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絲竹被劫
雲熙沉沉的睡著。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了。
醒來睜眼,入眼的,是淡藍色的紗帳,入鼻的,是熟悉的熏香,她四周一看,竟是在自己的臥房。
她回來了!
雲熙有些驚喜,不過是一覺的功夫,她竟然從皇宮中回來了!
“姑娘,你醒啦。”絲竹此刻推門而入,見雲熙已經起身,趕緊跑了過來。
“絲竹,我是怎麽回來的?”雲熙問道。
“兩日前,太子殿下派人來傳話,說那孟寒的事情已經查清了,與姑娘沒有關係,於是少爺就架著馬車,將姑娘你從皇宮接了回來。”絲竹將雲熙扶起,接著說道,“廚房一直備著姑娘的膳食,姑娘受了傷,大夫說飲食需清淡,我去幫姑娘端來可好?”
雲熙隨意的應了一聲。
她竟然睡了有兩日了?那個軟筋潤骨散的藥力,竟然這麽強!
隻是,高緯當初來勢洶洶的押她入宮軟禁,如今就這般隨意的將她放了,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的做法,著實讓她想不通。
更何況,他都已經知道那日偷聽之人是她,還這麽放心大膽的把她放回來,當真不擔心她會將他下毒之事說出去麽?
雲熙如何想,都想不通。
剛走兩步,雲熙就覺得四肢酸痛無力,這才突然想起,皇宮之內,除了那日的偷聽,她更是還有一件事。
那日在宮殿內,她與高長恭二人的,床榻纏綿。
唯獨你,即便知是陰謀,本王也絕不離開······
這句話猶言在耳,雖不算情話,卻比情話更為動聽,更得她心。
雖說她挨了一劍,但也看清了高長恭的心,此次進宮,也是收獲不小。
不由的,她笑出了聲。
“想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衛墨初的聲音,在雲熙的耳畔響起。
雲熙一看,衛墨初端著膳食,正走進來,她搖搖頭,說道:“沒什麽。絲竹呢,不是她去端吃的麽?”
“以前在不周山的時候,你生病或是賴床,不都是我端著好吃的來伺候你?”衛墨初將膳食放在桌子上。
對此,雲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衛墨初說的沒錯,以前二人學藝的時候,她可沒少欺負這位溫柔帥氣武功又高強的國民好師兄。
在宮內,她沒怎麽好好吃過東西,又連著兩日未進食,確實餓了。喝了一整碗粥後,她才舒服了些。
“對了師兄,我聽絲竹說,太子將孟寒的事情了了,究竟是怎麽了的?”雲熙問道。
“太子在孟寒的飲食中,發現他愛食牛肉與板栗,這兩種食物本身營養價值很高,但是同時服用,對身體不利,加之他脾氣暴躁,血液不順,毒素淤積與體內,所以才會在那日受傷之後,一並迸發。”衛墨初說道。
“所以,他的真正死因,是食物中毒?”雲熙挑眉,顯然是不信。
牛肉與板栗同食,確實不宜,但最多是消化不良,引起嘔吐,哪裏會有奪人性命的嚴重後果。
這結果,這理由,太草率了吧。
“這是太子查出的原因,自然就是真正的原因。”衛墨初知雲熙不信,接著說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現在擺在眾人麵前的,就是這樣的真相。孟寒他生性暴烈,紈絝成性,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同情。”
雲熙點點頭,這些年,孟寒仗著太子之威,作威作福,禍害百姓,著實該死。況且她夜探東宮之時,也已知曉了孟寒的真正死因,所以,也沒必要糾結了。
看衛墨初的模樣,對太子的說話,也是顯然不信的,以他的聰慧與能力,怕是也能猜到孟寒之死的真正原因,師兄不願多言,不過是因為此人不值得而已。
突然,雲熙想起了一個人,皺著眉頭說道:“聽聞,孟寒之父也不是個善茬。孟寒是家中獨子,如今他死了,太子又給了這樣的結果,他的父親豈不是不會善罷甘休。孟大人他,沒有來衛府鬧吧?”
衛墨初搖搖頭:“太子給了孟家好大一筆撫恤金,又給孟寒追加了官職,孟大人雖不滿,也隻得作罷。”
說罷,他又摸了摸雲熙的頭:“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讓雲熙安心。
接下來,又是一段平靜而又安逸的日子。
她除了練劍看書習字,還多了一件事,就是學習女紅。
即便高長恭自那以後從未出現過,但她心中依舊歡喜。在這個時代,女孩子似乎都會刺繡,隨便繡個手帕,就可以送給自己的情郎。
七夕節那日,她送給高長恭的那個香囊,著實太醜了,她需好好抓緊學習才是。
錦繡山莊的蘇姐姐,身子一天比一天乏,她也不能去打擾,便拉著絲竹,跟著她學。
絲竹雖然有時候會笑話她鴛鴦繡的想鴨子,花朵繡的像煎蛋,但依舊很耐心的教導。
這小半個月下來,也算學有所成。
這日,正好刺繡的絲線用完了,絲竹打算出去買一些,雲熙也跟著去,打算學著如何挑選。
街上很是熱鬧,長時間沒出來逛街的雲熙,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很開心。
前方有一個攤點,正在賣麵具,那麵具個個精致的很,雲熙挑了一個紫色的麵具,在臉上試戴了一下,正想問絲竹好不好看,一回頭,卻發現絲竹不見了。
“絲竹,絲竹。”雲熙點腳眺望,喊了幾聲,卻沒發現絲竹的身影。
不應該啊,平常的話,就算一時看不到,那小丫頭也會很快就跟上來,怎麽會現在找了一圈了還看不到她人呢。
就在雲熙思考之際,街頭拐角處,她倏然看到一個身影,那人看了她一眼,就直接跑了。
有鬼!雲熙皺皺眉,頓時覺得不對勁,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跑的很快,雲熙一路追著,出了城。
追至一片樹林,見那人還沒有減慢速度的趨勢,她直接抬腳飛起,借助幾棵樹的力道,在一個拐角口截住了那人。
那人穿著粗布麻衣,腳上卻蹬著上等的靴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說,是不是你劫走了絲竹!”雲熙質問。
那人隻看了雲熙一眼,便一個縱起跳躍,往左邊的那條岔口走去。
雲熙目光一沉,可惡,竟然是個練家子。
她隻好再度跟著那人,繼續向前跑。
好在前段時間每日習武,將淩雲步法也熟悉了,不然這麽長的路,她就是追不上也得累死。
跑出樹林,那人停下了腳步。
雲熙跟在那人身後,也停下了腳步。
她的麵前,是一處陡峭懸崖。
而在懸崖邊上,一個女子雙手被鉗,嘴裏塞著布,臉上盡是驚慌和淚水。
正是在街上,突然消失的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