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對不起
楚念趕緊拿起桌子上的紙抽，一股腦地遞到賀甜甜麵前，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麽傷心的賀甜甜。
“那個，你不要哭……”
楚念對於哭泣的女孩子，所有的經驗就是宋子安和江芸了，楚念本能地想像對待那兩個女孩子一樣，哄一哄賀甜甜。
可是正準備站起身，忽然想起了昨晚和楚檸還有江允賢的聊天。
楚念記得楚檸最後說的，對待女孩子，如果不喜歡，就要幹脆的拒絕，不鹹不淡地吊著，難免給人家希望，實際上是害了人家。
楚念頹然地放下自己的雙手，想著也許賀甜甜今天這樣的哭泣，都是自己不拒絕不表明態度造成的，要是現在當斷不斷，那隻會讓賀甜甜以後更加的痛苦。
“甜甜，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單獨約你了，你會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楚念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冰冷漠然，好像剛剛急的手足無措的男人不是自己一般。
賀甜甜再也忍不住，胡亂地用手在臉上抿了一把，拿起包包跑出去了。
楚念看賀甜甜出去，想去追，可是覺得沒有任何立場，而此時心裏，盡是對賀甜甜的歉意。
賀甜甜一口氣跑出去好遠，感覺終於不再能感受到楚念的氣息才停下來，劇烈地喘著粗氣。
賀甜甜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楚念今天叫自己出來吃飯的目的，就是為了拒絕。
賀甜甜想要逼自己堅強一點，不就是暗戀不成嗎？
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賀甜甜還是忍不住心痛，就像是曆經千辛萬苦，以為就要到達彼岸的時候，忽然發現那隻是一個所謂的海市蜃樓，永遠可望不可及。
賀甜甜靜靜地朝著自己租的公寓走去，也不願意打車，穿著早已磨得生疼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一步步丈量著離家的距離，好像感受不到每一步都散發的無盡的痛。
賀甜甜隻是覺得心裏空蕩的可怕。
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楚念，明顯沒有了吃飯的胃口。
楚念靜靜地坐著，回想著剛剛發生的情節，楚念覺得自己應該是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賀甜甜應該不會再誤會楚念的態度了。
隻是看賀甜甜那麽無助的哭泣，楚念心裏很是內疚，感覺作為男人，因為自己的思慮不周，做了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服務員好像算準了時機，在賀甜甜走後，而楚念又沒有胃口的時候，趕緊上了一桌子菜，彬彬有禮地說道：“先生，請慢用。”
楚念覺得這次晚餐，真的有點失敗，沒等服務員離開，就拿出自己的卡遞給了服務員。
結完賬，楚念頹然地離開了，空留下一桌一口都沒動過的佳肴，好像是在預示著剛剛兩個人灰暗的心情。
楚念回到家，看楚檸正好在家，就準備和楚檸聊一聊，畢竟對待感情，楚念對自己越來越沒有自信。
“媽媽，我今天和賀甜甜說清楚了，我以後也不會再單獨帶她出去。隻是她哭著跑了出去，讓我有些……”楚念陳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可是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念念，說完了就好了，感情這種事情，長痛不如短痛。”
楚檸好像從來沒有和楚念交流過感情這些事兒，昨天可以算是第一次，今天應該就是第二次，算起來還略微頻繁了一點兒。
不過楚檸昨天和楚念談完，就一直在反思。
作為母親，對兒子的感情教育，總是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可是究竟是不是這種不好意思，才讓楚念對待感情的時候，有些遲鈍，又習慣於逃避呢？
“媽媽，我知道，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可以處理的更好一點兒，如果我早點發現這些事情，就可以提前避免，不至於發展到現在，有些不好收場了。”
楚念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克己極嚴，對待感情也是，楚念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還好，一旦意識到了，就不由讓自己做到最好。
“別責怪自己，念念，誰都不是聖人，不可能麵麵俱到。”
楚檸看著楚念自責的樣子，隻得寬慰起楚念來。
對於楚念的理念，楚檸一向認為結果值得驕傲，可是過程總是讓人心疼。
“沒事的，媽媽，我懂。”楚念跟楚檸隨意嘮了兩句，貌似隻是需要一點點來自於外界的支持，剩下的還是要靠自己消化。
楚念輕輕拍了拍楚檸的手，像是要給楚檸安慰一樣，然後就站起來回房了。
