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吐露心聲
何然的靠近讓簡若汐有些不舒服，她故意和他保持距離，心虛地說:“我哪裏有敷衍……”
她的話到這裏就停了下來，對眼前看見的景象有些震驚，話已經到看嘴邊卻隻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光景很是美麗，仿佛螢火蟲一般的燈在漆黑的夜景中排列成一個個圖案，在這個地方看得很是清楚。
風一點點吹著，吹起了簡若汐的發絲。吹回了她的回憶……
那一天，何然曾經帶著她來到小時發泄情緒的山上，帶她忘記冷夜辰給她帶來的悲傷。
如今，她站著的這個地方也正是那天的那座山。唯一不同的是，夜晚的風景要比白天的還要美上幾分，家家戶戶的燈光都顯得柔和，站在這裏剛好可以看見全市的風景。
簡若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回頭去看何然。隻看見何然眼睛裏閃爍的光與自己的一樣，這一點讓她沉默了。
安慰的話語漸漸說不出來，簡若汐歎了一口氣:“何然，首先我要和你道歉。”
簡若汐用這句話開頭，眼睛難得地與何然對視著，變得極其嚴肅。
也許是簡若汐說的話有些好笑，何然忽然笑了。他一張永遠掛著溫和笑容的臉，此刻在簡若汐的麵前變得陌生。
“我不接受的話，你要怎麽辦？”
何然這句話一說出來，簡若汐就完完全全被堵住了。
看著她啞口無言了，何然好像才滿意起來，爽朗地對夜空笑著。一個人傻笑了很久，越笑聲音越大。
簡若汐根本就感覺不到他帶有一絲虛情假意，正疑惑地時候，然後的笑聲慢慢就變成了說話的聲音。
更準確地說，是他對著山下發泄著自己的情緒，一點點吐露著心聲，喊得很大聲。
“簡若汐，我喜歡你！無論你說什麽，提出什麽樣的要求我都用盡全力去滿足你，隻為了你的一個笑容……”何然並沒有麵對著簡若汐說，而是轉頭去衝夜空發泄。這一刻，有點帥。
簡若汐被他的話吸引了過去，卻沒有回應，隻看著何然發泄情緒，心裏竟然有放鬆的感覺。
他繼續吼著，對空氣發泄敘說著他的情史，為簡若汐做的一切事情，反而是越喊越大聲，仿佛要把胸膛裏的氣一次性喊盡。
許久過去了，整個山頭隻剩下了何然一個人的回聲和叫喊聲，他的聲音也漸漸沙啞了下來，到了尾聲時，他是這樣說的。
“和你求婚，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以為這一次，你要真正屬於我了。我可以不用和別人分享你的愛，隻得到你的同情了。”何然漸漸垂眸，原本激動的情緒也這裏停止，同時他也轉身，深情的眼睛久久凝望著簡若汐，不願意轉移視線。
他就站在麵前，帶著世間最深情的告白，一點點打擊著簡若汐那顆心。
何然仰起頭，逼著讓眼淚不留下:“可是你連這一點錯覺都不給我，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呢，就被你重重一擊，打回原形了。”
癡情男兒在風裏笑，可那早已交付他人真心的女子隻能辜負他，除此之外毫無他法。心就隻有一顆，一生隻愛一個人就夠了，哪裏能分出一點。
“你別這樣。”簡若汐想阻止何然，卻沒有任何效果。她心疼何然，明白他如今把一切說清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放棄。
她含著淚感動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何然，隻能以輕輕一抱感謝何然的放手。
何然眼眶也紅了，隻能抱著她，在耳邊癡癡念著:“我別無他法啊，隻能看著心愛女子回歸愛人懷抱，我別無他法……”
何然的聲音哽咽，強行壓抑著情緒，然後狠狠退開了簡若汐，不願意重新墜入她的溫柔裏。
簡若汐早已和何然一樣泣不成聲，在何然眼裏如同珍珠一樣的淚水落下，打濕了他的肩膀。
“對不起，對不起……”簡若汐一直語無倫次地道歉，不知道該怎麽控製自己的情緒，也不管何然有沒有在聽，就徑直往下說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曾經我也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可我做不到……每個夜晚都洶湧而至的思念我沒有辦法抵擋，每時每刻都想要回到冷夜辰的懷抱裏，我不是沒有努力去接受你。”
她在自責著，語氣讓人心疼。像個小孩一樣念著，也不管別人有沒有聽進去:“可我做不到……”
簡若汐從來都沒有這麽認真地和另外一個人訴說，她到底有多麽離不開冷夜辰，甚至那他看做是自己的生命。
何然的情緒也一點點被簡若汐的敘述吸引了過去，心仿佛在滴血，感覺很奇妙，說不出口的情緒把他吞噬。
當黑暗一點點把何然吞噬時，簡若汐終於也做了結束詞，她吸著鼻子，擦幹了臉上的眼淚說:“我愛他，愛到花了畢生力氣，再無餘力和空間放下他人，我不能將就。所以，對不起，何然。”
原本何然就心疼簡若汐，此時她更是低下頭，徹徹底底地哭著。
