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節
垮了僅存的理智之橋,”你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憑什麽以為我還會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沒有我們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離婚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我真的怒了,一直以來的怒氣升到了極點,許君延的一廂情願和自說自話讓我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憤懣,所有的抑鬱所有的不滿所有的委屈像開閘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不在乎語言的冰冷和惡毒,隻想暢快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情緒,哪怕像個毫無形象的瘋子一樣,我也不在乎。
讓我意外的是,許君延的臉色竟然出奇的平靜,他就那麽靜靜地凝視著我,他的眼眸裏閃動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麽,我也不想知道。
宣泄過後,是說不出的空洞。
”可是我們現在還是合法夫妻,在離婚之前,我有責任照顧我的合法妻子,你也有責任照顧你的合法丈夫。”他緩緩開口,語氣淡然自若,然後他的視線越過我,對著遠處點了點頭,”你們先送她上車!”
我恍然轉身,隻見阿文和阿靜帶著幾個黑衣男人走出來,他們臉色肅然,一副全麵戒備的表情。
不等我回過神來,阿文上前,語氣恭敬地對我說,”許太太,請跟我們出去吧!”
邵亞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擋在我麵前,衝著許君延咬牙,”許君延,你真卑鄙!”
”我卑鄙?”許君延冷笑一聲,不客氣地對邵亞反唇相譏,”我接我自己的合法妻子回家!我不覺得卑鄙。”
他話音剛落,幾個男人已經圍了過來,他們虎視眈眈地盯著邵亞,一副隨時候命的姿態。
”好,好,好!”邵亞大概是氣急了,連說了幾個好,他拿出手機,嘴角扯出一個陰冷的笑意,”你給我玩兒陰的,今天我奉陪到底!”
”許少,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可就報警了!”何榛榛也急了。
”報警?”許君延笑的更冷,”可以,我不介意告訴警察你們今晚是怎麽阻撓我接我太太出院的!”
我的心一沉,許君延的話提醒了我,我現在和他還是夫妻,我們的矛盾就算再深也是家務事,他一沒出軌二沒家暴,就算警察來了頂多也是讓我們走法律程序。
可是如果邵亞也叫人來,鬧起來後果恐怕就嚴重了!
我的視線再次轉回到兩個男人,兩張陰沉的冷峻的臉,兩雙暗流洶湧的眼眸。
一瞬間,我突然再次意識到,他們是兄弟。
兄弟相殘,我不忍。
”許君延,你讓他們先出去,我跟你走!”話說出口的瞬間,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我冷冷地瞪著他,”你去大廳等我,我跟他們說幾句話就過去找你!”
許君延盯了我幾秒鍾,他冷峻的臉上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然後他伸手想撫上我的臉頰,”老婆,我等你!”
我扭過臉,躲開了他,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眉間浮起明顯的痛色,然而最終他隻是轉過身,緩慢而又堅定地朝著大廳走去。
”謝蓉!”邵亞的聲音驟然提高,他眼神警惕地盯著四周,語氣堅定,”我不會讓他帶你走!”
”小蓉蓉,你別委屈自己……”何榛榛急的臉都紅了。
我搖了搖頭,”我隻想和他離婚,我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更不想連累你們。我先跟他回去,我會跟他好好談一談,還是不行的話我會找律師起訴,能協議離婚最好,實在不行隻能上法庭!”
”謝蓉,你真的想跟他回去?”邵亞盯著我,他語氣試探,眼眸裏似有稍縱即逝的失望。
我怔了一下,緊接著點頭,”我和他現在還是夫妻,總不能真的鬧到警察局去!”
在我的堅持下,邵亞和何榛榛也隻能無奈地同意,何榛榛說她先去幫我收拾新房,邵亞則幹脆利索地說他會幫我找最好的律師。
”謝蓉,你真的想好了?”轉身的瞬間,邵亞突然停下來,他臉色躊躇,猶豫了片刻,才緩緩地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還愛他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突然就堵住了我的心口。
我還愛許君延嗎?答案是什麽,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他的選擇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隻知道我無法麵對曾經深愛卻最終讓我痛不欲生的男人,可是我還愛不愛他——我不知道。
一瞬間,我的腦海浮現出一幅幅往日和許君延在一起的畫麵,或是甜蜜的、或是悲傷的、或是親密的、或是疏遠的。
我突然發現一個令我沮喪的現實,無論是快樂的還是不快樂的,和許君延在一起的每一副畫麵,都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如果不愛,怎會記憶如此深刻?
