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接踵而至

  拿著那張紙的記者手微微顫抖,“這個女人……看來也是一個狠角色……”


  “你在怕什麽,說不定隻是在嚇我們。”同行的人對此嗤之以鼻。


  拿著刀的人將刀舉高,血液順著刀滴落在地上,“可是這把刀上麵有血……”


  “番茄醬也說不定。”那人說著,拿過刀聞了一下,隨後臉色一變,將刀丟在地上,“是真的血!”


  現在他們基本都可以確定了,顧鸞清並不是說著玩玩,鬧不好的話就,今天他們都得給她陪葬。


  “何等可怕的女人啊!”


  ……


  顧鸞清躲在門後,偷偷地盯著貓眼,確定門外的記者都走光了之後,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轉過身背貼在大門上,她順著冰冷的門滑下來,“這群蠢蛋,我怎麽可能會死。”


  向朝爵坐在玄關上看著他,他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無奈,“顧鸞清你有時候真讓我刮目相看。”


  “隻是有時候而已嗎?”顧鸞清笑。


  她伸出手要他拉她起來,然後趁機摟住他,“肚子餓了吧,我們來做晚餐吧。”


  “可是我肚子不餓。”


  “還是嚐不出味道嗎?”顧鸞清想起來他現在嚐什麽東西都是隻有苦味,那也難怪會沒有胃口。


  向朝爵避開不談這個問題,他抱著她往房間走,“比起晚餐,我更想吃你。”


  “真是老套的台詞啊。”顧鸞清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被他的吻奪去了聲音。


  明天會怎麽樣她已經不想去想了,隻要他還在她身邊就好。


  她要的僅僅如此。


  那一晚顧鸞清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夢到她在追著一個孩子跑,孩子一直在跑,而她一直在追,等她可以追上他的時候,抓住那孩子的肩膀將他的身子轉過來,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她發現他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五官。


  “啊——”顧鸞清從夢中驚醒,向朝爵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撐著腦袋看她,“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嗯,大概是最近壓力有點大了。”顧鸞清緩過勁來,她坐起身來,拿起放在旁邊的水喝了一口,大腦子總算清醒多了。


  “我想我該找個時間讓疏寒給我解一下夢了。”


  向朝爵幫她把水杯拿到床頭櫃上放著,“她還有這種技能,醫生不都是一個無神論者嗎?”


  真不可思議。


  顧鸞清輕鬆了一些,她笑,“雖說是這樣,但是她意外地在這方麵很有天賦。”


  既然已經醒了,顧鸞清也沒打算再睡,她從衣櫃裏取出一件休閑寬鬆的連衣裙換上,轉頭走出房間。


  手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又是新聞推送。


  顧鸞清還在想關於她的事情應該過去了吧,這個世界又不是圍著她轉,結果就看到向朝爵的大名赫然出現在標題裏。


  有關向朝爵的傳聞全被媒體扒得幹幹淨淨,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都毅然刊登在最亮眼的地方,不遺餘力地詆毀向朝爵。


  甚至連他的父親母親也被拖出來評頭論足。


  這些人,不可原諒!


  顧鸞清咬牙,她不能再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隻會連累向朝爵。


  在她做出行動之前,她還得保證向朝爵不出手幫她,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再讓他蹚這趟渾水。


  ……


  午後,一直陰沉的天突然間放晴了,但是天氣卻悶得很,看來夏天已經踩著春天的尾巴來了。


  厚重的窗簾擋住外麵的陽光,室內開著燈,空氣很安靜。


  向朝爵坐在沙發上看書,顧鸞清在旁邊擇菜,她在準備今晚的晚餐,一邊哼著歌,看來心情不錯。


  “今天有客人要來嗎?”向朝爵冷不丁地問道。


  顧鸞清抬眸,露出笑容,“你的直覺真準啊,確實有幾個客人要來。”


  “哦?還真是稀奇。”向朝爵並沒有很在意,倒是顧鸞清積極地告訴他,“今天來的幾位客人說不定是能幫我們脫離眼前的困境的朋友哦。”


  雖然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向朝爵這才將注意力從書上挪開,他勾起嘴角,“真的嗎?”


