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夜的巴黎
晏城懷在巴黎的街道上走了一宿,然後隔天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工作。
中午,他得以休息,這才打電話給柳欣慈,把主動聯係她當做是他的道歉。
柳欣慈無疑很受用,她厚著臉皮在這裏度過了一個晚上,隔天到街頭去走走,剩下的時間都在等他的電話。
“今晚一起吃個晚餐吧。“晏城懷難得向她發出邀請。
柳欣慈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因為對象是他。
晏城懷掛了電話,他把手機往桌子上一丟,然後整個人往身後靠。
”幫我在附近的西餐廳定一個位置。“
他吩咐隨行助理。
”我明白了。“隨行助理點頭。
晏城懷閉目休息,咖啡廳剛播完一首音樂,接著切換下一首。
流暢的鋼琴聲響起,彈奏著愛與希望。
是夢中的婚禮。
晏城懷猛地睜開眼睛,他做夢都沒想到會再次聽這首曲子。
顧鸞清曾經為他一人彈奏這首曲子,後又在婚禮上再次彈奏這首曲子,作為他們婚姻幸福的最大見證。
然而,隨著感情破裂,這首曲子成了幻想。
晏城懷怔怔的,他有種被顧;顧鸞清包圍起來的感覺,這裏到處都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
晏城懷陷入煩悶中,然而他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顧鸞清。
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心虛。
若不是顧鸞清運氣好,她恐怕要葬身在晏城懷的複仇計劃之下。
至少現在,晏城懷不想看到她受傷的樣子。
仇視的眼神,會讓他發瘋。
但,柳欣慈卻不假思索地,就打破了他的底線。
生平第一次是晏城懷先跟她達成,柳欣慈的心都要飄起來了。
她馬上打車回酒店精心梳洗一番,然後坐下來,哼著歌,想著他們今晚的浪漫約會。
想著想著,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顧鸞清的身影。
這讓柳欣慈立馬警覺,她想她難得能威風一回,怎麽能不讓顧鸞清知道?
於是,柳欣慈二話不說就給顧鸞清打電話,而這個時候國內還是晚上,顧鸞清正給剛打完水疲憊不堪的向朝爵擦拭身體。
她接到來電,先將向朝爵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然後才接通電話。
“請問你是?”
“這麽快就刪了我的號碼了嗎?我們的紛爭可是永遠都不會結束哦。”柳欣慈說話的語氣中夾雜著輕蔑跟得意。
晏城懷就是她炫耀的最大資本。
顧鸞清認出來了,她立馬皺了眉頭,壓低聲音,“你找我又有什麽事?”
如果還是為了晏城懷那點破事,那柳欣慈最好還是省省功夫。
柳欣慈笑,聲音分外嬌媚。
”我聽說你跟城懷的蜜月旅行是去了巴黎,真的嗎?“
顧鸞清不耐煩了,”是又怎麽樣?你還想磨滅記憶不成?“
過去的美好放到現在來看,顧鸞清隻覺得反胃。
她也想不通那個時候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那個謙謙君子,怎麽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一個暴君。
顧鸞清猜到柳欣慈給她打電話就是為了炫耀,她還在想會不會是她太膚淺了。
結果,她猜得一點都沒錯。
柳欣慈終於肯大大方方地告訴她,“我現在就在巴黎,晏城懷也在,他還約了我吃晚餐,你說,我能不能把你的記憶都從他腦海裏刷洗掉,我想這根本不成問題吧。”
顧鸞清本來已經是六根清淨,心如止水,卻不知為何被激起怒火。
“自問自答有意思嗎?蠢蛋。”顧鸞清以一句簡短的怒罵結束了這場對話。
她掛了電話,轉而給在大洋彼岸的晏城懷打電話。
晏城懷剛好在想她,他的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在這次車禍過後她會明白真正能保護她的就隻有他晏城懷。
他是帶著笑意接通了電話。
還未出聲,等到的就是顧鸞清一通亂罵,“晏城懷你給我聽好了,我這輩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讓你那個小情人不要再來騷擾我,我真的不想把我們過去僅存的那點美好的記憶都給抹殺掉。”
她會這麽生氣大概是因為曾被她當作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如今卻被一個第三者肆意踐踏。
她不甘心。
顧鸞清覺得跟晏城懷再多說也不會有妥善的結尾,她索性掛了電話。
晏城懷氣得七竅生煙,他想也知道這次又跟柳欣慈脫不了幹係。
他站起身來,助理也跟著起身,問他,“怎麽了嗎?”
“今天的行程先取消,我現在有點累,想回酒店休息。”
“好的。”
晏城懷殺氣騰騰地回到酒店,此時柳欣慈正坐在梳妝台上化妝,她的口紅剛抹上,門就打開了。
柳欣慈立馬站起來,笑臉相迎,“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是想回來接我嗎?其實不用那麽特地的。”
她說著還露出嬌羞的笑容,媚態盡顯。
晏城懷光是看著就一肚子火,他繃著臉問她,“你是不是打電話給顧鸞清了?”
