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年的變化
十二月紐約的街頭，到處都洋溢著聖誕即將來臨的喜悅氛圍，人們在街頭擁抱聊天，一切猶如往常一樣，又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同尋常。
除去對於節日的期盼，還有一些人正聚集在一起滿臉興奮地看看手表，當分鍾指向三十左右的時候，大家開始有序地朝展廳走去。
金碧輝煌完全不足以形容這間展廳的華麗，然而它華麗地有些低調的美感，由此襯托著模特們身上的衣服更加耀眼。
“聽說Jane來自中國？可以算是第一個在這裏辦個人展覽的外國設計師了吧！”
“是的，她的設計真的很有靈力，完全沒有被自己的風格給嵌套的感覺，每一套都能給人一種新穎的感受，是真的很棒！”
“畢竟隻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在這裏站穩了腳跟，史密斯先生也很會看人，他算是Jane的潛力的發掘者不是嗎？”
……
個人設計展的成功舉辦又將楚檸的名聲往上推了一把，她此時已經開始接受國際性的獨家設計訂單，而且合作費完全能夠與美國本土的知名設計師相媲美。
一直以來楚檸都沒有將自己的改變放在心上，繼續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隻是高興於自己被更多的人認識了。
直到年末楚檸和史密斯一起去意大利看秀，居然有很多人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並且表示看過她的設計作品。
“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你完全有成為國際設計師的潛力，如果早一些過來，也不會被埋沒了。”回去的時候史密斯也不禁為楚檸高興。
“大概是一個成長的過程……不管怎麽說，還是很感激您。”
楚檸抑製不住內心的感動，尤其當她收到了來自不同的人的讚美和祝福的時候，那感覺同當初在皇天遭受那些風言風語是截然不同的，是天壤地別的。
“嘿，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過好現在才是真的不是嗎？你們中國有個詞語叫什麽……今非昔比，這就交今非昔比對不對？”
不得不說史密斯的中文水平，如果不是長者一張外國人的臉，大概混跡在人群中的時候，也能夠將他當做中國人，雖然口音稍微有一點偏差。
楚檸被他逗笑了，認可地點頭，“您的中文很棒！”
“很多還是跟你學的呢！那麽作為之前的感激，還有對之後的學習的感激，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史密斯緩緩地從身後拿出一個袋子，眼睛裏麵帶著神秘，“HappyNewYear！新年快樂！”
“圍巾？”楚檸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同時也驚訝於居然到了新年的時刻。
“沒錯，是我的太太幫你挑選的，她很感謝你上次送她的裙子，所以你一定要收下。還有，一個人的話或許有些孤單，我可以邀請你到家裏去做客嗎？就像是你在國內吃……團圓飯一樣……”
楚檸很是感激史密斯的邀請，但她最後婉拒了，“事實上我最近還有幾個私人單子要完成，所以節日什麽的暫時靠邊站了，很感激您的邀請，如果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赴約……”
實際上楚檸並沒有那麽忙碌，她隻是被突如其來的“團圓”兩個字給嚇到，有些不知所措，一年了，她幾乎忘記了團圓的滋味，從國內帶過來的那隻手機說不定都躺在抽屜裏麵發了黴，和過去有聯係的人中，也隻有楊樂樂一人和楚檸有著定期的聯係。
果然節日是個神奇的東西，就算楚檸百般想要擺脫那樣的氛圍，也難以控製街上的人群。
當她看見那些和自己說著一樣母語的黃皮膚黑瞳孔的人在一起歡笑時，整顆心都空落落的，是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和寂寞感，她強迫自己快點離開，並且讓耳朵隻容得進風聲。
現在的中國更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大街上完全被新年歌占據，不論是商場擺放的商品，還是人們身上所穿的顏色，都是偏於喜慶的紅色。
江允賢此時已經從韓國回來，而且打算在國內過春節。
員工們翹首以盼的假期就要臨近了，每個人身上都比平時多了好幾分的幹勁，江允賢看在眼裏都覺得好笑，果然大家都禁不住節日的誘惑，不過由此而讓工作效率提高的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
“江總，首席設計師這個職位已經空缺很久了，最近有些員工聯名提議要推選出一名適合的人選，您的意思是……”
猛然聽見秘書小楊說到“首席設計師”這幾個字的時候，江允賢立即頓住了翻閱雜誌的右手，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眼神猶疑深沉，之後又是恍然和無奈。
