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花式懟人
最後向鹿星還是沒去上學，倒不是顧鸞清偷懶，而是對麵的公寓來客人了。
當時顧鸞清正在手把手喂向鹿星吃她手作的三明治，門口傳來開門時鑰匙碰撞在一起的清脆響聲。
她以為是向朝爵回來了，然而並不是，這是從對麵公寓傳來的聲響。
對麵公寓？
想到向朝爵的囑咐，顧鸞清下意識認為是施工的人來了，她立即回廚房沏了茶，放在托盤上端出去，向鹿星乖巧地給她開門。
對麵公寓的大門果然敞開著，顧鸞清並沒多想，就端著托盤拉上向鹿星過去了。
然而，來的人並不是施工的工人，更不可能是向朝爵，而是宋雯。
顧鸞清神情一滯，手上的托盤差點因為脫力而脫手。
而宋雯對於顧鸞清的出現並不意外，她甩著手中的鑰匙，笑得如窗外陽光般明媚，“這個房子，從現在起是我的了。”
盡管誰都沒有挑明身份，但向鹿星就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不是誰，就是宋雯。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媽媽。
“顧鸞清，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的名字吧。”宋雯依舊微笑著，望著她的眼神卻一點點變得冰冷，恨不能將她撕碎。
宋雯不再玩那串鑰匙，而是緊抓在手心裏，她歪著頭，還在裝模作樣，“我們的緣分真是不淺，居然是鄰居。”
真是倒黴。
顧鸞清舔了舔發幹的唇，她茫然地張望四周，這裝潢跟設計都是向朝爵的新房沒錯，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是她的創意。
現在卻住著別的女人。
她好不甘心！
這種強烈的想法湧上心頭，顧鸞清強忍內心煩躁，對宋雯強顏歡笑，“既然如此，不如到我的房子先坐一下，你也沒辦法馬上就住進去吧。”
宋雯定定地看了顧鸞清一眼，驀地，她展開笑顏，“你想的真周到，那真是打擾了。”
顧鸞清把宋雯請到她家裏來，還為這位貴客重新沏了一壺茶，並拿出糕點招待她。
向鹿星頓時不樂意了，心裏犯嘀咕，那是他的下午茶！
宋雯呷了口茶，迅速掃了眼屋內，她勾起一邊嘴角，笑得有些諷刺，“你這裏還真是樸素啊，跟我那邊對比也太明顯了，別怪我話多，我就是說話直了點。”
瞧她這窮酸樣。
顧鸞清依舊很淡定地給她倒上熱茶，然後才在沙發上坐下來，她拉過向鹿星，“你說的沒錯，我怎麽會怪你，隻是我這裏雖然樸素，有人願意來住就夠了。”
她招待宋雯，是不想給向朝爵造成麻煩，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會忍氣吞聲。
宋雯心裏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正因明白，她才生氣，嘴上的笑容越來越淺，她拿起糕點做掩飾，“這是你做的？”
“嗯，給小孩子吃的。”
“真是心靈手巧，可惜了，我認識的一個男人，他最不愛吃甜食。”宋雯說著，將那塊綠豆糕一口吃下。
顧鸞清微微一笑，“這甜品本來就不是做給他吃的。”
“對了，你還沒有給我介紹一下這個小孩呢？叫什麽名字？”宋雯將視線挪向向鹿星，他看上去精致得像個娃娃，一點也不像是普通家庭長大的孩子。
向鹿星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聲。
宋雯有些氣不過，對他冷嘲熱諷，“你這小孩可以啊，從小就這麽沒有教養，長大後可怎麽辦？”
顧鸞清連忙出來打圓場，“我會好好教他的，你也不用把話說得那麽重。”
“就是，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麽沒有禮貌。”向鹿星終於發聲，語氣不卑不亢，就是不屈服於宋雯的淫威之下。
宋雯冷笑，“單親媽媽果然不容易呀，你年少時犯的錯，現在一定很後悔吧。”
“我沒犯錯也不後悔，我更不是單親母親。”顧鸞清繃著臉，她覺得這戲快要唱不下去了。
“有了丈夫還要勾引別的男人，這不更賤嗎！”
顧鸞清猛地站了起來，語氣卻還是軟的，“請問你是什麽意思？”
宋雯掩嘴輕笑，好似她這句問是多麽的不合時宜。
“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反正我現在是對麵這套房子的主人了，很快原主人也會是我的。”
顧鸞清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神色黯淡下來，“向朝爵知道你貿然住進來嗎？”
她的話恰好戳中了宋雯的痛處，她臉色一變，卻還打腫臉充胖子，“他當然知道啊，不然我哪裏來的鑰匙。”
“也是。”顧鸞清隨口回應，實際上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除了她以外無人知曉。
顧鸞清一再壓抑負麵情緒，選擇寬容待人，她重又坐了下來，把向鹿星拉到身邊抱著，警戒地看著宋雯，“既然是來喝茶的，就不要鬧不愉快，宋小姐喝茶吧。”
宋雯斜眼瞥了她一眼，沒答應，倒是心安理得地等著顧鸞清給她沏茶，她才端起來喝。
“茶不錯，人不行。”
這番話，傳不到向朝爵耳中。
此時此刻，他還在一間包房中跟客戶談論項目的各項事宜，忙得焦頭爛額。
秘書長一直在旁邊等候著，直到他收到手下消息，才湊過來跟向朝爵壓低聲音說道，“您剛裝修完的公寓套房被向老先生許給了宋雯，她已經拿著鑰匙準備入住了。”
