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你要跟我和離?
直到這句話說出口,薛念鈺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
他愣住了,自己怎麽說了那樣一句話?
他又不是什麽沈鈺。
沈鈺是誰?
他為何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鳳鸞已經閉上了雙眼,嘴裏還喃喃著,“別這麽對我,沈美人,別這麽對我,求你。”
“對不起,對不起……”
次日一早,鳳鸞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薛念鈺的懷裏,她想起昨日醉酒的事情,可醉了之後的事又全都記不得了。
想著萬一薛念鈺醒來瞧見她躺在身旁,怕是又要生氣,畢竟這等事情也不是一回了。
鳳鸞隻好躡手躡腳的起身下榻。
匆忙溜出了房間,房門剛關上,榻上那人便睜開眼睛,眸子裏一片清明。
薛念鈺有些不滿的起身,那人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逃走了?
難不成還等著他逼問她昨晚的事,叫她對自己負責麽?
薛念鈺氣鼓鼓的穿上鞋襪,坐在那裏發呆。
沒過多久,便有人敲了房門,薛念鈺勾起唇角,笑意盈盈道“敲什麽門,直接進來便是了。”
那敲門聲顯然頓了頓,薛銘便推門進來。
在瞧清了來人之後,薛念鈺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僵在臉上。
“怎麽是你?”
薛銘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道“念鈺師兄,你以為是誰?”
薛念鈺緊張道“我誰都沒以為,有話快說。”
薛銘也不是個傻子,他方才可分明瞧見念鈺師兄臉上那失落的表情,這擺明了是在等誰吧。
可他也不方便多問,隻好言歸正傳,“方才師父叫我來通知你,馬上要到十年一次的比劍大會了,師父說要派我們兩個迎戰。”
比劍大會,薛念鈺還是知道的。
修仙史上講過的,從幾百年前便開始了的,後來即便是天宮那位神君歸位,也沒能改變了這個傳統。
可因天宮不能隨意去的,故而便改成在仙門各家的狩獵場比試了。
今年似乎要輪到在薛家比試了。
難怪昨日拜祭之前幾日那些個仙門門主便紛紛派人來商議,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薛念鈺一向最是爭強好勝的,想著到時候叫鳳鸞去一睹自己獲勝的風采也是極好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薛銘把話兒帶到了,便也不再多留,就回去了。
一出門,便遇上了回來的鳳鸞,兩人險些撞到一起去。
好在薛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鳳鸞的腰,才沒叫她摔倒了。
鳳鸞愣了愣,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薛念鈺已經一把推開薛銘,將鳳鸞攬在懷裏,眼睛裏全是不滿,道“你該回去了。”
薛銘這才回神,道“是,我先回去了。”
待到那人走了,鳳鸞才回神,拉開薛念鈺抱著她的手,一句話也沒說。
薛念鈺低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裏的怒意便竄了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再次拉上鳳鸞的手臂,不叫她離開。
鳳鸞再次甩開,道“沒什麽。”
薛念鈺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又沉重又憋屈。
明明昨晚還親親密密的吻他來的,她先前跟那個沈螢有過往,他都沒說計較了,怎麽這會兒她還給他臉色瞧?
該生氣的是他吧。
薛念鈺委屈極了,道“你……你這女人……”
鳳鸞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坐到桌子邊上,倒了杯茶水來喝。
薛念鈺氣鼓鼓的坐到她旁邊,道“你是不是還惦記著薛銘?他又沒有我漂亮,修為也沒我高,你幹嘛惦記他?”
鳳鸞原本就對他昨日的話生著氣,這會兒聽他一股腦說了這些話,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我不惦記他,難不成惦記你麽?”
這是什麽話,他是她夫君,自然要惦記他的,總不能去惦記旁的男子呀。
薛念鈺卻說不出這個話來,便被她噎住了。
良久,他才道“我不是說了,你我現在至少還是夫妻,你不能給我戴綠帽子。”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
鳳鸞苦笑道“你若是真的在意,那我們便擇個吉日和離罷。”
和離?
