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節

  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他說關於邵亞他真的不知道怎麽麵對,活了二十多年憑空多出來個弟弟,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爹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生的,他的腦子到現在還是懵的,他需要時間去慢慢消化。


  “就算你不認他這個弟弟,至少也不要把他當仇人,正清和環亞鬥了這麽久,上個季度的銷售數字我看過了,兩家的數字都不好看,再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現在外人並不知道你和邵亞的關係,如果以後你爸對外公布了,在外人眼裏,你們就是兄弟自殘。”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見他麵色平淡似乎並無不悅,才又繼續說,“我知道邵亞對你來說意味著你爸對你媽的背叛,可是站在邵亞的角度想一想,他也是無辜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你也許不知道,他的童年遭遇……”


  “老婆,你好像處處在維護他。”許君延語氣淡淡,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是他的眼眸裏卻閃過一絲寒意。


  我心裏一顫,猛地想起他對我和邵亞的關係一直是耿耿於懷的,剛才我話說的匆忙,恐怕是讓他誤會了。


  “我不是在維護他,我隻是站在客觀的立場敘述,同樣的話,我今天也對邵亞說過。”我注視著他,語氣懇切。


  “你們今天見過?”他眼神一凜,語氣立馬不爽。


  我心裏暗暗叫苦,剛才他對我先是審問後是蹂躪,我根本還顧不上跟他坦白從寬,現在一時心急說了出來,反而搞得自己作賊心虛似的。


  我當然不能讓許君延繼續誤會下去,於是我把今天在醫院和邵亞的談話和許君延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說到最後我又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句,我說邵亞真的挺想和你談談的。


  “是你想讓我和他談吧?”許君延冷哼一聲,他斜了我一眼,語氣淡淡又帶著兩分寵溺,聽起來倒是不討厭。


  我嗬嗬一笑,“反正你懂我的意思,我的願望就是世界和平。”


  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捏了捏我的臉,“小東西!”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邵亞見麵?”我見他心情似乎不錯,於是趁熱打鐵。


  “我會讓秘書安排時間的。”他皺了皺眉,語氣雖然不算熱情,可是至少也不再直接拒絕了。


  後來我又問他正清為什麽要從周氏的工廠撤資,他說其實撤資並不是他的意思。合作工廠的管理混亂,效益也不好,產品質量問題嚴重,正清的高管們從上半年就開始提報告給他勸說他撤資,也就是說,撤資是高管們的要求,他作為正清的總裁,最終隻是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作出批示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麽說,我心裏隱隱生出幾分失落,我突然覺得如果他說撤資是為了給我出口惡氣,我的心情肯定更暢快。


  可是我知道投資撤資不是兒戲,正清這麽大的公司,利益牽扯眾多,許君延不可能因為周菁如和我之間的私人恩怨置公司利益不顧,在大是大非麵前,他總是保持著克製和冷靜,即便和環亞之間的鬥爭,他也是在深思熟慮作好萬全準備之後才開始,並且在關鍵時刻,他也會考慮到實時的市場和財務狀況而對策略作出及時的調整。


  可是合作工廠的問題這麽多,他竟然還是忍了下來,直到高管們催他他才考慮,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他的心裏,還是念著周雲如。


  他念著周雲如,所以盡量容忍著周菁如,盡量幫著周氏。


  然而,是念還是愛?

  我不想問,也不敢問。


  “不過既然現在管理層的意見一致,我當然會尊重大家的意願,撤資協議我已經讓蘇若擬好了,周五會議開完,我會簽字的。”許君延突然打破了沉寂,隻是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絲沉重。


  第二天一早,許君延說他著急開會,就不陪我吃早飯了,又跟我說不必去醫院陪許老爺子了。


  他說和醫生討論過,許老爺子的健康狀況已經穩定,接下來需要安靜的療養,他和英姐商量過了,打算周末就接許老爺子回老宅。


  我一聽,趕緊讓張姨回老宅安排人收拾一下,張姨答應著去了,她剛走,我突然瞥見沙發上的一個白色文件袋。


  我拿起來掃了幾眼,似乎是會議資料,估計是許君延走得急落下了,本想讓阿文送過去,可是想想我最近好久不去公司了,順便去轉一圈了解了解各種新動向也好,於是我讓阿文和阿靜開車送我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我直奔許君延的辦公室,可是卻撲了個空,蘇若告訴我許君延去工廠了,中午才能回來。