向朝爵擰眉，“你找人把她趕出去便是。”
“宋雯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您清楚，除了您以外無人能鎮得住她，還是需要您親自出馬。”秘書長實話實說。
然而向朝爵根本抽不開時間，眼看客戶已露出不耐之色，他隻能把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他暫且沒有想到宋雯會跑去招惹顧鸞清。
公寓這邊，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即便湊不成一台，也差不多快打起來了。
宋雯囂張跋扈，顧鸞清忍了一次又一次，可她偏偏就是不識相，一再地挑戰她的底線——她的過去。
宋雯明顯是調查過了，說起她的事是大言不慚，好不得意。
“聽說你爸還重病住院，你一定也很辛苦吧，所以才會為了錢做出這種事情來。”
顧鸞清瞪她，“我做事光明磊落，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要怪就怪你前夫，是他曝光了你騙婚的事實。”宋雯故意舊事重提。
話落，她就被潑了一臉茶。
宋雯驚詫不已，而同樣驚訝的還有顧鸞清，她很早就想這麽做了，沒想到給向鹿星搶先了。
向鹿星手裏還拿著空茶杯，他冷靜得不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反而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笑得眉眼彎彎。
就因為他這個態度，宋雯一下火冒三丈，怒斥他，“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
“沒有教養的是你。”向鹿星反唇相譏，他抬眸，平靜的目光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幾歲小孩該有的，“還有我不是東西，我有名字，隻可惜你不配知道。”
“你——”
向鹿星突然拍手，硬生生打斷她即將要脫口而出的怒罵，他故意裝無辜，“對了，我還沒有告訴阿姨你，我的爸爸其實就是向朝爵吧。”
宋雯頓時有些脫力，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知道向朝爵有一個兒子，但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孩就是他親生兒子。
要是知道，她也不會那樣對待他……
得知他身份之後，宋雯變了臉色，突然間變得親切和藹起來，拉過他的手握在手心裏，她笑，“我就說這麽精致的孩子肯定不會是從這種貧民窟爬出來的。”
“別碰我，髒女人。”向鹿星甩開她的手，往顧鸞清懷裏縮。
宋雯臉上掛不住，她抽了抽嘴角，“你說什麽？”
“我爸喜歡漂亮又聰明的女人，你一定覺得你就是他的命中天女吧。”向鹿星像在陳述一個事實，語氣平淡地讓人難以猜測他的喜怒哀樂。
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討厭宋雯，“可惜的是你大錯特錯，像你這種空有外表內心腐朽的女人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我爸不屑一顧，就算你們之前談過戀愛好了，那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嗎？你隻是他不要的垃圾。”
吐字清晰，一字一頓，向鹿星完美地讓宋雯接收他想表達的所有話。
顧鸞清在旁都看呆了，已經徹底忘了自己是話題中心。
向鹿星說話的時候非常像他的父親，不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機會。
他冷靜地剖析宋雯的心理，一點情麵都不留，“你現在一定會想你至少還有套房子，然而就我看來，這房子根本不是我爸爸給你的，而是你自己搶過來，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丟臉的時候連腦子都一並拋棄了，以為搶了新房子就能宣示主權，實際上，你不過是個跳梁小醜，這是我剛學到的新詞，送給你。”
他的惡言惡語終於讓宋雯崩潰了，她站起來，把鑰匙摔在地上，尖叫著，“我要是稀罕這套房子，我就跟你姓！”
“幼稚。”向鹿星冷冷地回應，堪稱是完美的回擊。
實在鬥不過他，宋雯也放棄了，掉頭就要當逃兵，卻給向鹿星叫住了，“我想你欠我媽媽一個道歉，但是以你的智商你不會這麽做，用你那張髒嘴侮辱我媽媽的罪名，我會永遠地記住。”
宋雯回頭，她看著顧鸞清，“你是向鹿星他媽媽？”
“我……”顧鸞清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向鹿星替她回答了，“怎麽？你連媽媽這個詞也不認得了嗎？明明當初也是從人體孕育出來的，現在卻蠢得跟頭豬一樣呢。”
“夠了！我受夠了！”宋雯氣得麵紅耳赤，一氣之下奪門而出。
她走後，向鹿星笑了，他奶聲奶氣地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好媽媽。”
“鹿星你……”教媽媽罵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