也許不是不想愛,隻是愛不下去了。
也許是我的表情出賣了我,邵亞不等我回答就再次開口,他的語氣透著略帶刻意的爽快,“算了,還是別回答了,搞得我好像在逼你離婚似的。”
”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悵然地歎氣。
”別跟我客氣,否則我會生氣,記得給我打電話!”邵亞目光柔和地注視著我,頓了頓,他語氣調侃地說,”隨叫隨到!”
我點頭,”我會的!”
送走邵亞和何榛榛,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向醫院大廳走去。
一道高大清冷的背影突然轉身,許君延對著我微微笑,他脫下他的西裝外套朝我走來,“老婆,外麵冷!”
他這種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態度讓我頓時覺得不爽,我甩開他伸過來的手,冷冷地說,“我不冷!”
185 快一點再快一點
185 快一點再快一點
回到世外桃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張姨開了門,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小蓉回來了!”
她眉眼間滿是慈祥溫暖的笑意,可是眼裏的同情和惋惜卻讓我不能視而不見。
是啊,世上的痛苦,哪樣比得過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呢?
我對她點頭,想笑卻笑不出來,最終簡單地叫了她,“張姨!”
進了門,我直奔二樓的臥室,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以前許君延準備的兩間嬰兒房,映入眼簾的是兩道已經上了鎖的門,緊閉著,像是從未打開過。
我想起裏麵的粉色藍色,我想起裏麵的嬰兒玩具,我想起……心一下子收緊,腳步開始變得艱難,眼淚滴在背上,順著手指滑落到樓梯的扶手上,木質表麵暈開一點點的水跡,視線開始模糊。
背後傳來腳步聲,熟悉的氣息在靠近,我收回手,逃也似地邁上最後一級台階,隔開了近在遲尺的溫度。
臥室精心收拾過了,隻是任何和嬰兒相關的東西都不見了。
關於小諾諾的所有痕跡,就這麽一絲一絲抹去了,我甚至懷疑,過不了多久,許君延是不是就會忘記她,忘記她曾經帶給我們的所有驚喜和躍動。
是啊,他是個男人,他的感情永遠都不會像女人那麽感性那麽纖弱,他也許會覺得遺憾,也許會難過那麽幾天,可是他怎麽會像我一樣痛的撕心裂肺痛的無法呼吸呢?他不會。
他是個堅強冷硬的男人,從來都是,挫折也好、痛苦也罷,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已經開始向前看,而我還在原地打轉;他還是他,我還是我,隻是我們不再是我們,或者說以後不會再有我們。
我自嘲地笑,笑得眼淚流出來。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去的,朦朧中,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掌似乎在輕撫我的臉頰,在我即將醒來的時候,又悄悄地退去了。
睜開眼睛,嗓子幹的直冒煙,我下了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許君延靜靜地坐在桌前,他沉默著,神情冷凝,可是在見到我的瞬間,他的眼眸裏又開始閃起火光。
他拉開椅子,語氣熱忱,“我剛才試過了,飯菜的溫度剛剛好,如果你覺得涼,我讓張姨再去熱一下。”
我冷冷地盯著他,也不說話,然後繞過他去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
擰開蓋子,許君延卻突然按住了我的手,“醫生說你最近需要溫補,最好別喝冰水。”
“你管不著!”我對他怒目。
他平靜地注視著我,語氣堅定,“等一下,我幫你倒熱水。”
他的殷勤小心隻會讓我覺得他是在愧疚他是想彌補,想彌補我失去小諾諾的痛苦,可是我的痛苦,無可彌補。
怒氣開始升騰,理智不再,我不管不顧地再次把水瓶遞到嘴邊,他再次按住,幾番嚐試不能,我急了。
水澆到他的頭上,順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