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節
“你們先進去!”邵亞點了點頭,擦肩而過的瞬間,又對著我低聲說,“等會兒我再來找你!”
進了門,隻見樹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燈光恰到好處的柔和,既不會太亮也不會太暗,引得許多外國客戶駐足欣賞。
我和何榛榛沿著園子轉了一圈,何榛榛嘖嘖感慨,說邵亞也算是摸透了老外的心理,專門搞些中國風的調調,把老外哄得五迷三道的。
我說咱們中國的建築風格本來就不比西方差,論意境論美感,豈是什麽巴洛克和洛可可可比的?
兩人品頭論足地點評了一陣子,何榛榛拉著我去室內,她拿了一杯雞尾酒,我拿了一杯香檳。
兩人正舉杯相碰,隻見梁茁和一個身材高挑、長發披肩的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女孩挽著他的胳膊,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
“來了來了!”我忙不迭地指給何榛榛。
何榛榛一口幹了杯中酒,兩手堆在胸前擠了兩下。
“你幹什麽?”我愣了。
“塑造一下形象,壯大氣勢。”何榛榛義正言辭地說。
是壯大胸勢吧?
我腹誹著,一個轉身,何榛榛已經主動奔著梁茁去了。
我正想上前助陣,結果梁茁旁邊的小美女竟然閃到一邊,目送著兩人肩並肩地進了園子。
什麽意思?難道梁茁的現女友見了何榛榛覺得自己技不如人,主動讓賢了?
我正納悶,小美女竟然端著一杯雞尾酒衝我來了,“姐姐好!”
嘴巴倒是挺甜,我點了點頭,“妹妹好!”
她嘿嘿一笑,“我叫嶽亮,你叫什麽呀?”
嗓音柔柔糯糯的,一副嬌滴滴的小模樣。
“月亮?好名字!”我怔了一下,“幸好我不叫地球。”
“為什麽?”
“否則你不每天圍著我轉了?”我笑眯眯地望著她。
“姐姐真會開玩笑!”嶽亮笑的花枝亂顫,冷不丁湊到我耳邊,“姐姐認識什麽帥哥嗎?給我介紹介紹唄?”
我目瞪口呆,“你,你,你不是梁茁的女朋友嗎?”
“演戲啦!”嶽亮不屑地瞥了門外一眼,“他是我表哥,咦——多惡心!”
緊接著,嶽亮跟竹筒倒豆子似地把梁茁派給她的戲碼給我交代了一遍。
她說何榛榛惹惱了梁茁他媽之後,梁茁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偏偏兩個女人都是烈性子,誰都不服誰。正好她從國外回來,所以梁茁就找上了她,目的當然還是想挽回何榛榛。
“結婚也是假的?”我暈乎乎地問。
“哎,請柬都是PS的啦!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打錯了,她竟然也信!”嶽亮搖頭歎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梁茁他媽知道嗎?”我繼續問。
“姨媽去海南度假,一住就是大半年,正好給了我施展的機會。”嶽亮笑的得意洋洋。
“城裏人就是會玩兒。”我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又問,“小心你未來表嫂知道了打你!”
“怎麽會?她謝我還來不及呢?我預感今晚他們肯定會幹柴烈火,舊情複燃,嘖嘖——聽說紅色會刺激男人的欲望噢……”
“咱們還是繼續你最初的話題吧!”聽著嶽亮越來越限製級的語言,我趕緊咳了一聲。
“哎呀,好帥!可是氣質太陰沉了,我不喜歡!”嶽亮的語氣帶著幾分遺憾。
我抬起頭望去,視線正好和陳建仁交匯在一起。
116 光怪陸離的夜晚
116 光怪陸離的夜晚
然而下一秒,劉倩倩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視線就刺了過來。
我麵帶微笑,端起香檳拉著嶽亮就走,“走吧,姐姐帶你去認識認識真正的帥哥!”
“姐姐,你瞧她好凶噢,長得好像消消樂裏的邪惡女巫!”嶽亮湊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一聽就樂了,“咱們離女巫遠點兒!”
