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捍衛他
最後還是向朝爵給顧鸞清叫了外賣,奢華的異國料理,讓顧鸞清吃得心滿意足。
向朝爵倒是吃得不多,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她,像是在觀察她。
而顧鸞清竟也毫無察覺。
她隻覺得這陣子一切都太順利了,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
一輛黑色蘭博基尼跑車停在公司大廈門口,車門打開,修長的腿踏在地麵上,阿瑪尼皮鞋擦得錚亮,高定西褲包裹著完美曲線。
晏成懷一下車,整了整西裝外套領子,便大步踏上台階,身後跟著畢恭畢敬的徐下屬。
身為公司剛升任的財務經理,徐下屬最近跟晏成懷走得很近,公司上下對此非議不小。
但晏成懷願意把誰當成他的心腹,誰都沒有資格反對。
穿過大廈,晏成懷一路像查崗似的追問小徐,他把顧鸞清的事壓到最後才提起。
因為光是想到就會很煩躁。
“顧源讓現在怎麽樣?死了沒有?”即便是曾經的嶽父,晏成懷也不給任何麵子。
小徐彎著腰翻筆記,“他在被搶救過來後據說恢複得還不錯,期間還醒了幾次。”
話落,晏成懷旋即皺了眉頭,甚至頓住腳步回頭看下屬,目光寒人,“你的意思是,他還沒有被趕出醫院?”
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顧鸞清被他打壓到窮途末路,不可能有錢繳清醫藥費,長久下去顧源讓被趕出醫院是必然的事。
然而,事情卻遠出乎他意料。
“是的,顧鸞清最近領了筆獎金,交了一部分費用,她的朋友於疏寒是醫生,也跟醫院請求給她分期付款。”
晏成懷黑了臉,深不可測的眼眸閃著憤恨的黑暗光芒,他咬牙,抽了抽嘴角,“顧鸞清,我看你能撐多久。”
他就不信了,還不能把如同螻蟻的顧鸞清推向穀底。
就算她長了翅膀,他也會給她折下來,就算她涅磐重生,他也會讓她再死一次。
他絕對不允許顧鸞清在沒有他的情況下過得很好。
“小徐,我有個事情要你去辦。”晏成懷看向別處,他們所處的地方剛好是兩座大廈的連接處,頂上在晴天時是露天的,陽光能恣意灑進來。
陽光襯得他熠熠生輝,然而那陰森森的神情卻讓人退避三舍。
小徐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二人分頭兩路,晏成懷回辦公室處理工作,而小徐則原路折返
,開車趕往醫院。
晏成懷給予他的權力跟財力足以讓他隨意傳喚醫院任何一個醫生,醫院不敢有意見。
孫醫生被選中之前,還在跟於疏寒為了芝麻綠豆小事吵架。
值班辦公室裏不斷傳來他激動的聲音,孫醫生幾乎是直接指著於疏寒鼻子罵,“你不過是剛來三年的醫生,而我在這待了七年,誰更有權力說話一目了然!”
於疏寒冷笑,根本不屑跟他爭,她將頭發撥到耳後,淡定反唇相譏,“可我們爭論的事跟資曆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是為了給病人開進口藥還是國產藥一事起了爭執,於疏寒不滿明明二者的藥效並無差別,進口藥的價格竟然高了國產藥近十倍,孫醫生明知這件事,還故意給病人開進口藥。
她看不下去孫醫生為了吃回扣這麽對待病人,才開口製止,因此才起了衝突。
孫醫生氣得麵色漲紅,破口大罵,“現在的醫生都跟你這麽張狂的話遲早會把所有病人嚇跑。”
“過獎了,我倒是覺得您很有本事,這麽黑心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於疏寒反諷,神色自若地把手揣進白大褂外套口袋裏了。
孫醫生無力反駁,氣得要動手打人之際,護士突然來叫他,“有個叫姓徐的先生來找你,據說是大人物,孫醫生你最好去一下。”
“我知道了。”孫醫生瞪了於疏寒一眼,才不甘不願地離開。
等他走後,躲在角落的顧鸞清才走出來,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你們平時都這麽相處的嗎?好火爆。”
於疏寒聳聳肩,毫不在意,“那是他有毛病,我實話實說。”
孫醫生趕到等候室,小徐正坐在桌前喝咖啡,笑著拍了拍桌子,“你就是孫醫生吧,過來坐。”
“不知您找我有什麽事?”孫醫生在對麵坐下,偷偷地打量眼前這個身穿高檔西裝,手戴勞力士手表的男人。
小徐開門見山,把一疊鈔票推到他麵前,“你數數,如果沒錯的話這裏麵有五萬塊,這隻是一半的價目,等你搞定了我會再給你另一半,而我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孫醫生看著那疊鈔票,兩眼發著綠光,忍不住笑,“什麽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說著,手已經不安分地把鈔票從桌上挪下來數了。
小徐淡定一笑,推了推眼鏡,眼中閃著精明的光,“你幫我使勁整顧源讓,最好是讓他處在惡劣環境,記住,別自己把他弄死了,我們老板不想髒手。”
這就是晏成懷拜托他辦的事。
孫醫生不假思索地拍了拍胸膛,跟他打包票,“包在我身上!”
