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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雙方對峙 (8)

  她希望,它停下來。


  而……那枚小小的鐵陀螺,就那樣不斷旋轉著,旋轉著……


  她把它一把撈起,依舊放入懷中。不動聲色,一如平常。


  到了晚上,他熟睡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著。她凝視著他的容顏,許久,俯下身來,在他唇上印上了一個吻。


  為了去見真正的你……我,要離開。


  輕盈的步子邁起,她緩緩走到屋子中間,再度回望床上的他,淡淡一笑,如同這世間最清雅的蓮花,絢爛,一身清華。


  緩緩抽出那把鋒利的匕首,銀光一閃,便沒入心間……痛,血紅,蔓延。她的身子緩緩倒下,笑靨如花。


  顏寂慵懶地睜開眼睛,蘭月,一直沉默,仿佛在等著她的答案。


  “月,你知道麽,我是為了來見,真正的你。我想,你依然愛我,而我,也依然愛你。我不能為了和一個虛幻的你過一輩子的安定平穩,就放棄了真正的你。”輕輕的語聲,如風,如細雨。


  蘭月抱住她的手,又緊了緊。懷中,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最愛的女子。


  夜色依舊籠罩。隻是,前方地平線上,晨光已經隱約可見。


  柔軟的雙唇緩緩貼上她有點涼的耳際,又深情又飽滿的情緒,得了懷中人便可放棄這世間所有一切的情感,因為她還在自己懷中好好地讓他抱著的情緒,巨大的失而複得的滔天喜悅,通通,隻匯成了簡短的三個字。


  “我愛你。”


  ?今天就更這麽多啦。中午木有睡就在碼字啊~~因為晚上有事,估計寫不了啦。大家去投一下票啦~~我去上課啦!】


  五十三章 冰釋前嫌

  五十三章 冰釋前嫌

  有什麽樣的話語能比得上這一句話那樣動人心魄呢?

  有什麽樣的情感才能在如此簡短僅僅三個字的話語中,蘊天藏地呢?


  有什麽樣的信任才能不問不說,便什麽都了然呢?

  因為你,我懂得了愛。


  因為你,我知道了痛。


  輕柔的吻,落在她白玉蘭一般的耳垂上。微涼的氣息,卻帶著灼人的熱度。顏寂嘴角彎起。前方的路,依然一片黑暗。隻是,路的盡頭,地平線,似乎已見晨光。


  破雷,在略略有點濕滑的山路上揚蹄飛奔。馬背上,容顏傾城的女子與謫仙出塵的男子,相擁而笑。


  已經能見到了黎明了。


  不過,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暗的時候。


  馬蹄聲聲,馬背上的男女微微歎了口氣,水月教果然厲害,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之內就追了上來。竟然連嚴誓都是他們那邊的人,是不是說明,鬼手先生,就是他們的人?

  想起這個鬼手先生,顏寂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麵目慈祥的老人,為何要助紂為虐呢?而鳳吟焦尾的主人,真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嗎?


  名琴之所以為名琴,主要還是因為,名琴有靈性。既為天下第一琴,又豈會任品行有虧之人駕馭?這中間,是否有些事情,是世人所不知道的呢?

  蘭月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抱住顏寂纖腰,“在想什麽?”


  顏寂微微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我們的敵人,似乎很強大。”


  蘭月不語。


  關於這個敵人,他是有點了解的。


  莊先生曾說過,若強行把她留在身邊,便是與天意為敵。與天為敵,這樣的敵人,究竟有多強?這個水月教,明明在百年之前便已覆滅,此時卻是卷土重來,並且對象還是她,這讓蘭月不將這些事聯想到一起都不行了。


  他此行而來,因為紋龍玉多次示警,他終於想通了,終於打破了心結。她在與不在他身邊,她都時刻處於危險當中。與其讓她一個人承受,不如他們一起承擔。


  什麽命定的女子?什麽天命所指?

  若要逆天才能與她相守,那麽他便把這天翻過來!

  若天不給他們長相守,他就陪她做對鬼鴛鴦!


  抱住顏寂的手再度收緊,蘭月的聲音有點慵懶,“連天我們都不怕,又怎麽會怕區區邪教?”


  顏寂心中一震,他當年所謂,果然還是為了所謂天命!

