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顧景承有些懊惱,“我那晚喝醉了。”
江夜茴皺眉,“所以你就把人給睡了?”
“沒有,我睡著了。她留在房間沒離開。”
他早上醒來才知道她一直沒走,為這個他把金濟寧狠狠斥責了一番。
江夜茴不太相信,“就這樣?那她怎麽……”
孫秘書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就是和他結結實實睡過一覺。
顧景承淡淡說著事實,“早上出酒店的照片是她找人偷拍。”
看她一眼,“我讓她在分公司和離開銘基之間二選一,已經是仁至義盡。”
江夜茴心中震驚,完全沒想過會是這樣,按他的說法,這一切都是孫秘書自導自演自作自受?
顧景承補充道:“你可以問金助理。”
江夜茴嘴巴動動,沒說什麽,金助理還不是一心向著他!
兩人沉默下來。
車子也停下來,前方遇到交通堵塞。
江夜茴輕輕籲氣,伸了伸腳,穿了一天高跟鞋,還有很多時候是站著的,現在腳是又酸又脹。
顧景承轉臉,“累了?”
江夜茴忍不住捏捏小腿,“你不是說前台最閑?”
“吃不消了?”
她搖頭,“那倒不至於。”
她是經曆過一個月惡劣條件下真人秀拍攝的人,前台這些工作真的不算什麽。
而且前台的工作地位其實不低,有同事要拿快遞寄快遞領外賣都得經過她,所以大家對她都挺客氣,今天這一天除了碰到葉清都還算順利。
想到葉清,江夜茴問:“你不是去參加活動?”
“嗯,沒什麽重要。”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事實上,下午有一個重量級的商務洽談會,結束之後另有晚宴。
原本計劃他是要待到晚宴再回,在洽談會上按照既定目標和某家公司初步定下合作意向後,他大腦就有點走神。
時不時地,他總是想起她對他勾魂笑的那一眼,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讓金助理和葉清參加晚宴,自己提前走了。
江夜茴本想打聽葉清,見他似乎沒什麽談性,也就不問了。
又過兩分鍾,車子還沒動。
顧景承瞧她一眼,“難受的話把鞋脫掉。”
江夜茴驚訝,她剛才腳在鞋子裏拱了拱,沒想到這麽小的動作都被他注意到,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
畢竟還是在外麵,脫鞋總是不太雅觀。
顧景承看看前車已經排了很長,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
他突然彎下腰,握住她的腳。
江夜茴哪想到他這麽不管不顧,頓時緊張地把腿縮起來,覷一眼前麵的司機。
“別動。”顧景承握緊她,輕而易舉脫下她的鞋,語氣平淡,“不用把我當外人。”
江夜茴嘀咕一聲,沒說什麽,確實脫掉舒服多了。
剛才一番動作,她的裙擺向上縮,露出半個大腿,她忙去遮。
顧景承注意到她膝蓋上透出來一絲極淡的血跡,問:“這裏怎麽了?”
“嗯?”江夜茴低頭看看,“幹活的時候蹭破了。”
“什麽東西蹭的?”
“不知道,可能是餐車?”
顧景承皺眉,“沒消毒?”
“當時忙,沒顧得上。”
顧景承沒再說什麽,把她兩條腿平放在座位上,“堵車,你休息一會。”
休息?
這種姿勢休息得了才怪!
江夜茴忙著拽平裙擺,雖然這輛車空間挺大,但是他坐得靠近中間,她腿伸平了就勢必會碰到他身體,一時隻能屈著。
可是屈著就容易走光,她不得不連衣服和腿一起抱著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歪靠在座椅上。
顧景承眼睛明明注視著前方,嘴邊卻溢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江夜茴見到了,頓覺羞惱,兩腿一起伸平,直接碰到他,粗著嗓子嚷嚷,“往邊上去點!”
顧景承兩腿分開,四平八穩坐著,紋絲不動。
車子這時開始緩緩動了。
見他沒有要讓的意思,江夜茴一隻腳微微用力,蹬蹬他大腿,催促他。
顧景承就是不動,轉臉笑看她,眼裏滿是戲謔。
江夜茴又羞又惱,“笑什麽笑!不準笑!”
