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婦的義務
“我不是你的情婦嗎？”簡若汐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在他的身邊坐下，嘴角露出了笑意，“你喝醉了，自然需要我來照顧。”
修長的手指覆上他紅潤的麵頰，冰涼的觸感帶來一陣戰栗。
“簡若汐……”冷夜辰灼熱的目光盯著她。
輕笑一聲，簡若汐又重新站了起來，將地上的嘔吐物收拾幹淨後，她便去浴室用熱水弄濕手巾。
回來的時候，冷夜辰已經換了個姿勢，仰麵躺在了床上。
簡若汐走近，卻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合上了眼睛。
微微呼了口氣，簡若汐慢慢伸出了手。
她輕輕地用毛巾擦拭著冷夜辰的臉，從麵頰到額頭。
目光落在他緊緊抿著的嘴唇上，簡若汐不禁歎息了一聲，這裏曾經也對她展開那麽燦爛的笑容，那麽多的甜言蜜語，可如今呢？取而代之的隻是無盡的冷嘲熱諷。
“若汐……”薄唇微動。
這把還在發呆想著以前的事情的簡若汐嚇住了，她立刻抽回了手。
“你，你還醒著？”
一直在等冷夜辰說話的簡若汐遲遲沒有再聽到下文，目光朝他臉上望了過去，這才發現冷夜辰的眼睛是閉著的。
難道剛才他是說的夢話？
發現這點，簡若汐稍稍鬆了口氣。
她伸手想繼續擦拭著他額上的汗珠，卻不料手上陡然多了巨大的力道。
一陣燙意染上了手臂，簡若汐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望著被人緊緊抓住的手臂，她不禁皺眉，伸手就想要扒開他的手。
冷夜辰雖然醉倒了，可手勁卻大得很，憑著簡若汐這麽一扒，他不但沒有鬆手，反而越抓越緊。
簡若汐吃痛，終於忍不住低喝：“冷夜辰！”
話音剛落，她便覺得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無奈地扶了扶額，簡若汐剛想抽回手，耳畔便傳來一聲低喃：“若汐……”
簡若汐渾身一震，低頭朝他望去，卻對上了一雙墨黑的眼眸。
她握著毛巾的手徹底一鬆。
“你……”
他居然醒著？
簡若汐有些難以置信，她隻是愣愣地同他對視著。
半晌之後，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冷夜辰雖然半睜著眼，可眼中卻隻是一片迷茫，也沒有焦點，又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我想你……”
沙啞不清的聲音落入簡若汐耳中，將她的心緒徹底地擾亂。
他剛才說什麽？
心口湧起一陣酸澀，聽到這些話，簡若汐的眼光微微有些發紅。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撫摸冷夜辰的臉，可在半路卻生生地頓住了。就在簡若汐愣怔之際，冷夜辰忽然一把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簡若汐嚇住了，想抽出手但卻被冷夜辰緊緊握住，壓根沒辦法抽出手來，要不是看著冷夜辰還緊閉著的雙眼，簡若汐都覺得他是醒了。
見一直抽不出自己的手，簡若汐也隻得放棄，坐在床邊上看著冷夜辰。
冷夜辰仿佛感覺到簡若汐放棄抽出她的手，整個人也漸漸放鬆下來，卻又沒有完全鬆開她，像是怕手中之人會跑了一樣。
“簡若汐，你好狠心……”
……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戶，灑下一地的光輝。
冷夜辰睜開眼睛，隻覺得頭疼欲裂。
望著天花板和四周的景物，他開始慢慢回響昨晚發生的事情。
和李明山的合作沒有談成，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的酒，斷片之際李嘉誠將他帶了回來，然後……
冷夜辰伸手捂住額頭，腦海裏閃過殘碎的片段。
他慢慢坐起身，支撐起來的瞬間，右手卻觸到了身邊的溫熱。
冷夜辰側目看去，簡若汐正睡在他邊上，睡容恬靜又美好。
她怎麽會在這裏？
“簡若汐！”心中湧起一陣煩躁，冷夜辰伸出手將身邊的人推醒。
簡若汐本來就睡得不熟，一睜眼便對上那雙略帶慍怒的眼眸，她不禁一怔，片刻後連忙坐了起來。
“醒了？”冷夜辰滿臉冷漠看著她。
“我……那個。”麵對著他直視的目光，簡若汐心中難免有些慌張，麵上卻保持著冷靜，“昨天，你喝多了。”
“出去。”
簡若汐抬頭朝他看去。
“怎麽？要我再說第二遍麽？”
這一次，簡若汐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起身，出了房門。
聽著那道關門聲響起，冷夜辰默然不語。
簡若汐想必是照顧了自己一夜……
照顧？他心中煩躁更甚，剛想起身，房門卻被人打開。
抬頭看到簡若汐正端著碗出現在門口。冷夜辰不悅地皺眉：“誰讓你又進來的？”
冷夜辰指著門口，冷下了臉：“出去。”
簡若汐對他的命令置若罔聞，自顧地端著碗上前遞到了他的麵前：“這是周媽做的醒酒湯，本來昨晚就想讓你喝的，這是今天新煮的，喝了這麽久多酒肯定不舒服，你把它……”
