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四目相對
“提他幹什麽。”向朝爵嘖了一聲，有些不情願。
顧鸞清給了他一個白眼。
回到家後，於疏寒將向鹿星抱到房間裏躺著，她一改之前死皮賴臉的性格，主動退場。
客廳裏隻剩顧鸞清跟向朝爵，二人麵麵相覷，向朝爵有些尷尬。
“餓不餓？”顧鸞清冷不丁地問他。
他點頭，“餓。”今早吃的午飯都在跟蹤她的過程中給消耗殆盡了。
顧鸞清二話不說，起身進廚房給他做了個簡易的意麵。
她端盤上桌的時候，向朝爵人不在客廳，他站在陽台的門口，背對著她。
這會兒天色已晚，涼風徐徐，他的襯衫微微擺動。
從背影上看，他真像個高中生。
顧鸞清心中一動，主動走上去，從身後摟住他，“一直站著傷口不會疼嗎？快進來吃點東西吧，不是說肚子餓嗎？”
向朝爵沉默片刻，才緩緩地說道，“對不起，今天跟蹤你，是我的錯。”
他要是不提，顧鸞清都快忘了要跟他算賬這事了。
她對他的包容比他想象中要大一百倍。
在向朝爵跟她道歉之前，顧鸞清就已經原諒他了。
“我已經不生氣了。”
向朝爵回頭與她對視，他的眼角微微勾起，清晰的線條勾勒出桃花眼的形狀，就算不用花言巧語，也自有蠱惑人的魅力。
他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嗯，你傷得那麽重我能怎麽生氣啊，萬一傷了你，心疼的不還是我。”
顧鸞清垂眸想了一會兒，她抬頭，問道，“我現在就是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要出去見張先生的？”
既然她的態度如此坦蕩，向朝爵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她，完了向朝爵也說出了他的疑惑，“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你是要去修那隻翡翠手鐲，如果你一開始說明，我絕對不會跟蹤你。”
他對她的信任，建立在雙方都坦誠的情況下。
說起這事，顧鸞清忸怩起來，她低著頭，“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才想先瞞著，誰知道會弄出那麽多烏龍。”
向朝爵摟緊她，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溫柔地笑，“既然誤會解開了，那我們這次就算扯平了。”
“嗯！”
顧鸞清鬆開他，望著他的目光閃著瑩瑩星光，她踮起腳尖吻他。
向朝爵為了配合她，主動低下頭。
然而在雙唇接觸的前一秒，他們硬生生給一個小家夥打斷了。
向鹿星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來，一邊喊顧鸞清，“媽媽，鹿星肚子好餓。”
顧鸞清一把推開向朝爵，轉頭奔向她的心肝寶貝，“媽媽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能赤著腳走路，地板冷。”
她說著，一把把他抱起來，抱到沙發上坐著。
向鹿星笑，清醒了，“媽媽，肚子好餓餓。”
“好，媽媽這就給你煮點粥喝。”顧鸞清笑著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頰，掉頭又進了廚房。
“……”向朝爵杵在陽台門口，老半天沒緩過勁來。
向鹿星朝他伸出手，奶聲奶氣地呼喚他，“爸爸，抱抱。”
這是向朝爵第一次有打小孩的衝動。
數日之後，顧鸞清收到了張先生郵寄過來的手鐲，原本斷開的地方由一圈有尾指那麽寬的黃金薄片包裹著，薄片上還雕刻了圖案，大意是龍鳳吉祥，不僅沒有畫蛇添足，反而還成了點睛之筆。
雖然翡翠手鐲的價值大不如完好的時候，但顧鸞清已經心滿意足，也愈加寶貝這個翡翠手鐲，特意用精致的絲絨禮盒收藏起來。
向朝爵把她的喜悅都看在眼裏，趁著她回公司上班，他在家中聯係了與他相熟的翡翠珠寶商，讓對方給他拿一個翡翠手鐲過來，成色要好不要差，價格不是問題。
既然是獻給堂堂一個總裁的東西，質量自然不用擔心，當然，價格也是一比一地高。
向朝爵這次不耍小聰明了，直接趁著二人熄燈入睡之前，將手鐲遞給她，他輕描淡寫，“我最近對翡翠手鐲頗感興趣，就讓人拿了一隻回來，你看看怎麽樣。”
顧鸞清哪裏會信他的話，開了燈看那手鐲，她一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沒一兩百萬拿不下來。
他花錢似流水，她不免心疼，怒罵他，“你這個敗家爺們！”
“我也不是經常這麽花，你看我平時還是很節省的，家裏的開支也有你的幫忙，花不了多少，偶爾奢侈幾次無大礙。”向朝爵也有自己的一套說法。
顧鸞清依舊痛心疾首，偏偏他也已經買下來了，她怎麽著也不能把鐲子摔了。
