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窮水盡
牆上的大字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一時之間眾人都開始發揮自己的天馬行空，從愛情糾葛到商場複仇計劃，再到各種能夠想象到的可能性。
“你們看完那張海報沒有？不會還是從前那件事情吧？我已經在這裏待了兩年，還真是年年都不停歇啊！大概又是老板的前妻，也是個不服輸的人物呢！”
有工齡較長的員工自信滿滿地開啟了話匣子，人群炸開了鍋。
“什麽事情？我才來了兩個月，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是你太不關注了吧？我從來這裏的第二天就聽清潔阿姨說過啦！之前鬧得很厲害的一件事，居然那時有很多員工一起離職……”
“難道那紙上說的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如果工資滿意，我覺得老板渣一點也對我沒有太多的影響……”
“但是……話不能這麽說吧？”
於是因為榴蓮和臭豆腐以及一張至少十平米的大字報引發的轟動開始了，方宇浩的整個公司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除去氣味的影響，許多人直接為了打聽事情的前因後果而忘寢忘食。
關於一年前方宇浩離婚，還有那本尷尬的日記的存在又被重新翻了出來，還有人半個月前親眼看見方宇浩在一個大學門口同楚檸她們發生爭執的情景。
“我可是看見老板朝兩個女孩子揮起巴掌了，好在其中一個比較大膽，他和宮晴天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去找茬，那個攤子的衣服我買過幾次，還不錯，雖然是地攤貨，不得不說搭配很好，平時的休閑場合穿起來還是不錯的。”一個女職員透露了這樣一件令大家都驚訝的遭遇。
不想又勾出一些知情人士。
“你說的不會是A大吧？那天我也在，還以為看錯人了，真的是有種仗勢欺人的感覺，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多數是女學生，所以才沒有出手製止。而我是因為帶著兩個小孩，不好與人發生衝突，不然很真想去幫一幫那兩個女孩子，好像聽說其中一個是皇天以前的首席設計師，叫什麽楚檸來著？”
“那就沒錯了！這個楚檸就是老板的前妻！完全被當了一年的宮晴天的替身，最後離婚的時候還賠了三十萬！嘖嘖嘖……”
這時有人開始激動了，“話不能這麽說，你又不是當事人，怎麽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老板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那個時候怎麽會有離職風波？公司都快開不下去了。”
在兩邊倒的談論對峙中，一些憤世嫉俗的員工在得知以後也效仿之前的前輩提出辭職，甚至公開提出讓公司給出恰當的回應。
“這麽明顯的一堆東西，你們居然沒有發覺？那我花錢讓你們來公司難道是來白吃白喝的？大白天你們不好好擦亮眼睛，在打瞌睡吧？要是再有下次，不，不可能再有下次了，你們這個月的工錢都扣掉一半！”
辦公室裏站了一拍保鏢，個個皆是斂聲屏氣低著頭，即使不悅也沒有人說一個字。
方宇浩則是一臉氣憤到極點的模樣，兩隻眼睛完全憋成不自然的紅色，手上捏著的那隻玻璃杯在瑟瑟發抖，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
“給你們最多二十分鍾，把所有的垃圾都清理幹淨！一點味道也不要有！還有，誰要是再在背後風言風語，別怪我不客氣！”
等保鏢們統一出去，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宮晴天走了過去，輕輕幫方宇浩揉捏著雙肩，“你完全不必為了這件事情大發雷霆，這件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不是嗎？楚檸現在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自己做了丟人的事情還不讓說了，真是任性。”
“實在可氣！你難道沒有聽見大家都是怎麽樣談論的嗎？晴天，我可以不在意，隻是怕流言傷害到你。”
方宇浩突然站起身，將宮晴天緊緊摟在懷裏，“至少我希望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能夠確保你的安全，你是最最不能被傷害的存在！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所有對你不利的聲音都消失！”
“你可不要亂來，現在員工們都有些浮躁，而且因為各種流言的關係又走了一批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看楚檸她們也不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晴天……”