  她的心中也升起了滔天的怒氣!什麽狗屁天命!竟然為了這種虛妄之言,害得他們失散了整整四年!


  月……你到底一個人承擔了多少?

  那個孩子?

  你心口的那道傷疤?


  你如今明顯虛浮許多的脈象?


  你什麽都不告訴我……


  “月。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女子清冷的語聲中有著不可抗拒的嚴肅。


  蘭月不答。難道要她一起來承擔那些事情麽?

  “你此次決定了要回到我身邊,不就是要跟我一起承擔和麵對麽?”顏寂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蘭月卻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震!她什麽都知道……是啊,她是如此剔透的女子,又怎麽不知道呢?


  蘭月也不知此刻自己究竟是何種心情……“當年的事……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不怪我?”蘭月的聲音,有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那個孩子,始終是他心頭上一道滴血的傷疤。


  顏寂的聲音依舊輕柔:“我既接受了寒霜留在我身邊,也就是不怪你……若說怪你,我隻怪你,當年選擇不讓我與你一同承擔,我隻怪你,當年竟然把我狠心推開……無論你是因為什麽,我都怪你。”


  蘭月的心震撼著,久久說不出話來。他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他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我會用盡我的餘生,來換你一個真心笑顏……”


  “那麽,你不會再推開我了,是不是?”


  “至死與你相守!”


  顏寂的眼角彎了起來……“好,若再有一次,我必永生不再原諒你!”


  ?咳咳,這幾章情節上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主要是男女主人公情感上的一個過渡,沒可能兩人一見麵就立刻和好如初的嘛對不對?接下來有個比較虐心的小高潮。大家猜猜赫連雲誓和嚴誓究竟是什麽情況?額,這個比較容易猜到。。那麽我們來猜猜赫連雲誓的一些奇怪的舉動,為神馬他一開始要顏去南楚當內奸,為神馬他後來又幫她離開南楚,為神馬後來又無故失蹤,這一次想害顏的人,他在其中扮演了神馬角色?嘻嘻,別以為這個人物是個簡單的冷美人哦,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五十四章 千年難遇

  五十四章 千年難遇

  前有峽穀,後有追兵。


  他們又被包圍了!神秘的詭異的邪教,從四麵八方收緊,收緊!


  如今,他們隻能往這一條路走,在天亮之前,決不能回去驛館。


  而前方,若不是傻子,必懂得設埋伏!


  顏寂伸手握住蘭月的手,用掌心的溫暖,告訴他,她始終與他在一起。黑暗中的蘭月笑了笑,眸子亮如星子。


  “籲——”


  破雷聽話地停了下來,蘭月抱著顏寂的腰,從馬背上躍了下來。


  “墨墨,你害怕麽?”兩人十分有默契地背靠著背,兩雙同樣靈動流轉的目光犀利地頂著四周黑森森的叢林。


  顏寂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光芒,“我怎會害怕——更何況,有你在,我不怕。”


  兩人都笑了笑。溫暖的笑意隱去,換上了一副肅殺的冷冽,漆黑的眸子,冷冷掃視逐漸逼近的黑衣人。


  “南楚大帝,震天營顏統領!我看你們還是給本姑娘留下吧!我們的教主大人親臨,你們逃不掉的!”容邐的聲音遙遙傳來。


  顏寂冷哼一聲,看來今天,果真是要大開殺戒了!


  容邐在遠處不知道比了個什麽手勢,第一批黑衣人已經步伐敏捷地攻了上去!與之前不同,這一批,全是男子!


  比之剛才那些女子殺手,這些人,顯然更勝一籌!

  顏寂和蘭月都被這些人激發了內在的戰意!

  廝殺,刀光劍影,瞬間湮沒了這方天地!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武者不要命似地圍上去。


  兩人月白的袍子逐漸沾滿了血汙。


  蘭月的呼吸,愈發地緊促起來。


  顏寂一劍捅穿了近身一個黑衣人的心髒,同時飛腿踢開了包圍的三名黑衣人,另一手上的劍也在同時割斷了欺近蘭月身側的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顏寂的臉,染滿了黑衣人的血,隻有那雙漆黑的眸子,仍然透出懾人的光芒。她在一方包圍圈中,動作甚至帶著一點優雅,行雲流水,幹淨利落,揮手之間就連取數人性命!如同死神一般,舉著黑色陰森的鐮刀,一刀一刀地收割著一條又一條性命!


