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似乎很喜歡你
她身穿白大褂，襯得臉色更加蒼白，但溫柔的眉眼，淺淺的梨渦卻讓她看上去有了生氣。
顧鸞清已經給向鹿星做完檢查，正在陪他玩耍聊天。
他們看上去像極了一對母子。
一開始聽說顧鸞清假扮醫生來給向鹿星做檢查，向朝爵積累了滿腔怒火，現在看她跟兒子處得這麽愉快，向鹿星也無不良反應，他也因此消了氣。
轉身，他主動回避。
顧鸞清陪著向鹿星到窗外天黑，她怕晚點向朝爵要來，便跟小孩道別，然後離開。
向鹿星舍不得，嘟起嘴，“你以後還會來嗎？也是來幫我檢查身體？”
顧鸞清笑，伸手揉了揉他蓬鬆的黑發，笑得眉眼彎彎，“當然會啊，不過你也要乖乖聽話，快點好起來，我們才能更好的玩耍啊。”
“好！”向鹿星這才綻開笑顏，伸出手跟她拉勾約定。
等顧鸞清一早，向朝爵才進了房間，向鹿星笑著伸手要抱抱，“爸爸你終於來啦。”
“嗯，鹿星今天這麽高興啊。”向朝爵過去把向鹿星抱起來，讓他做腿上，自己則坐床邊。
在兒子麵前，他就是一個完美的父親。
向鹿星點頭如雞拾米，把一向不苟言笑的向朝爵也給逗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小臉蛋，把人抱床上，“來，躺下說話。”
說著，把被子拉上給向鹿星蓋上。
向鹿星瞪著圓圓的眼睛，他微笑的時候嘴邊帶著兩個淺淺的梨渦，“今天顧鸞清姐姐來給我做檢查，她對我很好，比護士姐姐都要溫柔，還給我講很多笑話跟故事，我今天過得很開心哦，爸爸你今天過得開心嗎？”
向朝爵淺笑，垂下眼簾，“嗯，爸爸也過得很開心。”
“那就好，爸爸晚安。”向鹿星閉上眼睛，卷翹的睫毛在夜光燈下閃著光。
向朝爵給他掖好被角，起身要走，揚起的手不經意碰到了床頭櫃上的東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聲響不大，但向鹿星還是睜開眼，疑惑地坐起身，“爸爸，怎麽了？”
“沒事。”向朝爵從地上撿起掉落的東西，是一張夾了檢查表的文件夾板，還有一支筆。
向鹿星認得它，不假思索地開口，“這是顧鸞清姐姐帶來的東西，估計是走的時候忘記了。”
“這樣啊，那我現在拿回去給她，鹿星你先睡。”向朝爵撫了撫他的臉頰，等他躺下，再幫他把被子拉上。
顧鸞清此時還在值班辦公室裏，她已經把借來的白大褂換下了。
於疏寒還沒回來，她百無聊賴下，從包裏拿出那份繳費清單，來來回回地算，最後劃定一個數字。
她每個月都要承擔這麽高額的費用。
顧鸞清重重地呼了口氣，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
“我一定要撐下去，為了爸爸，為了我自己。”
“顧小姐？”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輕喚，顧鸞清猝不及防，一個激靈站起身來，緊接著就是一聲不明顯的輕笑，低沉的氣音獨具魅力。
不悅地蹙眉，顧鸞清回頭，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向朝爵修長的身影，他靠在門邊，一身酒紅色西裝襯得身材更加高挑，高級麵料下包裹的是緊致有力的年輕身體。
向朝爵麵無表情，語氣還是不冷不熱，“你在我兒子的病房好像落下了這個？”
說罷，他將手中的文件夾板以及一支筆舉起來，與視線齊平。
顧鸞清一驚，方才驚覺她遺漏了東西在那裏。
這下她冒充值班醫生去給向鹿星做檢查一事也暴露了。
淩人的目光瞬間軟了下來，顧鸞清心虛，別開臉，以緋紅的側顏相對，“對的，不好意思讓你多跑一趟。”
她伸手去接，身子卻僵在原地，直直地伸過去取過來，與向朝爵保持一定的距離。
畏畏縮縮的表現下也是為了掩飾對他突如其來的恐懼。
顧鸞清很怕他。
向朝爵將小女人戰戰兢兢地的行為盡收眼底，他猜透顧鸞清的心思，也知道她現在在擔心什麽。
然而，向朝爵還是沒有刁難她，隻道，“今天我兒子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於他而言時間很寶貴，話一說完他就不再多做逗留。
向朝爵這麽大氣，倒顯得顧鸞清小人之心了，她頓時羞紅了臉，暗罵自己死蠢，一邊動作利索地把檢查表取下來放回原位。
於疏寒忙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辦公室，給顧鸞清跪謝，“今天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沒得休息呢。”
“哼。”顧鸞清故作生氣，扭頭不理她，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她，“以後可別找我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於疏寒搭上她的肩膀，笑，“好好，就這一次，不過你怎麽了？臉頰那麽燙……”
“沒事，壞事做多了難免心虛。”
……
