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事情太湊巧
回到自己屋子，石麗欣客氣地請段三軍進到屋裏坐，替他跟自己泡了杯清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是什麽也沒發生麽？隻是在外人看來，肯定不是這樣的。就連門口的門衛看到她帶著段三軍這個點回來，也驚恐、質疑、惋惜的目送她一路走進電梯。石麗欣回想著剛剛那一幕，想起門衛連連搖頭的樣子，無奈地笑笑，端起身前茶杯。
“你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你能活得坦然灑脫，可是黎征不同。”段三軍也捧著茶杯，看著石麗欣說著，“他從小背負的東西都比別人重，小時候的他一樣灑脫開朗，有了鐵逸的事，然後又去部隊曆練了十多年，你也該知道變成這樣也是正常的。”
“我沒說什麽，段三軍。我跟黎征之間的差距我本來就知道，既然選擇了阿征我自然會義無反顧的堅持下去，不用緊張。”石麗欣輕輕抿一口茶水，寒冷的夜，暖暖的水劃過喉間，進入胃裏，溫暖著她的心。
段三軍留下來，其實是想跟石麗欣道歉的，他一開始就不讚成那麽做，可他還是做了幫凶。原本想著借由這機會，跟石麗欣說說黎征的事情，可惜眼前的女人似乎並不感興趣一樣。
“阿征給我看過影像，我知道你們過去的事。段三軍，我想更了解黎征，可他從未與我說起過他所做的事。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石麗欣從懷裏拿出黎峰給的黎家家族的徽章遞到段三軍眼前，“這個是黎爺爺給我的，你幫我交給黎征。當年黎家爺爺做事心狠手辣，得罪了多少，老爺子的伯伯又怎麽會銷聲匿跡，我想也隻有老爺子比較清楚。我一直不懂為什麽黎征總在背後找人監視自己，直到昨天黎爺爺的出現，還有剛才看到黎征滿身是傷的樣子，我才明白，他是怕我出事。”石石麗欣喝了口茶水，繼續道，“我想知道他的事，阿征不肯告訴我。我又不想自己像個犯人一樣整天被人盯著，你說我們要怎麽辦？他不想我出事，難道我就能看著他出事？將心比心，你回去問問他黎征，他每次見我受傷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在來體會一下我現在的心情。”
段三軍聽著石麗欣言辭激烈的話語，默默記在了心頭。這個女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不僅人聰明，性格古靈精怪，做起事來一樣沉穩大方。誰說好看的女人隻是花瓶的？石麗欣典型的不是那類女人。
“夫人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辦好，你的話我也會原封不動的說與黎大人聽。”段三軍承諾著，然後目光定格在石麗欣臉上，約模五秒後，站起身，彎腰道，“對不起夫人，擅自做了你不喜歡的事。但還是請你好好留在大人身邊。”
這麽正式讓石麗欣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杯子，也站了起來，“我說過會盡力爭取的，不會那麽容易放棄。”
段三軍直起身，收好徽章，“那就好，那我先回了。”
石麗欣也跟著他往門口走，送段三軍進到電梯後，才又轉身回到屋裏，關上門。
當初許下的誓言說要與黎征折騰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什麽山無棱天地合，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隻圖一張嘴說，真想做到談何容易！石麗欣斜靠在沙發上，用手拖著自己的腦袋，這一夜注定無眠。
天又下起了雨，石麗欣昏昏沉沉的醒來，一看時間已是下午兩點。拿過手機看了又看，果然，黎征這會是不打算理自己的。
從沙發上坐起來，石麗欣伸了伸懶腰，去臥室拿了換洗的衣物進到浴室，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穿上自己平時的衣服，石麗欣顯得格外活潑開朗，清新淡雅。
一身潔白加厚的兔絨連衣裙，外加一件淺藍色大衣，二十出頭的女人，該有的裝扮。石麗欣把昨天的衣服掛好，這間屋子一直有人來打掃，所以無論她何時回來，家裏都整潔幹淨。昨晚這身衣服雖然看著普普通通，但能從那個家的衣櫥裏拿出來顯然是貴重的。石麗欣將它掛在浴室的衣架上，自然會有人打理，這倒是很省心。
做完這一切，石麗欣回屋拿出自己的大背包，手機鑰匙錢包這些放進去，從衣櫃拿出一套換洗的衣物疊好裝進去，然後往肩上一背，目不斜視地出了門。
這個地方有太多她與黎征的記憶，不適合石麗欣現在呆。她決定回自己的老家，住上幾天。從來沒有在冬天看過那兩個大家夥，今年去瞅瞅。
石麗欣站在公寓大門口，向開過來的出租車招了手，坐了上去。師傅見是石麗欣，模樣有些拘謹。到了火車站石麗欣拿出錢給他，他沒收。
石麗欣淺笑瑩瑩，將錢放在手刹處，開門下了車。
一個美女背個大包，出現在火車站這樣人潮湧動的地方也會引起一陣矚目，跟何況是石麗欣！
看著那些人把自己當明星一般對待著，石麗欣拿出口罩戴上，加快了腳步。
