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拔簽後遺症
聽到雲熙的提醒,宇文邕點了點頭。
雲熙握住竹簽,閉上眼,用力一拔,隨著一股鮮血的湧出,竹簽就被拔了出來。多虧了有上次幫高長恭拔箭的經驗,雲熙此次也沒有之前那麽慌張。
擦傷口,止血,包紮,一氣嗬成。
“謝謝。”當雲熙忙活完之後,宇文邕說了一句。
那口吻,倒是和上次高長恭很是相像。
“別客氣了,舉手之勞。”大晚上的找不到水源,雲熙就將手上的血跡隨意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反正剛才為了止血和包紮,她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了,再髒一點,也沒什麽關係。
雲熙靠在樹幹上,深深的吐了口氣。護士這活兒真是不好幹,有過一次經驗了,還這麽累。
皓月當空,月光灑在樹林裏,星星點點的光輝透過樹葉灑落,倒也是美麗。雲熙抬頭看向天空,繁星點點,十分壯觀。
她應該很久沒有在大自然中看天上的星星了。這,也許算是今夜唯一能讓她舒心的事情了。
看著這漫天的繁星,雲熙腦海中卻不知不覺的浮現出高長恭的身影。也不知道,高長恭找不到她,會有多擔心。
“你不想知道,我在九牧居拿了什麽,讓他們緊追著我不放?”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宇文邕也靠在樹幹上,看向天空說道。
“這還用問嘛,他們那麽緊張,肯定是什麽寶貝唄。”聽到宇文邕的話,雲熙也收回了思緒。
對此,宇文邕也是笑了下,好似在笑自己,怎麽問了一個這麽白癡的問題。“對,確實是個寶貝,九牧居名滿天下的,是它的毒術,當初門派的創始者,是一位精通醫術和毒術的神醫,醫術救人,毒術防身。他窮盡一生所學,創造出了一張能解世上百毒的藥方,並且製造出了藥丸,名為化毒丹。隻是最後,那張藥方卻失傳了,而那能解百毒的藥丸,也僅僅隻剩那麽幾顆,作為九牧居的震派之寶。”
說道此處,雲熙明白了:“所以那個人這麽拚命的追著你,就是因為你拿了人家的震派之寶?”
宇文邕點了點頭。
難怪會被追成這個樣子,這東西就想稀有金屬,越用越少,還不會再生,你拿了別人這麽寶貝的東西,人家不跟你拚命才怪呢。
“上次你就讓我幫你偷那個什麽赤炫霜采,這次你又去偷化毒丹,宇文邕,你家是誰得了什麽重病嗎?”雲熙問完,就似乎反應了過來。如果她記得沒錯,曆史上的宇文邕,是在宇文毓死後當上皇帝的,而宇文毓,就是被宇文護給毒死的。
如此推算,宇文邕四處找這種解毒丹藥,應該也是為了保護宇文毓。
聽到雲熙的話,宇文邕看向天空:“我隻是,不想讓我至親至愛的人再受到傷害。”
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無奈和失落。
即便剛才身上插著細竹,還被她推了好幾下,宇文邕都是一副痞痞的壞笑,好似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的無奈和落寞卻是如此的明顯。
壞小子突然變的如此情深義重,還真是讓雲熙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雲熙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些什麽。她輕輕的拍了拍宇文邕的肩膀:“放心吧,惡人自有天收拾,隻要有你在,宇文護這個老狐狸,猖狂不了多久了。”
宇文邕此刻轉過頭,看向雲熙:“謝謝你,能這麽安慰我。”
他忍辱負重,表現的碌碌無為,貪戀美色,除了三哥,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是這個樣子,被人說不務正業,但是他都不在乎,隻要能幫三哥除去宇文護這個心腹大患,他怎麽樣都無所謂。
即便,是故意表現的很聽宇文護的話。
現在這個時代,應該已經沒有人能認為,他們兄弟兩個,能搬倒宇文護了吧。
所以,在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會心間一暖。
被宇文邕這麽注視著,雲熙卻是突然有些心虛,她不過是因為知道曆史,才會這麽有自信的說這話,不然,她可不會冒著被宇文護那隻變態狐狸追殺的風險,說出這樣的話。
“客氣,客氣。”雲熙訕訕的笑了笑。
接著,二人就一起靠在樹幹上,看這漫天的繁星,偶爾,也會說上那麽兩句話。
“你不是說想認識北極星嗎,我教你如何認。”剛才雲熙同他將了什麽十二星座,他覺得很有意思,然後他就同雲熙將十二星宿,雲熙聽了似乎很有興趣,就想學習如何辨認北極星。剛才北極星的星星不明顯,先如今可以教她認了,卻是沒了聲音。
轉過頭,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看了看雲熙,這丫頭睡的倒是挺沉。宇文邕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便也靠在樹幹上,開始休息。
第二天清晨,雲熙林間的鳥鳴聲給吵醒了。習慣性的想等著小環送洗漱的水過來,這才想起來,她現在是在一出樹林裏。
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雲熙看了一眼身旁的宇文邕,沒枉費本小姐昨天晚上費勁巴力的給他包紮止血,知道不忍心她一個姑娘受凍,還算是紳士吧。
看宇文邕還在睡覺,雲熙就起身,在林子裏轉了轉,找了些野果來充饑。
怎麽說宇文邕現在也算是傷員,她給他準備些果子當早飯,也算是服務周到,仁至義盡了,然後她就可以回去找高長恭了。
可是當她拿了摘好的果子回去,卻發現宇文邕在還熟睡,喊了幾聲也沒反應,這讓她覺得有點奇怪。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才發現他的額頭很燙。
雲熙麵露沉色,這家夥,不會是發燒了吧。
“喂,宇文邕,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在喊了幾聲沒有響應之後,雲熙無奈的蹲坐在一旁。在看向宇文邕,看他高高壯壯的,怎麽身子骨這麽弱,在外麵睡了一個晚上,她都沒有感冒,怎麽他還給發燒了。
難不成,是因為把外套給了自己的緣故?
哎,果然不能輕易接受別人的好處,你看,麻煩來了吧。
雲熙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宇文邕的身上,又找到一條小溪,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料,沾濕擰幹之後,在跑回到宇文邕的身邊,敷在他的額頭上。
雖然小溪並不是很遠,但是往返好幾趟,她也是累的跑不動了。偏偏她折騰這樣,那宇文邕的燒卻是一點都沒退。
雲熙癱坐在地上,看著依舊雙目緊閉的宇文邕,也是沒了辦法。難不成,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凍著了,才發的燒。
“喂,你能不能說句話,你至少告訴我,你為什麽發燒,我才好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