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陪你到白頭
第一百零七章 陪你到白頭
看著覃袁那一臉的警惕,還有那好似是不曾察覺的眼淚,還有那,強扯出來的笑,這人,想見便去啊,為什麽要這般的讓自己不快,這可不是他認識的覃袁,“把你的眼淚擦擦”。
“……”,覃袁一愣,這本來想著是抬起手來摸摸,結果,這手才起,便是看到那被眼淚打濕了的衣襟,嗬嗬,確實,舍不得,放下放下,說好了要放下,隻是,嘴上這麽說了,心裏,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啊,自己,可算是明白什麽叫做自欺欺人了。
小羽歎了口氣,便是說道,“他走了”。
覃袁拿著手帕的手一怔,那一瞬,卻好似是失了魂魄一般,“……是嗎,這麽快啊”。
小羽表示,這些東西,他是不懂的,他隻知道,男女之事,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若是他,喜歡誰,真真打定了主意,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除非她真真不喜歡自己,不然,他是斷然不會輕易這般的,這一生一世,也就隻有一人能陪著自己,認定了是那人,便是那人:“不是喜歡他嗎,不是找了他很多很多年嗎,為什麽要放他離開?”
覃袁聽了這話,卻是搖了搖頭,“這話說得,我又不是土匪,讓他當壓寨夫人不成”,他終究,誌不在此。
小羽見勸說無果,想想,也就算了吧,“唉,算了,你就死鴨子嘴硬吧,對了,這個,他讓我交給你的”,說話間,便是將一個有些重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交給了覃袁。
“……”,覃袁接過那盒子,一時間,卻是有些失神了。
小羽在歎氣,罷了罷了,原本還想著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眼下她這般的樣子,還叫自己怎麽忍心呢,真真是眼不見心靜啊,那些個滑頭,也怪自己,生生的接下看這樣的重擔,他這幾天的好心情,估計,都要受她影響了,“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覃袁麵上的表情,比起方才,倒也是好看了許多:“……去吧。”
手中端著那盒子許久,深吸了口氣,覃袁還是打開了它,隻是,這東西,是她意料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她知道他的意思,知曉他的心意,心意收到了,東西,還是還回去吧,總會有人,比她更適合這樣東西,“……‘皇後玉璽,文與帝同,皇後之璽,金螭虎鈕’,譚相煒啊,鳳,鳳南陵,這東西,不屬於我,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給不了,我也不想,這東西,送的,說好的月錢呢”,話還沒說完,這短短幾個月所發生的,還有她這一路尋找的十幾年是時光和故事,卻是曆曆在目,她該笑,最後,她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該哭,自己的良人,卻又算不得良人,愛不得,別離苦,她,算是明白那老頭子在師娘離去之時,心中那難以向他人言說的苦痛了。
小羽其實沒有走,也不知什麽為什麽,他很怕這個傻女人做些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便是躲在了暗處,明明知道她不會那麽傻,卻始終是放心不下,隻是,這般哭笑不得,又哭又笑的模樣,“……真真是難看啊”,墨白絕聞他之言,哀歎了一聲之後,卻也是點了點頭,“是啊”。
中秋的那天,她必然是要在穀中的,不為什麽,那日,是她的生辰,隻是今年的生辰,過得,很是傷人,不管是從那方麵來看。
第二年的春天,在那繁花似錦的三月,大梁新帝身體康複,昭告天下,宣布登基,是夜,收到了,來自流殊門的祝賀之禮。
“皇上,是夫人那邊送來的”,說話間,武峰便是將一個包袱放在了桌案上。
看到那包袱的那瞬間,譚相煒大概是猜到了那裏麵是什麽東西,“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是。”
眾人離開了之後,偌大的宮殿之中,卻隻剩下一個孤家寡人。
打開那包袱,一隻檀木盒中,裝得,是一枚雕刻螭虎的絕美玉璽,輕撫其上,或許,她也曾這樣吧,“……”,果然,不肯嗎?罷了,既然她不願意,這皇後的位置,也有人願意坐。有些東西,還是人太過偏執了,總不過世間並無十全十美。
……
這一年的中秋,覃袁依舊在流殊門中,或者說,這一年,她都沒有出去過,一半是因為自己不知道出去做什麽,一半原因,是那老頭子說的,自己之前出去的那一趟也是夠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為什麽那老頭子不喜歡自己出去,外麵的世界,想來,他是怕自己和師娘一樣,一去不回,了無信息,最後等來的,隻餘一具枯骨吧。
收拾好了心情,眼下,覃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今年生辰的禮物,可是多啊,她可是要一件一件看過來的才是啊!
然而,這屁股還沒坐下來多久,便是聽到了墨白羽那叫魂似的呼喊聲:“師姐,師姐!”
