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廉價的愛
那三天對於石麗欣來說是真的在逞強了，事後一個月想起來，卻是覺得不痛不癢。這個假她似乎放得太長了，雖然全程都有黎健陪護著，可是心裏的空不是他能填滿的。
兩個人帶著口罩走在大街上，就算並肩而行，他們之間也已經少了情侶間的那份氣息。對於黎健的嗬護，石麗欣是真的很感動，她也試著去接受過黎健，可是他們之間一旦相互觸碰，下一秒就會尷尬的分開，偶爾的擁抱也給石麗欣老朋友舊別重逢的感覺，心中毫無漣漪。
石麗欣的自作聰明，徹底將她與黎征之間的鴻溝變成了一座又一座的懸崖，即使僥幸跳過去一座，下一秒還是會站在另外一座懸崖邊上。
這一個月來，石麗欣與黎健根本沒有出過T市，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黎健沒有帶她離開過T市的旭日東升。
天氣已經慢慢轉暖，石麗欣與黎健對視一眼，兩個人走進正在施工裝潢的廣告公司，摘下了口罩。
神大少把石麗欣的手機拿走後，似乎忘了還給他便被手下人帶走，從睡夢中驚醒的石麗欣已是第二天正午，翻身去找手機，才知道神大少帶著屬於她與黎征的之間的過往離開了。
石麗欣的心從那個時候開始是真的空了，渾渾噩噩過了幾天，才恢複精神。看著眼前新成立的公司，石麗欣掏出新買的手機給溫玉發了條短信，“大概還有十天完工。”
溫玉和歐陽非，還有無名跟馮麗欣來找過石麗欣，這間新的廣告公司就是在他們的慫恿下成立的。用溫玉的話來說，石麗欣是閑不住的，既然不願去麵對，不願去想，那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並且在石麗欣的老家，無名也為石麗欣成立一間廣告公司，現在也在裝修中，用無名的話說，那才是石麗欣最終的家，遲早是要回去的，先準備著比較好。
對於黎征的決定，無名肯定也是難過的，石麗欣知道，無名把對雙親的愧疚和愛全部都給了她，才會替她置辦好一切，等著她回歸石家。
麵對所有人對她的好，石麗欣開不了口說要回到黎征身邊的話，也無顏接受黎健的好，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曖昧不清，明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她還是抱著那一絲絲期待，希望有一天黎征能站在她麵前，霸道而專權地把她圈在身邊。
“通知溫玉她們了。”
聽到黎健輕柔的話語，石麗欣點點頭，眸子裏含著笑，卻讓黎健撇過了頭。
兩個人靜靜看著工人們施工，中午時分兩人出去為工人準備了可口的飯菜，石麗欣圍在他們中間，強顏歡笑著，依然沒有食欲。
下午兩點多，黎健拉著石麗欣回到旭日東升酒店裏，石麗欣也沒有反抗，直到來到天台，看到眼前的直升機，她才驚恐地瞪著黎健。
“回去看看吧，我與你一起。”黎健站在直升機前，輕柔地笑著，衝石麗欣伸出手。
“阿健！”石麗欣含淚把手放在黎健掌心，與他坐上飛往有黎征的那個地方。
一路石麗欣都無話，靜靜坐著，雙眼目視著前方，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
黎健看看石麗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著。
飛機停在讓石麗欣熟悉的天台上，聽著自己“咚咚”狂跳的心，石麗欣輕輕笑著，在黎健的攙扶下，從飛機上下來。
“這個時候過去，大哥應該還在公司裏，我們動作快點。”
石麗欣點頭，與黎健跑著進到電梯，衝出旭日東升酒店，打車直奔黎氏大夏。
站在電梯口，黎健衝著石麗欣搖搖手，沒有跟進電梯，看著電梯門合上，他轉身掏出手機給那秋月發了條短信：“已經上去了。”
