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節
陣子你出了事,我擔心的緊,一直想跟你好好說說話。”
掛了電話,我跟呂言一起出了門。
路上,呂言隨口問了幾句我和萍姨的關係,我說萍姨是我的恩人,在我父母去世之後一直照顧我,差不多算是我的半個親人了。
我見呂言的表情略悵然,心裏不忍,於是又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可以把我當姐姐,以後能幫的我盡量都會幫你!”
“不過找女朋友這樣的忙我可幫不了你,畢竟我手上也沒資源!”我又調侃地說。
“蓉姐,謝謝你!”呂言笑著點頭。
到了萍姨家裏,呂言本來說在樓下等我,我想了想覺得萍姨也不是那麽見外的人,於是索性讓他跟我一起上去了。
敲了門,萍姨見了我自然是滿臉高興,可是她對呂言的突然出現似乎也不覺得意外。
客廳裏稍坐了一會兒,我就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小蓉,前一陣子綁架你的人是不是劉良義的人?”讓我驚訝的是,萍姨聽說我要拿資料,竟然話鋒一轉轉到了劉良義,隻是她的語氣顯得異常的平靜,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
“萍姨,您怎麽知道?”聽她這麽一說,我詫異不已。
萍姨歎了一口氣,突然把視線投向了呂言,“你是老呂的兒子,我剛才就認出來了,一眨眼都長這麽大了!”
正當我和呂言滿肚子疑問的時候,萍姨繼續語氣沉重地說,“小蓉,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拿資料是想去告倒劉良義,當初老呂也是衝著劉良義去的,他們當年的恩怨我也多少聽過一些,我知道老呂委屈,我也知道劉良義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就算你告了他,不過是一起安全事故,法院最多判他幾年,他上下打點一下關係,根本在監獄裏待不了太久。他坐一兩年的牢,如果出來之後報複你們,你們搭上的可是大好青春呀!”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該賠的錢廠裏也賠了,咱們不過是普通老百姓,能夠平安健康地過日子就行了。”
“告不倒他,反而還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萍姨的語氣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她的臉色也是不悲不喜,隻是安安靜靜地訴說著,似乎也並不意我們是不是聽得進去。
可是聽到萍姨說的最後一句話,呂言坐不住了,“有證據,不怕告不倒他!”
“什麽證據?”萍姨怔了怔,困惑地望著我。
潛意識裏我並不想再讓第三個人知道錄音裏麵的內容,可是對著萍姨熟悉而又親切的臉,我完全找不到隱瞞她的理由。
我拿過包,拉開拉鏈把U盤拿了出來,緊接著插在了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上。
呂言又播了一遍錄音,萍姨聽完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劉良義——他該死!”萍姨臉上陰雲密布,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咬牙切齒,緊接著她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們跟我來!”
我和呂言跟著萍姨進了客廳隔壁的一個儲藏間,萍姨指著頂層的一個大箱子說當年事故的所有調查文件都在裏麵,一份都不少,還有後續每次申訴的家屬簽名和筆錄也都在。
來之前我還擔心年代太久文件會丟失,想不到萍姨保存的這麽完好,而且連家屬的簽名都保留了,讓我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呂言自告奮勇地搬下箱子,我蹲在地上跟他一起打開箱子往外收拾文件。
“我去幫你們倒杯水!”萍姨說完,又轉身進了客廳。
顯然廠裏對當年的事故還是非常重視的,我和呂言把文件從箱子裏倒騰出來之後,竟然攤了一地。
“要不要都帶到警察局?”呂言問我。
“寧可多,也別少!等我打個電話讓人派輛車過來,我們把資料全搬到車上。”我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給阿文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
阿文答應了,又猶豫著說下次我單獨出門能不能叫上他和阿靜,他說許總囑咐過讓他們務必保護我的安全。
“好,我知道了。”我顧不上和他多說,匆匆掛斷了電話。
耳畔突然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顯得略刺耳。我抬起頭,心裏下意識地一抽,緊接著一個箭步衝進了客廳。
電腦上的U盤已經不見了,萍姨站在衛生間門口,臉色蒼白地望著我,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在說,“對不起!”
