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節
我抬起頭打量著他,高大頎長的體型、精雕細琢的五官、深邃迷人的眼眸,多麽完美的男人。
可是越完美,越殘忍。
想起周菁如的話,我的心更是忍不住的顫抖。
“對不起,我昨晚睡得不好。”我揉了揉眼睛。
“我知道,想我想的睡不著,是不是?”說話間,他俯下身在我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回去我陪你睡。”
他意味深長地笑,我語氣平靜地回他,“剛才我遇到周菁如了,好巧,她跟你們一個航班。”
許君延微微一怔,突然輕輕扣著我的後腦勺把我摟在懷裏,語氣溫柔的不像話,“對不起,寶貝兒,她是公司的傳訊部總監,展會正好安排了宣傳策劃的環節,我才帶上她。”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抬起頭問他。
“我不想讓你誤會。”
“你不說,我反而會誤會。”我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繼續給他機會,“答應我以後別再瞞著我好嗎?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我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而且我是你的——”
“我的什麽?”他盯著我的眼睛追問。
“女朋友。”我雙手撐在他的胸前,猶豫了片刻,覺得至少在我和他之間,我還是可以這麽描述自己的。
“過不了多久就會升級!”他捧著我的臉,目光溫柔。
“聽我說……”
“上車再說,司機在外麵等著了。”他低頭瞥了一眼手機,隨手攬過我的肩膀,“等會兒我還有驚喜給你。”
許君延幾乎是半抱著我出了門,上了車,他卻不由分說地把頭枕在我的腿上,幾分鍾之後就睡著了。
他睡得香甜,睫毛輕顫,臉龐沉靜,我實在不忍心叫他,隻好把先前醞釀的千言萬語又暫時咽了下去。
中途許君延醒過來接了一個電話。
他一手握著我的手,一手握著手機,“明天不行,你讓他們改時間,實在不行就取消!”
他聲音低沉,語氣不容抗拒,我的心卻驟然收緊——明天是周雲如的忌日。
“明天是不是打算好好陪我呀?”他掛了電話,我故作撒嬌地問他。
他微微一怔,語氣略帶歉意,“寶貝兒,對不起,我約了客戶,可能晚上才有時間陪你。”
我麵帶微笑地望著他,窗外的景物在飛快地逝去,一切都在漸漸模糊,包括他的臉。
許君延的手始終未從我的手中抽離,他的手心是暖的,我的心卻越來越涼。
直到回到世外桃源的別墅,我才明白他說的驚喜是什麽。
他打開車庫,一輛嶄新的藍色跑車呈現在我的眼前。
“其實早就訂了車,隻不過今天剛送過來。”他臉色平靜地拉開車門,語氣輕鬆的仿若送的不是一輛車,而是一個模型。
他送這麽貴重的禮物給我,如果是在平時,我肯定會尖叫會激動會興奮,可是時機不對,他現在就算送一座金山給我,恐怕也勾不起我的興頭。
現在我的心尖上插著一根刺,不拔出來我抓心撓肝的難受。
“送我車幹什麽,我又不會開。”我淡淡地笑。
他側過身,壓住我半個肩膀,拇指輕輕劃過我的唇邊,聲音低低地帶著一絲喑啞,“不是還有我嗎?晚上我教你好不好?”
我抬頭,對上他暈染著欲色的眼眸,波光瀲灩宛若春水溢滿。
一瞬間,我甚至想對著近在咫尺的唇主動吻上去。
可是殘存的一絲絲理解把我拽了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開了口,“你跟周菁如的婚約,是不是還在?”
“為什麽這麽問?”許君延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然。
“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麽時候?你上個月還以未婚夫的名義跟她一起參加銷售會議。”我的心頭倏地躥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怔了一下,微微後退,溫熱的氣息驟然遠離,懷中湧入一絲寒意。
隨之而來的是他驟然冰冷的語氣,隱隱帶著一絲失望,“謝蓉,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
“你什麽都不肯說,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我心裏的火越燒越旺,語氣也越來越重,“許君延,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本來想跟你好好談談的,可是每次你都不願意談。”
“你想談什麽?”
