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節

  走廊裏站滿了正清的員工,當我和許君延手挽著手經過的時候,眾人都向兩邊退去,為我們讓開了一條道。


  我的目光環視著四周的人群,他們的眼神是不同的,有困惑、有驚訝、有懷疑,然而最多的是欣賞和欽佩。


  是的,許君延雖然要離開了,可是他的威嚴和血性,卻讓每一個人都無法忽視。


  他的目光是那麽的篤定那麽的堅毅,他昂首挺胸,像一個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


  他是這樣的男人,從來都是,不輕易低頭、也不輕易認輸,然而,誰又知道,他的心裏正埋藏著難以言說的憂傷。


  我握著他的手,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這一刻,我甚至在想,哪怕前路沒有盡頭,我也會陪著他走下去。


  走出辦公樓的一刻,許君延的身體突然傾斜了一下,軟軟地向我倒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托住他的肩膀,語氣不自覺地慌亂了起來,“許君延!”


  215 難以割舍的情意


  215 難以割舍的情意


  突然想起先前許君延在墓園的時候臉色就不對勁,也許他當時已經在發燒了,可是他還是一直撐到許老爺子的葬禮結束,又跟許前回來參加股東大會,幾個小時的時間裏,他竟然像是鐵人似的維持著自己。


  望著眼前雙眸緊閉的一張俊臉,我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的體溫高的嚇人,再這麽燒下去恐怕要燒出大病來,必須馬上送他去醫院。


  情況緊急,我也顧不上叫人來,於是隻好一鼓作氣地把許君延從主駕駛拖下來,然後又把他塞到副駕駛上,他大概是燒糊塗了,任由我擺布著,隻是偶爾才呻吟一聲。


  我心急如焚地把車開到最近的一家醫院,進了急診室,一量體溫,已經燒到了39.8度。


  “超過四十度就危險了,怎麽不早點來啊?”小護士一邊給許君延紮針,一邊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他現在怎麽樣?要不要緊?”我緊張地問。


  “燒的這麽厲害,總要輸兩天液。”


  聽護士的語氣還算舒緩,我心裏終於舒了口氣。


  護士紮完針之後就出去了,我關上房門,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心裏亂糟糟的,短短十多天之間,許君延經曆了普通人一生都可能不曾遇到過的痛苦和挫折,他失去了自己的至親,他被親生父親趕出了原本屬於他的家族企業。


  眼下,他又即將結束自己的婚姻。


  想起早上親手遞給他的離婚協議書,我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然而,許君延的態度已然明了,他不肯原諒我,我也不願意再死皮賴臉地跟他糾纏下去,如果他需要,我還是會幫他,可是婚總歸還是要離的。


  冷靜了片刻,我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我盯著許君延,隻見他濃眉緊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顯得十分不安。


  我想他肯定正在做什麽噩夢,於是問護士要了棉簽,沾了一些溫水塗在他的唇上,又輕輕地撫著他的額頭,試圖安慰他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當我做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十分坦然,在我內心深處,我甚至覺得我和許君延之間已經產生了某種不可分割的羈絆,縱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老婆……蓉蓉!"許君延竟然在夢中叫起了我的名字。


  緊接著,他突然抬起胳膊,準確無誤地握住了我覆在他額頭上的手。


  他的手心滾燙,仿若灼人一般,我掙紮了兩下實在掙不開,隻好任由他握著。


  我不再掙紮,許君延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色也愈顯柔和。


  我凝視著他俊朗而又帶著一絲倔強的麵容,突然覺得心跳的厲害心裏,索性趴在他身側,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本來隻想眯一會兒,可是興許是白天起的太早,又跟著許君延跑了一整天,困意一來,竟然真的睡著了。


  朦朧中,仿若有一雙溫柔的手在輕撫我的後頸,偶爾伴隨著輕輕的歎息聲,然而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病床上已經空了。


  我嚇了一跳,剛想衝出病房去找護士,門突然開了,許君延麵色平靜地走進來,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輕聲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默默地點頭,瞬間又反應過來,"你感覺好點了嗎?"

