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節

  她擺事實、講道理。


  我說環亞本來就是正清的競爭對手,現在趁虛而入也不奇怪,至於許君延,他對邵亞不是心懷敬畏,是心懷憤恨還差不多,誰不知道他是個念舊的人,幾十年的產業說沒就沒了,如果許前不是他親爹,照他的性子,早就把人往死裏整了。


  “可是我聽梁茁說老廠又破又舊,地理位置也不好,還有大批工人要安置,而且最最關鍵的是,轉讓價還高的嚇人,你說邵亞他圖什麽?”何榛榛不解地問。


  “還能圖什麽,商人自古以來圖的就是一個字——利,大概他想到了什麽轉型的好點子了唄!不賺錢的買賣誰幹?邵亞又不傻!”


  “這麽說,邵亞不是為了你?”何榛榛還是不死心。


  我哭笑不得,“商人重利輕別離,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從來就不是商人!”


  話音一落,我突然覺得怪怪的,感覺怎麽聽起來就像期盼著邵亞怒一怒似的,幸好何榛榛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我手邊的嬰兒玩具上,話題也就此打住。


  下午許君延提前從公司趕了回來,目測他的心情絕對談不上好,他陰沉著臉,破天荒地在陽台上抽了我自我懷孕以來的第一根煙。


  他的背影高大修長,隱在夕陽的餘暉中,一抹暗光掠過他英俊的側臉,讓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麵部線條更顯得冷硬。


  我靜靜地上前,輕輕幫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老婆,外麵這麽涼,你怎麽出來了?”他順手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裏,原本陰沉的臉色立馬變得柔和。


  “怕我冷,就不怕自己冷?”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心,“手都涼了!”


  “老婆這麽心疼我,幫我暖一下好不好?”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狡黠,順手抱著我在扶手椅上坐了下來,手也自然而然地伸到了我的領口附近。


  “老公,你之前也說過,老廠的機器不行了,產能也跟不上,我知道你是心疼跟了正清幾十年的工人,可是現在法律這麽完善,環亞總不能棄他們不管,隻要工人得到了妥善安置,我想他們也不會怪你的。”猶豫了片刻,我還是主動說了起來。


  我太了解許君延,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性格的話,大概就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在他沉穩內斂的背後,其實蘊藏著如烈焰一般的情感。


  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他若無其事,並不代表他心無漣漪。


  他的冷硬和狠絕永遠都留給外人,而對自己的愛人和家人,他卻始終保持著最柔軟最體貼的一麵。


  這樣的男人,讓我感動,又讓我心疼。


  “其實我小時候和我爸還是親近的,他會抱我,會把我扛在肩上,還會買各種玩具給我。”我們半躺在寬大的扶手椅上,許君延突然側了側身,讓我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然後他抱緊了我,他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如果不是在抬起頭的瞬間捕捉到他眼眸中閃過的一抹痛色,我甚至懷疑他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可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他突然告訴我我並不姓許,還說許家不是我的家,說什麽都是假的;他說要帶我回自己的家,我當時太小了,我不想離開我媽,也不想離開家,於是我哭著去找了爺爺。”


  “爺爺氣急了,狠狠地抽了他幾鞭子,他們當時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許久之後,我才明白什麽叫上門女婿,什麽叫改姓,什麽叫吃軟飯。”


  “我覺得是我的錯,害他挨了爺爺的打,我想跟他說對不起,可他卻狠狠地推開了我,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親近他,畢竟他是我爸。”


  “後來我媽心髒病進了醫院,我被綁架,再後來我媽死後,我就再也不親近他了,時間長了,我們漸漸疏遠。”


  “到現在,我們好像變成仇人了。”許君延自嘲地輕笑一聲,臉上也滿是悲涼之色,頓了頓,他突然語氣略帶急躁地說,“老婆,我沒有選擇,從我一出生,我就姓許,我就是許家的孫子,我就要守住正清。”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撫著他的臉,柔聲道,“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你爸太偏執,你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現在他如願以償,隨他去吧!正清的產業這麽多,你還有君雅,我相信以我老公的實力,總有一天會把失去的再拿回來!”


