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很忙
鍾景墨跟於疏寒在醫院的走廊上坐了很久,直到顧鸞清放心不下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才稍稍振作精神,準備回去。
顧鸞清在電話裏似乎很擔心他們被晏城懷壓製,她毫不避諱地說道,“那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你們要是不小心一點,他隨時都會像瘋狗一樣咬上來。”
正因為她知道那種滋味,所以才擔心。
於疏寒不敢把事情的全經過都一無保留地告訴顧鸞清,她強打精神,硬是逼自己說話輕快一些,“我都說了不用操那種心,晏城懷能把我怎麽樣,再說了還有鍾景墨這家夥在呢,他可能打了。”
鍾景墨在旁邊附和,“就是啊,除了向朝爵以外,我可以說是戰無不勝呢。”
他們的語氣聽起來倒不像是受了欺負,但顧鸞清還是覺得怪怪的。
“他真的沒對你們做什麽嗎?那家夥可是惡鬼。”
她不相信晏城懷一成為準父親就會性情大改,狗改不了吃屎還是很有道理的。
於疏寒拍拍胸脯,讓她大可放心,“晏城懷就是個炮灰,我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給了柳欣慈那個小賤人兩耳光,她嘴角都流血了,那樣子超級難看,要不是時間比較緊我就拍照了。”
這倒是沒撒謊,柳欣慈那個挫樣她這輩子都會記在心裏,一旦心裏有什麽不舒坦她就會翻出來想想,心情一定會大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鍾景墨在旁邊推於疏寒,“喂,你這麽說她會不會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啊,畢竟是女生。”
說實話,他當時在門外看到柳欣慈被打的時候雖然很痛快,可是於疏寒下手的力度還真不是蓋的,感覺頭蓋骨都要給敲碎了。
於疏寒依舊是那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她挑了挑細眉,“你就放心吧,我家鸞清才不是那種聖母,她大學時代可比我狠多了。”
當時還有人說她是笑麵虎,翻版母夜叉。
果不其然,顧鸞清沉默片刻後,大聲歡呼,毫不掩飾她的喜悅之情,“太棒了,疏寒你果然是我的好閨蜜,做了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原本我還在擔心你會攻擊柳欣慈肚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於疏寒哈哈大笑,“這你就放心吧,在我看來毀容可要比流產恐怖多了,她應該有一段時間不化妝不能見人了吧,哈哈哈哈……”
說著,一邊用眼神向鍾景墨炫耀她的勝利,鍾景墨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打了一個寒戰,暗道,“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掛了電話,於疏寒終於沒那麽失落了,她動作自然地伸手抓住鍾景墨的手腕,拉著他要回去。
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做了什麽,但鍾景墨做不到,他瞪大了眼睛,比跟晏城懷對峙時還要緊張惶恐,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幹嘛?”
為什麽突然間抓住他的手,重點是還抓得那麽自然?害得他都快要誤會了。
於疏寒回頭瞥了他一眼,她努嘴皺眉,有點不耐煩,“什麽幹嘛,趕緊回去陪鸞清啊,你還想待在走廊裏吹風嗎,那你自己一個人待著好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跟顧鸞清邀功了。
果然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鍾景墨心想,他一臉黑線,內心有點小糾結,如果他現在告訴她的話,她一定會馬上鬆開他的手。
既然如此,那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思及此,鍾景墨也鬆懈下來,他回握她的手,抓緊了,一邊鄭重其事地回應她,“才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切。”於疏寒嘁了一聲,回頭邁開步伐。
如果鍾景墨這時候抬起頭,一定會發現她的耳朵紅了,熱度一路從脖頸燒到額頭上,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的正臉也紅了。
還好他很配合,於疏寒心想,緊抿的嘴唇悄悄勾起嘴角。
……
回到病房裏,向鹿星還在睡覺,顧鸞清怕他趴著壓迫到心髒,把他抱到床上來睡,自己下床坐沙發上吃鍾景墨買來的柑橘。
於疏寒忍著沒把小鬼頭一把扯下床的強烈念頭,她走到顧鸞清對麵坐下,顧鸞清隨手給了她一半剝好的柑橘,並對她笑道,“這是獎勵給你的。”
於疏寒一聽,頓時樂嗬樂嗬地收下了,還邊砸吧嘴邊說道,“真甜啊,我們鸞清剝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說什麽傻話呢。”顧鸞清無奈地笑,拿了一顆圓滾滾的柑橘接著剝。
鍾景墨湊過來站在於疏寒身後,他興致衝衝,“我也要,這一次我也是大功臣。”
“好,謝謝你了。”顧鸞清很是客氣地給了他一整顆。
於疏寒一看眼紅了,果斷在半路就把橘子劫下來,落入她口中,留下哭笑不得的顧鸞清跟目瞪口呆的鍾景墨。
鍾景墨大叫,“那是我的獎勵!”