  蘭月的動作開始有點吃力起來。內力還未恢複的他,再加上原本就虛弱的身體,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隻是舉劍的姿勢依然冷冽,迎風而立,一如他平時謫仙出世之優雅!無數的血花開在他月白色的衣襟上,有那些黑衣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暗暗咬著牙,劍法依然圓轉淩厲,不斷有黑衣人死在他的劍下。他要撐著,他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麵對!他一定要撐著!


  丹田內不斷地催動著身體中僅剩的內力,蘭月臉色雖然蒼白,可心裏,卻一片安靜祥和。


  刀光劍影中,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就在他的身後,與他一起,並肩作戰!


  並且,在這一刻前,她已然原諒了他!


  蘭月的嘴角忽然微微揚起……就算是現在死去,他亦死而無憾了……


  他忽然撫上胸口那處傷疤,如今唯一的擔憂,隻是怕,怕他若去了,天罰之罪不能再由他來承受,那麽,會不會,承接到她身上呢?

  蘭月狠狠咬了咬牙,他不能死!

  他不能讓她來受天罰之罪的穿心之痛!


  天狼帝星者,若有一日違背天意,彌天大禍,將降於其心愛之人。若自行領天罰之罪,便能護佑心愛之人。


  這是他從南楚帝宮的密室中,一本秘籍上看到的。


  ……原來,當年的天狼暗魔瞬風,每一世的投胎,都會選擇在南楚皇室。而帝星降世,則必是南楚帝王。每一任的帝王,與生俱來的任務,便是尋到光之聖女泠舞的轉世,結為夫婦。若終生尋不得,則任務便交由下一代。每一任的帝王,隻能對泠舞的轉世動情,而若其他女子動情,則該女子將有大禍。於是,每一任的帝王,都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情感,隻把後宮嬪妃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而毫無情感可言。


  天罰之罪,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刑罰……受刑之人,將會被一根鋼鐵透胸而過,那個位置,離心髒,很近很近。


  每年中,必須要受刑三次。每一次,都要持續上七天。


  蘭月堅信,隻要他主動去領了這個罪,她,就會沒事。


  四年來,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南楚皇族被擇為轉世的男子,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

  幸者,他們為了讓一段曠古奇戀維持千年萬年,而不斷地尋找命定的那個她。


  不幸者,他們的一生,就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與愛情絕緣。


  蘭月緩緩放下手掌,腦海中的念頭又堅定了幾分——他,絕對不能死!


  忽然,天空忽然燒紅了起來,一瞬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顏寂一把拉住蘭月的手,咬牙切齒地罵了句:“媽的,竟然這樣都能碰上地震!”


  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在這方大地上咆哮!

  如同沉睡已久的巨龍,忽然蘇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一片黑暗。


  五十五章 神秘通道

  五十五章 神秘通道

  顏寂在一片寂靜中,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塊略略傾斜的大石塊,看來她十分地幸運,正是這樣的構造,使得她撿回了一條命。


  意識忽然回籠!她竟然在這古代遇上了地震!她一下子收緊了手掌……掌中,隻有一抔泥沙……沒有他的手!


  她的心一下子驚慌起來——她從來沒有試過如此的驚慌。


  她努力地動著全身像散了架的身體,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勢,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立刻找到月!


  她用盡全力將頭頂之上的石塊推開,手剛用力,心中一喜,看來自己並沒有被深埋。身體上麵的石塊和泥土,並不多!突如其來的喜悅讓顏寂的身體產生出了她現在能產出的百分之兩百的力氣!月……你千萬不能有事!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顏寂才從亂石堆裏出了來……正要站起,腿上卻忽地一痛。顏寂估計著是剛才砸下來的石塊砸傷了,還能走動,便是說明沒有斷。知道腿沒什麽大礙,她連看都不看一眼,便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的光線很少,但是還是可以看清楚是個密室的樣子,不過現在已經毀得不像樣子了。空間很大,四處可見淩亂的石塊。