顧景承嘴角的笑意擴大,伸手提了她的腳放在自己身上,又在她背後塞了個靠枕,讓她躺著。
江夜茴猝不及防,腳又被他握在手裏,不由緊繃著身體,腿上用力想抽走。
“放鬆。”顧景承輕輕拍了拍她腳麵,聲音低沉。
江夜茴竟聽出一絲溫柔,也不想在車裏拉扯引起司機的注意,先是不安地動了動身體,接著果真慢慢放鬆下來,閉目休息。
好在接下來路況很好,過了十分鍾,車子停在家門口。
江夜茴捂嘴忍不住打個哈欠,剛才躺著竟有一點睡意。
顧景承瞥一眼前麵的司機,仿似在說,開那麽快做什麽,沒眼力見。
司機頓覺心裏苦,平常十五分鍾的車程,算上堵車那十分鍾,今天硬生生被他開出半個小時,已經相當不容易。
“好餓。”江夜茴摸摸肚子,不等司機來開門,自己先下了車。
謝嬸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這時忙說:“哎呦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來不及準備,現在火鍋都沸騰好一會了。”
“……?”
江夜茴轉回頭看看剛從車上下來麵無表情的顧景承,不可思議地挑眉。
所以,今晚真要吃火鍋?
第32章
江夜茴走進餐廳,立即被火鍋獨有的那份鮮香麻辣給勾出饞蟲。
她看看桌上的桌布、火鍋器具、一旁的圍裙,表麵全部都印著一個相同的logo,正是國內最有名的一家火鍋店,也是楊誌威誇讚不已的那家。
不過,據她所知,這家火鍋店目前並沒有外賣業務,也不提供私人上門服務。
她隻能歸結為這大概是顧景承麵子足夠大的原因。
謝嬸笑著說:“這些工作人員的效率真是沒得說,一個電話就全給送來了,我仔細看過食材,全是最好最新鮮的,海鮮拿過來還活蹦亂跳,蘭姨剛剛處理的。”
已經脫掉西裝的顧景承這時進來,慢條斯理地卷著袖子,掃一眼桌上,拿起桌邊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個淺咖色圍裙,十分紳士地問江夜茴,“我幫你係?”
“呃……謝謝。”
謝嬸站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呢,她怎麽能不同意?
顧景承站到她背後,把圍裙圍在她身體上,輕聲說:“胳膊抬起。”
他就在身後靠得極近,江夜茴幾乎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僵著身體照做,手分別伸進圍裙兩邊,覷見一旁偷笑的謝嬸,一時有些赧然。
顧景承剛幫她係好帶子,江夜茴就想往前,急著要脫離這個曖昧尷尬的局麵。
“等等。”顧景承卻一把按住她肩膀,“還沒好。”
江夜茴故作大方地衝謝嬸微笑著,能感覺到他在替她整理衣領和頭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時不時碰觸到她的頸項上。
江夜茴本能地縮縮脖子,感覺像是觸了電一樣,不自在地扭扭身體,催促,“好了沒呀?”
剛說完,她就捂住嘴,不相信剛才那聲嬌嗲是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
顧景承的手像是一頓,久久才回答:“好了。”
江夜茴餘光就瞥見謝嬸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臉上露著癡笑的樣子,一時後悔不迭。
顧景承終於放過她,走到她慣常坐的位置,輕輕往後拉椅子,很紳士地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夜茴忍著後頸上殘留的酥麻感,輕輕頷首施禮,走到椅前十分淑女地坐下。
顧景承這才坐到對麵。
大概因為剛才那一幕,氣氛有些不自然,江夜茴努力想找話說。
她瞄一眼被顧景承放到一邊的另一隻圍裙,再看看他潔白的襯衫,問:“你不係?”
顧景承淡淡說:“和我不搭。”
“……”
江夜茴一時語塞,想象它係在他身上的樣子,確實和他的霸道貴公子形象很不搭。
她忍不住腦補畫麵,不懷好意地勸他,“還是係吧,一會有油濺上。”
顧景承點頭,看著她,“也行,你幫我係。”
“哇,是鴛鴦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