  我把會議資料交給蘇若,自己在休息室裏坐了一會兒,正想回去,突然隔著玻璃門瞥見許君延從電梯口走出來,我心裏一動,衝蘇若眨了眨眼睛,又折回了許君延的辦公室。


  站在又高又寬的辦公櫃後麵,我本想等許君延進來嚇一嚇他,可是門一開,我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聽起來略帶滄桑,似乎不年輕了。


  “君延,我也是豁出一張老臉來求你,周氏現在的經營不好,你周伯伯最近幾年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菁如又不懂事,什麽也幫不上我。如果不是周氏的幾個老臣子幫著我,我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可是現在如果連你都撤資,你讓我怎麽辦呢?”原來是周菁如她媽,我在企業名錄上見到過她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叫杜素心。


  關於杜素心,我了解的不多,我有心想偷窺她一下,可是又怕暴露自己,隻好繼續屏氣凝神地聽下去。


  “周伯母,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撤資並不是我的本意,合作工廠無論是管理還是產品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管理層一直在反饋,現在底下人的意見已經統一,我也隻是順應眾意而已。”許君延語氣平靜,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


  “好吧,就算不是你的意思,可是你作為正清的總裁,你完全可以駁回他們的申請,隻要你不同意,誰又敢逼著你簽字呢?”杜素心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急躁。


  “周伯母,不合理的要求我會駁回,可是合理的要求,我會慎重考慮。”許君延言簡意賅地堵了回去。


  “君延,你真的要這麽狠心嗎?我和你周伯伯可是看著你長大的,現在周氏遇到了困難,你就不能幫一把嗎?”杜素心還在苦苦哀求。


  “周伯母,我已經盡力了,可是作為正清的總裁,我必須把公司和股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許君延冷靜地說。


  “君延,你還不記不記得小如?”杜素心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她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激動起來,“如果是小如求你,你也不肯幫忙嗎?你想想她是怎麽死的?你們本來是要結婚的呀!”


  我的心狠狠一顫,不出我的意料,杜素心也拿出了周家的殺手鐧。


  周雲如的自殺始終是許君延心頭無可磨滅的痛,伴隨而來的是深深的愧疚和痛惜,因為愧疚,他多次容忍著周菁如,因為愧疚,他義無反顧地幫著周氏。


  我好想問問他,這樣的愧疚,還要持續多久?


  然而外麵沉默半晌之後,我聽到許君延沉重而又疲憊的聲音,“周伯母,我答應你。”


  170 女人要學會示弱


  170 女人要學會示弱


  杜素心離開以後,我輕手輕腳地從櫃子後麵走了出來。


  許君延倚在寬大的座椅裏,頭微微向後仰著,他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搭在胸前,英俊的眉眼間籠著一抹淡淡的哀思。


  我的心頭泛起一絲苦澀,我知道他在想她。


  周雲如救過他,他們愛過,現在她死了,可是她已經在他心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一道一輩子也不會消失的烙印——對此,我束手無策。


  我一聲不響地站在辦公桌前,靜靜地凝視著他,直到他睜開眼睛。


  “老婆?”他站起身,眼睛裏閃過稍縱即逝的慌亂,“你什麽時候來的?”


  說著,他離開座位,上前扶住我的肩膀,目光柔和地望著我,“怎麽不跟我打電話?”


  “我不同意。”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什麽?”他怔了一下,表情困惑。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拿起他辦公桌上的一個文件夾,裏麵是周氏的財務報告,剛才我在他辦公室裏坐著無聊,順便翻了翻,周氏的情況不容樂觀,完全就是正清的累贅。


  “連著三個季度虧損,管理層結構接連調整,人員組織混亂,產品質量低劣,周氏的問題太多,他們現在就是一個爛攤子,就算你不是我老公,是我的上司,我也不同意你繼續幫周氏頂著,因為你現在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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