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懷恨在心
翌日，整個公司上下都一片凝重。
高層腳步匆匆，低層議論紛紛，話題中心都是今天要召開的董事會。
“新產品銷量下滑，向總又袒護顧鸞清，估計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你們說，向總會受影響嗎？”
“我看未必，向總一看就是腹黑的那種類型，怎麽可能輕易下台……”
數倆豪車停在公司門口，西裝革履的股東們從車上下來，在助理的帶領下踏進大廳，穿過走廊。
向朝爵跟向西戎幾乎同一時間到達公司門口。
向西戎一下車，就像戴麵具一樣將笑容掛在臉上，走到向朝爵跟前，拍了拍他挺直的肩膀，“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二叔。”向朝爵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黑色西裝加身，修長的身影，高挑的身材，拔萃的樣貌，過人的才能，無論哪點都不輸別人。
正因如此，向朝爵才有傲慢的資本。
向西戎掃了他一眼，目露凶光，嘴上卻還掛著虛偽的笑容，“今天的董事會可要好好表現，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好，謝謝。”
一同踏上台階，大門同時為二人打開，向西戎想搶先一步進去，然而最後還是停下了，轉頭對向朝爵笑了笑，“你是總裁，你先進去。”
其實他也隻是客氣一下，誰知向朝爵這麽沒眼力價，竟然真的進去了，連聲謝謝都不說，這可不是他嚴謹的做事風格。
顯而易見，向朝爵就是故意的。
向西戎瞪著那個挺拔的身影，眼神能冒火，他咬牙，“我看你能騎在我頭上多久。”
會議室裏股東齊聚，向朝爵的出現頓時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的眼神幾乎能把他盯穿了。
向朝爵在頂端坐下來，由向西戎負責講話，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就要提這次銷量下滑的事情。
“新產品在正式發售之前一直受外界期待，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會出現銷量不如上一代的情況，問題就出在負責宣傳的雜誌社，負責這個板塊的負責人顧鸞清最近醜聞不斷，連帶著新產品銷量也受影響，出了這麽大的事，應該第一時間換掉宣傳方，然而到現在，向朝爵——向總你都沒有下發指令。”向西戎長篇大論，都將矛頭指向向朝爵，暗指他辦事不力。
向朝爵倒是淡定得很，任底下的人議論，他都一臉的波瀾不驚，還示意向西戎接著說下去。
向西戎清了清嗓子，接著往下說，“我們不知道向總您跟顧鸞清私底下是什麽關係，但為了個人私欲影響到向氏集團未來的發展，那就是您的不對了。”
他話音剛落，其他董事也開始發出不滿，紛紛要向朝爵給出一個說法。
果然是牆倒眾人推，向朝爵在心裏冷笑，明麵上不做任何表態，他坐在椅子上，俯瞰站立著的向西戎，二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向西戎做好了要跟他有一番對峙的心理準備，卻不想向朝爵隻是大方一笑，態度坦蕩，“二叔不是都說了嗎？你們還想要聽我說什麽？”
他很清楚向西戎故意提起這事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他在股東麵前低頭，不然就得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指責。
這樣的想法，太幼稚了。
向朝爵這麽問，股東們反而不敢說什麽了，隻有一個占股份較大的股東出麵說了話，“我們要的是解決方法。”
“從我當總裁以來，公司有出過什麽事嗎？每次危機的時候，我的解決方法有得到你們的認可嗎？沒有，但現在公司已經進了世界五百強了。”向朝爵一字一句地懟回去，語氣冷靜，思路清晰。
向西戎冷笑，“這跟你袒護顧鸞清有什麽關係？”
“我自有我的處理辦法，你們不認可可以，那就等著看吧。”向朝爵笑，不卑不亢。
會議一結束，向朝爵剛走出去，向西戎就追了上來，裝作熟絡地搭上他的肩膀，“二叔剛剛語氣不太好，你沒有不高興吧。”
“當然沒有。”向朝爵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一邊將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給拍下來。
向西戎心裏窩火，臉上卻笑嘻嘻，“話說你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
向朝爵笑，半眸閃著精明的光，“這可是商業機密，不可泄露。”
說罷，他快步離開，不給向西戎追上來的機會。