他動了動嘴唇，稍微遲疑地抿了一下，“先讓我考慮考慮，之後再做打算好了。”
“首席設計師啊……”
江允賢自言自語，瞳孔散發著淺淡卻耀眼的顏色，飛快地在抽屜中翻找一陣之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蒙了灰塵的設計稿上麵，忍不住發了很久的呆。
“允賢！原來你真的回來啦！伯母告訴我的時候我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是真的！”
慕容白衝進來的時候，江允賢有些不自然地將手中那張設計稿放回原處，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慕容白用絕對的熱情摟住了脖子，左臉頰無辜接受了一個紅色的吻。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定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廳，一年沒有見，你有些瘦了……”
“不用吃飯了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江允賢阻止了慕容白右手的進攻，臉色淡定，儼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是嗎？你總是這麽忙碌，在韓國的時候我每次給你打電話不是有事就是有事，難道回來見麵吃飯的時間也仍舊沒有？”
慕容白的手有些尷尬地垂下，但完全不甘心，她的目光瞟到江允賢遮掩的地方，發現了那張設計稿。
“你還沒有忘記她嗎？不過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而且為了錢不折手段，也值得你這麽心心念念，我真不明白，跟她比起來，我到底哪裏不如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現在是真的忙，等之後有時間了我再約你行嗎？”江允賢無語，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畢竟母親現在和慕容家聯係頻繁，公司方麵也有不小的合作，他因此而沒有拉下臉來。
慕容白細細打量一下江允賢的表情，終於放鬆，“那我就等著你的電話了，不要讓我等太久……”
刺眼的紅裙子和慕容白那張略帶羞澀地臉一起跳躍著離開了，江允賢鬆了一口氣，將抽屜上鎖，繼續埋頭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日暮十分，秘書小楊一臉焦慮地跑了過來。
“江總，現在公司門口有兩個人指名要見你！保鏢已經周旋了很久，我也去勸過，但他們一定要見到你，不然的話就報警，還揚言要鬧到雞犬不寧，讓皇天……不得……安生……”
江允賢有些詫異，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詢問，“知道是什麽人嗎？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是……楚檸的爸爸媽媽……”
“什麽？”
江允賢立即站起身來，十分疑惑，還打算要問，此時又有幾個保鏢跑過來告知詳情，看來不得不親自下去一趟，不管是什麽事情，都要在上班時間到來之前解決，否則又是一陣風波。
畢竟，楚檸父母掀起風浪的能力江允賢是見識過的。
“江允賢！你總算是下來了，這麽老半天是躲在辦公室裏麵當縮頭烏龜嗎？不要以為你曾經幫過我們我們就要對你客客氣氣的，趕緊說吧！你把楚檸弄去哪裏了！為什麽我們一年了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如果她出了事，這都要怪你！逼她辭職就算了，還逼得她沒有對方可去！我們找了好長時間幾乎跑遍了整個省也沒有看見她的影子！”
麵對唾沫橫飛的楚母，江允賢一臉茫然，“伯母，您的意思是……楚檸她……不見了？”
“還能是什麽意思？虧你還聽得懂人話！”楚母叉著腰，眼光如炬，和旁邊的楚父一起，幾乎當場形成了四個明亮晃眼且富有攻擊性的遠光燈，刺得人躲避不及。
“我說這事情怎麽就這麽巧了，怎麽檸檸一不見，我們就聽說你去了韓國，而且一去就是一年，檸檸也是一年沒有跟我們聯係，不管什麽方法都用過，就是不起作用，她唯一得罪過的人不就是你嗎？反正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一個女孩子，不管犯再大的錯，你也不應該讓她失蹤不是嗎？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老人家，我們江總在楚檸離職後的幾天就去了韓國，而且楚檸離開了公司就不是皇天的人了，之後的事情也不在皇天的管理範圍內了……”
“沒有跟你說話你就不要插嘴！一回來你是這麽說，兩回來你還是這麽說，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