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血仇

  喬晉?就是皇後說的那個“晉兒”?原來是先太子麽?

  等等,為什麽是先太子?

  蕭瀟兒忍不住好奇又問:“那臣妾怎麽一直沒聽說過也沒有見過他?他現在為什麽又不是太子了呢?”


  喬鬱臉上的溫和不減,說:“因為王兄他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蕭瀟兒又是一驚。


  “對不起……”她忙一臉內疚地說,“對不起王爺,臣妾教您想起傷心事了。”


  喬鬱緩緩轉身麵向她,不知為何看她的眼神讓她背後漸生涼意。


  “五年前在戰場上,”他嘴角仍是帶著笑地對她說,“他被愛妃你的父皇,當著本王的麵,親手……一刀斬下了頭顱。”


  他的話恍如一道震雷在蕭瀟兒耳邊炸響。


  什麽?怎麽會這樣?所以皇後才說他們兩家之間有血仇?不,比起這段仇,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親眼目睹了自己的至親被斬!


  喬鬱……原來你一直麵對的妻子,竟是殺兄仇人之女麽?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中有驚愕,有慌亂,有憐憫,就是沒有害怕。


  “如今五年已去,本王為了家國天下,放棄仇恨娶了仇人的女兒,並且真心待她如妻。”他淡笑著問她,“愛妃,你且說說,本王到底哪裏還做得不夠好?”


  不,哪裏都好,哪裏都好……


  她怔怔搖頭,說:“沒有,王爺,您沒有做得不好,而是太好太好……”


  他聞言卻沒有欣慰,反而“倏”地收起笑意露出了苛責的表情。


  “那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要用一個替身來戲弄本王?”他似是受傷地詰問,“真正的慕容瑤到底在哪裏?她為什麽要讓你來冒充她?本王的真心,為什麽到頭來隻能換來欺騙?”


  原來他已經都知道了……


  “王爺,我……”真到了坦白的時候她竟完全不知說什麽好,隻感覺麵對這樣的他什麽解釋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唯一能說的隻有——“對不起……”


  但是她的道歉於他而言毫無意義。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質問她:“你既覺得對不起本王,那為何還想著拋棄本王跟他慕容清池走?”


  蕭瀟兒被他的舉動和話嚇得心“咚”地跳了下。


  “王爺,我不是真的慕容……”她的話未說完,他又出聲打斷了她。


  “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本王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他厲色道,“既然你已經嫁給了本王,那你就隻能是本王的妻!往後餘生,你也隻能留在本王的身邊!”


  她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他,一時呆住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應對。


  於是他直接逼問她,說:“本王現在要你留在王府,繼續做本王的逍遙王妃,告訴本王,你肯還是不肯!”


  他灼灼盯著她,像是要一眼看穿她的內心。


  怔愣過後,她卻終是搖頭。


  “對不起王爺,真的對不起,”她說,“我不能再昧著真心留在你的身邊,我愛的人是清池,我要跟他走。”


  一瞬間可以看見有無窮的怒火從他的瞳中燃起。喬鬱猛地甩開蕭瀟兒的手,向後連退了兩步。


  “好,既然爾等皆待本王不仁,那就休怪本王也待你們不義!”他厲聲喝道,“容生!”


  蕭瀟兒一驚,剛想扭回頭一看,後頸處就被容生橫掌一劈暈了過去。


  醉墨軒的眾侍衛已經列隊站好,隻待慕容紅楓一發話就出發上路。


  已經等了許久還不見蕭瀟兒回來,慕容紅楓正想派個人去清溪苑看看,下人卻稟告說逍遙王的護衛容生求見。


  “主子命容生給兩位殿下帶話,”容生抱拳說,“王妃和主子適才有急事已經出府,怕是不能及時趕回來給兩位殿下送行。”


  慕容紅楓眼中滑過一絲狐疑。


  “他們去了哪裏,幹什麽去了?”他不動聲色問,“七妹之前可沒跟本王提起過此事。”


  容生答:“主子尋到了問天塔,王妃登塔心切,故而沒來得及與二位告別。”


  關於問天塔之事,慕容紅楓已經略知一二。


  哼,這個女人……他板著臉冷冰冰地說:“既如此,那本王與王兄就先行告辭,不等他們了。”


  容生閃身退下,來自乾國的大隊人馬之後便氣勢洶洶地撤出了逍遙王府踏上了往北歸國之路。


  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耳邊總好像能聽見“劈啪”地燒柴火聲。


  ……火?


  蕭瀟兒慢慢打開了眼睛,一架火盆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怎麽回事,這是哪兒?她剛想動一動,卻發現根本動不了。再仔細一看,她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用鎖鏈銬住了手腳並綁在了一根鐵柱上。


  這是一間四麵沒有窗隻有一扇鐵門的小房間,牆上有很多種刑具,血跡斑斑像是幹涸了許久。


  這不是上次做夢夢見的地方嗎?那個叫文寶的男孩兒呢?她四下一看,隻有她自己。


  “吱呀——”鐵門這時候被人從外麵打開,她聞聲立即看過去,進來的人果然是喬鬱。


  “王爺,清池呢?”比起自己被關押起來的地方和原因,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慕容清池和慕容紅楓有沒有離開逍遙王府。


  喬鬱走到她麵前停下,盯視她的目光比千年寒潭裏的水還要寒冷。


  “你不該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麽?”他問,“還是說你以為本王把你關在這個地方隻是想嚇唬嚇唬你?”


  蕭瀟兒不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發問:“清池和六王兄已經走了嗎?走了多久?清池的傷好一點了沒有?發現我不在他們一定會擔心的,你是怎麽跟他們解釋的?他們有沒有信你?”


  她一急就試著掙紮了下,沉重的鎖鏈一下子就把她的手腕腳腕勒破了皮。


  “嗬,想知道是麽?”喬鬱麵色陰暗似笑非笑問,“有求於本王,是不是該先付出些什麽?”


  他真的跟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蕭瀟兒忍不住蹙起了秀眉。


  “我一無所有,唯一剩下的就隻有這條命,”她說,“王爺想要,盡管拿去就是!”


  聞言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極其淩厲,質問她:“你寧願為他死,也不願意在本王麵前屈服?”


  她語氣堅定地說:“王爺用這種方式來逼迫我屈服,就算是占有了我您自己也會覺得惡心!”


  挑剔敏感如他,怎麽可能會真的接受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女人?


  “你說得對,假意的迎合確實教本王惡心不已,”他說,“可本王也不想就這麽簡單地讓你死。”


  果然性格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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