向西戎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平常向朝爵跟他在董事會上都在爭鋒相對，今天卻出乎意料地任他壓製，也就隻有在股東表達不滿的時候才出麵控場罷了。
向朝爵不戳破他的心機，到底用意何在？
董事會向來受向家關注，向朝爵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向老爺子向德豐的電話。
“爺爺，近來可好？”向朝爵禮貌地問候，一邊用眼神示意在旁站著的秘書給他去倒杯咖啡。
向德豐還是跟以前嚴肅，厲聲正色，“你還知道問我，你都多久沒回家了。”
他一直知道向朝爵不喜歡受控於向家，但是這麽久沒回來也太過分了。
向朝爵笑，跟他道歉，向老爺子這才消了氣，提起正事，“今天董事會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向朝爵一筆帶過。
向德豐不滿意他的回答，又提起今晚的家宴，“等你回來再跟我說，我等你回來再開飯。”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是不回來，整個家族今晚都別想開飯了。
“我知道了，今天下班後就回去。”向朝爵難得不排斥，一口答應此事。
掛了電話，笑容在他臉上瞬間消失。
……
轉眼華燈初上，冷風寒人。
向朝爵在車裏，給看護打電話，吩咐她好好照顧向鹿星。
“還有，你今天有看到顧鸞清嗎？”
“有，她今天才來看了小少爺呢。”
向朝爵繃著的臉終於有所緩和，他淡淡地說，“讓鹿星多陪陪她說說話，她的心情應該不好。”
“好。”
掛了電話，向朝爵也差不多該下車了。
向老爺子等在門口，身後跟了一眾向家長輩跟子弟，全家就等著向朝爵開飯了。
西式餐桌上圍坐著人，向朝爵環顧四周，大多都隻是掃一眼，最後，落在向西戎眼裏。
“二叔好。”
“嗯。”向西戎笑，暗暗留了個心眼。
向德豐最重視的就是向朝爵這個孫子，談話的內容基本都跟他有關。
“今天的董事會，你表現得怎麽樣？”向德豐淡定地問，一邊往嘴裏送了塊肉。
向朝爵專注於切牛排，他低著頭，時不時回應，“還行，不比二叔好，二叔今天獲得了董事的一致好感，挺好的。”
“哦？說來聽聽？”向德豐來了興趣，然而臉上的神情已經透露出他的不愉快。
向西戎頓時繃緊了神經，瞪著向朝爵的眼神帶著威脅，心裏也差不多明白為何他不刻意戳破。
向朝爵抬頭，與向西戎對視，勾起嘴角，明知故問，“真的要說嗎？這樣不好吧？”
話落，向德豐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轉頭看向西戎，“你來說。”
“算了吧，爺爺，也不是什麽大事。”向朝爵輕描淡寫。
向德豐卻不願意，他逼迫向西戎跟他說實話，不然他動怒的後果會很嚴重。
無奈之下，向西戎隻能實話實說，將今天在董事會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向德豐，他不斷為自己辯解。
向老爺子冷著臉，怒罵一聲，“混賬，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家族內鬥，你這是不安好心。”
向西戎心裏也火大，卻不敢發火，“我沒有，我這是在為了集團著想。”
“那也輪不到你。”向老爺子怒斥，神情陰冷，“還好今天來家裏的都是自己的人，不然你真是要給我蒙羞。”
“您就知道袒護向朝爵。”向西戎悶悶地說道，轉頭又逼著向朝爵幫他說話。
向朝爵視若無睹，最多就是讓向老爺子別再說了，“免得氣壞了身體。”
向德豐不聽，又批評了向西戎一頓，這場鬧劇才消停下來。
一行人風卷殘雲似的度過了晚餐，向朝爵被向德豐留下來過夜，向西戎也在旁搭腔，“就是啊，在這裏過一晚也沒什麽吧。”
“那好吧。”
向老爺子這才笑了，讓傭人去把他的房間打掃一下，再往浴缸裏放熱水，他們一行人則坐在沙發上，享用飯後水果。
等傭人下樓，向朝爵才上樓回房間，他剛把領帶解開，身後門就打開了。
一聽到聲響，向朝爵立即提高警惕，側頭，眯起眼看著向西戎，“二叔，有什麽事嗎？”
“今天的事，你明知道不是我的錯，為什麽不幫我說話？”向西戎質問他。
向朝爵將外套脫下放在一邊，坐在沙發上喝酒，這是傭人給他準備好的助眠用的加冰威士忌。
將手搭在沙發上，他慢悠悠地開口，“我說了，爺爺不聽罷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根本就不想。”
向朝爵笑，回頭看他，神情平靜，“二叔既然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何況這事本來就跟我無關，不是嗎？是二叔你自己太猖狂了。”
他的語氣風淡雲輕，就是這樣才讓人更不爽。
向西戎氣極，然而也不能拿向朝爵怎麽樣，他隻能黯然離開。
門一關，陰狠憤怒才暴露在臉上，向西戎暗暗攥緊拳頭，低吼，“你給我記住。”
他會永遠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