心裏急都急死了。
一想到要見到薛念鈺了,鳳鸞的一雙桃花眼便亮了起來,道“真的叫我走麽?”
阿奇原本是想她多住幾日的,今日這事氣得他直想把這個禍害扔給沈鈺。
鳳鸞高興極了,彎腰抱了抱坐在床榻上的阿奇,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此事了結了,我便回來再將修為渡給你。”
阿奇無奈的點點頭,道“好,我就是個容器。”
他雖喜歡抱怨,但和鳳鸞到底像親人一般,心中從不記恨的。
鳳鸞出了門,便去旁邊的屋子尋薛晨。
薛晨見她這般激動,便道“醒了?”
鳳鸞點點頭,道“嗯,今日終於可以回去了。”
她用肩膀撞了撞薛晨的肩膀,道“你心裏也想夫人了罷?”
薛晨溫柔淺笑,道“還說我,我看是有人想見念鈺那小子了罷。”
鳳鸞摸了摸鼻子淺笑。
薛晨看了看那院子裏的涼亭,道“你還記得嗎?你,我還有蕭兄,以前在那個涼亭裏喝酒,當時你喝醉了,還說過要嫁給我的話呢。”
“我竟還說過這等渾話?”
薛晨又道“是啊,你當時還是一身的男裝,我隻當你是酒後胡言了。”
鳳鸞對這段記憶有些陌生,但她記得好像那回她醉酒之後悄悄跑到沈鈺屋裏去,還將人帶到鳳鳴山上,跟人家在樹上睡了一晚呢。
她看著周圍的一切,還有眼前這個微微蓄起胡須的男子,心中感慨。
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
這裏沒有那個叫蘇橙的胡鬧少女。
沒有那個高傲又美豔的沈鈺。
沒有囂張跋扈,懟天懟地的蕭嵐。
更沒有那個溫潤的少年薛晨。
想到蕭嵐,鳳鸞突然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嗎?我找到蕭嵐的轉世了,前幾日便住在月華台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時機跟你說。”
薛晨大驚,道“真的麽?如果蕭兄能轉世,那是不是沈姑娘也……”
他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他心裏明白,即便是沈瑤轉世又能怎麽樣呢?
他如今已經是個有婦之夫,再無可能了。
鳳鸞也沒有想到,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薛晨心中竟然還在惦記著沈瑤。
他越是這樣,鳳鸞心中越覺得有些愧疚。
她一直都知道的,薛晨之所以跟安氏成婚,是為了幫她轉世沈鈺。
但最叫鳳鸞心中難受的是,她很清楚沈瑤是被紈絝刺中,魂飛魄散絕無轉世的可能。
可她不知該如何跟薛晨說出這件事。
最後,鳳鸞決定撒一個謊,至少能叫薛晨心中安穩些。
“是啊,蕭嵐都轉世了,沈瑤一定也已經轉世為人了吧。她那樣漂亮的女子,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還是那樣美的叫人嫉妒。”
薛晨欣慰的笑了笑,終是沒再說話。
良久,鳳鸞道“我們回去罷。”
薛晨點頭。
如今鳳鸞恢複了修為,兩人瞬移回到月華台。
鳳鸞向薛晨說明了蕭嵐的住處,便隨他一同前往。
其實鳳鸞早就想試一試蕭嵐的靈識,畢竟兩世長相相近隻是轉世的一部分可能,還是需得靈識相同那才算是同一人。
兩人來到蕭嵐門前,鳳鸞和薛晨對視一眼,她敲了敲門,道“蕭嵐,是我鳳鸞,你在嗎?”
很快,蕭嵐便來給兩人開門。
蕭嵐不識得薛晨,但也能從衣著上分辨出他是個貴人,他本能的要下跪,薛晨一把便將人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
三人進屋,蕭嵐便給兩人倒了杯茶水,道“阿鸞姑娘,有什麽事嗎?”
鳳鸞拉住他的手臂,道“你不要緊張,我今日隻是來瞧瞧你,我瞧著你今日麵容憔悴,我又懂些醫術,便給你瞧上一瞧。”
說罷,鳳鸞便手指輕輕點在他的額頭上,那被她點過的部位便泛起金色的光芒。
果然……
鳳鸞鬆開手,道“你身體沒有大礙,看來這幾日在這裏住的很好。”
蕭嵐笑道“多虧了你們照顧,我才能有今日,早先在街上流浪的日子,實在是叫人活不下去。這幾日,我越發的長胖了些呢。”
鳳鸞笑道“胖些好,胖些好。”
“對了,我身邊這位是月華台的門主,如今你能在這裏住著,也要感謝這位薛門主慷慨。”
蕭嵐又要下跪,鳳鸞便攔住他,搖了搖頭。
他隻好直起身子,拱了拱手,道“多謝薛門主。”
薛晨連忙將人扶起,道“不必,既然你是阿鸞的朋友,安心在這裏住下便是,其他的無須多想。”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鳳鸞便和薛晨離開了。
剛出門,薛晨便道“你方才是在試探他的靈識?”
鳳鸞點點頭,道“那人確實是蕭嵐的轉世不會有錯,靈識也是一樣的,真的……是他。”
薛晨歎了口氣,道“隻是可惜了蕭兄那樣的傲骨,如今落得這樣個唯唯諾諾的模樣。”
鳳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過些時日,我便將他送回飄雪閣,到時師父師娘和蕭序師兄應該也會高興吧。”
“或許吧。你不是要去北海麽?正好帶上他便是了,你們感情那樣好,若是他回了飄雪閣怕是以後也少有見麵的時候了罷。我前些時日便聽說了念鈺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乞丐大發雷霆的事情,他如今前塵往事一概不知,等你將人送走了,怕是他那個醋壇子,不會叫你去瞧蕭嵐的。”
鳳鸞覺得有理,但是心裏還是有幾分猶疑。
此去北海長途跋涉,她擔心蕭嵐的身子骨吃不消,況且不知會發生什麽變數,萬一蕭嵐受了傷或者是生了病,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薛晨說的那番話也是鳳鸞心中所想,念鈺那樣小心眼兒,對蕭嵐又那麽排斥,怕是以後她要見蕭嵐真真是不能的了。
“此時,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薛晨也不便再多說什麽,便跟鳳鸞告辭離開了。
鳳鸞心事重重的往屋子去,忽的撞上了眼前的一堵肉牆,她幾乎要栽倒,好在那人伸手攔住了她的腰,這才將人扶起來。
她回神,這才瞧清了眼前那人正是薛念鈺。
“念鈺哥哥?”
薛念鈺摟住她的腰,將人帶進自己懷裏,低聲道“何時回來的?”
鳳鸞擔心他誤會,便摸著鼻子道“剛回來,一回來便到處找你呢。”
那人卻苦笑道“我就在屋子裏,你要到哪裏去找我?”
鳳鸞有些心虛,便連忙抱住那人的脖子,吻了吻那人的薄唇,道“我們回去嘛,我都想死你了,真的。”
她的眼神很是真誠,因為這也確是事實。
薛念鈺微微點了點頭,便握住她的手,往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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