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暫控毒蠱
地上一灘血水泛著隱隱的黑色,讓人看了膽戰心驚。
雲熙突然吐血昏迷,著實讓宇文邕震驚,他將雲熙抱起,放到床榻之上,然後對著春桃和夏荷二人說道:“快去讓秦羽叫墨錦。”
“哦,是!”春桃和夏荷見到雲熙這般模樣,嚇的呆呆愣在一旁,聽到宇文邕的話之後,趕緊應了一聲,跑出了房間。
嫣紅的血跡在雲熙白皙的臉蛋上更顯醒目,宇文邕拿來一塊毛巾,將雲熙嘴角的血跡擦去,看著雙目緊閉,沒有意識的雲熙,眉頭緊皺,內心是不可避免的擔憂。
雲熙這段時間身子雖有好轉,但是身體受損,恢複的很慢,如今剛有起色,現在有吐血昏迷,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傷及內髒。
他坐在雲熙的床邊,時不時的再往門外看去,這墨錦,怎麽還沒有過來。
“公子,墨大夫來了。”在向門口望了無數遍之後,秦羽的聲音終於出現在宇文邕的耳畔。
宇文邕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將剛剛跨進門檻的墨錦拉倒了雲熙的床邊。
“墨錦,你看看雲憶這是怎麽回事?”宇文邕問道。他是按照墨錦的吩咐,在雲熙的飯菜中,加入了調理身心的食材,雖說會有相應的反應,但是這反應也來的太快了些。
墨錦見雲熙嘴角有隱隱的血跡,將右手放在她的手腕處,她的脈搏比之前微弱些,但是卻相對平穩,沒有原來那麽跳躍。
“雲憶吐的血,有沒有被你們擦掉?”墨錦看向一旁的兩個丫鬟,問道。
春桃搖搖頭:“還沒有,姑娘昏迷之後,公子就吩咐我們去找你,所以還未來得及清理。”
“帶我去看看。”墨錦起身說道。
走到另一側的桌子旁,地上的那一抹血跡甚是顯眼,墨錦蹲下身,用食指在地上一抹,靠近鼻子一聞,眼中一驚,隨後便在這攤血跡中仔細查看。
宇文邕等人站在一旁,不明白墨錦對著一灘血跡,為何如此認真的研究。
想起之前墨錦同他說過的效果,宇文邕頓時眼中一亮:“墨錦,是不是找到什麽蹤跡了?”
就在宇文邕說話的同時,墨錦用鑷子在血跡之中夾出一隻細小的蟲子,放在布條之上,一開始還能看到蟲子的蠕動,但是片刻之後,那蟲子就躺在上麵,一動不動了。
“這莫非就是蠱蟲?”宇文邕靠近一看,問道。
墨錦點點頭,從醫藥箱內拿出一個狹小的長方形木盒,將這蟲子放了進去,而後說道:“沒錯,不過這蟲子身形太小,應該不是蠱母。”
“這蟲子,死了?”宇文邕接著問道。
“這蠱蟲依賴血液,以人體血液中的養分為食,如今離開了血液,會變弱很多,但是並不會死亡。”墨錦解釋道。
按照墨錦的說道,雲熙將蠱蟲吐了出來,那就是烏青子起了效果。
“烏青子能抵抗雲憶身上的蠱毒,對嗎?”宇文邕走到雲熙的床邊問道。雖然此次,雲熙隻是將蠱蟲吐了出來,如果繼續服用的話,應該就能將雲熙身上的蠱母導出來。
墨錦看著雲熙蒼白的臉,眉頭微鎖,雖說這烏青子有療效,但是此次不過是吐出了一條蠱蟲,雲熙就已經吐血昏迷不醒,不僅比他預料的時間提前了三個多時辰,而且更是增加了其餘的反應,這樣的療效,有些過大了。
繼續用此方法治療,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思考片刻,說道:“雲憶身子太弱,烏青子藥效太強,怕是承受不了這樣的藥效。”
宇文邕明白墨錦的意思,若是繼續用藥,隻怕雲熙體內蠱蟲沒有排完,她的身子先垮了。
“那該如何?”宇文邕開口問道。
“隻能先將體內蠱毒抑製住讓它不要擴散。”墨錦說道。
宇文邕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雲熙在他去大齊之前就已經身中此毒,既然與他相見的時候能安然無恙,就說明那個時候她體內的蠱毒還未擴散,能恢複到當初的那個樣子,就已經很好了。
“那我帶雲憶去溫泉。”宇文邕說道。
墨錦點點頭,其實雲熙現在已經不需要用溫泉藥浴來抑製體內的毒性了,此次是因為藥性大,才雲熙會昏迷,隻要蘇醒過來稍作調養,就能恢複,但是他知道宇文邕擔憂雲熙身體,與其讓他擔憂,不如聽從他的意見,也好讓他寬心。
這麽多年,這位叫雲憶的姑娘,還是他這個好兄弟,第一次如此在乎的一個女子。
宇文邕命人將暖爐放入山洞內,然後將雲熙放入溫泉,吩咐春桃和夏荷二人從旁照料,在看到雲熙蒼白的麵色之上有了點點紅暈,才從洞內離開。
山洞之外,墨錦正站在此處等著宇文邕。
宇文邕見墨錦臉上帶著絲絲笑意,不由的說道:“你還好意思笑,還不是因為你那藥,雲憶才會這樣。”
“雲憶姑娘體內的蠱毒並沒擴散,所以宇文兄不必過分擔憂。至於我笑,那是因為,你對雲憶姑娘的關心,似乎超過了救命之恩。”墨錦說道。
宇文邕劍眉微微上揚,說道:“那又如何?”
“我隻是想提醒你,兩日前,皇上和突厥已經決定聯姻,將突厥可汗的女兒阿史那下嫁於你,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墨錦說道。
宇文邕的神情有些黯淡,他每日參加早朝,這件事怎麽能不知道。
因為自身緣故,與大齊的聯姻失敗,所以此次,他沒有話語權,為了國家的利益,他隻能答應這樁婚事。
“雲憶,她身子恢複之後,就會離開北周,回鄴城。”宇文邕沉默片刻之後說道。
“我不是讓你送她走,若是喜歡,大可以將她留在身邊,隻是突厥可汗的女兒畢竟是正室夫人,你若是太過在意其他女子,他日阿史那嫁過來,總歸不妥。”墨錦看到宇文邕眼中的點點失落說道。
宇文邕掩去眼中失落,露出笑意,說道:“墨錦兄說的哪裏話,我宇文邕向來憐香惜玉,雲憶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關心她,理所當然。他日阿史那嫁過來,自然是我最心愛的妻子。”
他拍了拍墨錦的肩膀,然後走出山澗。
看著宇文邕的背影,墨錦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兄弟,永遠都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