  顏寂拖著一瘸一瘸的腿,不斷地在這方密室中巡視。


  她明明記得,地震發生的時候,她是緊緊牽著蘭月的手的,按道理講,他們掉下來應該不會差太遠。想起地震發生的那一瞬間,顏寂仍然有點心悸。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是多麽渺小。想起那聲勢浩大的震天之聲……顏寂由衷感到自然的威力之無窮。


  幸而這場地震的震級並不高,隻是剛好這些地段的地表比較脆弱,才會因為這場地震而裂開,才讓他們都掉了下來。現在看著這密室,顏寂迅速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現在看來,這處地表之所以脆弱,極有可能是因為在底下建造了一些什麽!現在這間密室,極目望去,那深入的地方太暗,看不到有什麽,不過顏寂可以確定,那是一條通道,因為那一出,隱隱傳來不一樣的風聲。


  顏寂皺眉,心中焦急更甚,她已經在能走動的地方都仔細看了一遍,絲毫沒有發現。


  她知道,蘭月現在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是依照自身並沒有受什麽傷的情況,蘭月也應該撐得過去。她又再看了一遍自己剛才爬出來的地方,皺了皺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比她醒來得早,而因為自己的位置的緣故,他看不到自己,而此刻又看到有通道……他一定是往那條通道走了!而他,一定知道她也能想到這一層,便在通道後麵等她!


  顏寂這才蹲下來,在身上撕下一條布條,緊緊捆紮住腿上的傷口。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有些皮外傷之外,並沒有什麽大問題。顏寂又伸手往靴筒裏摸摸,心中又是一喜,她的匕首,並沒有丟失。再往懷裏摸摸,連火折子都在,雖然已經熄滅了,不過取火,顏寂有的是辦法。


  顏寂幹脆坐下來,又在身上撕了一塊布,放在地上。選了兩塊形狀大小合適的石塊,分別拿在兩隻手上,然後用力摩擦。火星子不斷濺到那塊布上,一開始並沒有動靜,可隨著摩擦和擊打的次數增加,加上每一次那些火星子都幾乎落在同一個位置,過了不久,那塊布順利地被點燃了起來。顏寂立馬點起了火折子,不忘把地上的火滅掉。


  站在幽深可怖的通道口,顏寂靜靜聽著通道口的風聲。想了想,又彎腰撿起了數塊石子,放進懷中。然後半蹲著腰,把一塊石頭從入口的地麵滾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通道裏並沒有絲毫動靜。


  顏寂持著火折子,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直到走到第一塊石頭停著的地方,又掏出另一塊石頭,如法炮製。不久,隨著一個彎轉完,顏寂的眼前便豁然一亮——已經看到了通道的盡頭,顏寂半眯著眼睛,慢慢適應著刺眼的白光。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都白天了。顏寂步履加快,快要走到通道出口之時,習慣性地先警惕地聽一下外麵的動靜,保險起見,又揮手往外麵扔出一塊石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顏寂雖然有點奇怪,不過還是貓著身子出了洞口。


  還未來得及感歎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顏寂的瞳孔,便倏地發紅了!

  她透亮的瞳孔,映著一隻老虎的倒影!


  而那隻老虎……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食著一截人的肢體!

  旁邊,是一堆白花花的骨頭,那上麵,還附著著一些鮮紅的血肉!

  ……再旁邊,是一堆撕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那衣服……是月白色的……是月身上穿著的那套!


  五十六章 你竟敢吃了他

  五十六章 你竟敢吃了他

  那花斑老虎仿佛感受到了顏寂憤怒的注視,抬頭盯了顏寂一眼,複又低下頭去,繼續啃食著口中的肢體。在它眼中,人類不過是一種弱小的生物,根本不足為懼。


  “啊!是你吃了他!”一聲撕心裂肺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痛的喊聲響徹天穹。


  ——不知再用何種辭藻,才能準確地描繪出這一聲中所包換的絕望到極點的情感。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事,才能發出這麽一聲讓人聽著就心痛的語句。


  “你竟然吃了他!”顏寂的雙眼仿佛要滴出血來。


  “啊——”顏寂狂喊一聲,一把抽出靴筒中的匕首,發狂般衝了上去!

  你竟敢吃了他!


  你竟然敢!