那秋月收到短信，拿上文件前往黎征的辦公室。這一個月來，她努力表現自己，也不再纏著黎征，今天是她為黎健做的最後一件事，明天她打算消失在這座令她熟悉而又神傷的城市。
麵帶笑容看一眼門口守著的李世林，那秋月敲敲門，聽到裏麵沉悶的聲音，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月前，黎征從昏睡中醒來，看到李世林守在他的床邊，沒有詢問石麗欣的下落。幾天過後，李世林拿著石麗欣與黎健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的照片遞給他時，他閉上眼，將那些照片撕了個粉碎，再沒提關於石麗欣的任何事情。
黎慎也曾問過黎征，到底要如何處理他與石麗欣之間的關係，並把那一紙婚約和紅本子擺在了黎征跟前。
黎征握在手裏，隻是淡淡笑了笑，轉身從黎慎的房間走了出來。
“黎總，黎總！”那秋月叫了兩聲，把文件放到桌上。
黎征收回思緒，看一眼桌上的文件翻開。
那秋月盯一眼黎征，走過去抱住黎征。
“還不死心麽？”黎征沒有推開那秋月，而是冷冷地問道。
房門轉動的聲音傳進耳朵，那秋月笑了笑，坐在了黎征腿上，在他耳邊說道，“給你個驚喜。”
李世林打開門的瞬間，石麗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眼前的一切，張著嘴，大口呼吸著，往後退著。
在看到石麗欣出現時，李世林也是震撼不已，慌忙替石麗欣去開門，卻忘了那秋月那個心機女正在裏麵。
手不由自主扶住渾身顫抖不已的女人，李世林雙眼憤恨地盯著裏麵正在為所欲為的兩個人。
愣神幾秒後，黎征推開那秋月，站起身。
“啊！”石麗欣衝著向她走過來的男人大叫著，甩開李世林抓著她的手，轉身拚命向前跑去。
黎征的腳步剛動，身子被那秋月死命抱住，他望著發呆的李世林，吼道，“攔住她！”聲音響徹整個辦公樓。
李世林撥腿往外衝，看著前麵搖晃幾下倒下的石麗欣，快速上前抱起她向電梯口衝去。
黎征拖著那秋月前進幾步，一腳要踢向那秋月時，她卻驚恐地鬆了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向後退去。
“你”
這樣的舉動讓黎征頓生疑雲，停住腳步靜靜看著那秋月，卻見她慌忙從地上爬起，護著肚子往外走去。
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女人，黎征的聲音冷冷傳來，“有了？”
那秋月臉色發白地回頭看著黎征，突然跪了下去，“黎總，我求你，我會消失在你們麵前，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
“阿健的？”
冰涼的聲音再次響起，那秋月流著淚閉上眼，點了點頭。
“是阿健讓你這麽做的？你知道石麗欣會來？”
那秋月再次點頭，然後睜開眼，眸子平靜無波，“黎總，阿健對石麗欣如何，你應該很清楚，放過她吧，阿健才是適合石麗欣的男人。”
“懷著他的孩子，把他往別的女人身邊推？哈哈！”黎征大笑兩聲，“你還真是偉大呢！”伸手抓起地上的那秋月，黎征看看她，又盯盯她的肚子，手上的力道鬆了些。
“先去醫院，之後的事輪不到你操心。”黎征說著，抓著那秋月出了辦公室的門。
這層是沒有人敢議論黎征的，即便他們站在外麵看了整個過程，在黎征出來那刻全部都回了自己的崗位。
從電梯裏出來，看著門口圍著的一群人，黎征的心突然跳得特別厲害，加快了腳步。看著身後女人吃力的樣子，回頭靜靜看著她數秒。
沒有看到李世林，黎征咬咬牙，伸手抱起那秋月，看著開過來的車，坐了上去。
黎健進公司把石麗欣過來的事跟溫玉、段三軍兩個人說了，他們正打算上樓去找石麗欣，看著下麵圍著的人，心驚地站到過道上，正好看到黎征抱著那秋月進到車裏。
三個人互看一眼，衝下旋轉樓梯。