“比如周雲如。”我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她的名字,像是鬼迷心竅一般,我始終無法釋懷。
“我說過不許再提她的名字。”他聲音倏地提高,他咬牙瞪著我,眼神淩厲無比,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為什麽不能提?她為什麽自殺?是不是為了你?”我也怒了。
“如果可以,我寧可替她去死。”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著,目光冷靜而又沉痛。
猶如利劍,一劍封喉。
我怔怔地盯著他,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我輸了,輸給了一個死人,輸得一敗塗地,輸得肝膽俱裂。
許君延愛她,過去、將來,永遠都愛。
周菁如說的對,我就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影子。
推開車門的一瞬間,我淒然地笑,“明天是她的忌日,對不對?”
119 我想我們結束了
119 我想我們結束了
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許君延下車攔住了我。
“謝蓉,你就非要揪著過去不放?”他攥著我胳膊的手輕顫,一雙黑亮的眸子冷意凜然。
“揪著過去的不是我,是你,是你對周雲如閉口不談,是你對她念念不忘。”我氣極,毫無形象地衝他大喊,“你甚至還把我當她的影子她的替代品,你讓我惡心!”
視線交匯,某種粘稠的東西在焦灼,他的溫柔消失殆盡,我的理智早已崩潰。
“收回你剛才說的話!”許君延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他捏住我的肩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鬆手!鬆手!”我疼得直叫,激烈掙紮的同時奮力捶打著他的胸口。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眼底浮起一層寒意,仿若在釋放一個危險的信號。
緊接著,他捏住我的下巴開始吻我。
一瞬間,我打定主意,我不再反抗,甚至攀住他的脖子瘋狂地配合他。
糾纏、追逐、品嚐,唇間的輾轉、舌尖的舞動,我占據著他的每一寸、每一絲、每一分。
女人的主動總能輕易撩動男人,他的節奏漸漸狂亂。
半晌之後,許君延捧住我的臉凝視著我,他的眼眸裏氤氳著化不開的溫柔。
他剛想開口,我伸手按住了他的唇,我笑得挑釁,“我和她,誰的味道更好?”
一瞬間,他的臉色冰冷如霜。
“你吻我的時候、你跟我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也是她嗎?”我靜靜地望著他。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隻知道剛才許君延一句願意替周雲如去死的誓言像一把重錘錘在我的心口,我喘不過氣來我心如絞痛我想呐喊我想解脫。
惡毒的語氣惡毒的語言,我好像變得不是我,自我厭惡的同時,我隻想馬上結束。
許君延的眼神越來越冷,他的手輕輕滑落,他的溫度一點一點抽離。
最後,他幾乎是表情厭惡地推開了我。
“你給我滾!”他眸子裏的火焰熄滅,聲音不帶半點溫度。
我的心情竟然是出奇的平靜,平靜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反正我輸了,我輸給了周雲如,何必再陪許君延演戲呢?
想想也是可笑,SB兮兮地當了這麽久的女主角,最後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女替。
總之許君延愛演,一個人演去吧,老娘是不奉陪了!
我一邊給自己作嚴苛的心理建設,一邊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這一次,許君延沒再追上來。
站在世外桃源大門口的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家倒頭就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接下來的幾天我精神抖擻地上班,每天跟打了雞血似地早到晚退,狂回幾百封郵件,連往年封存的郵件都翻出來回了一遍。
程義嚇得打電話給何榛榛,把我的反常症狀匯報給了她。
何榛榛風風火火地找到我家裏,不等她問,我就心平氣和地告訴她,我和許君延GAMEOVER了。
何榛榛驚地連問了三遍“是不是真的?”,我優哉遊哉地扔給她一包薯片,“比你的榛還真。”
緊接著她又開始十萬個為什麽。
我一句話把她頂了回去,“他根本就不愛我。”
“什麽?他親口說的?”何榛榛瞪圓了眼睛。
“他說願意替周雲如去死,而且還讓我滾。”我不想再讓何榛榛勸我,索性隱瞞了自己對許君延說出的刺激性話語。
何榛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憤憤地說,“香蕉個芭樂的,許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至少她不會失望。”我幽幽地歎了口氣,想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