  此刻顏寂腦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要把這隻畜生開膛破肚!她要把月從它的肚子中間挖出來!

  那虎見這弱小的人類竟然敢攻擊它,張開血盤大口長嘯了一聲,便目光凶狠地等著再一頓美味送上口中。


  顏寂不顧一切地執著鋒利的匕首,瘋狂地朝花斑大虎身上刺去!


  那虎吃痛嗷嗷大叫,鋒利恐怖的牙齒便朝顏寂狠狠咬過去!

  顏寂身形矯捷一閃,堪堪避開了,手臂用盡萬鈞之力,回手往那虎的眼睛一刺!顏寂痛極恨極,就著匕首的力度,向上一勾,一顆血淋淋的虎眼便從它腦袋上飛了出來。


  由於生物的眼睛處,血管十分地多,這一下頓時變濺了顏寂一臉的血。


  血汙中的女子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狼狽。


  血與泥染滿了顏寂一臉一身,汙泥與臭血中,一雙犀利的血紅的眸子,讓人尤為驚心。此刻,仿佛那隻老虎就是紙糊的,而她,才是真正的虎王。


  那大虎僅剩的一直眼珠也發紅了,癲狂地朝顏寂撲過來!顏寂不管不顧,依舊手起刀落,狠狠地一下下猛刺在老虎的各個部位,一瞬間,花斑大虎便成了花斑血虎。那在世人眼中尊貴而漂亮的棕黃色皮毛,此刻浸滿了鮮血。


  那大虎獸性大發,利爪利齒不斷地往顏寂身上招呼。


  可顏寂仿佛瘋了一樣,隻要不往要害部位去,她寧願不躲,也勢必要狠狠往虎身上刺去!

  搏鬥之中,顏寂渾身染滿的虎的血和她自己的血,然而她像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樣,“啊!”又是一匕首下去,插進了大虎的頸部。那大虎仿佛也知道自己回天乏力,也不顧留命了,吼叫著便迎著顏寂的刀鋒壓了上去!這畜生是要以命搏命,兩敗俱傷!


  隻是顏寂怎麽會讓這沒有人性的畜生如願?隻見她也身形暴起,斜斜避過頭顱落於虎口的威脅,隻是肩膀和手臂卻避不過去了,那虎發足了狠咬了下去!


  而同一時間,顏寂手中的匕首也到了,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無窮力氣,朝著虎頭破軍直下!竟然生生地把整隻虎頭給切了下來!


  這下,這隻森林之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由於大虎生前的用力,那利齒竟是深深地卡進了顏寂的手臂,顏寂放下匕首,手上一用力,便把大虎的頭從手臂上拔了下來。她的手臂和肩已經一片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然她接下來的動作,並不是去包紮,而是又執起了匕首——一下子猛地紮近了虎屍的肚子,一用力便將它開膛破肚。


  顏寂扔掉手中的匕首,直接用手在它的肚子中扒拉。


  令人惡心的腸子軟趴趴地流出來,而她卻視若無睹。


  白玉一般的纖纖素手在虎的胸膛中不斷地掏著,又拿起匕首,掏出它的胃割開。


  顏寂雙手不斷地摳著,挖著,掏著。


  沒有!


  沒有!


  什麽都沒有!


  哪裏都沒有!

  惡心的內髒和未消化完的食物殘渣沾到她的手上,衣襟上,腿上。一身白色衣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可是她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隻是直直地盯著,兩手不斷地扒著。


  “北宮蘭月,你給我出來!”


  “你,給我出來!”


  “你,為什麽還不從裏麵出來!”


  滿身血汙的女子忽然嚎啕大哭。


  “你為什麽還不出來!你不是說,要回來跟我一起了嗎?你騙人,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


  女子毫無顧忌地哭著,仿佛要把此生的眼淚都流完。


  “如果你不是為了把通道裏那些機關都拆除了,你就不會被這畜生吃掉!”