薛念鈺有些慌了神。
他在衣裳上胡亂的蹭了蹭手心裏的汗水,眸子顫抖著,道“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跟我和離?可你……”
可你昨晚還親了我,現在又要跟我和離?
薛念鈺的聲音都有些顫了,他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
鳳鸞也是因他昨日說的那句“我對你可沒半點兒心思”,心裏正生著氣。
方才也是沒經過思考便說出和離的話來。
鳳鸞頓了頓,才抬起頭來看他,嘴巴張了張,想把話收回去。
“我……”
薛念鈺委屈道“不要和離。”
鳳鸞愣住了,“為什麽?”
那人別扭道“反正不要,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做主張。”
薛念鈺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想轉過身去,卻被鳳鸞拉住了手臂,道“薛念鈺,你想跟我在一起麽?”
那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鳳鸞歎了口氣,道“你看你,每次都說一些叫我誤解的話,我每日都要猜你的心思,是喜歡還是討厭。薛念鈺,我很累的,罷了,我們還是不要糾纏了。”
鳳鸞說這些話不過是想激一激他。
她心裏盤算著,要是他生氣了,自己再哭鬧一陣兒,到時候也不是什麽大事。
“喜歡。”
他的聲音低到了塵埃裏。
可鳳鸞還是聽到了,她微微勾起唇,故作沒有聽到的樣子,道“你說什麽?”
薛念鈺咬了咬下唇。
鳳鸞故意道“我會準備好和離書,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便急促的低頭吻住了她。
這下好了,那張氣人的嘴終於不再說話了。
薛念鈺學著她昨晚親他的樣子,仔仔細細的吻她,既虔誠又真摯。
鳳鸞也不跟他矯情,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回應他。
他還喜歡她。
鳳鸞一雙桃花眼裏都閃著得逞的笑意。
良久,薛念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才鬆開鳳鸞。
可懷裏那人卻有些不滿的又吻了上來。
這回薛念鈺幾乎要憋死了才等到她鬆開,他大口大口喘著氣。
“你……要憋死我?”
鳳鸞輕輕抿了抿唇,道“笨死了,你怎麽連換氣都不會啊?”
那人一聽這話,便有些生氣,道“你是不是以前跟別人親過很多次,才會這些個?”
鳳鸞笑眯眯道“你吃醋了?”
“我才沒吃醋呢,我幹嘛要吃你的醋,真是好笑。”
這眼神這態度,分明是生氣了,鳳鸞捂著嘴笑了一陣兒,覺得還是不要逗他的好。
她笑道“念鈺哥哥不知道麽,這世上有種東西叫美人畫冊。”
那人依舊生氣,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看哪種東西,真是不知羞。”
鳳鸞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她心裏盤算著,以後要多給薛念鈺買幾本畫冊子看看才行,這麽害羞死板可怎麽好。
鳳鸞想起以前沈鈺也是這樣,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就開竅了,樣樣兒都學會了。
兩人卿卿我我了一陣兒,薛念鈺想起了方才薛銘說的那件事,便道“阿鸞,你知道比劍大會的事情嗎?”
鳳鸞愣了愣,她自然知道的。
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便假裝不知,道“那是什麽?”
“是仙門弟子沒十年一回的比劍大會,每家都出幾個弟子前去參加比試,獲勝的人便能光耀門楣的。”
這些鳳鸞還是知曉的,可她一直以為自從她回到天宮之後,便沒有這等東西了。
原來仙門之中竟還保存了下來。
不過應該也不能去天宮比試了罷,畢竟這樁事情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前往天宮的。
她收回思緒,道“你要去參加?”
薛念鈺點了點頭。
鳳鸞連忙扯住他的衣裳,雙手抱緊了他的腰,道“你要跟我分開嗎?我不要。”
薛念鈺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嘴邊掛著盈盈的笑意,道“我沒說要走啊,不分開不分開,我隻是想叫你去看我比試罷了。”
鳳鸞抬起頭來看他,喃喃道“你會不會跟別人比試中互生情愫,然後就不要我了?”
