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才是小姐
等顧鸞清洗好澡從浴室出來時,於疏寒已經不見人影了,她留了一張紙條在床頭櫃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孟浪之言,“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倆的二人生活了,祝xing福。”
顧鸞清又氣又好笑,“這丫頭今天過來到底是要幹嘛,就為了蹭頓飯?”
向朝爵剛進門就聽她在自言自語,問道,“你朋友呢?”
“回家了。”顧鸞清說著,偷偷地把那張紙條捏成一團攥在手心裏,她才不要讓向朝爵看到這些話。
向朝爵瞥了一眼,並沒有戳穿,隻是打趣她,“我都做好了要去睡沙發的準備了。”
他還以為於疏寒要住下來,畢竟對他的敵意那麽大,勢必也不想他獨占顧鸞清。
顧鸞清低著頭笑,“她這個人看著沉穩,實際性格任性得很,愛恨分明,我最好的朋友裏就剩她陪在我身邊。”
正因如此,才格外珍惜。
向朝爵點頭,表示認可。
他背過身去拿茶幾上的手機,“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書房忙到很晚,你先睡吧。”
“好。”
他離開房間後,顧鸞清就躺下了,她留了一盞夜燈等他回來。
然而翻來覆去,顧鸞清還是睡不著,她還在想於疏寒工作的問題,她想為好友分擔困難,但她的能力太有限了。
誰的能力足以解決於疏寒的工作問題呢……
書房裏,向朝爵還在書桌前埋首工作,他剛把事情搞定了,往身後一倒,閉目養神。
顧鸞清悄悄地推開門,隻露出個腦袋進書房,她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忙完了嗎?”
向朝爵猛地睜開眼睛,回頭,“嗯,怎麽了?”
“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幫你倒杯水?還是要果汁,我今天剛榨了橙汁。”顧鸞清避開話題,她把門大開,終於鼓起勇氣進來了。
向朝爵挑眉,“不渴,怎麽了?”
果然沒有什麽事情能躲開他的眼睛,顧鸞清知道自己瞞不住,她笑得尷尬,下意識伸手摸脖頸,“剛剛來我們家的疏寒,你知道她之前是在醫院裏當醫生吧?”
“嗯,我見過她。”向朝爵回應道,一邊在心裏揣度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這是他的習慣,為了避免事情太過震驚而造成太大衝擊。
顧鸞清舔了舔發幹的唇,她心裏忐忑,又不得不說,“她因為我辭職了,到現在都沒找到工作,不是她能力不行,而是醫院打壓她,我在想你能不能幫忙她找一份工作,不然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於疏寒能為她兩肋插刀,她也不能讓好友為她犧牲。
向朝爵這下明白了,“你是讓我托關係讓她回醫院上班?”
“對。”顧鸞清有求於人語氣總會弱下來,眼裏卻閃著光,看著實在可愛。
向朝爵把手肘搭在椅背上,頭壓在肘彎裏,“她能答應嗎?你那個朋友似乎不怎麽喜歡我。”
顧鸞清連忙擺手否認,“怎麽會?她說她很欣賞你。”
“真的?”
她啞言,眼珠子轉了轉,還是強行解釋,“總之她說她對你改觀了,還祝我們夫妻生活幸福美滿呢。”
向朝爵點頭,這個他聽著高興。
既然是顧鸞清主動提出來需要他的幫助,向朝爵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認真考慮一番,才作出答複,“我可以拜托醫院收留你朋友,但是你能確保你朋友那樣的性格不會再丟掉工作嗎?”
不難看出於疏寒性情剛烈正直,自尊心又強,看來也是跟以前的顧鸞清久了學的。
顧鸞清遲疑了,她咬著下唇冥思苦想,也沒能找到能說服人的理由,更別說她自己都覺得於疏寒做不到。
“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說不想幫她,我隻是想幫她安排一個更合適的崗位。”向朝爵這麽說,顧鸞清緊繃的心才終於鬆懈下來,她鬆了一口氣,“那你打算怎麽安排?”