“算了，就當傳家寶吧，以後你窮困潦倒了，我還能拿這個來變賣。”顧鸞清這麽一想，也就想通了，小心翼翼地把翡翠鐲子收進保險櫃裏。
向朝爵慵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她偷樂，“這就對了，翡翠手鐲成雙成對才好看。”
“就你會說話！”顧鸞清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
手上的痂一脫落，顧鸞清便申請回公司上班，但考慮到家中還有向朝爵要照顧，她一天隻上半天班。
同事得知她回來，都一窩蜂地湧到她辦公室裏給她接風洗塵，反應那叫一個熱烈，顧鸞清還以為自己在開派對。
其中助理最是激動，“你跟向總一直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倆私奔去了呢。”
顧鸞清早做好了會被這般揣測的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還是讓她心虛不已。
“不管怎樣，回來就好。”助理給了她一個擁抱。
顧鸞清本來一直覺得自己是身處於狀況之外，此刻卻突然覺得很感動，她抱住助理，“謝謝你們。”
以後的路，她依舊在前行。
回來當天，顧鸞清在設計部的會議上交出了一份不俗的成績單，她帶著新作品回來，並且成功地碾壓了其他設計師的作品。
但為了不出風頭，以免引起前輩的不快，在商量決定下一季送投高層的設計作品時，顧鸞清主動退出，她也表示此舉並非是同情前輩，而恰恰是怕前輩出於同情才將票投給她。
她的高情商奪得了一致好評。
會議結束後，顧鸞清把助理叫到辦公室單獨談話。
看似嚴肅認真，實際上她就是在打探這段時間公司發生的事。
向朝爵什麽都不告訴她，她又怕問多了他不高興，隻能自己找機會了解。
如她所想，向西戎果然在著手接下向朝爵在公司的一切事務，甚至還想把秘書長給換掉，讓他身邊的秘書上位。
顧鸞清為此擔心不已，“向西戎得逞了嗎？”
“那當然沒有，雖然我覺得接管事務是十之八九的事了，但是要想換掉秘書長那還早得很，秘書長也是有股份的，在向氏集團工作十餘載，一路看著向總成長，想換掉他，比登天還難。”助理否定了這種企圖。
想來也是，向朝爵對秘書長是百分百的信任，這也從另一方麵證明了秘書長絕不是想換就能換掉的小角色。
正討論著呢，顧鸞清又收到了秘書長的傳呼，說是向朝爵有事情要交代她這個行政助理。
顧鸞清敲響了秘書長辦公室的大門，他抬頭，“請進。”
顧鸞清推開門，根據他的指示坐在沙發上，她主動問他，“朝爵找我有什麽事？”
考慮到秘書長早就知道她跟向朝爵的關係，她也就直呼大名了。
“是這樣的，向總說這段時間要先卸了您行政助理的職務，您也知道的，最近向總經理準備接管公司事務，向總擔心您會被刁難，請您諒解一下。”秘書長對她的態度畢恭畢敬。
顧鸞清點頭，她對此並沒有意見，隻是驚訝於向朝爵想事情想得如此周全，她這才剛回來上班，他就已經替她打算好了。
既然都來見秘書長了，顧鸞清索性直接問他，“我聽說秘書長您最近也遭遇危機，這是真的嗎？”
整個公司上下都傳得沸沸揚揚，也不知道是希望秘書長下台還是不希望。
一旦秘書長真的被取代了，那也意味著向朝爵總裁的位置岌岌可危。
秘書長一說起這事，麵部神經明顯繃緊了，他歎了口氣，“我沒想到我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人還要麵臨事業的危險，你是不知道那個向代表他根本不是想給我降職，而是幹脆將我從集團裏踢出去。”
說白了，向西戎就是想一一拔除向朝爵在公司的勢力。
但他是不可能得逞的。
“向總於我有恩，我跟在他身邊工作十餘載，我是一路看著他成長的，我很清楚向氏集團要是落入向代表手裏會是怎樣的慘況，所以為了集團也好還是為了向總也好，我都會堅守在這裏，等向總回來。”
顧鸞清這會突然明白向朝爵為何那麽信任秘書長，她現在也油然生起敬佩來，“您放心，朝爵他很快就會回來。”
“好！”秘書長沉重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
午時到，正是顧鸞清的下班時間，她匆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向朝爵給她打電話，問道，“需不需要我叫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就好。”顧鸞清笑著回應。
跟他邊走邊聊，顧鸞清一路穿過長廊，在電梯前停住腳步。
“我們回去再說吧。”
“好。”
顧鸞清掛了電話，電梯門剛巧在這時候打開，她下意識邁出步伐，卻發現宋雯獨自一人站在電梯裏，與她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