那人連忙解釋道“怎麽會?我可不會喜歡上我的對手。”
鳳鸞才不相信他的鬼話,要是不會喜歡上對手,她又是從哪裏來的?
分明是他當時勾引她了罷。
可如今的薛念鈺卻是對這段記憶沒有印象的,故而還是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鳳鸞隻好道“好吧,好吧,昨日那個沈月,你喜歡麽?”
要翻舊賬了麽?
薛念鈺有些無奈,道“不喜歡,雖然我也說不清楚,但我就是喜歡你,看見你跟別人在一處,我便氣得要死過去一般。所以……所以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嗎?”
這個醋壇子。
兩個都是……
鳳鸞在他懷裏動了動,道“不準喜歡旁人。”
“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
薛念鈺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心中如同燃起了煙花一般。
轉眼一個月,到了比劍大會的日子了。
這日,薛家便開始安排紛紛而來的各大仙門弟子,其中沈家派來的是沈月姑娘和一個叫沈清的少年;蕭家則派來的是兩個少年,一個名叫蕭炎,一個名叫蕭安。
沈月是沈城的女兒,年方十五,生的漂亮。她從小便是嬌生慣養的,年幼時曾因為薛念鈺常常隨著父親一起來薛家瞧薛念鈺。
因了這個緣故,沈月便對薛念鈺情根深種。
可薛念鈺一向是個高傲的,從小就對沈月不屑一顧,許是因為沈月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故而便更是對他心有所屬。
更誇張的是,她還常常揚言一定要嫁給薛念鈺。
但這事在沈城眼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他知曉薛念鈺的真實身份,也知道那人對鳳鸞的一往情深。
一方麵沈城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腔熱血付諸東流,另一方麵也覺得自己的女兒跟自己的弟弟,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因此,沈城一直不喜歡沈月追求薛念鈺。
至於那個名叫沈清的少年,是沈家旁支的孩子,今年十八歲,是沈城叔叔家的孩子。
雖然這種事情,在仙門中也不在少數,畢竟修仙之人容貌總是比常人要更不容易老些,老來得子這回事情也不是什麽大事。
隻是因為沈鈺血禁術的緣故,沈清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死去了。
這孩子生的很是漂亮,眉眼間還頗有幾分沈鈺的神韻。
不過沈清比沈鈺還要冷淡,自來了薛家,從未見他開過口的。
至於蕭家來的那兩位,其中蕭炎正是蕭序師兄的兒子,年紀比薛念鈺小一些,方才十四歲。
蕭炎從小便受著蕭序的磋磨,因此便事事都謹慎小心,又刻苦努力,這回來參加比劍大會,也是被父親逼著一定要獲勝的。
可其實蕭炎和蕭嵐有些相似,內心中一直崇尚自由,可偏偏又很是崇拜蕭序,因而不得不努力。
蕭安則是蕭家的養子,從小便是個孤兒,被蕭序養大的,大抵和蘇橙是一樣的吧。
幾人在薛家住了三日便迎來了第一場比試。
和二十年前一樣,第一場比試還是捉妖比試。
六人分了三組,分別是
第一組蕭炎和薛念鈺
第二組蕭安和沈月
第三組沈清和薛銘
大概是薛念鈺去跟父親說了自己的建議,畢竟他如今並非獨身一人,也不方便跟沈月這個姑娘分在一個組裏。
薛晨倒是很讚同的,畢竟他也不想把薛念鈺分給沈月,要是被鳳鸞誤會了,那可糟了。
因此,這回的分組都是事先定好的,並非是抓鬮。
鳳鸞覺得薛念鈺這個態度就很過關,對此也很是滿意。
可畢竟六人要在結界裏度過三日,鳳鸞不舍得跟薛念鈺分開。
當日清晨,她便纏著薛念鈺,不準他去參加比試。
薛念鈺也被她磨得夠嗆,不舍得叫她傷心難過,原本他對這等比試也沒有那樣執著,不過是想在鳳鸞麵前出出風頭罷了。
見她哭哭啼啼的,薛念鈺便猶豫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我去,那我便不去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