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從崩潰邊緣回來
顧鸞清接通電話,“怎麽了?”
“你現在先不要回應,會越抹越黑。”向朝爵開門見山地說道,顯然他也已經知道她被宋雯起訴一事。
顧鸞清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能扛下來。”
然而,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她還沒有辦法。
向朝爵沉默了很久,他深呼吸一口氣,才回應她,“不管用什麽辦法,我都會保護你,你隻要按照我說的話做就好了,現在你先回家,我已經安排了司機過來接你,也跟人事部的經理說過了。”
他會不惜一切將她從眼前的困境中拉出來。
掛了電話,顧鸞清的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她捂著悶悶的心口,臉色沉了下來。
事已至此,在她自己有頭緒之前,她最好還是聽從向朝爵的指揮,以降低對自己造成的損失。
然而,誰能想到媒體的速度如此之快,顧鸞清好不容易突破重圍從公司走出來,她還沒等到司機開車過來,就被媒體團團圍住。
被那麽多話筒跟鏡頭包圍著,顧鸞清頓時亂了陣腳,她茫然地看著那些興奮的記者,突然有種自己遺世獨立的感覺。
記者圍著她,七嘴八舌地追問。
“請問您知道宋雯正式起訴你一事嗎?根據我們的了解,你最近有一係列珠寶要麵市,現在你遭遇這樣的醜聞,你認為會對你有什麽負麵影響嗎?”
“我想請問一下,你為什麽要抹黑宋雯呢?難道你跟她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恩怨嗎?”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呢?會為這件事公開道歉嗎?”
“……”
顧鸞清懷疑這些記者是無聊久了,難得遇到一個大新聞,便跟蝗蟲一樣湧過來,恨不能一人獨吞了這塊肥肉。
雖說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說不恐慌也是騙人的。
上一次麵臨這種局麵,是在她的父親顧源讓涉嫌貪汙受賄而被迫下台的時候。
她被一次次地追問,而她除了冷漠對待,什麽也做不了。
盡管很想大吼一聲“你給我滾開”,但是一想到向朝爵的吩咐,顧鸞清最終還是選擇緘口不言。
然而記者還是窮追不舍,不管她往哪邊走,他們就往哪邊跟,一點縫隙都不留給她。
顧鸞清心想要不她就幹脆站在這裏,看是她比較有耐心還是大廈門口的保安比較有信心。
她的想法最終還是沒有付諸實踐,因為於疏寒來救她了。
“宋雯在那裏。”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破重圍,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聲音裏顯得格外洪亮。
記者們一聽,立馬沸騰了,他們二話不說掉頭往旁邊跑。
於疏寒的身影得以進入顧鸞清的視線範圍內,她一半還在車上,隻伸出腦袋跟手,招呼她,“快上車,晚點他們就回來了。”
剛剛那聲大喊果然就是她的傑作。
顧鸞清立即會意,她逃似的上了車,安全帶還沒係上,於疏寒就猛踩油門,從那堆如同蜜蜂一樣的記者旁邊呼嘯而過。
路上,顧鸞清鬆了一口氣,從早上到現在,她的世界終於能夠清靜一會兒了。
“向朝爵沒接你回去嗎?”於疏寒冷不丁地說道。
顧鸞清這才恍然想起來她還沒跟向朝爵說,讓司機不要來了。
“他叫了司機,我這就給他打電話。”顧鸞清說著,一邊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
電話還沒撥出去,手就先給於疏寒抓住了,她揚了一下下巴,方才肯說實話,“不用打了,他知道我來接你,就是他打電話跟我說你被記者圍困了。”
顧鸞清在外邊什麽情況,向朝爵都一清二楚,就算他沒辦法親自出麵,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那司機呢?”顧鸞清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於疏寒要跟她解釋,她又喊,“小心前麵,你先開車。”
於疏寒回頭看向前方,紅綠燈剛好亮起黃燈,而她距離黃線隻有不長的距離。
她連忙踩下刹車,最後避免了因闖紅燈而被扣分。
趁著等綠燈的時間,於疏寒終於有機會說話,可把她憋壞了,“向朝爵說司機給塞在半路上了,他聽你說過我住的地方離你們公司不遠,就讓我過來接你。”
顧鸞清這才放心下來,她把手肘搭在搖下的車窗上,頭靠在肘彎上,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樣啊。”
她沒哭就已經很堅強了。
於疏寒看著也心疼她,歎了口氣,把向朝爵吩咐的話都全盤托出,“他說了讓你到我這裏避幾天風頭,媒體最近一定會追蹤你的住處好圍堵你,如果被狗仔隊拍到你跟他住在一起,你又處在風口浪尖上,他們一定會以為你是靠潛規則才能當設計師,這樣對你對即將上市的珠寶都不好,所以讓你避嫌。”