這口罩一戴，就戴到自己的老家小鎮上。石麗欣眉頭緊皺，沒想到幾個月沒回，小鎮全變了樣。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第一件事情本來是找老店吃東西，現在都不知道搬哪去了！還好街邊有家買混沌的小店寫了拆字還未搬走，石麗欣趕緊走過去，點了兩碗。
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石麗欣，這個女人看著有點麵熟，想了半天卻沒想起在哪見過？看她餓得那樣子，打趣道，“姑娘這是從哪裏來啊？沒吃午飯嗎？”
石麗欣紮著丸子頭，一身淺色衣服看著就像個學生妹子，石麗欣埋頭吃著東西，沒注意聽老板的話，抬頭盯著她，“啊？老板你說什麽？”
“我看你很餓的樣子，是放假回來沒來得及吃午飯嗎？”
“哦，不是。”石麗欣微笑著，“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我以前是這的人，小時候隨爸媽搬離這後，我每年都會回來玩幾天。”
“難怪我見你麵熟，那你老家的房子拆了嗎？”這個點店裏隻有石麗欣一個客人，老板索性挨著石麗欣說著，盯著她連連問著，“怎麽賠償的？我聽上頭的人說根本不隻賠這麽點，所以才一直沒搬。”
石麗欣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女人，衣服很樸實，但很幹淨整潔，頭發也是高高盤在腦後，用布巾裹著，應該是怕頭發掉下來。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年齡大概在四十左右，風韻猶存。
“阿姨和剩下的幾家店都沒搬，是因為上頭有內線嗎？覺得不公平？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石麗欣看過很多類似的電視，她去年夏天回來時，也用過過期的藥物，所以這會聽到老板這麽說，心裏咯噔著，莫不是有人以裏麵搞鬼？
“你們家也沒搬？”
石麗欣溫和地笑笑，也不知道那個老房子現在是不是直接被人推了？一會還得過去看看，一直沒人住，不會送給別人了吧？
“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家裏的老房子根本不人住，不知道會不會被政府強行推了？”
老板一聽石麗欣的話，眼睛一鼓，手拍著桌子，憤憤不平道，“你說的老房子，是不是老三社的那幾家？”
石麗欣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我都忘了，一會過去瞅瞅還在不在？”
老板似乎很熱心，聽到石麗欣這麽說，連忙站起來，走到隔壁一家賣雨靴和傘的店裏，跟裏麵的老板打聲招呼，讓他幫忙看一下店，然後回轉身對石麗欣說道，“姑娘你快吃，一會我帶你過去看看。”
石麗欣感激地點頭，一口一個混沌三兩下就吃完了，然後給了錢背著包，跟在老板後頭，朝記憶中的老房子走去。
以前的泥濘小道，早已變成白色的小公路，兩邊都是已經拆掉的房屋，斷牆殘磚堆得到處都是，石麗欣記得，這邊工程是黎征接管的，怎麽會弄成這樣？難不成黎氏裏麵也有專吃人民幣的惡鬼？
石麗欣一跟都在想這事，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談妥了，黎征的辦事效率是挺高的，不過這結果有點差強人意。自家的老房子根本沒拆，父親中獎後就在旁邊修了座小樓房，到現在已經七年之久，裏麵從未住過人，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麽樣了？母親當時本來是反對父親修這小房子的，可是父親堅持說以後要落葉歸根，所以才修了處小二層的樓房。現在想來，父親這舉動還真是明智之舉。
兩處房子加起來好說也有三百平米，按照現在的房屋麵積，就算一比一的賠率，石麗欣也可以要三套小三室的房子，自己還真是有福氣，竟然有那麽多隱藏的財富。
前麵隱隱約約傳來吵鬧聲，石麗欣尋著聲音望去，看到自己房屋前站著一對男女，正與負責拆遷的工作人員爭吵著什麽，隔得有些遠，石麗欣沒怎麽聽明白？
混沌店老板一見這情形，立馬跑了過去，石麗欣張開嘴隻來得及說個“哎！”人已經跑遠。不得不加快腳步跟過去，石麗欣總算聽明白他們因為什麽而吵了？原來這一對男女也是這邊老房子的主人，說是父母離世，自己又常年在國外，根本不知道這邊的房屋在拆遷？要不是女人回來生子，回老家祭祖，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家在搞拆遷。然而他家的老房子已經被拆除，所以才與工作人員爭吵起來。
石麗欣聽著那一對男女的談話，聲音平和有禮，不像是撒謊，靠了過去，“請問你們的房子是哪一家呢？我家的房子也在這裏。”
男子的目光久久未曾移開石麗欣的臉，他似乎有話要說，但看石麗欣不認識自己的樣子，改了口，指著一座拆掉一半的瓦房，說道，“就是那裏。”
一旁的女人震驚地望著石麗欣，張著嘴要說什麽，男子朝她搖搖頭，示意她閉口。
