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嵐疲憊的走進房間,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闔眼了,查遍了冷亦然所有可以隱蔽的場所,卻還是找不到織星小姐,這令他非常懊惱沮喪。


  他剛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會,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神經緊繃,條件反射的坐起來,接起電話,“喂?”


  “告訴我,她到底出什麽事了?”


  電話那端,炎聖桀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毀滅式的衝動。


  “桀爺……”嵐額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


  “說。”隻一字,音量不高,卻震懾十足。


  知道桀爺已經覺察了,再也瞞不過去了。嵐閉上眼睛,一咬牙,說道:“織星小姐三天前就失蹤了。”


  “三、天!”炎聖桀突然笑了,笑聲空曠,隱隱透出狂暴,“你們瞞了我三天?”


  “桀爺!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不過,請讓我救回織星小姐,隻要她沒事了,我會把命交給桀爺的!”


  “哼,”炎聖桀冷笑著,即使透過電話,也讓嵐從心底往外生寒。


  他知道,他觸了桀爺的底限。


  炎聖桀突然開口,“留著你的命吧!”


  “桀爺……”


  他狠聲,“我自己會去救回她!”


  電話掛斷,嵐自責得雙手猛揪頭發。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甩了甩頭,無力的接起來,“喂……什麽?!發現了炎敏的入院記錄?告訴我,在哪裏!”


  掛上電話,嵐興奮得趕緊將電話打回給炎聖桀,“桀爺,有消息了!織星小姐很可能就在距離阿曼三十海裏的一座海島上……”


  &

  夜深人靜,織星坐在床上,撫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受憐的就像在撫著自己深愛的人。


  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這種心痛得恨不能立即死掉的滋味,她並不陌生,卻仍不夠強悍的麵對。


  她腦中的畫麵,隻停留在他倒下前的那一刻,她不願去麵對她負擔不了的傷痛,在她不得不身陷痛苦的泥潭時,先就這樣,自欺吧。


  站起身,她從床頭的抽屜裏取出一支蠟燭,然後,點燃。


  跳躍的燭火,映紅了她的臉頰,蠟油和著她的淚,滴到她的手上,滾燙,她卻感覺不到了痛。


  站在屋子中央,她環視一圈,唇畔一抹豔麗的笑,奪魂攝魄。


  抬起手,將蠟燭直接丟到了床上……


  古堡,亂成了一團。


  冷亦然回來時,一抬頭就看到了二樓燃起的火光。他的心跳驟然漏掉一拍,來不及細問,就已經衝了上去。


  “老板,那裏火勢太大,你不可以過去!”保鏢們守在樓梯口,想要攔住他。冷亦然倏地一聲怒吼,“都給我讓開!”


  似頭發狂的公獅,冷亦然推開所有人,衝進了充斥濃煙的走廊。由於古堡年代久遠,家具又多是上好的木質,一旦著起火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二層連著一排房間都被火吞噬。


  衝到織星的房門前,他使勁的扭著門把手,“該死,開門,織星,開門!!”


  “老板,裏麵反鎖上了!”保鏢們邊救火,邊大聲喊道。


  冷亦然眸光一凜,退後兩步,突然衝上前用身子狠狠的撞了上去。如此反複,直到撞得半邊身子都麻痹了,門才被撞了開。頓時,又是一股黑煙撲麵,她趕緊抬手掩住鼻口,不顧火勢就衝了進去,“織星!織星!你在哪?!”


  “老板,她在那兒!”有人用手一指,屋子中央的空地上,織星正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織星!!”


  冷亦然幾步衝上前,攔腰抱起她就往外跑。


  他匆匆抱著織星下樓,來到客廳,將她放到了沙發上,立即為她做人工呼吸。


  一連做了十幾次,織星總算咳出了聲,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著。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冷亦然倏地抱起她,緊緊摟在懷裏,因為害怕,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就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她了,不管是恨也好,愛也罷,這個世上將不再有這個叫陶織星的女人令他魂牽夢縈……


  織星緩緩睜開眼睛,被熏黑的臉頰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平靜至極。


  她沙啞著聲音開口,“你怕我就這樣死了嗎?”


  冷亦然渾身一震,馬上推開她,不敢相信的瞪著她,“就為了讓我痛苦,你甚至連燒死自己都在所不惜嗎?!”他攫住她的雙肩,想要搖醒她一樣猛烈的搖晃著,“陶織星,你不是一直都很自私嗎?你不是從來都不管他人死活,隻在乎自己嗎?為什麽不繼續自私下去?!”


  織星被他晃得頭有點痛,眉頭一蹙,蒼白的唇卻勾勒出一道絕美而又飄渺的弧度,“你忘了,我同樣也是有仇必報。你讓他消失,我就要讓你痛不欲生……什麽方式,都不重要。隻要能折磨你,讓你痛……”


  冷亦然紅著眸,咬牙點頭,“那就不要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你隻有好好活著,才能痛快的折磨我!”


  織星視線慢慢調轉過來,對準他,眸光妖嬈,似嗔似笑,“我死了,其實才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那一刻,冷亦然渾身冰冷。望進她生無可戀的眼神,他感到了恐慌。


  原本,他設了一個完美的局,化作囹圄困住了她。誰知,被困的卻是他自己,她精準得扼住了他的命脈,殘忍的正在用刀一點點割斷。


  “你想死?”他的聲音,顫抖著,不過才短短兩天,他的心就已被她捆綁。勒得緊,勒得疼。


  盯緊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他冷酷的說:“小澈呢?你就不在乎他了嗎?如果你想死,我一定會讓他也下去陪你!”


  織星麵無波瀾,“沒人可以傷得了他的。”她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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