“也許她適合當家庭醫生。”
向朝爵招手,顧鸞清走過去,伸手揉他柔軟的頭發,“可是總得有聘用她的人。”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向朝爵抬頭,笑得甚是自信。
在她大腦清醒前,他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腹部上磨蹭。
“我工作得好累,你怎麽就不知道心疼我。”
“我心疼了也沒用啊……”
“有用。”向朝爵認真地反駁她。
……
於疏寒站在豪華公寓的門口,她遲疑了很久,才按下門鈴。
腦海裏浮現她得到家庭醫生這份工作時的場景,那是兩天前的事了。
向朝爵借顧鸞清之口把她找到公寓去,然後將一張名片以及一筆現金遞給她,“這是你入職前的一筆雇傭金,名片上有雇主的地址跟名字。”
於疏寒接過去瞥了一眼,“鍾景墨。”
“他是我朋友,我將你推薦給他了。”向朝爵說話時,還一邊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吃著顧鸞清給他切好的水果,日子好不快活。
於疏寒看著來氣,但想到他給她介紹工作,她也就忍了。
“他怎麽會要我,我又不是名醫。”
“他剛好需要一個家庭醫生。”實際上,向朝爵是強行把於疏寒塞給了鍾景墨,這也是為了完成顧鸞清的吩咐,他總不能把她的朋友安排給一個自己信不過的人。
於疏寒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你確定他真的會要我?”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她想了一會兒,反正她現在也是閑著,對方既然是向朝爵的朋友,想來也是個正經的商業精英,一定不會虧待她。
權衡之下,於疏寒還是接下了這份工作,於是,她現在就站在這裏。
門鈴響了很久都沒人開門,於疏寒頓時來了脾氣,直接用手拍門了。
動靜一大,裏邊終於有了反應。
鍾景墨將門打開,他剛睡醒,不,是剛剛被吵醒。
“你就是鍾先生吧。”於疏寒掃了對方一眼,態度還是帶著懷疑。
她怎麽覺得這個男人跟向朝爵沉穩的性格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鍾景墨打了一個哈欠,“我就是,快進來吧。”
於疏寒跟在他身後進屋。
一路跟著他進房間,於疏寒還以為是要給他檢查身體,卻不想鍾景墨二話不說開始脫上衣。
於疏寒立馬像腳底裝了彈簧似的跳到門口,“你在幹嘛?!”
她是來當家庭醫生,不是來陪睡的!
鍾景墨揉了揉惺忪睡眼,態度滿不在乎,“你自己不都看見了嗎?當然是要睡覺啊。”
“睡就睡,你脫衣服幹嘛?”
鍾景墨抽了抽嘴角,一臉黑線,“不脫衣服爺怎麽伺候你?不,是你怎麽伺候我。”
於疏寒氣得差點摔桌,但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強忍脾氣,反問他,“請問您找我來是要做什麽?!”
她生氣,鍾景墨也生氣了,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角抽搐著,“現在的小姐連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了嗎?老子找你來當炮友當然是要你解決我的生理需要,不然是來找你陪我唱兒歌的嗎?”
於疏寒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對方把她當成了三陪服務的小姐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拍了拍胸脯證明她的清白,“我啊,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成三陪小姐,你眼睛是不是瞎啊,我哪裏看起來像小姐了!”
這女人怎麽這麽胡攪蠻纏。
鍾景墨暗自腹誹,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回頭找了張沙發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他把手搭腿上,一臉的玩世不恭,“現在的小姐都像你這麽有脾氣的嗎?難怪都要叫小姐了,原來都是大小姐啊,我就跟你直說了,雖然我沒叫過小姐,但我還是知道的,有的小姐外表清純跟學生似的。”
於疏寒冷笑,“還說沒叫過小姐,你都能把我當成小姐了。”
這一口一個小姐,鍾景墨耳朵都快聽長繭了,他向她解釋,“是這樣的,昨晚我跟朋友喝酒,他跟我開玩笑說幫我叫小姐,今天你又來了,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在我一進門的時候獸性大發,說到底你還是個變態啊。”於疏寒一針見血,說得鍾景墨臉上無光。
他連忙叫停,“問題是你真的上門了啊,送上門的窯子我怎麽可能不逛。”
“都說了我不是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於疏寒忍無可忍,直接上腳,猝不及防地踹了他肚子一腳。
鍾景墨捂著肚子,差點沒從沙發上滾下來,他的臉皺成一團,“你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如果我下手重的話,你這輩子恐怕就沒辦法風流了。”於疏寒冷笑,她抱著雙臂,已經抱著要丟掉工作的決心了。
鍾景墨還在倒抽涼氣,“我說,你既然不是小姐,你到底是誰啊?”
居然敢這麽對他,不管是誰他都要炒了。
於疏寒瞥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我是受向朝爵先生之托,來擔任鍾先生您的新家庭醫生,我叫於疏寒。”
家庭醫生?!
經她這麽一說,鍾景墨腦海裏才浮現一些碎片,向朝爵來找他喝酒,硬是給他塞了一個家庭醫生,還特意囑咐,“這事是鸞清拜托我的,你要是搞砸了,後果你應該能想到。”
那語氣比黑幫大佬還可怕。
真相大白後,鍾景墨舔了舔嘴角,笑著給她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失禮了失禮了。”
於疏寒橫眉冷對,“哼,我還以為向朝爵的朋友也是個正經人,誰知道,是我看錯了。”
“不不不,你別這麽想,我也是正經人,就是昨天喝多了迷糊了。”鍾景墨低聲下氣地跟她賠禮道歉,生怕把她得罪了。
然而實際上,他已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