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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囂張跋扈的大小姐

  日式鐵鑄鍋上鋪滿了食材,葷素搭配,熬了許久的豬骨濃湯沸騰著,飄著香味,冒著熱氣。


  顧鸞清又以一道日式壽喜燒俘獲向氏父子倆的芳心。


  向鹿星吃得水深火熱,連說話的空檔的都沒有,那認真的模樣實在可愛,顧鸞清光看著都覺得自己飽了,“慢點吃,小心燙。”


  一旁的向朝爵搭腔,“再給我撈個蘑菇。”


  “好咧。”


  把畫了十字的圓滾滾的蘑菇撈到他碗裏,顧鸞清隨口問起他上班的事。


  “我怎麽覺得你們公司最近對你的私生活關注度不小。”


  今早向朝爵出門太著急,忘了帶重要的文件,顧鸞清受他委托,親自給他送過去,她混在員工裏進了電梯,一路聽了有關向朝爵的近百條八卦。


  大多都是連她都不知道的。


  向朝爵淡定地往冒著熱氣的蘑菇上吹氣,尋著間隙才回應她,“他們以為我戀愛了,所以才那麽多話。”


  “怎麽會有這種傳言?”顧鸞清剛說完,就開始心虛了。


  他哪裏是戀愛了,直接領證結婚了,現在倆人還過上了老夫老妻般的生活。


  向朝爵隔著蒸騰而上的熱氣還是能看到顧鸞清臉上的一抹緋紅,想也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欺負她,故意說道,“往常我很晚才下班,現在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按時按點下班,有流言蜚語也正常,何況他們也沒說錯,我這麽著急確實是家中藏有嬌妻,不是嗎?”


  話落,顧鸞清的臉更紅了,她用手扇了扇發熱的臉,裝模作樣,“哎呀,好熱啊……”


  向朝爵不戳穿,微微一笑,又跟食物奮戰去了。


  飯後,向朝爵進書房處理工作,顧鸞清則收拾碗筷,進廚房清理。


  書房是顧鸞清清理出來的,這裏原本就是一個小倉庫,為了向朝爵工作方便,她才特地整理。


  邊上擱置書架,窗戶那邊的牆則擺放單人沙發跟書桌,書桌正對著窗戶,斑駁的陽光灑下來,落在書上。


  除此之外,書房裏還多了一個大號的白色購物紙袋,顧鸞清從晏家把袋子帶回來後,順手放在書房裏。


  向朝爵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紙袋,腦海裏浮現顧鸞清跟裝修工人提出意見時的模樣,她的眼裏閃著光,熠熠生輝,一點都不像是現在軟弱靦腆的她。


  如果試著去了解她的過去,是否能了解更多她的另一麵。


  他本不是一個會擅自動別人東西的人,但是現在,那個紙袋對他來說卻像是帶了特殊的魔力,吸引著他去了解。


  向朝爵最終還是提起那個紙袋。


  等顧鸞清到書房來叫他吃飯後水果的時候,向朝爵已經把袋子裏從晏家帶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一幅幅畫在書房小小的空間裏展開,色彩豔麗張狂,題材大膽,不難看出作者極力想打破條條框框,以及我行我素的鮮明個性。


  若不是畫的角落署名“顧鸞清”,向朝爵甚至不敢相信那是她的作品。


  顧鸞清同樣愣住,她沒想到向朝爵會拆開,更沒想到自己再次看到這些畫,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連她自己都不想相信這是她的作品。


  顧鸞清與他麵麵相覷,都很有默契地緘默不言,他們的距離那麽近,心裏的聲音卻一點都沒辦法傳達到對方心裏。


  驀地,向朝爵主動開了口,“對不起,我不該擅自動你的東西。”


  顧鸞清也態度也軟了下來,她摸了摸脖頸,扭頭看向別處,“這沒什麽,又不是什麽秘密。”


  她幹站在門口實在尷尬,顧鸞清心一橫,索性往前邁了一步,然後把門關上。


  “這是你畫的?”


  顧鸞清把畫慢慢卷起來收回紙袋裏,一邊回應他,“對,我大學的畢業作品,老師要求要有一個主題,所以我幹脆就畫了一個畫集。”


  也正因如此,她才跟老師吵了一架,還差點鬧到校長那裏去。


  向朝爵在旁邊幫忙,他再看這些畫,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是不是覺得不像我的畫風?”顧鸞清問他。


  向朝爵抬眸,與她對視,她似乎已經釋然了,漸漸接受了自己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畫風如此犀利,的確不太像你現在的風格。”現在的顧鸞清與其說是沉穩,不如說是諳於世故。


  現實叫她低下了頭。


  顧鸞清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苦澀,她垂眸,看著還沒收起來的那幅畫——她取名為《驕我》,是她最滿意的作品。


  “連你都這麽說,看來我是真的變了不少,可惜的是在發生這些變化的時候我根本沒有精力去察覺,我不得不放棄。”