飯後,顧鸞清又去了顧源讓的病房陪他,難得的假期,她要多陪陪他說話。
盡管父親不會回應。
然而,顧鸞清剛踏進房門,眼前的一切讓她頓住了腳步。
空間不大的房間裏被塞入多一床病人,就在顧源讓躺著的病床的隔壁,呼吸著同一瓶氧氣。
顧鸞清一頭霧水,趁著醫生跟護士還沒有離開病房,她快步走過去,擋住他們的去路。
“請問這是怎麽一回事?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父親病房裏會多個人?這裏不是重症病房嗎?重症病房明明就隻許一個人居住啊!”顧鸞清太激動了,她一定要跟他們討個說法。
父親現在還很虛弱,最需要休息,而且也是抵抗力最差的時候,這時候跟別的病人住在一起,萬一交叉感染怎麽辦?
走在護士前麵的是一個男醫生,顧鸞清掃了一眼他的工作牌,才知道他姓孫。
“孫醫生,請你回答我!”
孫醫生一臉不耐煩,似乎對她的言詞很不滿,他神態慵懶地解釋,“顧小姐請你諒解一下,醫院裏太多病人了,普通病房已經裝不下,無奈之下隻能讓病人跟重症病房的病人一起住。”
“我不要!我爸那種情況你沒看到嗎?總之他現在絕對不能跟別人的病人住在一塊。”顧鸞清厲聲正色,跟顧源讓有關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讓步!
展開手擋住去路,顧鸞清瞪圓了眼睛,怒火中燒,“請你馬上把病人轉移到別的地方。”
孫醫生故作苦惱地低下頭,態度卻很強硬,“顧小姐,請你不要讓醫院難做。”
說罷,大手一揮把人往旁邊推,然後大搖大擺地領著護士離開。
顧鸞清跌坐在地,顧不得身上痛,她起身又追了出去,但這麽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轉念一想,決定去找於疏寒問問情況。
於疏寒大吃一驚,直接拍桌而起,“簡直有病!醫院的普通病房什麽時候滿人過了?他就是隨便找個理由往伯父那兒塞人,而且這個病人還是重症傳染病病人,不是故意的是什麽!”
有了好友現身說法,顧鸞清也有了底氣,她讓於疏寒別出麵,由她親自解決。
顧鸞清找到孫醫生,冷著臉喘著氣跟他理論,“我聽說醫院普通病房根本沒滿人,那個多出來的病人還是個重症傳染病患者,這麽安排你是何居心!”
她的音量越抬越高,孫醫生怕她激動起來驚擾了醫院高層,隻能退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好,我現在就去把你父親從重症病房裏移出來去普通病房待著,把位置讓給更需要的人。”
“什麽?!”
顧鸞清都快要被逼瘋了,但她根本攔不住身強力壯的孫醫生,他又帶著一班護士火速趕到顧源讓的病房,把顧源讓從重症病房移出去。
剛推到走廊上,就被追上來的顧鸞清給攔住了,她氣得渾身發顫,連為父親傷心流淚的功夫都沒有,竭力阻撓。
“不可以,我絕對不允許你們這麽做,你們這是欺人太甚,我父親剛經過搶救不久,怎麽能讓他去普通病房?!”
孫醫生冷笑,“如果他真的能活下去的話,什麽環境活不了?”
“不用理這個瘋女人,我們走。”他一聲令下,推車的滾輪又開始滾動。
顧鸞清阻撓無效,還是緊緊跟上,眼看著顧源讓真的要被安排到普通病房,還被護士粗魯對待,她怒火攻心,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衝上去將護士一把推開,抱著躺在擔架上的父親,緊緊不放。
“你們這群混蛋!沒有人性的惡魔,愧為醫生護士,你們應該下地獄才是!”
她激動的反應引來不少人圍觀,孫醫生怕事情鬧大,便打算塞錢了事,“這是兩萬塊,你能閉嘴了嗎?”
他就是用這種辦法來讓護士聽話。
可是顧鸞清不一樣,就是給她一百萬,她都不能就這麽把父親拋下。“怎麽?做壞事還怕被別人知道嗎?可惜你的罪行不可能藏住,我會公諸於眾,讓別人看看你這個禽獸是怎麽對待一個尚未度過危險的病人的!”顧鸞清義憤填膺,句句珠璣。
顧源讓是她這一生唯一的依靠,她不能讓他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