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冷戰
黎健難以相信這個事實，目光定格在石麗欣清麗的臉上，見她依然把玩著頭發不對黎征說的話有所異議，心裏一緊，像是要撕裂了般疼痛著。
木然地起身，黎健直直出了房間門。
石麗欣沒有叫住他，如果這樣子才能讓他放棄，也是一種解脫。她本來就與黎征領了證，雖然沒有公開過，但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夫妻，是受法律保護和約束的。這點老頭子應該也不知情，因為石麗欣還並沒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黎征不可能告訴他這件事！
“這樣好麽？不怕阿健說漏嘴？”他們即是隱婚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石麗欣覺得黎征不該告訴黎健，他若說出去會有多少人不滿啊？
“他會嗎？說漏嘴他還能明目張膽追求你嗎？”
黎征想的石麗欣是真沒想過，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倒還有了些許期待，黎健若就這樣放棄，他們是不是能回到原點呢？如果他不放棄……石麗欣鬆開自己的手，順了順頭發，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想知道。
微笑著站起來，指指門外，石麗欣做著請的手勢，“不早了，回吧。”
“為什麽？”
“我們現在分居中，得禁欲！”不知道老頭子為何這麽做，他既然這麽嚴格的命令了下人，石麗欣自然也得遵守，好歹也是為了她，不然老頭子犯不著跟自己兒子過不去。
“分居？禁欲？”黎征的聲音真的很尖利，變了調調，石麗欣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想得美。”黎征的聲音再次響起，起身關上門。
石麗欣一見這情形暗叫一聲“不好”，麻溜的往浴室跑去，反鎖上門。多希望這個時候有人來救她，也不知道張青蘭會不會過來？石麗欣靠在浴室門上，其實跟黎征滾床單她並沒覺得有什麽，畢竟無論從表麵還是那紅色的本本，她都有這樣的義務，隻可惜黎征太生猛，她有些招架不住。
沒聽到黎征砸門的聲音，反而外麵很安靜，石麗欣側身貼在門上，還是沒聽到什麽聲音。偷偷打開一條縫，才發現，黎征正背對著門，好像一直在看著門口。打開門出去，愕然發現畢恭畢敬站在門口的張青蘭。
石麗欣遲疑地走過去，發現張青蘭麵上有些冷，跟平時的她大相徑庭，看到她出來，才露出笑容，喚道，“夫人。”
黎征氣惱地望著張青蘭，看到身後的石麗欣，冷冷地掃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臨近張青蘭身邊時，很明顯地瞪了瞪她，然後消失在門口。
石麗欣不知道剛剛張青蘭是否對黎征說了什麽，直直盯著她，半天沒作聲。今天的她太過奇怪，竟讓石麗欣覺得有些陌生。
“蘭姨，你這是？”
“不是夫人讓我來的？”張青蘭反問著，臉上的表情冷漠中透著對石麗欣的關愛。
石麗欣指指門，示意張青蘭將門關上，然後拍拍沙發，先坐了上去。
張青蘭過來，挨著石麗欣坐下，也不說話，盯著地板發呆。
“蘭姨，你可是有事？”
聽到問話聲，張青蘭才回頭看向石麗欣，猶豫片刻才開口，“夫人，大人他對你好麽？”
“蘭姨，你不是都看著的，為什麽這麽問我？阿征待我自然是好的。”
“那夫人介意大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麽？”
石麗欣腦海中閃過那隻握著黎征手的女人，問道，“你是指那秋月？”
張青蘭點頭，“那天我去醫院，以為夫人在那裏才去的。結果，我看到大人抱著別的女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就是那秋月，之前跟少爺一起背叛過你的女人。”
抱在一起了？石麗欣並不知道這些，聽到張青蘭這樣說，心口一痛。果然，男人都是愛偷腥的麽？
“他們見到我，才鬆開。後來我問過李世林，他說那些天都是那個女人再照顧大人。夫人，你為何要讓別的女人靠近大人？為什麽不守著大人？”
石麗欣竟然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麵對張青蘭擔憂的眼神，石麗欣覺得她要窒息了。是她不守著黎征麽？半個月來，黎征可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可有發一條信息給她？隻要他開口，自己飛奔著也會過去，可他什麽都沒做？李世林是肯定把她的話轉達過去了的，黎征不也沒任何反應麽？
“大人今天回來時，老爺子正在看你跟少爺兩個人拍的廣告，當時就氣得衝了出去。我以為你們能好好的，結果少爺竟把那個女人帶了回來。我以為大人是不屑的，可情況又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樣。大人眼裏沒有對那個女人情意綿綿，但眼神卻是認可的。他跟少爺打架的原因我也不懂，總感覺很糟糕。後來老爺還說什麽讓你和大人分開住，是要拆散你們了嗎？”