沒過多久，在顧鸞清的安排下，已經完成了向氏集團新產品的宣傳設計。
會議上，獲得了總編跟各個主編的好評。
有了領導的認可，顧鸞清才敢把稿子拿去給向氏集團負責人過目，可謂是給足了麵子。
等她到了公司，才被負責人告知產品的宣傳設計稿需要交由向朝爵過目。
不過負責人也讓顧鸞清放輕鬆，“我看過了，我覺得完全沒問題。”
“謝謝。”顧鸞清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她害怕的其實是跟向朝爵接觸。
無可奈何下，顧鸞清還是親自去辦公室找向朝爵。
他像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迅速回應，“進來。”
顧鸞清一推開門，辦公桌上並不見人，她扭頭，就見向朝爵坐在沙發上，淡定地喝咖啡，他閉著眼睛，神情淡然，“到這裏來坐吧。”
“好。”快步走到對麵坐下，顧鸞清低著頭，對著裙上淡淡的花紋發呆。
她不敢恍惚，把文件搬出來給他遞上，一一給他展示產品。
來之前顧鸞清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會被問刁鑽的問題，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回答的文案。
卻不想向朝爵翻了兩下，一目十行一掃而過，就把文件推回給她，“你做的不錯，基本可以確定就以這種形式宣傳了。”
語氣平平淡淡，好像這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向朝爵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抬眸就見顧鸞清在收文件，她垂眸，睫毛掃下來的陰影帶著一絲寧靜。
咖啡杯擋住的嘴角微微一勾，向朝爵開了口，“來都來了，就留下來喝杯咖啡再走吧。”
摁在文件上的纖手一顫，顧鸞清抬眸與他對視，“好……謝謝。”
話落，秘書就端著咖啡過來了，放到她麵前，咖啡的香氣飄散出來，直衝著她。
顧鸞清伸手抹了一下杯沿，確定不燙嘴，才端起來喝。
而這個小細節落入向朝爵眼中，實在有些玩味。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她談起她的事，“你父親的事怎麽樣了？我聽你朋友說你似乎在醫藥費上有困難？”
這種語氣不像關心，更不像是在八卦。
顧鸞清因此放下警惕，歎了口氣，俊秀的臉上添上一抹愁容，“是的，我爸的手術費用太高，不過多虧了您的支持，我已經度過了第一個難關。”
她怕咖啡會把文件沾濕，所以一早就把文件收起來，一舉一動都細心細致。
向朝爵看在眼裏，並無多言，他挪開視線，“如果我能幫上忙當然是好，不過我也是出於對公司未來發展的著想，才決定交由你們雜誌社來宣傳。”
他從來都是有所保留，絕不讓自己卷入無關緊要的漩渦跟麻煩之中。
顧鸞清附和，“您說得沒錯。”
氣氛尷尬，向朝爵平靜地看著她，似乎也不打算打破這局麵。
顧鸞清隻得親自找話題，盡量不觸碰他的底線。
她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兒子向鹿星。
“您兒子怎麽樣了？我看他在醫院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顧鸞清不敢問是什麽病，她非常懂身為病人家屬的心情。
一提起向鹿星，向朝爵深邃沉穩的眼眸果然有了閃爍，他低眉，嚴肅的臉上難得溫柔，“就快進行二期手術了，醫生說他目前恢複的情況還算不錯。”
就是向鹿星在醫院待久了太過孤獨，又開始想母親了。
“這孩子看著沉穩其實還是個小孩，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多去看望他，他似乎很喜歡你。”向朝爵正襟危坐的模樣讓顧鸞清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連忙應承下來，“我會的。”
跟向朝爵問了向鹿星二期手術的大致日子，顧鸞清便起身準備打道回府，臨離開前，他叫住了她。
“以後見麵稱呼你就好了，我們歲數沒差多少。”
簡單一句話，將他們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可向朝爵冷淡的語氣又讓人覺得生疏。
顧鸞清哪裏敢多想，答應下來就是，然後提著文件離開。
等她走後，向朝爵才打電話給產品負責人，“我剛讓你copy的宣傳設計稿呢？發給我看一下。”
“好的。”
他剛剛一目十行，並未識得全部。
現在他倒是要認真看看顧鸞清的真正實力。
數日之後，雜誌社推出了嶄新的欄目，以宣傳向氏集團新產品以及熱銷產品為主，第一期就得到了一眾好評，雜誌報刊的銷量迅速增多，也因此帶動了雜誌社的名氣。
該欄目的負責人顧鸞清的實力也得到一票讚美，也因此在編輯圈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