對於女人的安慰和提示，方宇浩感到心內一暖，他呆呆望著宮晴天的眼睛好久，居然有些晶瑩在搖晃，“你知道你有多溫柔嗎？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舍不得讓你受傷。”
背後牆壁的儀表鏡中現出宮晴天淺淺的微笑，“你這樣說，我覺得很幸福，也覺得不好意思，像是被謬讚了……”
事實上，她柔情似水的語氣中包裹著一絲理所應當的高貴，還有不太好捕捉到的仇視。
宮晴天右手似乎很有回應意義地貼著方宇浩的白襯衫緩緩上升，但是完全拳成一團，本來就清晰可見的經脈，此刻顯得更加富有輪廓感，倘若楚檸就在眼前，她絕對能夠給予她一頓暴擊。
做完“壞事”的楚檸被楊樂樂帶著一路從小路狂奔，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兩人終於在一個牆角氣喘籲籲地蹲下，互相擦額頭上的汗。
“哈哈！我幾乎能夠想象到方宇浩那張臭臉！肯定比之前朝他扔臭雞蛋的時候還要生氣！”楊樂樂仰頭大笑，不能停止。
“這樣會不會太……”
“太什麽？太不具傷害性了！”
楊樂樂用手錘了一把牆壁，“我覺得還不夠呢！想想他們對你造成的傷害，這樣的報複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沒有太多的意義，但是稍微有些解氣不是嗎？”
楚檸終於也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被楊樂樂慫恿著，她大概很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相對於自己往日的行事方式，確實有些出格了，但真的有些解氣呢！
“是方宇浩！”
這個時候楚檸的手機響了，楚檸有些驚訝，不過馬上就消失了驚訝的表情，畢竟榴蓮策略留下的痕跡太過明顯，也難怪這麽輕易就會被發現。
楊樂樂立即警覺，搶過了手機，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果然就迎來了方宇浩的一頓臭罵。
“聽著，楚檸，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簡直是太氣人了，跑到公司來做這樣的事情，你還真是可笑啊！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采取手段！”
“是嗎？為什麽要等下一次呢？不如就這次好了，你以為我們家檸檸還想要跟你有任何的關係？不要自以為是了，有種的話就現在采取手段啊！這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你去告我啊！我等著！”
楊樂樂在手機這邊笑出聲來，對想要來阻止的楚檸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不過……我很好奇你要采取什麽樣的手段，是以戳到你的痛處還是揭露了真相來定罪呢？瞎了眼睛的人應該隻占少數，你要賭一賭嗎？我聽說你公司門口那個方位的攝像頭是壞掉的，也沒有關係嗎？”
她說著故作威脅地咳嗽兩聲，“我倒是不怕啦，光是一堆榴蓮和大字報，也成不了什麽大的罪名，如果你願意小題大做，我當然也願意奉陪！最近功課忙得讓人確實想要放鬆放鬆……”
“楊樂樂！你不要得寸進尺！讓楚檸接電話！她在旁邊對不對？”方宇浩明顯氣急。
但是這樣的口吻卻讓楊樂樂有一種得逞的興奮感，她忍不住偷笑了兩聲，一抬頭，繼續將手機貼近嘴巴，聲音嘲諷，“不好意思，她並不想見你，以後都不要打電話來了，順便說一句，有這個時間打電話，不如好好洗個澡去，我猜你現在身上應該滿是臭味吧，哈哈哈……”
伴隨著楊樂樂豪爽的笑聲，手機被掛斷，方宇浩整個人從座位上跳起來，那隻玻璃杯最後還是沒有躲過一劫，瞬間落在地上變成透明的玻璃渣。
“楚檸……”他的手指間有血絲滲出來，臉龐扭曲。
“檸檸，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要不先去我家裏住幾天吧！就當放鬆一下，然後你想要做什麽，我都可以陪你。”
到達楚檸住處的時候楊樂樂一臉擔憂，“這麽一鬧你的經濟來源都沒有了，要再做一次大概也不容易，你有其他的想法嗎？手裏還有錢嗎？”
楊樂樂從包中掏出幾百塊就強硬塞到楚檸的手中，“我這會兒就隻有這麽多，等我回家了再去取。”
楚檸第一時間拒絕，擋住了楊樂樂的那隻手，“這個我不能要，就算是借也不行，其實我現在還有一點積蓄，真的。”
幾番推辭過後，楊樂樂終於放棄自己的好意，並不是推不過楚檸的力氣，隻是她明白楚檸的自尊，總是不願意太麻煩人，隻好妥協。
已經是寒冬的時節，楚檸一個人在外麵散步，沒有任何的目的地，也沒有任何的興趣，她大衣口袋裏麵是僅剩的一點零錢。
這個星期裏，楊樂樂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問候，但是楚檸說什麽都不願意接受幫助，硬著頭皮說自己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