“這黎家的女人真不好當，前麵一個都吐血了，後麵一個看著也是病怏怏的，真是遭罪。”
聽到人群裏的話語聲，黎健三個人連忙推開人群，攔住過往的車坐上去。
石麗欣急火攻心，吐血是事實，此時被李世林抱著，正趕往醫院。
李世林緊緊抱著這個看似堅強內心卻十分柔弱的女人，手輕輕劃過石麗欣的臉，眼淚從他的眼角滾落，落在石麗欣臉上，他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卻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滴又一滴落在石麗欣臉上。
“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甚？”李世林喃喃說著，擦幹淨石麗欣臉上的淚痕，再拭過自己的雙眼，看著突然停下的車子，衝前麵的師傅吼道，“停什麽停，衝過去。”
師傅一愣，看一眼後麵嘴角掛血的女人，發動車子看著左邊空出的道，轉頭衝過去，直接往前開去。
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刺耳地在周圍響起，師傅也顧不得那麽多，一路橫衝直撞著，終是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李世林抱著石麗欣下車，掃一眼車牌號，快速向裏麵跑去。
醫院裏的護士看到這情形，連忙推來床車，喝著過往的人，把石麗欣送進了急診室，並通知了段三軍。
匆匆趕到急診室的段三軍，看到病床上的女人，心“咯噔”一下，趕緊進行救治
李世林一直守在急診室外麵，看到裏麵的燈熄掉，趕緊上前。
段三軍掃一眼李世林，冷冷開口，“黎征他人呢？”
李世林抓住段三軍的衣領，“她、怎麽樣？”
“死不了，不過再這樣下去，肯定活不成。”段三軍冰冷的語氣像是毒藥般讓眼前錚錚男兒險些跪在地上。
段三軍扶起李世林，一臉憤怒，“我問你，黎征他人呢？”
李世林慢慢靠在牆上，看一眼急診室，低下頭，“被那秋月纏上了。”
“啊！他還真是好樣的。”段三軍說著，聽到手機鈴聲響，掃一眼有氣無力的李世林，從他的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接通後一陣痛罵：
“你還有臉打電話哈？是不是要折磨死石麗欣你才甘心，你這人渣！”
黎征握著電話，手一鬆，手機掉落地麵發出清脆的“啪嗒”聲，對話終止。
“啊！”段三軍大叫著，一拳揮向牆壁。
把手機扔給李世林，段三軍轉身向急診室走去，看著病床像是熟睡的女人，手緊緊握著，推著她出去。
李世林看看段三軍，與他一起把人推進電梯，往樓上而去。
剛轉個拐角，看到黎征傻傻站在石麗欣專屬的病房前，段三軍鬆開推車的手，快步衝上去，拉過黎征，接連兩拳招呼在他臉上。
那秋月驚恐地看著段三軍，上前抱住段三軍的手，“別打了，求你。”
“啪！”段三軍鬆開黎征，甩手給了那秋月一巴掌，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被黎征踢了一腳。
怔怔看看黎征，段三軍再次上前抱住黎征，彎膝撞上他的肚子，再一拳揮在黎征臉上。
狼狽地跌坐在地，黎征苦笑著，看看一旁的那秋月，“離開這。”
那秋月捂著自己的臉，低頭對地上的黎征說聲“對不起”，轉身小跑著離開。進入電梯時，黎健正好從另一邊出來。
走過拐角，黎健站在走廊上看著黎征坐在地上，一旁的病床車上，石麗欣安靜的閉著眼，靜靜睡著，一旁的李世林推著車，雙眼同樣注視著前方。
溫玉掃一眼走廊裏，衝上前，看著趟在病床上的石麗欣，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地上的黎征，“她放不下才回來，你為何如此對她？”
