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惡心的要吐

  鍾景墨走了以後,顧鸞清跟於疏寒提了一個請求。


  “陪我回去拿些東西好嗎?”


  當時走的太匆忙,她工作需要的設計圖紙跟工具都沒有帶,她一直惦記在心上,想說鍾景墨這會兒應該跟向朝爵見麵去了,家裏應該沒有人。


  於疏寒卻如同被引燃了心裏的炸彈一樣爆發了,“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回去工作嗎?!鸞清你別傻了,不在那裏幹活也不會餓死,大不了我可以養你啊,你一輩子找不到工作我就養你一輩子,為什麽要讓自己活得這麽沒有尊嚴!”


  顧鸞清也是沒想到於疏寒會那麽激動,大概是覺得她會想要回向氏集團工作也是出於對向朝爵的一點念想。


  說實話,她完全沒有辦法否認。


  顧鸞清咽了咽唾沫,她再次鄭重地跟於疏寒請求,“拜托你了,我答應你在把孩子拿掉之前我不會回去工作,就待在你家裏休息,隻為了你一個人服務,你看這樣可以嗎?”


  於疏寒氣得麵紅耳赤,又拿顧鸞清沒有辦法,她嘟著嘴,雖然還在氣頭上但明顯也已經服軟了,“我知道了,我就陪你回去這麽一次哦,以後除非是跟離婚有關的事,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回去的。”


  顧鸞清點頭,“我知道了。”


  她也沒有勇氣踏足那個傷心地,正因如此才會拜托於疏寒陪同,否則她連想都不敢想。


  得到了於疏寒的應允後,顧鸞清並沒有再猶豫,拉著她就趕回了公寓,果不其然,向朝爵現在不在家。


  不敢去看室內熟悉的一切,顧鸞清快步進了房間,留於疏寒在客廳閑逛,時不時扒拉兩下他們屋裏的東西。


  她意外地翻到了一些普通人不該吃的藥物,而此時顧鸞清也迅速拿到了她要的設計圖紙跟工具走了出來。


  “這應該不是向朝爵吃的藥吧?”於疏寒將那堆藥拿給顧鸞清。


  顧鸞清接過來看了一眼,“咦,這不是鹿星在吃的嗎?難道他回來了嗎?”


  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向鹿星回來了,向朝爵也沒有理由不通知她,連電話信息都一律不接不回複。


  於疏寒嘟囔,“原來是小鬼頭在吃的呀。”


  說起來向鹿星失蹤了也有一星期了呢,鍾景墨派的人卻毫無進展,向朝爵也是音訊全無,連警方都束手無策。


  “你在什麽地方找到的?”顧鸞清冷不丁地問她。


  於疏寒指了指放置藥箱的櫃子底部,還有個抽屜,“從這裏,我也隻是無聊的時候翻了翻,應該不要緊吧。”


  “我之前還以為藥吃完了才想著去醫院拿藥,沒想到隻是因為我忘記了……”顧鸞清一想到向鹿星失蹤的事情就要掉眼淚,“這麽說來都是因為我,才會讓鹿星出了那種事……”


  於疏寒趕緊把人攬懷裏安慰,“你不要這麽想,小鬼頭會沒事的,就算是想要綁架他,綁匪也會跟向朝爵要錢吧,向朝爵會有辦法解決的,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跟綁匪聯係上了呢。”


  “真的嗎……”顧鸞清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啦,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於疏寒說著,她的神情卻有些呆滯,望著天花板的吊燈發呆。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向朝爵會懷疑顧鸞清,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些藥吧……


  ……


  這個時間點的網球館安靜得讓人誤以為置身於圖書館中,而偌大的運動場館裏,隻有向朝爵跟鍾景墨兩個身影在揮灑著汗水,他們揮動手上的網球拍,努力打出漂亮的一球。


  關於向鹿星的失蹤的話題,也還在繼續。


  鍾景墨還是不能信服,隻是為了讓向老爺子認同她是向家未來的少奶奶就綁架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未免也太荒唐了。


  他是這麽想的,並把他的想法如實告訴向朝爵,“我不相信,顧鸞清看上去不像會做那種事的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向朝爵過去從未這麽詆毀過顧鸞清,但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在這麽侮辱她的同時,心也在隱隱作痛,像被針尖刺進心裏那般疼痛。


  這種感覺竟讓他感到一絲變態的快感。


  “你都這麽說了,難道顧鸞清就不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嗎?”鍾景墨突然覺得很是窩火,他想到顧鸞清為了向朝爵流了那麽多次眼淚,可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一點點破綻就顛覆了之前對她的全部信任。