石麗欣沉默地低著頭，她也不明白老頭子的用意，置於他們兩兄弟為何打架，黎健又為何氣憤變了眼色，她都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張青蘭？
“我剛剛問過少爺，他說”張青蘭似乎難以豈齒似的，話到嘴邊又吞回去，“這事也說不準是那個女人故意說給少爺聽的，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那秋月好像跟大人睡過了。”
石麗欣的心又是一緊，大口大口呼吸著，細密的汗水從額頭上參出來。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不能盲目相信這些話，可是心裏還是如千刀萬剮般疼痛難受。這件事情若是從李世林嘴裏說出來的，石麗欣現在可能就百分百相信了，但是從黎健嘴裏說出來，她不得不有所懷疑。首先，他是樂意見到自己跟黎征兩個鬧矛盾的；其次，在醫院那半個月那秋月幾乎天天守著黎征，難免會有一些肢體接觸，被黎健看到產生誤會也是可能的；再則，若是那秋月趁黎征睡著時故意爬上他的床，剛好被進來的黎健看到呢……
“夫人，夫人。”張青蘭連連叫了兩聲，石麗欣才回神盯著她，喃喃問道，
“什麽時候的事？是今天晚上告訴你的嗎？”
張青蘭搖搖頭，“大概是四五天前，少爺不知在哪喝醉酒，回來時一身酒氣，我便熬了醒酒湯給他送去。他就拉著我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為什麽？我一直大聲叫著少爺少爺，他才清醒些，跟我說了這事。然後我就問他當真是親眼看到的？他說那個女人就趴在大人身上，怎麽可能看錯？”
聽完張青蘭的話，石麗欣捂著心口，好半天都沒緩過來。難怪她要違背黎征跟他對著幹，原來是不滿黎征偷腥背叛自己。石麗欣一張臉慘白，還是強裝鎮定，微笑著拉過張青蘭的手，安慰道，“有些事情即便是親眼所見，事情也不一定是看到的那樣。蘭姨，我相信阿征。”
“夫人？”張青蘭揚聲叫著，拉過石麗欣把她抱住，“你以後也別跟少爺走得太近，我總覺得少爺他變了，我不想看到你們三個人越走越遠的結局。”
“謝謝蘭姨，我會注意的。”
聽著石麗欣這麽說，抱著她的張青蘭明明走感覺到她的身子才顫抖，輕輕拍拍石麗欣的後背，柔聲道，“夫人先休息吧，這件事情老婦會幫你問清楚的。”
“嗯，蘭姨真好。”
“李世林和我們的房間就在隔壁，有事用力敲打牆壁我們便會過來。那我先退下了。”
石麗欣連連點頭，原來真是故意這樣安排的，他們一家人都睡在這邊，是老頭子讓他們盯著自己還是保護自己？
木然的起身洗漱完，石麗欣的腦袋一個勁兒的發漲，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一早醒來時，睜開雙眼看見的是黎征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剛硬俊郎，似乎剛吻過她。石麗欣眨著眼睛，茫然地盯著黎征，想起昨晚張青蘭與她說的話，胸口又開始悶悶的，腦袋再次發漲。
“怎麽？看到我就那麽厭惡，不舒服？”黎征的口氣慣定的冷，其實他內心並不是想要這麽與石麗欣說話，他怕失去她，他承認她是他的女人，而且是唯一摯愛著的女人，他以為自己如此瘋狂的舉動，石麗欣會明白他，所以才變得如此任性，半個月都沒理她，可他有多想念她，隻有她自己清楚。
一開始石麗欣是真的這麽以為的，她覺得自己是黎征的唯一，他必定是珍視自己的。半個月沒見，她依然很想他，等不到他的電話和消息，石麗欣便等著他這個人。汪利來家裏找她，告訴她黎征出院的事，她原本是歡喜的，可出了汪利，石麗欣並沒等到黎征的人。反倒是黎健跟著溫玉他們一起來家裏拜年。若不是張青蘭昨天告訴她的那些事，再加上黎征是因為看到那個廣告才跑去找她的，說不定石麗欣還會認為自己在黎征心裏是獨一無二的，眼下她並不這麽認為。
“你現在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嗎？”黎征的拳頭咂在石麗欣床頭上，雙眼似火般噴射著炙熱的光，灼傷著石麗欣的肌膚。
“阿征，你真的愛我嗎？”憂傷的眼神柔情似水，石麗欣靜靜看著黎征，手撫上他的臉，“你在意我的過去對麽？”
石麗欣的話如滾燙的開水澆在黎征的心口上，灼熱又疼痛。是的，他在意，明明石麗欣把一切都交給了他，為何她的前任卻偏偏是他弟弟？每每想起她曾與黎健那小子相擁親吻過，他都恨不得撕了黎健。怎奈那小子是他弟弟，他必須掌握分寸，必須隱忍不發，那種傷那種無力感又有誰明白？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把你圈禁起來，任何人都別想接近你。”想了許久，黎征才說出這句話，然後起身離開，替石麗欣關上房門。
背靠在門上，黎征的手還握著門把手，眼睛看著前方，卻很空洞。張青蘭過來叫石麗欣起床，看到黎征這副樣子，眼神閃了閃，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
“大人。”欠了欠身子張青蘭喚著，立在一旁無下話。