136 接二連三的變故
136 接二連三的變故
“萍姨,為什麽?”我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毫無疑問,萍姨趁我和呂言在外麵忙碌的時候拿走了U盤,然後衝進了馬桶。
她抬起頭衝我笑了笑,笑得帶著幾分淒然,緊接著她身子一晃,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知道萍姨的血管不好,而且她去年剛作過動脈瘤手術,於是趕緊上前去扶她,呂言早就從隔壁趕了過來,他默默地幫著我把萍姨扶到了沙發上。
我從茶幾上拿了萍姨的藥,又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她麻木地接過藥,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他是宋岩的親生父親!”萍姨轉過臉,目光凝重地盯著我。
“什麽?”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禁不住反問,“你說劉良義是宋岩的親生父親?”
“我和他分手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孕,孩子的月份大了,我隻能生下來;後來他娶了錢紅,還有了女兒,我不想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可是宋岩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一個人實在負擔不起醫藥費,隻好又去找他。他答應會幫我想辦法,可是想不到他的辦法竟然是……”萍姨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她一邊說一邊搖頭,“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拚了命也會阻止他。”
“他知道宋岩是他的孩子嗎?”我幹巴巴地問。
萍姨和劉良義竟然是舊日的戀人,而且劉良義還是宋岩的親生父親,信息量實在太大,我根本來不及消化。
“他馬上就會知道了!”萍姨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生氣,宛若垂危之人,她猶豫了片刻,才平靜地說,“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幾個月了。”
“癌症?什麽時候的事?”我詫異地瞪著萍姨。
“癌症現在不算是絕症,可以治療的。”呂言的母親也是死於癌症,萍姨的話大概觸動了他的心事,他望著萍姨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同情。
“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我活不了幾個月了,如果我死了,他又去坐牢,以後誰去照顧宋岩呢?母親都是自私的,就讓我自私一回吧!”萍姨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微弱,到最後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我和呂言陷入了沉默,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們都隻是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直到萍姨再次開口,“他答應我會拿錢出來作為家屬撫恤金,而且也會幫家屬子女們安排工作,還會捐一筆錢給市工會作為工人醫療基金,我覺得他還有一絲良心,你們能不能原諒他一回?”
“萍姨,劉良義早就找過你了,連你今天回來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是嗎?”我盯著萍姨的眼睛,繼續問。
萍姨頹然地歎了口氣,不再作任何解釋。
我瞬間明白過來,上次的綁架案之後,良義集團內部掀起了軒然大波,良義在業內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劉良義不敢再頂風作案,隻能偷偷派人盯著呂言的一舉一動,而我今天到了學校之後,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監視。
與此同時,他把萍姨從外地接了回來,他大概猜到以我對萍姨的信任,讓萍姨從我手裏拿到U盤並不是什麽難事。
劉良義的算盤打得好,也打得準。
人情難拒,我輸給了人情,也輸給了劉良義。
“對不起,小蓉,你罵我吧!”萍姨望著我,她的眼眸裏浮起深深的歉意,她瘦削的臉上寫滿了愁腸百轉,她伸出手拽住我的手腕,“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隻是想讓你過得好!”
“想讓我過得好?”我輕輕推開了她的手,緊盯著她的眼睛,“萍姨,你毀掉了我和呂言冒著生命危險找到的證據,我怎麽可能過得好?”
“萍姨,你早就知道劉良義犯下的罪,是嗎?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年,也是在為劉良義贖罪,對嗎?”我的心裏又是失望又是壓抑,再也忍不住把心裏想說的說了出來。
“倒不如說我是為我自己贖罪!”萍姨閉上眼睛,任由兩行淚水流下了臉頰,“可是今天我犯下的罪恐怕一輩子也贖不完了!”
說完,她雙手捂住臉,低低地啜泣起來,在她低下頭的瞬間,呂言突然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萍姨,你先休息吧,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