這原本就不能怪她，錯就錯在她太愛冷夜辰，不能把心輕易交給除他以外的人。
可這不是錯，何然明白。
因為他愛簡若汐已經愛到了一種地步，可以接受她的一切不完美。何然低著頭，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簡若汐，不由得心疼。
“別哭了，傻瓜。”何然幫著簡若汐抹眼淚，很是心疼地把她嬌小的身軀抱在懷裏，說話時就像一個大哥哥。
從小到大，何然在簡若汐麵前都充當著一個大哥哥的形象，有什麽困難也幫他擔著。
他現在覺得，要重新把形象樹立起來了。
何然狠下心來，用力地敲打著簡若汐的腦袋，惡作劇般和她開玩笑:“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我在騙你嗎？我怎麽可能會和你結婚。”
他突然這麽說，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簡若汐抬起頭來，眼睛裏都是淚水，就這麽呆愣地望著他，不知所措。
事情好像都反轉了一樣，何然在簡若汐的麵前開始笑著，一點點說著他的惡作劇。
“簡若汐，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長得漂亮卻沒腦子。”何然鬆開了簡若汐，自己則靠在護山的欄杆上，背著光嘲笑著她。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回了她以前認識的，溫柔卻喜歡作弄她的大哥哥。
“何然，你怎麽……”簡若汐叫喚著何然的名字，眼睛裏帶著試探。
她可不相信何然說的鬼話，慢慢把情緒都收了起來，站在他的對立麵質疑他。不得不說，此時的簡若汐很聰明:“你該不會是，故意這麽說的吧。”
畢竟何然喜歡簡若汐是公開的秘密，這麽久了何然的演技不可能這麽好騙過所以人，況且他這麽做，根本就沒有意義。
何然的臉色果然僵了一下，惹得簡若汐原本已經放下的心再次提了上來。他沉默了許久，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抱緊雙臂，被寒風吹得著涼的簡若汐。
看見她身上隻穿了一條晚禮服，雪白的手臂緊緊抱住自己，顯得有些冷。何然還是神差鬼使地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披在她身上。
“我不要穿！”簡若汐抗拒著何然的外套，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他。
“披著吧，天冷。”何然不容置疑地說著，眼睛帶著威脅。
誰料簡若汐紅著臉在念叨著是他西裝外套有味道，何然臉色一僵，馬上就搶了回來。
“沒事，反正我已經穿上了就不嫌棄了。”簡若汐眯著眼睛衝何然笑著說。風一點點吹著她的發絲，燈光打在她的背上顯得柔和。
何然叫著簡若汐的名字，叫得動情：“簡若汐，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嗎？”他低下頭來，眼神好像回到了以前，充滿了回憶。
簡若汐隻會搖頭，並沒有作答，何然也沒有等她作答。他繼續說著，故事也將簡若汐一點點帶進了回憶裏。
小時候兩人是青梅竹馬，免不得經常在一起玩，有一次何然因為生病沒有去幼兒園，身為班長的簡若汐就過來探望，甚至還帶著幾個班裏的小夥伴。
“哇，何然你家好漂亮呀！”來家裏探望他的小朋友一個個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眼睛左顧右盼，手也開始亂摸。
家裏那個時候隻有保姆李姨和生病的自己在，也管不了那群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朋友多少。那個時候其他來找他的朋友都離開了，床頭就隻剩下了穿著粉色裙子，紮著馬尾的簡若汐還在和他聊天。
“你不走嗎？”何然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臉蛋有些紅。也許是生病讓他不舒服，想挽留簡若汐陪他一起聊天。
簡若汐搖晃著腦袋，坐在他的床頭一臉嚴肅地拿著棒棒糖在吃，聽見何然說話才回答:“老師讓我來陪你說說話，而且伯父伯母都不在家，你一個人應該會孤獨吧。我就來陪你了。”
就是那個時候，嘴角沾著糖果的簡若汐傻兮兮地咧開嘴對他笑，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可愛溫柔的女孩。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簡若汐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她故意躲開了何然望著她的眼睛，總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