“蘭姨，我是不是特混蛋？”黎征並未動，眼睛依然直視著前方，飄渺無聚焦。
張青蘭聽到這話，想起黎健與她說的，眼裏劃過一絲怒意，淡然道，“對於普通人來說，您就是天，是帝王，大人，沒有誰能違背您的意願，老婦隻想提醒大人一句，黎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要牽連無辜。”
“連蘭姨也想讓我們分開嗎？”
“不是我怎樣想？是大人您怎麽想？有了夫人為何還要與別的女人糾纏不休？”
黎征不明白張青蘭話裏的意思，他是把那秋月留在身邊了，可他並無一丁點要與她歡好的意思，隻是因為她了解石麗欣，說過會幫自己扣住石麗欣，他才同意與她合謀，怎麽就變成糾纏不休了？
“蘭姨是什麽意思？”
“大人是真不明白嗎？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人把別的女人留在身邊？夫人嘴上不說，難道大人看不出來麽？夫人本就倔強，大人不肯鬆口的事，您要她怎麽啟齒？不覺得這樣很卑微嗎？”張青蘭沒敢把滾床單的事說出來，她也怕這是黎健的手段，會讓他們兩兄弟的關係變得更僵。
黎征早已變得不像自己，他完全可以像以往那樣對石麗欣用強，可身邊的人都在阻止他，都護著她，難道真的怕自己毀了她麽？他黎征真的就這麽可惡嗎？把那秋月留在身邊，石麗欣便沒在出現，她又做得對了？他沒看出石麗欣有一絲絲的在意，當初黎莎在他身邊時，石麗欣的表現是這樣麽？
漠然地轉身離開，路過張青蘭身邊時，黎征冷冷道，“我們的事會處理，你們最好別瞎操心。”
好心當作驢肝肺！張青蘭也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說動黎征，隻得冷清地回道，“是，大人，老婦記住了。”
此時房間裏，石麗欣穿著睡袍正靠在門上，他們的談話全被石麗欣聽進了耳朵裏，打開門的瞬間，她悲涼的輕聲喚了句，“蘭姨。”
張青蘭錯愕地盯著石麗欣，聲音有些發顫，“夫人？”
石麗欣故作堅強地笑著，樣子更是惹人垂憐，張青蘭上前兩步抱住她，“有什麽話，還是跟大人說清楚吧，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大人嘴上不說，可蘭姨知道，他也很痛苦。”
“要怎麽開口？”石麗欣的聲音悶悶的，極難釋懷的樣子，“蘭姨，阿征是故意這樣做的，他什麽都知道了。”
張青蘭抓住石麗欣的肩膀，怔怔盯著她，“都知道了？”
“嗯。”
得到石麗欣的肯定，張青蘭咬著嘴皮沒在作聲，良久才鬆開手，鼓勵道，“夫人別氣餒，大人如此在意，定是深愛著夫人的。您快去洗漱，蘭姨給你熬粥去。”
石麗欣點頭，“好。”
目送張青蘭離開，剛要轉身，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腳步聲響起。石麗欣回頭看著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李世林，驚訝地問道，“你也聽到了？”
李世林垂目盯著地麵，聲音也悶悶的，“嗯。”
兩個人站在門邊，均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什麽。
“夫人當心一點鐵逸，他回來了。”李世林說著，眼依然瞅著地麵，不敢直視石麗欣。
“為什麽？”石麗欣有點懵，李世林的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麽？
李世林看著地麵指指石麗欣，“你先把衣服換上。”
石麗欣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穿著，除了領口處露在外麵，也並沒什麽不妥的地方，這男人還真是保守！回屋關上門換好衣服，洗漱完畢，石麗欣才又重新打開門出來，果然看到李世林還站在自己房門前。
看到石麗欣穿戴整齊出來，李世林才把在國外執行任務的事告訴石麗欣，聽完後，石麗欣傻傻地問道，“你說是阿征救的鐵逸？”
“嗯，他當時失血過多，身上也有好幾處中彈，若不替他擋下那一槍，鐵逸是回不來的。”
“這兩人的關係，也沒想像中那麽僵。”石麗欣嘟著嘴，腦海裏麵閃過黎征拿槍擊潰敵人的畫麵，真是酷斃了。
“鐵逸想要報複黎征，他的目標一定是你，石麗欣。”李世林一直有注意鐵逸看石麗欣的眼神，那分明是野獸看到獵物時的眼神，黎征越是在意石麗欣，他便越想從黎征身邊奪走石麗欣。黎征是愛慘了石麗欣，把她視若珍寶，這次這麽冷漠的態度，不得不讓他想得遠了些。從他與黎征相識的幾十年來看，黎征是想一次性解決所有事跟人，才會這般對待石麗欣。
“你說的是真的？”石麗欣也算對黎征有一定的了解，他在意自己與黎健的過去這點是肯定的，因為黎健是他弟弟，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心裏肯定也有窩火。若李世林說的都是真的，她又要怎樣麵對黎征？再次用熱臉貼上去麽？還是要繼續冷戰，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配合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