  “出來啊,快出來……”女子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你出來……”女子忍不住用力抱住自己的雙肩,正無法抑製地顫抖著。


  你怎麽能扔下我一個人……


  你怎麽忍心扔下我一個人……


  你怎麽敢就這樣離開……


  北宮蘭月,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


  五十七章 虛驚一場


  五十七章 虛驚一場


  你說過你要疼我一輩子。


  你說過你要跟我一起隱居,天天看日出日落,日日彈琴起舞。


  你說過我們會有一群孩子,繞膝而樂,兒孫滿堂,遠離凡塵俗世。


  你說過,為了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隻要跟我在一起,遊遍千山萬水。


  顏寂第一次感到那麽無助和絕望。她的十指緊緊扣在自己的肩膀上,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她隻感到鋪天蓋地的黑暗,向她襲來。從現在開始,這世間上是不是再不會有一個他,一個那樣潔淨無塵,渺若謫仙的他,一個永遠一身月白黑發如瀑的他,一個笑起來讓她心裏暖暖的充滿力量的他,一個抱著她就會讓她覺得自己再不會孤獨的他,這樣的他,是不是再不會有了?

  “月……”十指狠狠扣在細膩的肌膚上,十個淺淺的血洞現了出來,慘不忍睹。


  蘭月從林子中走出來,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嬌小的女子蹲在地上,無助地顫抖著蜷縮成小小一團,原本白色的衣裙沾染滿了汙血和泥垢,她的麵前是一隻被割扯得破破爛爛的虎屍,以她為中心,方圓五尺之類滿是點點滴滴顏色逐漸變成深褐色的血,再往右看——蘭月忽然深深呼吸起來,那是他脫下的外衣,原本綁在樹上,是用來告訴顏寂他在裏麵的,而此刻,破碎如飄絮,隨意堆在地上。她一定以為他已經葬身虎口……所以才……


  蘭月忽然心疼萬分地向顏寂走過去。


  而陷入在深如漩渦的絕望和痛苦之中的顏寂,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她的身子如在冰窖之中,冰冷得仿佛連血液都凍結了。她狠狠地打著冷顫,像隻無助的小鹿。


  蘭月心疼地輕輕擁住她。毫不意外地感覺到懷中冰冷的身子忽地一僵。


  他的墨墨,何曾有過如此驚鴻絕望的姿態?


  他的墨墨,總是那般風華絕代,一身自信,她的身上,總帶著令人折服的鎮靜和聰慧。


  顏寂慢慢地抬起頭,她害怕,害怕抬起頭來,看到的,不是他……


  終於對上那雙明亮如星海的眸子,顏寂臉上忽然釋然一笑,低喃:“月,原來你還在……”方才的她實則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此刻忽然看到他安然無恙,心裏一鬆,便暈了過去。


  蘭月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目光中忽然閃過狠戾之色。


  今日傷害過他們的人,不管她是誰,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果不是她,他的墨墨就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想不到這一代光之女神的轉世如此惡毒。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水月教就是她搞的鬼。這樣的女子,真是有辱女神泠舞之名!


  蘭月輕柔地抱著顏寂,步履輕靈地朝林子中飛掠而去。


  仔細看,會發現蘭月的腳步十分地平穩,內息也沒有絲毫的紊亂。


  進了林子,碰上了一個大陣,蘭月腳步輕點,不費絲毫功夫便穿陣而過。一過了陣,眼前的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原本在外麵看進來,隻道是一個普通的密林,然而過了這個大陣,眼前便是連成片的房屋,炊煙嫋嫋,田地一格一格地,整整齊齊。


  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迎了上來:“月公子,她就是你要出去接的人啊?看上去似乎傷得很重啊?需要我幫忙麽?”


  蘭月笑了笑,倒也不推脫:“嗯,秋夕姑娘,能不能幫我準備一些傷藥和熱水?謝謝你了!”


  被喚作秋夕的女子爽朗地笑了笑,道:“月公子,怎麽這麽見外?我這就去準備。你先帶這位姑娘去房裏休息吧!”


  熱水和傷藥很快就準備好了。蘭月道過謝,又婉拒了秋夕派來的丫鬟,親自為顏寂寬衣。髒到不成樣子的衣服輕輕落下,蘭月不可置信地看著顏寂身上的傷痕。


  他指尖顫抖,輕輕觸摸著指下的肌膚。


  刀傷,劍傷,瘀傷,還有,胸口處一道剛結痂不久的刀口。


  他忽然很後悔,若是他從未離開過她,若是他這四年來也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是不是,就會少受很多傷?

