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深情的告白，失敗
能看到海景的房間裏，向朝爵站在全身鏡前，他一身黑色西裝筆挺，頭發梳到腦後，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都堪比雜誌模特。
他從未在意過自己的長相，然而現在卻為自己擁有一副好皮相而沾沾自喜。
顧鸞清已經在更衣室裏待了快半個小時了，向朝爵走到門口問她，“你好了沒有？”
“還沒有，你給我買的都是些什麽禮服啊，也太隆重了吧。”顧鸞清說話的空檔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女人啊……
顧鸞清磨磨蹭蹭才終於從更衣室裏走出來，向朝爵都已經做好了會發生慘案的準備，結果卻出乎他意料。
隻見顧鸞清身著吊帶漸變色星空連衣傘裙，搭配蝴蝶結尖頭貓跟鞋，她把頭發紮起來，妝容幹淨又清爽。
向朝爵挑眉，“這不挺好看的嗎？”
不枉他一早就讓秘書蹲點去官網搶購這條裙子。
“好看是好看，但也太隆重了，而且這價格……你確定不會太破費嗎？”顧鸞清壓根不敢看標簽上六位數的價格，她咬咬牙才把標簽撕下來。
向朝爵搖頭，他淺笑，“反正也是花在你身上，值得。”
“那我真是一個奢侈的太太。”顧鸞清也忍不住笑。
晚霞被淺薄的夜色抹去，伴隨著徐徐海風，顧鸞清跟向朝爵牽著手到海景餐廳共享浪漫的晚餐。
顧鸞清覺得今天很反常，雖然她玩得很開心，但還是不免好奇，問他，“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話落，向朝爵臉色明顯僵住了，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問。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微微一笑，“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我隻是單純想跟你一起吃頓飯，就當做是慶祝你回來。”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會不會是什麽節日呢。”顧鸞清鬆了一口氣。
她全然沒有察覺到向朝爵神情的不自然，以及他偷偷地將握在手上的盒子收進西裝外套口袋裏的小動作。
為了緩解突然尷尬的氣氛，向朝爵主動把菜單遞給她，“你來點吧。”
“好~”顧鸞清舔了舔嘴唇，興致盎然。
果然是個吃貨啊……
冰菜沙拉，法國生蠔，藍鰭金槍魚涼拌，還有頂級和牛搭配羅宋湯，以及特調雞尾酒。
顧鸞清下手也是夠狠，點的全都是最頂級的菜式，但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向朝爵不僅不覺得肉疼，反而還很滿意她的眼光跟品味都很好。
一頓飯，吃得顧鸞清那叫一個神魂顛倒，她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都有點醉醺醺的，眼前的向朝爵變得有些模糊。
向朝爵不讓她喝，“我可不想抱著一頭死豬睡覺。”
“沒事，我清醒得很。”顧鸞清戳戳自己的腦袋，她那樣子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她端著紅酒，給他們空著的紅酒杯添滿，並解釋道，“這是我們的經理特別贈予這位小姐，他托我傳話，向這位小姐說一聲您真是漂亮。”
這話明擺著就是要向她獻殷勤，也就是說那位經理也想追求顧鸞清。
向朝爵心裏不悅，他皺眉，“這瓶酒多少錢，我買下來便是，不需要你們經理贈送，你幫我謝謝他，就說是這位小姐的先生就行了。”
“朝爵，你幹嘛呢……人家也是好意。”顧鸞清不明所以，她剛還在為有免費的紅酒而樂嗬，誰知道向朝爵這麽敗家。
“你喝醉了，失去了理解能力可以理解，總之聽我的就好了。”向朝爵不給她反駁。
顧鸞清不服氣，她撅著嘴，賭氣似的端起紅酒杯想再飲一杯，卻不想綿軟無力的手一哆嗦，杯子一個九十度傾倒，直接倒在她裙子上了。
這下，顧鸞清清醒了。
一路小碎步跑到洗手間去清洗裙擺，顧鸞清現在隻有懊悔，早知道不該喝那麽多酒。
為了不破壞裙擺上繁星點點的圖案，她低頭擦拭的時候小心翼翼，耗費時間很長，期間客人來來往往，無不向她側目。
身著華麗的女人們站在洗手盆前補妝，盡管毫不相識，她們卻能聊的起來。
“我家那位真是太不懂浪漫了，今天要不是我特意提醒，他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別說了，我那位就是知道了，還說什麽這是西方人的節日，擺明了就不想花錢嘛……”
“那你怎麽會來這裏？”
“跟我情人來啊，多金又帥，要不是他也有老婆我都想離婚了。”
不知是誰語出驚人，頓時所有女人笑成一團，大家借著昏黃的燈光，在雙唇上抹上一抹猩紅。
顧鸞清縮在角落，抓著裙擺的手不知不覺頓住，呆若木雞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你這算什麽，我都把我對象帶到這裏來了，也千般暗示，結果他居然問我今天是什麽特別的節日嗎，我真是要給他氣死了。”
“哇，這種男人你還要來做什麽，過清明啊！”
“別說了，我都想分手了……”
“……”
顧鸞清空白一片的大腦終於繼續運轉，她仔細琢磨那些女人們的對話。