  “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是指事情不要再惡化下去。”


  顧鸞清深知她現在已經是名譽掃地,向西戎開始掌控向氏集團之後就動了她的心思,第一時間以她影響集團形象為由停了她的職位,加上晏霜嬈的“助攻”,她可以說是被千夫所指了。


  托了那些人的福,她現在隻能在家裏當家庭主婦。


  不過顧鸞清並沒有跟向朝爵提起她被停職一事,她不想讓他擔心,他也不問她為什麽工作日還在家裏。


  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


  向朝爵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他將目光望出去,“意外啊……恐怕是我們難以預測的。”


  他們都做好了還有下一波衝擊的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這個衝擊來得這麽快。


  書停留在198頁,菜擇了半盆,來不及完全擰緊的水龍頭向下滴落著水滴。


  顧鸞清跟向朝爵一收到醫院的消息,連家居服都來不及換,就直奔醫院,而在他們離開後的屋子,時間似乎靜止了,停留在他們相濡以沫的那一刻。


  他們的腦海裏不約而同地播放著同一句話,那是剛剛從院方口中聽到的消息。


  “向先生他,他倒下了。”


  沒有一點征兆,這就是對他們的最大衝擊。


  在去醫院的路上,向德豐跟顧鸞清聽前來送他們前往醫院的秘書長說明了原委,“您跟顧小姐的醜聞漫天都是,向老先生本來是想眼不見為淨,向西戎卻不肯就此罷休,拿這件事去刺激老先生,老先生本來就耿耿於懷,加之最近身體欠恙,被這麽一刺激,才讓他病重住院。”


  秘書長已經盡可能說得委婉一些,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顧鸞清跟向朝爵都有責任。


  向朝爵狠狠捶了一下車門,咬牙切齒,“向西戎!”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動怒。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現在會這麽狼狽,有一半原因就是向西戎造成的。


  顧鸞清拉住他,“你冷靜一點,我們要相信老爺子他吉人天相。”


  雖說她屢次反抗向德豐,但他畢竟是向朝爵的爺爺,顧鸞清此刻的心情絕對是悲大於喜。


  秘書長將他們送到醫院門口,他為向朝爵打來車門,“向總,我還有事要回公司處理,不能陪你們走完全程了,請務必振作起來,我會在公司等您。”


  “嗯。”向朝爵冷淡的語氣下,眼中的肯定化作黑夜裏鋒利的光,斬斷一切雜念。


  他會證明,相信他的人都不會失望。


  向德豐還在手術室裏搶救,手術室外的走廊空無一人,顯得原本的肅清的醫院更加冷清了。


  向朝爵跟護士詢問情況,護士皺著眉頭跟他說話的時候,顧鸞清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爆裂的不是主動脈,但是位於腦部的血管破裂情況也不容小覷,加上病人年事已高,體弱多病,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得知向老爺子的情況很不好,向朝爵還是一樣的神情,不,更應該說是麵無表情。


  他見過太多生死,已經麻木了。


  顧鸞清扶著他在走廊邊上的椅子坐下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向朝爵突然笑了,臉上帶著嘲弄,“他的人緣有夠差,出了這麽大的事親戚朋友都在推卸責任,連一個能幫他簽下病危通知書的人都沒有。”


  跟他爸媽那時候一模一樣,他就生活在這樣殘酷的世界裏。


  顧鸞清輕撫他的臉頰,搖頭,“不會的,我們不是在這裏嗎?”雖然向德豐就算從鬼門關回來也不會看她一眼。


  “我從十五歲開始就被他逼著不許表露自己的情緒,被逼著強大,我不喜歡他這個爺爺,他也不喜歡我這個孫子,但是等到這種時候了,我竟然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真是奇怪。”


  可能是因為向德豐對他而言,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向朝爵說了很多話,顧鸞清認真地聽著,接受他的全部負能量。


  她想要是她遇到這種事一定會哭暈過去,然而向朝爵跟她不一樣,至始至終他一滴眼淚都不會掉。


  突然間,一陣冷風從走廊的那一頭吹到這一頭來,顧鸞清的長發飄起,劃過向朝爵的臉,手術室的門開了,像是被風吹開的。


  醫生從裏頭走出來,他帶著凝重的神情,“患者的情況很不好,這是病危通知書,隻要簽字才能繼續手術下去。”


  病危通知書對於病人來說無疑是死神從天上遞來了揚言要取他性命的信。


  向朝爵猜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他沒有時間猶豫,拿起簽字筆。


  筆尖剛要落下,就被來自身後的粗獷聲音硬生生打斷。


  向朝爵跟顧鸞清不約而同地回頭,隻見向西戎朝著他們走來,他穿著熨燙得沒有一點皺痕的西裝,梳著大背頭,神情甚是神氣,跟以前那副畏畏縮縮又吊兒郎當的樣子截然不同。


  現在的向西戎,倒有幾分總裁的樣子。


  他走過來,二話不說推開向朝爵,轉頭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了他的大名,“我是病人的兒子,比起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我更有權力來簽字。”


  “醫生,拜托您了。”顧鸞清鄭重地說道。


  手術室的大門再度關上,走廊上一下隻剩他們三人,空氣像是凝結了。


  向西戎笑著打破沉默。


  “你們還有臉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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