  他後悔,他怎麽不早點衝破心結,早點來到她的身邊?


  他知道她的生活並不好過。


  雖然有赫連雲嶺和赫連雲誓兩兄弟護著,也有寒霜和原來鐵血衛的弟兄跟著,可他知道她的脾性,她一向喜歡親力親為,因著震天營的威名,不知有多少人恨極了她,要致她於死地。他知道這些,他知道她身邊總有各種危險,他什麽都知道……可是卻從未想過……會傷得這麽嚴重……


  她滑膩白皙的背上,手臂上,縱橫交錯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傷……這,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身體……


  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放置到浴桶中間,不經意地,一滴晶瑩自他眼角滑過,滴在她的肩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痛時。


  五十九章 身世疑雲

  五十九章 身世疑雲

  蘭月親手為顏寂挽起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隨意插上一支樸素簡單的簪子,依舊是一身白衣,就在那風口堪堪一站,未點朱唇而自嫣紅,未施粉黛而愈絕麗,風華滿身,傾倒眾生。


  蘭月滿足長歎:“我的墨墨真好看。”


  顏寂莞爾一笑,更顯得那眉目間均是無盡的風姿。


  “呆子。”顏寂輕罵一句,“走了,莫讓恩人等急了。”


  蘭月挽著顏寂出現在屋子外、走在路上的時候,迎接他們的無不是人們張得大大的嘴巴。那天看見顏寂被蘭月抱進來的人不在少數,可是當時的顏寂滿身汙泥與黑血,一張小臉也是被汙穢完全覆蓋,根本看不出來原本的容貌。他們根本料想不到,當時看起來那樣狼狽傷得那樣重的女子,竟有如此絕色傾城的容貌和如此清澈出塵的氣質。


  秋夕也誇張地長大了嘴:“想不到這位姑娘竟然如此美貌!”


  蘭月聽到秋夕的讚美,得意地朝她一笑,竟似個小孩子。顏寂無言地撇了撇笑得一臉得意的蘭月,也笑了起來。


  這下子更不得了,人們的嘴張得更大了。


  美人不笑的時候,如九天神女,潔淨高貴。美人一笑,則是笑意融融,暖人心脾,看得人眼都花了!

  秋夕輕歎道:“真的好美。”然而,眼神中,一抹黯然卻一閃而過。


  被蘭月牽著,顏寂隨意邁步,一副閑看庭前花開花落的悠然姿態。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顏寂才看清楚這處村莊的模樣。


  整個村莊一副寧靜安詳,晨光初灑,人們已經在田裏山裏開始了一天忙碌踏實的生活。一排排的田地碼得整整齊齊,偶爾看見一兩隻老黃牛在犁田。


  途徑一個私塾,從裏麵傳來孩子充滿朝氣的朗朗書聲。


  小河邊,挑水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扁擔架在肩膀上,一聲聲吱吱的聲音是那樣地有頻率。


  顏寂不由得微笑起來。


  她忽然回憶起自己來到這世界的四年多。似乎每一天都要麵對重重危機,每一天都是風裏來雨裏去,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充斥著腦海。


  什麽時候能夠遠離世俗,在一處小小村莊住下,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安安穩穩,一世平安,不需要什麽榮華富貴,不需要什麽力量權利,不需要理會什麽家國大事,多好。


  身旁的蘭月忽然緊緊握了握她的手,一轉頭,正好對上蘭月明亮的眼眸。


  “墨墨,等我把身上責任卸除,我們就歸隱山林,可好?”


  顏寂不由得笑起來,“自然是好。”


  兩人閑話間,已經到了村裏一處古樸寧靜的大宅子。守門的丫鬟見是蘭月,驚了驚顏寂的容貌,才立刻走上去領著他們進了去,“月公子,我們老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蘭月攜著顏寂的手跨進內廳的時候,太公椅上原本側身坐著的白發老人一轉身,正要招呼蘭月,忽然神色深深一震,手中拿著的棋子“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白發老人對麵一個中年男人也在此時轉過頭來,視線落在顏寂臉上,也是神色一震,麵容上扭曲的程度不亞於那位白發老人。


  顏寂疑惑地挑了挑眉,他們似乎認識自己?蘭月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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