覃袁一個氣運丹田,便是衝著屋外吼道:“怎麽了,見鬼了啊!”
小羽到了門口,氣都來不及喘,便是說道:“那個,新帝登基了!”
覃袁嘴角微微一揚,嗬嗬,這麽大個孩子了,居然說這樣的話來騙她啊,那家夥可是三月的時候才到登基的好不好,傻子,“說什麽呢,新帝不是三月就登基了嗎,現在是什麽時候,八月份了好不好,哪裏來的新帝啊,唉,你不要以為我不出穀就什麽都不知道啊”,譚相煒離開之後,覃袁居然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知返崖穀地,整天的就知道吃吃喝喝睡睡,什麽事情都不幹,不過,這一沒有變醜,二沒發胖,也算是深受上天眷顧了啊。
墨白羽卻是搖了搖頭,“傳來消息,譚相煒在七夕之時突然暴斃身亡,後又稱留有遺詔,立皇室一個不知名的同宗為帝,那新皇帝倒也厲害,剛剛上位便是在短短的一月之內,將所有流言擺平不說,那外交手段也是難得一見,看起來,好像是譚相煒默默培養了多時的樣子”。
“……”,覃袁聽著這話,手中的茶碗,不知是在何時,摔在了地上也不知。
小羽見她在發呆,便是走到了覃袁的麵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師姐,你有在聽嗎,有在聽嗎!”
然而,這真真是流年不利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小羽才來說了這事,小雨卻也跑了過來,滿頭的大汗:“師姐啊,大事不好了啊!”
覃袁怒起拍桌:“又怎麽了!”
小雨表示,這次真的不騙你,真真是有人上門討債來了啊,人都已經到了啊:“有人說是師姐你欠了東西,來討債來了,現在都被師傅請進來了啊!”
說道這件事,也不知道為什麽,方才小羽所說的那年皇帝駕崩之事,瞬間,就被她拋在了腦後:“啥,天啊,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麽啊,還有,我都一年沒出門了啊,哪裏又偷人家東西了啊!”
小羽和小雨,相視一笑,便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問道:“師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借來玩兒沒有還人家?”
他們這麽一說,覃袁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天啊,怎麽辦,好像真的是有那麽些東西,借來玩兒沒有還回去來著啊:“啊,我想起來了!”
於是乎,這說話間,覃袁便是從床底下扒拉出好多不知道哪裏來的寶貝。
這房中其他不明真相的二人大驚,這是真的一年都沒有出門啊,要是出門了,這東西,天啊,她是不是吧人家的倉庫都搬到床底下的那個小密室了啊,這下,他們可算是能理解師傅的良苦用心了啊,“天啊,師姐,你果真是厲害啊,啊,這一年到頭的,怪不得經常有人來討債啊”。
覃袁表示,這兩個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他們難道不是應該過來幫忙分擔一下的嗎,“說什麽呢,快點來幫忙收拾收拾,我們把東西拿上,給來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丟了什麽,快點啊”,這話音甫落,與此同時,門口的陽光,卻是被一道挺拔的身影取代,“不用找了”。
“……”,覃袁一個機靈,卻是,愣在了原地,這聲音,她,沒聽錯吧,幻聽了不是!
這兩個師弟見這正主來了,便是已風卷殘雲之勢將覃袁借來的那些個寶貝一股腦全部打包收了起來,那麽多東西啊,這還起來還真真是個麻煩的啊,不過,總比常常有人說來討債來的好太多了啊:“嘻嘻,師姐,那什麽,這些啊,借我們玩會兒,你們慢慢聊啊,慢慢聊!”
眼下,覃袁也是顧不得那些個東西了,反正都已經玩夠了,還回去也是應該的,隻是,這個人,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是——”
譚相煒衝這覃袁便是笑了起來,覃袁一個沒反應過來,卻是被她一把攬在了懷中。
這人,這氣息,這一年來,他心心念念的人兒,此刻,終於再見了,“嗯,鳳南陵駕崩了,譚相煒回來,找他不小心丟了的夫人”。
覃袁臉上一紅,卻用雙手反抱住譚相煒,許久不見的眼淚,可算是找了一個流下的理由:“誰,誰是你夫人啊,嗚哇啊啊!”
譚相煒摸了摸覃袁的頭,這一年來,他拚死拚活,把那之前那人留下來的爛攤子整理妥當,還將自己一直扶持的人給推上了皇位,皇後的鳳璽也是有了一個最為合適不過的去處,這樣做,也算是沒有辜負他的父母了,“嗬嗬,好了好了,我回來了,小兮兒乖啊,為夫啊,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了啊,以後啊,陪著你吃吃喝喝遊上玩水,陪著你,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