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就算了，暗示了也聽不懂，還白癡地去問愛人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這不就是在說她嗎？！
顧鸞清恍然大悟，而這時那些女人們還在八卦中，對別人評頭論足。
“你說，會不會有女生也不知道啊？”
“不可能吧，除非單身狗。”
“我看這種人是缺心眼。”
“不是，傻子吧。”
話越說越難聽，每一句都像一支箭射進顧鸞清心上，她忍無可忍，終於發聲，為自己說句話，“我覺得會不會是，她根本就沒想到另一半會在意這種節日？”
畢竟向朝爵每天工作那麽忙，又不愛出去浪，她哪裏會想到他居然也有這麽浪漫的一麵。
顧鸞清該慶幸自己沒有暴露出來，隻見那些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爆笑出聲，“不可能，除非對方就是個二愣子。”
“就是，跟女的一樣是傻子。”
顧鸞清尷尬地走出洗手間，發現向朝爵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等她。
他低頭瞥了她的裙擺一眼，“洗幹淨了嗎？”
“還留了點痕跡。”
“沒事，回去後我讓人拿去幹洗。”
顧鸞清跟在他身後畏畏縮縮地回到他們的位子。
向朝爵邊吃邊跟她閑聊，“我剛剛聽到洗手間很吵，怎麽了嗎？”
“沒什麽……”就是她跟他都被說成了傻子而已……
顧鸞清的心慌完全暴露在臉上，向朝爵誤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讓她感到不適，便問，“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舒服？”
顧鸞清一驚，連忙搖頭，她決定還是告訴向朝爵，“其實我剛剛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對不起。”
他都為她做了那麽多，結果她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向朝爵一頓，他也有些尷尬，“你還是知道了啊。”
本來他還在想要是她不知道，那他就一直瞞下去，免得讓她誤會。
他們的感情像隔了一層玻璃膜，誰都知道這層膜的存在，但是誰也不戳破。
向朝爵一直在等，等她有一天能正視自己的感情。
沉默片刻，顧鸞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她捂著發熱的臉，“我真是個白癡，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也不知道。”
“辛苦你了，向先生。”她抬眸，目光流轉。
向朝爵笑了，“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向太太。”
他伸出手來，顧鸞清以為他要跟她握手，便也伸出手。
向朝爵握住那纖纖玉手，低頭輕輕一吻，然後他抬頭，眼裏閃爍著光芒，“我非常感謝你，能來到我身邊。”
都說人談戀愛的時候看對方的眼睛都能看到浩瀚的星空。
顧鸞清不明白為什麽她也能從向朝爵眼中看到星海，明明他們連戀人也稱不上。
但她確實看到了。
飯後，兩個人像曆經風雨的老夫老妻，散步在黑夜籠罩的海灘上，海風徐徐吹來，海平麵泛著微光。
顧鸞清穿著高跟鞋在沙灘上並不方便，鞋跟總是會陷進沙裏。
她心一橫，索性把鞋脫了提在手上，赤腳踩在沙灘上。
“軟軟的，好好玩。”顧鸞清嬉笑著，也慫恿向朝爵把鞋子給脫了。
向朝爵爭不過她，隻好答應，“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我把一個東西給你，我再脫。”
“什麽東西？”
“情人節禮物。”
顧鸞清沒想到還有禮物，她還處於震驚中，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慢慢地滑進她的無名指，套住。
向朝爵鬆開手，她終於能看清禮物的全貌——是一枚鑽戒。
“雖然送給設計師鑽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除了這個之外我不知道還能送什麽。”向朝爵摩挲著那枚鑽戒，認真地跟她解釋。
顧鸞清搖頭，“好漂亮……”
她抬頭，還有些不可置信，“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她真的配得上這枚鑽戒嗎？
“不然？”向朝爵微微一笑，反問她。
顧鸞清又驚又喜，她低頭再看那枚鑽戒，笑容漸漸浮現。
“你知道的，我想要給你的不隻是一枚鑽戒，而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向太太的身份。”
向朝爵貼在她耳邊，低聲喃喃。
他是多大的勇氣才敢跟她告白，卻偏偏在他訴衷情的時候，海浪猛拍沙灘，海浪聲完全蓋過他的聲音不說，還把他們都打濕了。
顧鸞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還好有向朝爵扶住她。
“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