楚檸看著楚念的背影，感到楚念大多時候都堅強的可怕，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生怕自己露怯一般。
楚檸很多次都想聞言細語地跟楚念說，不要那麽拚，不要那麽累，無論選擇怎樣的生活，她都會選擇支持他。
隻是楚檸看著楚念像是一個永動機一樣運轉不停，樂此不疲地追逐著一個又一個目標，楚檸生怕自己這樣的開口，給楚念增加新的負擔。
楚檸隻是一直默默關注著，支持著，也一直心疼著。
楚檸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又想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出類拔萃，又怕自己的孩子累著委屈著，到頭來隻得一直糾結著。
楚念回到房裏，心情還是不能平靜，楚念總想掏出手機，給賀甜甜打個電話，看看賀甜甜的情緒有沒有好一點，可是又覺得這樣的關心太多餘，太不厚道。
想來想去，楚念覺得還是明天上班看看吧，也許賀甜甜明天就恢複正常了呢。
隻是賀甜甜明顯沒有楚念想的那麽好愈合。
賀甜甜回到家以後，甩掉高跟鞋，不顧腳上已經腫起來的觸目驚心的大血泡，一頭紮在床上，就開始了昏天暗地的沉默。
賀甜甜覺得此時連哭都有些哭不出來，心裏讓悲傷難過的情緒占滿了。
賀甜甜想忘記今天楚念說的那些話，可是怎麽都忘不了，楚念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詛咒一樣，讓賀甜甜沉浸在那種悲傷的氣氛中，透不過氣來。
賀甜甜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可以怎麽做。
甜甜現在超想回到以前，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如果可以重來，賀甜甜希望自己不要暗戀楚念，如果就算暗戀楚念，也不要表現出來，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
就可以隻是自己的事情，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還有那些即將到來的難堪。
賀甜甜覺得現在比失戀更讓自己痛苦的，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皇天集團裏的那些同事們，早在賀甜甜和楚念去上海出差回來，大家就已經默認她和楚念談戀愛了。
如今楚念明確地拒絕了她，賀甜甜真不知道大家以後會如何笑話她，想想就覺得不願意再出去，不想再見任何人。
第二天，楚念很早就去皇天集團了，想看看賀甜甜的狀態怎麽樣，楚念心裏總是有些過意不去，想盡快看到賀甜甜能夠恢複如初，也好了卻自己的這個心病。
隻是出於楚念意料的是，賀甜甜的座位空空蕩蕩的，賀甜甜還沒有來上班。
楚念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皇天集團看不到賀甜甜。
楚念不由回憶起來，好像從賀甜甜調任楚念的秘書開始，就從來都是趕在楚念上班之前到崗，而離開也絕對是在楚念下班之後。
楚念早已習慣了賀甜甜的這種工作熱情和工作方式，可是如今想來，賀甜甜這麽賣力的工作，遠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楚念內心的愧疚不由又加深了幾分，原來還是有很多小細節預示著賀甜甜對楚念超越上司的感情，隻是楚念太過於遲鈍，沒有發現罷了。
楚念懷著比較複雜的心情，邁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把百葉窗調成可以看到外麵的狀態，楚念準備看到賀甜甜來了以後，再看看情況。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皇天集團的員工基本已經就位，唯有賀甜甜的座位上，仍然空無一人。
楚念看了看表，已經過了正常的上班時間，賀甜甜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到，那八成今天都不會來上班了。
楚念再不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文件，抬起頭凝視著賀甜甜的座位。楚念不由想著，難道賀甜甜傷的如此的深，竟然連工作都不顧了？
整整一上午，賀甜甜都沒有來，楚念更加堅信了賀甜甜今天都不會來上班的念頭。
楚念雖然覺得賀甜甜這樣因為感情受挫就拿工作出氣的做法很不妥，可是想到畢竟都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也就發不出火來。
楚念思索良久，拿出手機給賀甜甜發了一條信息：“甜甜，真誠地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快點兒恢複，盡快回到工作崗位，期待與你並肩作戰。”
楚念點了發送，隻是一分鍾過去，十分鍾過去，一個小時過去……楚念並沒有收到賀甜甜的回複。
楚念猜想著難道是賀甜甜的手機沒電了？還是沒睡醒？或者是手機沒帶？
隨著時間的推移，賀甜甜仍然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