石麗欣吃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所指的地兒明明是自家老房子，為什麽說是他的？他們的表情模樣兒也令她奇怪。石麗欣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一身西裝穿著得體大方，手上的表石麗欣也見過，是德國SHA娜，很名貴。腳下的皮鞋似乎也是德國的牌子，跟SHA娜是同一名下名叫SHA達的牌子，一樣很名貴。
這樣的一個男人沒有必要騙這點東西吧？難不成是去租的？石麗欣輕笑著，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很有禮地詢問道，“先生是不是記錯了，這房子是我的。”
男子退後兩步，麵露痛苦之色。明明前不久才見過麵的，眼前的女人卻全然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要他怎能不痛！不是說已經原諒他了嗎？不是說讓他好好活著，好好過嗎？不是說相信那兩個孩子是來討債的嗎？難道她當時說的那些話全是騙人的？他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活著，全因為她當時給他說的那番話，他也相信自己的妹妹原諒了自己，現在這一初是怎樣？直接陌生的看待他，是真打算不認他嗎？
女人扶著自己的男人，嘴唇一陣發白，緊緊咬著不放，都快溢出血來。
石麗欣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無名，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困惑地望著他們，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驚訝道，“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男子苦笑著，拍著女人的手，“沒有，可能是我們記錯了，不是這裏也說不一定。”
石麗欣以為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了，這兩個人就是個騙子，剛想質問為什麽會記錯，衣角被剛剛的混沌老板拉了拉，隻聽她小聲說道，“村主任過來了。”
人未至，聲先至，石麗欣聽得村主任叫著誰的名字，連連往這裏趕著，有些肥壯的身體讓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無名先生，原來你在這裏。”村主任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聽到村主任叫他時，衝他點了點頭。
石麗欣喃喃念著無名這個名兒，抬眼直直盯著眼前的男人，腳不自覺向前走了一步，再一步。
“無名先生，真是抱歉，你的身份已經確認了，那個這兩處房子都是你爸媽當年留下的，你確定要把他全部轉交給你的妹妹石麗欣嗎？”村主任說著，向身後的年輕人招招手，拿過他手裏的文件遞到無名跟前。
石麗欣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看著村主任遞過來的文件，一把奪過，拿在手裏看起來，上麵的黑色字體就像會飛一樣全部飛進自己的腦子裏，她抬眸隱忍地看著無名，原來他叫石誠啊！當初爸媽費盡心思給他取的名字，應該是要他實實在在做人吧？如果當年爸爸救的是他，他會不會變成之前那個樣子呢？自己會不會變得跟他一樣，成為小混混呢？
村主任一把又搶回去文件，氣急敗壞的叫著，“哪裏來的野丫頭，這麽沒禮貌，不懂規矩，別人的東西是你說搶就搶的？”
混沌老板瞧著石麗欣愣然的樣子，拉過她的手，不好意思地衝村主任笑道，“那個，這姑娘剛從外地回來認家，她剛說了，那房子是她的。”
村主任吃驚地看著石麗欣，上下打量起來，好幾年前石家帶著女兒回來祭祖，請村裏頭的人吃飯，他還見過那丫頭的，看眼前女人的模樣，不是跟那丫頭差不多嗎？隻是成熟不少，個子高了點。村主任一心都放在無名這個男人身上，他可是說了有辦法聯係到上頭的人，幫他們村給上麵的人傳信啊，所以並沒認真看石麗欣，這會越看越覺得自己沒有認錯，於是驚訝地問道，“你是石家那丫頭吧？石麗欣？”
要承認嗎？石麗欣望著無名，這個男人是不是覺得虧欠我太多，所以才來幫她把家裏的事打點好？
無名確實如石麗欣所想的那樣，想要為她做點事。可她的身份已經尊貴得什麽都不需要了。原本這對夫妻是打算回老家看看就走的，沒想到全看到這拆遷的場麵，所以無名才決定留下來，幫石麗欣把這房子留下。黎氏家大業大，官大，如果她在婆家受了氣，呆不下去，又不知道去哪，至少可以回老家。這裏有個落腳地，每年把房子租出去，她一個人也能過活了。
可惜無名失蹤太久，為了證實他的身份耽擱了太多時間。事情總是出奇的巧，今天剛得出結論，石麗欣便出現在這裏了。
“不用了，這房子應該兩個人平分的，把文件毀了吧。”石麗欣說完這句，默然地轉身，她此刻是多希望有個人給他依靠，多希望有個人能陪著她，可以不計較後果的抱住她，聽她述說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這個人，無名再適合不過，為什麽他要做出那些事來？
“阿欣。”無名一聲輕喚，讓石麗欣想起了黎征，眼淚在眼眶直打轉，她背著大包，快速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