等風頭過了,向朝爵會第一時間將她接回家裏。
他考慮得很周全,顧鸞清都沒有想到這一塊去,她無條件接受他的提議,“他說得沒有錯,這幾天我就拜托你了。”
“我們什麽關係,你說這些話就是見外。”於疏寒故作不悅,她隻是想逗一下顧鸞清,以排解對方心中苦悶。
然而,顧鸞清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於疏寒隻得作罷。
於疏寒開著路虎,一路狂奔疾馳,掀起的風從車窗灌進來,將顧鸞清的長發吹起。
明明已經是春天,她的心卻冷到極點。
於疏寒的住處並不會讓她感到陌生,顧鸞清一進門在玄關換了鞋,就奔向客廳的沙發。
她趴在沙發上,像死了一樣沒了動靜,長發包住臉,連呼吸都沒了。
於疏寒在門口把她的高跟鞋放在鞋架上,還嘀咕了一句,“向朝爵還挺有眼光,D&G的鞋子一直是鸞清的心頭好。”
她起身往廚房走,一邊耐心地問她,“快到吃午餐的時候了,你中午想吃什麽?我讓朋友幫我打包帶過來。”
顧鸞清沒反應。
“要不要吃蒸汽海鮮大餐啊?聽說可以免費配送,我等會兒找找看電話。”
於疏寒說著,從冰箱裏拿出冰水猛灌了幾口,潤潤她幹掉的嗓子,而顧鸞清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也不生氣,走出廚房,一邊堅持不懈地問顧鸞清。
“還是說你想吃日式料理?最近附近開了一間日料店味道很不錯哦,就是價格不夠親民,你想吃我請客。”
“不然還是吃中餐?”於疏寒在沙發與茶幾間的縫隙跪坐下來,顧鸞清側躺著,臉被長發包裹住,看不見神情。
於疏寒幫她把頭發撥開,她在哭,眼眶鼻子都在發紅,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滑進烏發裏。
顧鸞清不想承認她難過到泣不成聲,但是她確實是說不出話來,隻能幹流淚。
於疏寒並沒有因此就嫌棄她,反而還為她紅了眼眶,“怎麽了這是?”
顧鸞清坐起身來,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抽抽搭搭地說話,“我看我的人生是完了。”
“怎麽會?”
“怎麽不會?好不容易有了點氣色,我的辛苦努力也終於要得到回報了,現在成了泡沫,宋雯一手毀掉一切。”
一說到宋雯,於疏寒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咬牙切齒道,“你放心,我跟向朝爵會聯手幫你解決問題,也會把那個該死的小賤人給處理了。”
居然敢欺負顧鸞清,她看宋雯是不想活了。
顧鸞清卻開心不起來,她搖搖頭,眼神空洞,“其實不能全怪宋雯,要不是我讓她有空子可鑽,她也沒有機會能得逞。”
“但那又不是你的原稿,是被人惡意篡改的不是嗎?連我這個外行的都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一個專業撰稿人應該有的文筆,簡直爛到透頂。”
不管顧鸞清怎麽說,於疏寒都堅持站在她這邊。
“改了我稿子的人是晏氏集團的員工,晏城懷才是罪魁禍首。”顧鸞清的眼中滿含恨意,那不是一時意氣用事而形成,而是長期的積怨所致。
她就算失去理智,也知道孰輕孰重,可晏城懷卻不一樣,隻要不合他心意的人,他都能想方設法將對方滾出他的活動範圍內。
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她的父親顧源讓才會遭遇車禍。
越往下想就越是陰暗,在她一頭陷進仇恨的深淵裏之前,顧鸞清及時回過神來,她定睛看向於疏寒,露出蒼白的笑容,“對不起,我不該總是這樣讓你擔心我。”
“你別這麽說,你是我朋友,我為你擔心千萬次都不嫌多。”於疏寒握住她的手,想捂熱那冰冷的指尖。
顧鸞清不想再讓身邊的人再為她擔心,她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會突然疲憊,萬一連他們都離開她,那她才真正活不下去。
“你放心,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重新振作起來。”
於疏寒抬頭,顧鸞清堅毅的眼神讓她感到安心。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鸞清嘛。”她暗暗為好友鬆了一口氣,還好顧鸞清恢複得快,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但是,宋雯的壞話可是不吐不快,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在背後懟她的機會。
顧鸞清把頭發盤起來,去廚房把現有的食材都拿出來,她擼起袖子燒菜,而於疏寒則負責把冰啤酒拿到客廳的茶幾上,並把茶具都撤下來。
菜端上桌,顧鸞清報菜名,“啤酒蝦,鹽水毛豆,鐵板魷魚,都是下酒菜。”
於疏寒配合地鼓掌,“這才是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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