還沒等簡若汐把話說完，冷夜辰便伸手一把將她遞過來的那碗醒酒湯打翻在地，瓷碗直接在地上摔開成碎片，湯漬也灑落一地。
“離開我的房間。”
簡若汐在碗被打翻的那一刻愣住了，望著滿地的碎片，她才漸漸回過了神。
她根本不聽冷夜辰的話，慢慢蹲了下來，將地上的碎片一個一個地拾了起來。
怒氣在胸口竄起，冷夜辰深深皺起了眉頭：“你又開始敢忤逆我了是麽？”
地上的簡若汐不為所動，仍舊自顧地撿著碎片。
冷夜辰瞬間沉下了眼眸，周遭散發出冷冽的寒氣。
“這些不用你撿！”他終究是怒了，忍不住一把上去抓過了她的手臂。
一股大力猛然襲來，簡若汐猝不及防，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指尖。
“啊……”她輕呼一聲。
目光掠過她手上的那抹豔紅，冷夜辰的臉色愈加陰沉，將他受傷的手立馬抓了過來。
簡若汐右手的指腹被碎碗片割出了一道口子，血從傷口不停地冒出來，一滴一滴的。
“你是故意的麽？”冷夜辰抓住簡若汐的手腕，眼中滿是暴怒的情緒。
簡若汐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看來你恢複得很快，一個晚上過來就清醒了。”
“簡若汐，不要妄圖挑戰我的底線！”他牢牢地抓著她不鬆手。
指尖傳來幾分鈍痛，幾滴殷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指滑落而下，在淺色的地毯上暈開出詭譎的鮮豔。
“我不是你的情婦麽？你喝醉了我照顧你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簡若汐渾然不覺滴血的傷口，沉靜說著，“冷夜辰，我並沒有違反協議。”
聽到“協議兩個字，冷夜辰的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悶堵了一般，煩躁之意油然而生。可望著她不斷滴著血的傷口，他抿了抿唇，握緊的拳頭終於慢慢鬆開。
冷夜辰打開床頭櫃，取出了醫藥箱：“我幫你包紮。”
簡若汐卻猛然掙開冷夜辰的手，斂眉說：“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會處理。”
不等冷夜辰出聲她便轉身走出了房門。
簡若汐幾乎是跑著下了樓。
眼尖的周媽察覺出她的異樣，又看見她手指上的鮮紅，不由大驚失色。
“這是怎麽了，哎呀，簡小姐，你的手怎麽流血了？”周媽扶了上去，將簡若汐帶到了沙發上坐下。
旁邊的小柳一聽，急忙去找來醫藥箱，幫助簡若汐包紮傷口。
“簡小姐，是不是少爺又……”小柳關切地問著簡若汐，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止住。
簡若汐笑著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怎麽老是不小心啊……”小柳小聲嘀咕著。
簡若汐看小柳這副模樣，莞爾一笑：“小柳，我沒事，隻是一道小傷口，不用在意的。”
“你老說不在意，小傷口怎麽就不用在意了，一不小心也會受感染的。”小柳聽到簡若汐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不禁有急了。
“簡小姐，你今天的家務活就別做了，讓我們來吧。”周媽在一旁勸說。
“我可以的。”
小柳搖頭：“哎呀，簡小姐，你就別倔了，你現在手上傷成這樣，怎麽幹那些活兒啊？等下傷口沾到水就更加麻煩了。”
“簡小姐既然都覺得沒什麽事，要你們操這份心幹什麽？”一記清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冷夜辰換了一身衣服走下樓，“更何況，這本來就是簡小姐的職責，我說的對嗎？”
他麵容冷峻，嘴角卻勾起上揚的弧度。
小柳不服氣，剛想要替簡若汐打抱不平，便被她製止。
他說出來的那些話，本該是令她憤怒的，可她卻怎麽也生氣不起來。
也許，自始至終，都是自己虧欠了他。
“我會去做好的，還請冷少放心。”簡若汐平靜答。
話音剛落，冷夜辰便下了樓梯，邁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一旁的周媽拉著小柳識趣地離開。
“情婦的義務？”冷夜辰俯下身來湊到簡若汐的耳邊，曖昧不明地說，“簡若汐，多虧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我可差一點就要忘記你真正該做的事了。”
他低聲一笑，有些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邊：“你不用太著急，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叫你。”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也是極端的挑釁。
簡若汐忍不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