  “老婆,你說的對!”他深情地注視著我,目光柔和,可是轉眼間,他突然轉過頭望著遠方,臉色驟然變得陰冷,“跟我作對,早晚我要讓姓邵的哭!”


  聽他提到邵亞,我的心裏冷不丁咯噔一下,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難道許君延和邵亞之間,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局麵了嗎?

  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是幸福的,可是和心愛的男人一起對付朋友是什麽感覺,我還真不想嚐試。


  然而,望著眼前英俊而又陰鷙的臉龐,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148 說好了終生不負


  148 說好了終生不負


  酒會是晚上七點開始,白天許君延去了公司,我們約好等他忙完了回來接我一起過去。


  我照著鏡子,玫紅色的真絲晚禮服裙,瑩白色的珍珠項鏈,頭發讓張姨幫著盤了起來,不僅顯得簡單利落,還略帶了幾分雍容典雅的氣息。


  隻是小腹微微隆起,原本引以為豪的腰還是稍顯豐腴了些,想想再過幾個月的體型,恐怕豐腴都不足以形容,我不禁歎了口氣。


  “生完孩子就會瘦下來的,謝小姐別擔心!”張姨在一旁笑著安慰我。


  “張姨!”我故意嗔怪地睃了張姨一眼,佯裝不悅,“我可是跟您說過好多遍了,叫我小蓉!”


  “小蓉!”張姨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訕訕地說,“直接叫您名字還挺不好意思,要不我還是叫您太太吧!”


  “張姨!”我哭笑不得地握住了她的手,鄭重其事地說,“自從中國人民站起來以後,咱們就不興叫老爺和太太了,您就叫我小蓉,不好意思也得好意思!”


  “啊?”張姨怔住了。


  正說著,門鈴響了,張姨忙去開門。


  轉過頭,許君延已經站在了我背後,他俯下身親了親我的臉頰,又把我從椅子上扶起來轉了兩圈,目光讚許地點了點頭,“老婆好像越來越漂亮了!”


  “貧嘴!”我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高興的。


  其實自從我懷孕以後,才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媽媽們的不易。


  先是前期的妊娠反應強烈,再接下來是不可避免的體型變化,整個過程中還伴隨著荷爾蒙分泌的不穩定;女人真的會變得情緒化,變得多愁善感,擔心自己會變醜變胖,擔心自己會當不好媽媽,擔心肚子裏的寶寶……


  人們常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最需要讚美和關愛的時候,我覺得說的一點都不錯,比如現在,許君延的讚美讓我的心情瞬間明亮了起來。


  許君延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美麗心情,他勾起唇,淡淡地笑,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了過來,“給!”


  “送給我的?”我接過盒子,遲疑了一下。


  “NO,是給寶寶的。”他輕輕搖了搖頭,笑得帶著幾分狡黠,“先讓寶媽保管一下。”


  “寶寶這麽小,根本戴不了首飾的。”我狐疑地說。


  打開盒子,我怔住了,是一把純金的長命鎖,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分量實在不輕的樣子。


  上麵雕刻著精美的瑞獸祥雲圖案,底端垂下一串金珠,正中間似乎刻了字。


  “諾?”我詫異不已,“什麽意思?”


  “許諾,我想好了,我們的孩子以後就叫許諾。”他握住我的手,語氣帶著幾分得意,似乎對自己想到的名字頗為自豪。


  “是不是太隨意了?別告訴我你是靈光一閃想到的吧?”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是隨便抓了一個字。


  畢竟現在給孩子起名字是大事,三個字的多四個字的也不少見,雖然我不喜歡繁瑣複雜的,可是我也不想隨隨便便給孩子起個名字,尤其是現在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


  “萬一將來寶寶覺得別人的名字豐富多彩,他的名字太單調乏味怎麽辦?”我又說。


  “老婆,我是慎重考慮過的!”他扳過我的肩膀,目光柔和地注視著我,柔聲說,“諾不輕許,終生不負,等將來小諾諾長大了,他就會明白他的名字蘊含著爸爸媽媽最美好的愛情故事。”


  諾不輕許,終生不負。


  簡單的八個字,如同一股暖流注入我的心底,我凝視著他,心裏甜蜜的無以複加,尤其覺得小諾諾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是那麽的溫暖。


  “說好了,終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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