  他盯著我,語氣淡淡地說,"已經退燒了!"

  我沉默了幾秒鍾,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我走上前,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真的打算離開正清?"

  許君延的眼神猶豫了一下,然後沉聲道,"既然是爺爺的意願,我隻能如此。"

  "不!我不這麽覺得!"就算話說出來許君延不高興我也要說,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切並不是那麽簡單,許前明明就是在設計陷害許君延,我不能讓他得逞。


  "也許並不是你爺爺的意願,也許僅僅是你爸的意願呢?你這麽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在乎親情,我知道你不想父子反目,可是你爸他現在做的不對,我甚至懷疑……"

  "懷疑什麽?"許君延突然打斷了我,他抿唇,表情凝重地盯著我。


  "我懷疑遺囑有問題,極有可能是你爸在你爺爺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騙他寫下的。"

  話一出口,許君延的臉色突然一沉,緊接著語氣近乎嚴厲地說,"我覺得你想多了……"

  "許君延,你好好想一想,你不覺得奇怪嗎?前一天醫生剛剛說過爺爺身體正在好轉的關鍵時刻,第二天你爸就把露露帶到了病房,而且露露說的話,根本就是加工扭曲過的,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怎麽讓人生氣她就怎麽說!"我急不可耐地打斷許君延,繼續著自己的推測,"還有遺囑的內容,根本就和你爺爺的生前意願相背的,別說是我,就算是你,恐怕也不會相信你爺爺會把正清的控製權交給你爸!"

  "夠了!"許君延突然厲聲打斷了我,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謝蓉,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要離婚了,我自己的私事,不需要你來插手,也請你停止任何關於我父親個人行為的臆測!"

  "許君延,我隻是想幫你!"他不帶一絲感情的冷言冷語讓我瞬間懵住了,我怔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叫著他的名字,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


  突然覺得可笑,原來真的是我想多了,我一門心思地想幫許君延,而他卻火急火燎地和我撇清關係。


  真是賤,我真是犯賤!

  我狠狠地罵著自己,拿起包就門外衝去,可是許君延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他沉聲道。


  我甩開他的手臂,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不必了!"

  "還有,我給你一周的時間處理你自己的私事,一周之後,我們民政局見!"這樣的話,我本來不想說出口,可是我實在是被許君延剛才的冷淡無情氣到了。


  既然他已對我斬斷情絲,我又何必再對戀戀不忘。


  他刹那間怔住,他的唇顫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臉上浮起一抹淒楚的笑意,口裏沉悶地吐出一個字,"好!"

  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直到上了出租車,我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水,然而這次的心情並不單單是難過,還有一股無名之火在胸口淤積著。


  與其說我在生許君延的氣,倒不如說我在生我自己的氣,我氣我對他放心不下,我氣我對他藕斷絲連,然而最令我生氣的是--我還愛著他。


  人在情緒煩躁的時候需要宣泄,生平第一次,我選擇了借酒澆愁。


  我並不喜歡喝酒,可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裏,我簽了離婚協議書、我頂著罪人的名義參加了許老爺子的葬禮,我還親眼目睹了許家戲劇一般的變故。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才明白,許君延對我真的是再也沒有一絲留戀了。


  我去了以前何榛榛帶我去過的一家酒吧,喧囂的音樂、迷離的燈光,酒精並不是一種美好的東西,可是總能給人美好的感覺。


  我端著酒杯,一口一口地喝著,幻想著自己喝下的是所有的煩惱和憂愁。


  "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以後不幹了,對,退出江湖了!"

  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在我的背後響起,我下意識地轉身,隻見露露正舉著手機嚷嚷著。


  按理說酒吧這麽吵鬧的地方,人們很難聽清彼此在說什麽,可是露露似乎是急了眼,說話已經是聲嘶力竭。


  和我對視的一瞬間,露露馬上就認出了我,她的眼神立刻變得慌亂,幾秒鍾之後,她突然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


  她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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