  不管是為了晏城懷還是為了顧源讓,她都已經放棄太多了。


  她跟晏城懷的陳年往事已經是陳詞濫調,向朝爵不問她也不想提,比起她的情史,他更想知道她的大學年代。


  把顧鸞清拉到書桌前坐下,向朝爵則靠在桌邊,借著窗外飄過來的徐徐涼風,他低頭,認真地請求,“說說你的大學時代吧,我想了解更多,關於你的過去。”


  因為他真摯的眼神,顧鸞清到底還是沒狠下心來拒絕。


  她的大學年代,是她的人生的巔峰期……


  “現在讓我們歡迎我校派出的辯手,顧鸞清!!”主持人話落,底下的人都沸騰了。


  有人歡呼,有人疑惑,隻因為這是一場語言係組織的國際辯論賽,敵方是來自世界各地名校的大學生,可謂是高手雲集。


  然而本該由語言係學院學生完成的辯論,卻讓一個美術學院的女生搶了風頭。


  台下一片議論紛紛。


  “顧鸞清不是才一年級嗎?她怎麽可以參加這種重量級比賽?”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根本就不是語言係的學生啊。”


  “你們省省吧,學校敢做出這種大膽的決定,說明人家就有真本事。”


  “……”


  顧鸞清在眾目睽睽下上台,她是正方,反方是一個來自澳大利亞的名校大學生,辯論賽要求用全英文交流跟發表意見,這對中國學生來說難度不小,因此每年的國際辯論賽一直都是外國人的天下。


  然而,這個魔咒卻給顧鸞清打破了。


  她以絕對優勢碾壓了對手,一路從預賽殺到總決賽,最後要不是跟評委起了衝突,第一名毫無懸念就是她。


  顧鸞清也不在乎這個獎項,反正她也拿到了合適的名次,還懟了不講理的評委一頓,已經心滿意足了。


  自此之後,顧鸞清在語言係又出名了。


  顧鸞清雖為大學生,但在著裝風格上從不輸人,她還曾一度奪了設計學院的風頭,贏得了校內的設計大獎。


  俗話說太過優秀容易招來嫉妒,顧鸞清卻反其道而行之,跟她接觸過的人無不誇她的雙商高,盡管長相並不驚豔,但也稱得上小家碧玉,又耐看。


  入學第一年,顧鸞清就如同開掛一般在學校迅速擴大影響範圍,她的名氣越來越大,漸漸地她也膩味了,開始安分地去上課。


  雖說如此,但顧鸞清在課堂上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但凡老師說得有不對的地方,她第一個跳出來指出錯誤,老師不服氣就說到他心服口服。


  課堂上有些同學出於嫉妒,想要惡整她一頓,便在她常坐的座位上噴上顏色各異的噴漆,明擺著就是要整她。


  顧鸞清到了教室,一夥人都低下了頭,她頓時覺得哪裏不對勁,下意識往自己常坐的座位上掃了一眼,果不其然,無論是桌麵還是椅子都被亂塗亂畫。


  她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小學生的伎倆,你們也太幼稚了。”音量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全班人都聽見。


  話落,馬上就有人出麵否認這事跟他無關,大部分人還是模棱兩可,打算在暗中觀察,好欣賞一出鬧劇。


  誰知顧鸞清也不慌張,走到座位邊上,她抬頭,招呼一直跟她關係不錯的同學,“你不是也有噴漆嗎?丟過來。”


  美術係學生帶有噴漆並不驚奇,也有不少是為了塗鴉行為藝術而隨身帶著。


  同學二話不說把噴漆遞給她,顧鸞清接過手又在上麵彎彎繞繞噴了一些,等她停手,桌麵跟椅子上的亂七八糟圖案已經變成兩幅畫。


  滿座嘩然,緊接著就是一片掌聲。


  顧鸞清將噴漆丟了,揚起下巴,麵對著眾人,無視身後趕到的教授,她直言,“還不願意承認嗎?是否需要我查監控,還是告知輔導員?你們做這些事之前能不能先經過大腦,像這種馬上就會被揭穿的小把戲,隻是來逗我玩罷了。”


  罪魁禍首還不承認,顧鸞清索性把她認為的始作俑者大名都曝光了。


  如她所想,她的猜測是對的。


  顧鸞清笑得得意,指了指她的桌椅,目光沉了下來,“以後這個位置就是專屬於你的了,上麵的畫,當我送你的。”


  “你——你怎麽會知道!”對方氣急敗壞,想破頭腦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顧鸞清指了指太陽穴,“因為我有用腦子思考啊,蠢蛋。”


  說罷,她轉身就走,離開前還拍了拍教授的肩膀,“辛苦您了。”


  像此類的故事還有很多,顧鸞清怕向朝爵聽多心煩,也就不一一贅述。


  而向朝爵難得露出驚訝的神情,他久久不能平靜,長舒一口氣之後才幽幽地說,“想不到你以前是這樣的一個女生。”


  顧鸞清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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