“啊?你怎麽知道,難道說顧鸞清跟你告狀了?”柳欣慈慌張倒不是因為被發現了,而是晏城懷的眼神實在冷的可怕。
晏城懷不說話,轉頭就把她放在茶幾上的紅酒瓶給摔了。
紫紅色的酒迸發出來,濺滿地毯,晏城懷的腳上手上都是。
柳欣慈被嚇到了,她腿一軟,慢慢地滑了下來,癱坐在地上。
“你,你這是怎麽了嘛?“她覺得委屈,卻又不敢對著他發火。
這個時候的晏城懷是最可怕的,她哪裏敢像剛剛那麽橫。
晏城懷還是沒辦法解氣,他走到梳妝台前,將她的化妝品都掃蕩在地上。
柳欣慈除了尖叫,已經想不出來她還能做什麽去製止他。
晏城懷喘著粗氣,他死死地瞪著柳欣慈,一字一頓地警告她,“下次你要是還拿我跟顧鸞清以前的事去騷擾顧鸞清,我會殺了你。”
柳欣慈不說話,就是哭。
晏城懷逼問她,“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反正你就是還愛著顧鸞清,我以後再也不說話就是了。”柳欣慈泣不成聲,她的妝容已經全都花了,看起來很是狼狽,但那又怎樣呢,沒有誰會在乎。
晏城懷依舊冷眼相待,”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愛不愛她跟這件事是兩碼子事,你沒必要混為一談。“
柳欣慈捂住眼睛,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她害怕看到他。
她為什麽還執著於這樣的男人呢。
鬧也鬧過了,晏城懷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得到發泄,他心情好了不少,理智也一點點地回到自己的腦海裏。
晏城懷坐下來,他扭頭看著柳欣慈還坐在窗簾前掉眼淚。
一直沒有動靜的心終於湧現一絲絲愧疚。
他伸手,示意柳欣慈過去,”其實你隻要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保證你的待遇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柳欣慈想她真是太沒有誌氣了,晏城懷這麽一說,她就馬上動搖了。
眼淚漸漸止住,柳欣慈像一個小孩子等待著晏城懷能給她更多的讚美。
晏城懷抓準她的心思,循循善誘,終於讓柳欣慈乖乖聽話,她走到他身邊,慢慢地蹲下,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柳欣慈。“晏城懷笑了,他捏起她的下巴,在那張已經花掉的臉上,輕輕一吻。
柳欣慈又再一次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將全身心交給他。
晏城懷頓時有一種變態的快感,他滿足於將人的尊嚴踐踏在腳下的這種勝利,暫時忘卻了被顧鸞清臭罵一通的怒火。
那一個晚上,晏城懷跟柳欣慈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但,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
……
反觀國內那對笨蛋情侶,過的是沒羞沒臊的生活,可謂是不亦樂乎。
每天早上,顧鸞清固定一個時間點到樓下打熱水並買早餐。
她走到早餐店,還沒開口,老板娘就主動問她,“是不是還是要兩個大包子,兩個小包子外加一根油條兩杯豆漿啊。”
“不是啦,今天要再多兩個大包子,有客人來探望了。”顧鸞清笑得溫柔。
老板娘二話不說就給她打包。
顧鸞清接過打包袋,付了錢,又跟老板娘寒暄了幾句,大概都是在說向朝爵的病情如何,不過她並沒有透露向朝爵的身份,隻說是她的丈夫。
“你老公有你這麽賢惠的妻子一定高興壞了,估計都舍不得讓你出去了。”
顧鸞清馬上臉紅了,低著頭,“哪有的事,我也隻是盡我所能去照顧他。”
雖說她自己還帶傷在身,但是跟向朝爵的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
給老板娘誇了幾句,顧鸞清回去的路上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
她一路哼著小曲兒回醫院,一邊跟經過身旁的病人和護士打招呼,這些人都是她在這裏結交的新朋友。
快走到向朝爵的病房時,先傳來鍾景墨的聲音。
“你小子可以啊,我一大清早就來看你,早飯也沒吃,結果你就知道要奴役我。“
顧鸞清聽著忍不住偷笑,她猜又是向朝爵指使他做這做那了。
房間裏傳來向朝爵低沉的聲音,”我讓你來是有正事要談,你就別貧嘴了,趁著鸞清還沒回來,我們先把這件事給談妥了。“
”知道了。“鍾景墨終於嚴肅起來。
跟她有關?
而且還是什麽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
顧鸞清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她也沒有勇氣踏進去了,躲在門外靜靜地聽著向朝爵跟鍾景墨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