  向朝爵讓信任變得毫無意義。


  “向朝爵,給我一個確切的證據,我也想站在你這邊,我真的不想再聽別人說你的是是非非,因為我覺得不是那樣,可是眼前的情形讓我開始懷疑我自己,我該不會是看錯人了吧?”鍾景墨將網球拍丟在地上,他攤開手,像要迎接一個擁抱似的等待著向朝爵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向朝爵本來不願意麵對的,現在不得不剖開來,他將他知道的都告訴鍾景墨——讓他深信不疑顧鸞清就是綁架向鹿星的幕後主使的證據,“鹿星失蹤前那天晚上,鸞清打電話給我跟我說鹿星的藥吃完了,她想隔天去拿藥,因為怕鹿星不吃藥病情會惡化。”


  但是,在向鹿星失蹤後他回到家裏到處翻找那一天,他發現了在放置藥箱的櫃子底層的抽屜裏,向鹿星的藥還有幾盒,足夠支撐他好幾個星期。


  “她騙了我,讓我給她當共謀,她給她安排好的綁匪留了時間跟空間好讓他們去綁架她的兒子,事後她可以借我之口去替她聲辯,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會愛上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我也在痛苦在掙紮,我想要去傷害她,但是一看到她哭我就下不去手。”向朝爵放下球拍,網球從他的手中落下,在地上彈了兩下後滾到旁邊的凳子上。


  鍾景墨皺著眉頭,他眯起眼睛看著向朝爵,他明明是想看清對方,然而卻覺得更加模糊了。


  “向朝爵,我說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也許顧鸞清隻是忘記了呢,你不能要求她時刻都得記住抽屜裏還有幾盒藥。”鍾景墨提出異議,他嚐試挽回顧鸞清在向朝爵心目中的形象。


  向朝爵搖頭,“我也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是一想到偏偏是那天鹿星就失蹤了,我就沒辦法相信她是無辜的。”


  “既然如此,你當初就應該當麵跟顧鸞清提出來,跟她要一個說法。”鍾景墨不明白向朝爵為什麽不能跟顧鸞清敞開天窗說亮話,在他看來顧鸞清明顯更可能是忘記了,純屬無心之失。


  就算她有責任好了,也隻是無心之過。


  向朝爵卻不是這麽想,他露出困惑的神情,像一汪死水沒有波瀾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傳遞出痛苦的情感,“我怕她萬一回答不上來,無疑就是證實了我心裏所想,那我會崩潰也說不定。”


  “向朝爵,你這麽脆弱嗎?”鍾景墨冷不防地嘲弄他,讓向朝爵猝不及防,他皺眉,“你什麽意思?”


  鍾景墨繞過網朝他走過去,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為什麽突然間不愛顧鸞清的原因,實際上你不是不愛她了,隻是自私麻痹了你的心,你什麽都沒看到,混蛋。”


  說罷,鍾景墨走到向朝爵跟前,毫不猶豫地給了他重重的一拳。


  向朝爵被打倒在地,鍾景墨下手不輕,這一拳打得他腦袋嗡嗡作響,他的嘴角也因此破了。


  鍾景墨卻還是不滿足,他走過來騎在向朝爵身上,揪住向朝爵的領子,怒罵,“這陣子你對顧鸞清越來越冷淡,對她越來越苛刻,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麽,而是你自己出了問題,你的壓力越來越大,你找不到發泄口,你明明可以去找別的人,但你卻選擇傷害最愛你的人,因為你想證明不管你怎麽傷害她,她也不會離開你,你就是這種混蛋,醒醒吧!”


  鍾景墨說罷,又揮起拳頭打算給他一拳,但這次向朝爵擋住了,他瞪著鍾景墨,冷哼,“你懂什麽?”


  “我是不懂,我隻知道有些笨蛋因為沒有安全感就知道去傷害自己愛的人,那種笨蛋就是你,你覺得這麽做很痛快對嗎?讓顧鸞清流光眼淚真的那麽開心嗎?你知道她為了能讓你更幸福是——”鍾景墨說不出口,於疏寒特地叮囑過他,不許他把顧鸞清前段時間因為腹中胎兒住院的事告訴向朝爵。


  就是再怎麽憤怒,他也不能說。


  向朝爵被人揭了短當然不服氣,可是他也沒有反駁的理由,畢竟鍾景墨說的是事實,而且還是他之前一直沒有察覺到的事實。


  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會傷害顧鸞清。


  不是因為不愛她了。


  但是,他至今仍然沒有辦法從那種魔障裏走出來。


  “如果她真的完美無缺的話,我也找不到可以傷害她的理由。”向朝爵垂眸,“我有時候會想真希望她沒出生過,她的母親不是那個女人,那樣可能也沒有機會跟我父親遇上,我甚至想幹脆讓那個女人成為我的母親好了,那我就不用背負起這麽多沉重的東西。”


  跟向西戎爭權奪勢的這些天裏,他對這樣麻木的生活越來越厭惡。如果爸媽還在的話,他就不用這麽早就背負這些,他也可以安心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卻得知那個破壞了他家庭的女人就是心愛之人的母親。


  他每次想起來,都惡心得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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