黎征看一眼走廊盡頭的黎健，手一撐地站起來，快步朝黎健走去，抓著他衣領，連連揮拳直打在黎健肚子上。
“咳咳！”黎健咳嗽兩聲，看著嘴角邊掛著血跡的黎征，用力揮拳砸在他的傷口處。
黎征猛烈咳嗽兩聲，一口鮮血噴出，看著裏麵夾雜著的白色牙齒，回頭冷冷掃過黎健，轉身背著他說道，“我還清了，別再招惹石麗欣。”
來到病床車前，看著上麵的女人，黎征擦擦嘴角，一把推開李世林，瞪一眼溫玉，推著石麗欣向病房裏走去。
車被人抓住，掃一眼攔著他的兩個男人，黎征冷冷笑道，“放手。”
李世林與歐陽非對視一眼，默契的都沒有鬆手。
黎健理理黎征的話，上前攔住黎征，雙眼直視著他，語氣堅定，“她不是你的所有物。”
段三軍也上前，站在床尾處，靜靜看著黎征，不讓他移動石麗欣分毫。
“你們都給我滾開！”
猛地聽到一聲巨吼，看著來人推開黎征，瞪一眼攔著病床車的男人們，汪利再次喝道，“都給我滾出去，最近一周，誰都不準探視！”
怔怔看著汪利把石麗欣推進病房，黎征撫著額頭“哈哈”笑著，靠在牆上，眸子冷冷掃過現場的人。
石麗欣變成這樣，真的隻是他的錯麽？一陣淒涼的感覺在體內偷偷蔓延著，黎征再次掃一眼這些人，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哥，那秋月呢？”
黎征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大步離開。
黎健看著黎征消失，沒有繼續追問。
走廊上的幾個人看看黎健，沒有作聲，段三軍掃一眼黎健，轉身走向石麗欣的病房，進去後關上門。
汪利坐在病床邊上，看到段三軍進來，默然起身開門出去。
站在門口看看李世林，瞅瞅門口立著其他人，汪利重複道，“都走吧，一周後再過來探視。”
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看完熱鬧各自消失。
汪利幽怨地盯著李世林，突然咆哮道，“你那麽在乎她，又何必把她往虎口裏送？李世林，你的愛到底有多廉價？”
黎健、溫玉、歐陽非三個人齊刷刷看向李世林，看他蒼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都睜大了眼。
“全都滾！”汪利聲嘶力竭地吼著，打開門走進去，關上門的瞬間，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著。
段三軍看看門邊的人，靜靜站在病床邊上。
走廊上，原本不敢議論的人，聽道汪利的吼聲後，對著還站在走廊上的幾個人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歐陽非看一眼溫玉，拍拍黎健和李世林，拉過他們往電梯口走去，“有什麽先離開這再說。”
幾個人出了醫院，去到不遠處的茶餐廳，找個包間坐下。
死一般寂靜過後，李世林突然苦澀地笑起來，抱住頭。
“你你也喜歡麗欣？”溫玉吞吞吐吐的問道。
見李世林依然抱著頭悶不吭聲，黎健的聲音響起，“什麽時候的事？”
歐陽非摸摸自己的下巴，歎道，“石麗欣就是一杯可口香甜的毒酒啊！”
“少說風涼話！”溫玉嬌怪地瞪一眼歐陽非，“你以前不也想要嚐試的？”
“那個”歐陽非看看溫玉，欲言又止。
溫玉看一眼歐陽非，舉舉自己的小拳頭，然後看看一旁沉默不語的李世林，“呐，你不是開玩笑吧？”
“應該愛過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李世林抬頭，眼中一片坦然，他可以為了石麗欣違背黎征，可他正如汪利說的那般，他沒有勇氣把石麗欣從黎征身邊帶走。因為他一直認定石麗欣是不屬於他的，即便沒有黎征，還有個黎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