本想帶著嶽亮去認識認識邵亞,可是轉了一圈也找不到他的人,半路上嶽亮跟兩個年輕的外國帥哥聊到了一起,我也趁機一個人樂得清淨。
在園子裏轉了一圈,經過假山瀑布的時候,正好我也累了,於是坐下來休息,酒店倒是貼心,竟然還在石凳上鋪了軟墊。
坐在石凳上,聽著潺潺水聲,喝著香檳,仿若感覺到一股古今融匯的妙意,我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謝小姐!”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
抬起頭,劉良義笑眯眯地指著我對麵的石凳,“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不介意我也坐下吧?”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介意,劉總。”
“我和你爸還是老同事,你就別叫我劉總了,叫我劉叔叔吧!”劉良義歎了口氣,一臉惋惜的表情,“可惜英年早逝,可惜呀!”
聽他提起我爸,我心裏莫名地不舒服,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不能壞了規矩,還是叫您劉總吧!”
劉良義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也不再堅持。
“劉總想跟我說什麽就直說吧,我是晚輩,您也無須顧忌。”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說。
其實從劉良義坐下的一瞬間,我從他的眼神裏就讀到了一絲篤定和預謀的意味,顯然他是衝著我來的,至於什麽腿腳不好不過是托詞罷了。
“好,雖然年輕,倒是個爽快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劉良義點了點頭,隨手把自己端著的酒杯推到遠處,沉吟片刻之後,才說,“呂文山的弟弟呂青山,你也知道,他跟他哥哥一樣精神不正常,厭世情緒嚴重。”
劉良義果然是老奸巨猾,一上來直接就默認我和呂青山認識,讓我毫無反駁的餘地。
可是想挖坑給我跳,也沒那麽容易。
我端起香檳酒杯輕啜一口,語氣淡淡地說,“劉總,我和呂青山接觸不多,不好下結論。”
“許總和你上次在臨江路遇到的幾個歹徒,呂青山跟他們是一夥的,可惜呂青山跑了,否則我第一個去告他!”劉良義麵沉如水,語氣不冷不熱,“呂青山到處散布謠言,說什麽當年的安全事故是我引起的,簡直是無稽之談!我早就找了律師打算起訴他,他倒是自知理虧,嚇得躲起來不露頭了,讓我好一番苦找!”
嗬嗬,劉良義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把髒水直接潑到了呂青山頭上。他大概是想從我嘴裏套出呂青山的行蹤,可是我一來不知道,二來就算我知道,我又憑什麽告訴他?
他黑白兩副臉,我早就見識過,指不定想怎麽整死呂青山呢?
“劉總萬人之上,何必跟一個普通人計較!”我心平氣和地說。
“聽說義誠現在生意不錯,女孩子在商場上打拚不容易!我個人是非常願意支持年輕人的,不如改天我派個人過去談談,給義誠投一筆錢,數目你說了算!”見我不鬆口,劉良義索性拋出了殺手鐧,直接談錢。
“劉總,投資就不必了!至於呂青山,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跟呂言也挺熟的吧!呂家一家子人都不正常,你一個小姑娘,可別跟他們學壞了!口口聲聲說什麽掌握著我的犯罪證據,我能犯什麽罪,我隻是一個白手起家的生意人而已!人哪,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劉良義捏著鼻梁,語氣平平,一副疲憊的模樣。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既然劉總也提到了證據,就讓證據來說話好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話已至此,我也懶得再跟他虛與委蛇。
“這麽說,你也相信他們?”劉良義眼神一凜,目光如炬地瞪著我。
“我隻相信證據。”我不甘示弱地回擊。
劉良義沉默了片刻,眼神幽深地望著遠方,語氣淡然地說,“我創辦良義的時候,比現在的你也大不了幾歲!我吃過很多苦,走過很多彎路。不過這麽多年來,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的公平和正義是不存在的,人們追逐權力和金錢,是因為誰擁有了權力、誰擁有了金錢,誰就可以定義什麽是公平、什麽是正義!”
“我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我現在的地位和財富來之不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把它奪走,你明白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劉良義視線宛若冰刃一般刺向我。
“巧了,我也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可是我從來也不曾忘記過去!”我無所畏懼地迎上他的眼睛,“至於您的地位和財富,隻要來路光明正大,誰又能奪得走呢?”
“這麽說,謝小姐打算一條道走到底?”劉良義話中有話。
“如果是正道,當然走到底。”我站起身,端起酒杯衝著劉良義笑了笑,“我就不打擾劉總的雅興了!”
轉身的瞬間,廊柱上的一根小木刺正好掛到了我的裙擺,我隨手撥了出來。
劉良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