“我管你,你明明什麽都沒做,也就最後來收一下尾。”於疏寒嘀咕,她是耍賴耍到底了,甭管他多氣,她都不會讓他吃到一瓣橘子。
鍾景墨拗不過她,氣呼呼地繞到沙發前麵來坐下,“我自己剝。”
顧鸞清笑得眼睛都眯成細縫,她一直默默觀察他倆的一舉一動,怎麽看都覺得很有問題,他倆一定有貓膩!
她下意識想轉過頭跟向朝爵說這件事,畢竟往常他都會陪在她身邊,聽她說一些八卦,但是現在,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身後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細縫均勻地灑下來,落在沙發上,讓人莫名感傷起來。
顧鸞清怕細想又要流淚,她連忙回過神來,製止了他們的嬉戲打鬧,問道,“話說,你們怎麽會這麽快回來?我記得柳欣慈住處離醫院至少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啊。”
話音剛落,鍾景墨跟於疏寒都不約而同地僵住了,他們忘了說了——柳欣慈就住在她的樓下。
要是讓她知道了,恐怕情緒又要波動。於疏寒不得已選擇了隱瞞,她幹笑,“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然哪有這麽快的,是吧鍾景墨。”
這種時候就是要拉一個人下水。
鍾景墨皺眉,這事關他什麽事?
於疏寒用肘彎偷偷戳了戳他的腹部,他又想到那看著就疼的兩耳光,最後還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是啊,不然哪有這麽快……”
“這樣,晏城懷真的沒對你們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嗎?”顧鸞清實在不放心,又問了一次。
於疏寒守口如瓶,她搖頭如撥浪鼓,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這你就放心吧,我辦事絕對沒問題。”
鍾景墨在旁邊憋笑,還得附和她,“就是啊。”
顧鸞清點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的說法。
他們坐在一起閑聊到太陽落下,這會兒向鹿星也睡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摸了摸旁邊,發現顧鸞清沒有躺在床上,他頓時慌了,從床上跳起來,大吼大叫,“媽媽!媽媽!”
顧鸞清被他嚇了一跳,又無奈又想笑,“我在這裏啦。”
連不喜歡小孩子的於疏寒都被逗笑了,毫不留情地調侃向鹿星,“小鬼頭你自己倒是睡得挺香,讓身為病人的你媽在沙發上幹坐著,好大的膽子啊!”
向鹿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遺餘力地懟回去,“既然如此,你可以叫醒我啊,明明就是姐姐你的失職,沒有照顧好媽媽是你的錯。”
於疏寒怒了,擼起袖子起身要揍人,“我說你這孩子,什麽時候學會推卸責任的……”
鍾景墨見狀,淡定地抓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拉回椅子上,“你冷靜點,不要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向鹿星下了床,抓著一件外套朝著鍾景墨奔過來,“鍾叔叔,你幫我穿一下外套好不好?”他的小短手還夠不到袖子。
剛剛還勸人冷靜的鍾景墨默默擼起袖子,他咬牙切齒,“看來不收拾一下你不行了,我看起來有那麽老嗎?”
顧鸞清跟於疏寒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於疏寒還不忘了打趣他,“這真的怪不了小鬼頭,你看上去就這個歲數。”
“喂!”
顧鸞清笑著招呼向鹿星過去,“媽媽來給你穿,不過下次你要快點學會自己穿衣服哦,不然姐姐跟叔——哥哥都會困擾的。”
她差點都給向鹿星帶偏了。
向鹿星讓媽媽主動給自己穿衣的目的達到了,他頓時笑開了花,屁顛屁顛地奔過去,“媽媽,我會好好聽話的。”
“那就好。”
給他穿上外套,顧鸞清正想說她還是去休息一下,誰知道向鹿星冷不丁地問她一句,“話說,我們不打電話告訴爸爸嗎?他要是知道了會很著急的吧。”
顧鸞清的笑容僵在臉上,另外打鬧的那兩人也默默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她,向鹿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然而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不禁要想,向朝爵真的會為她感到著急嗎?
還是說,他依舊無動於衷呢?
他們已經有十幾天沒見麵了,期間向朝爵也沒想過要給她打電話,她有聯係他的欲望,但一想到秘書長說的那番話她又感到畏怯,最後都以放下話筒跟手機收尾。
在這十幾天來,不知道向朝爵是否有想過她?
若是有,又怎麽會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給她?
再想下去,又是沒有結果的死循環。
顧鸞清抬眸,她露出勉強的笑容,“不用了,你爸爸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