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矛盾發酵
回到家，楚檸總算是長籲一口氣，雖然方宇浩的態度可氣，但三十萬已經分文不差地還給了他，從此應該不比再有瓜葛，可以高枕無憂了。
楚檸望著天花板，咬緊牙關振奮了士氣，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在方宇浩麵前的信誓旦旦變成事實，才不能繼續被他恥笑，要讓他清楚地了解到他是有多麽地愚蠢。
近幾日，謠言算是風平浪靜了一些，楚檸的心境也慢慢轉晴。
“再見！”
“明天見！”
下班時間，剛剛和同事打完招呼，楚檸走出了辦公室，不料卻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擋住了去路。
隨著那隻青筋暴起又散布著皺紋的手的突然出現，耳邊還響起了尖銳又熟悉的女高音。
“楚檸！你這個不要臉的！是不是當初我對你太過放縱了？現在愈發沒臉沒皮，媳婦做不好，出賣老公的本領倒是很強！”
沈秀娟的臉還是那麽有辨識度，也依舊是楚檸見慣了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瞬間吸引了旁邊準備下班的同事們。
“有什麽事情不能私下說嗎？”楚檸有些不耐煩，“不對，我跟你們方家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所以，請便吧！”
說著楚檸便推開沈秀娟的手，鎮定自若地往前走，畢竟她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夠讓自己和沈秀娟若無其事地談論一場，沈秀娟此刻的眼神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可怕又帶著莫名其妙，楚檸覺得最好不要招惹。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再怎麽著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也是啊，結婚一年你也沒有怎麽好好尊重我，現在我也不妄想，不過好歹也讓各位在場的人都看看你的真實麵目！”
沈秀娟急了眼，一把抓住楚檸的衣袖，不讓她繼續往前走，與此同時，她的身體故意堵住了通道，辦公室裏麵的人皆是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
“要走可以，你給我把事情講清楚，憑什麽四處造謠說我兒子？你還真是狠毒啊！光是因為這日記的原因，整個公司都有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你！”
用力牽製住了楚檸的一隻手腕，沈秀娟義憤填膺，與其說是對著楚檸在發火，更不如說是故意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她清了清嗓子裏的痰，又一次抬高了分貝。
“你自己也不害臊，那樣的內容發出來對你又有什麽好處？我看就是假的！”
沈秀娟從鼻子裏嗤出一個冷哼的調調，像極了冬天枯木上不中聽的寒風凜冽，聞者都要趕緊躲避逃離。
“我們家浩浩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居然這麽對他！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都做了一年的夫妻，莫非是白做了？真是狠得下心啊！聽說還派人過去扔臭雞蛋？虧你想得出來這麽陰狠的招數，讓他在員工麵前都丟盡了臉麵，你簡直是可怕！”
“我可怕？”
楚檸緊皺著眉頭，沈秀娟向來喜歡找茬，她是知道的，但今天這事情很是莫名其妙，該不是方宇浩被自己的言語刺激之後受不了，跑回家去跟老媽哭鼻子去了。
想想還真是好笑，“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請你首先搞清楚一點，是你的寶貝兒子方宇浩對不起我，我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而且，三十萬我一分不少地都還給了他，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的？我已經不欠你們方家任何東西了。”
楚檸鎮定地看一看沈秀娟，語氣鏗鏘，“既然沒有任何瓜葛，就請不要擋住我的路，我現在要下班回家去了。”說著便往外走。
“你站住，你站住！還真是沒理了！這麽多人看著，你要推我嗎？你現在這是什麽態度？不要以為從一個飯都燒不好的家庭主婦變成了皇天的設計師就有多了不起！這就是你的素養嗎？”
沈秀娟氣急敗壞，整張臉都是紅紫色，她試圖要引起眾人關注的目的達到了，但是大家也隻是事不關己地關注著而已，好像並沒有給楚檸帶來什麽心理壓力和負擔。
於是整個身體都朝楚檸倒去，欲要阻止她離開。
“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你試試！要是敢出這個門，我就跟你沒完！”沈秀娟一邊言語威脅著楚檸，一邊故意抓住楚檸的手，往自己這邊帶，和街上碰瓷的無賴手法頗有些相似。
“放開我！我要喊保安了！”楚檸忍不住警告，雖說念在她的年紀而忍受了這半天，但現在明顯已經影響擴大了，不光是楚檸一個人，還有因為沈秀娟的胡鬧而被堵在裏麵的同事。
然而沈秀娟似乎並不為所動，雙手更加強力地控製住楚檸的胳膊，“你喊！我怕什麽？我沒有什麽好怕的！無論如何我也要討一個說法，不能讓浩浩白白吃虧！你說，你這麽抹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對你有什麽好處？你說啊！”
楚檸被前後左右拉扯搖晃地不能自已，她感覺腦子裏麵像是有無數個罐子要胡亂滾動，相互碰撞，也許力度再大一些，就要全部破碎犧牲。
“保安！保安！”
不能再忍受了，一秒也不能，沈秀娟就像是個毫不講理的瘋婆子，兩隻眼睛泛著吃人般的憤怒。
一陣腳步聲，還有辦公室裏不明所以看戲般的議論猜測聲，一時間蔓延到外麵走廊上。
“這個女人無端鬧事，而且還對我暴力相向！請你們把她帶出去！”楚檸一見到保安，就立即鬆了一口氣，終於要擺脫了嗎，這實在是噩夢般的經曆。
“楚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怎麽無端鬧事了？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不給浩浩道歉，我是死也不會走的！區區兩個保安能奈我何？說我暴力？我看你是不知道怎麽樣叫暴力吧？你是該嚐嚐苦頭！”
沈秀娟齜牙咧嘴，手腳並用地攻擊者兩個保安，繼而又能衝過來要扇楚檸耳光，然而手剛剛伸到一半，就被楚檸給截住，兩個保安也過來控製她的雙肩。
“你們這是欺負人啊！仗著人多勢眾，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我告訴你們，我沈秀娟不怕！就算再老十歲，也沒在怕的！”
沈秀娟一邊說著，一邊奮力掙紮推搡著，結果在混亂焦急中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摔在了地板上。
“哎喲！要了我的老命了！你們……簡直是一群不講道理的禽獸！啊……我的腿……我的腿……不能動了！”
圍觀的人群和保安們麵麵相覷，疑惑於事情的真相，但是沈秀娟的麵部表情太過生動，讓人分辨不了真假。
“楚檸！你在做什麽！”
遠遠地跑來了一個男人，和沈秀娟一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到靠近的時候，楚檸才發覺是方宇浩。
“你實在太過分了！居然對我媽下這麽重的手！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的良心是在出賣自己的那一天開始就消失殆盡了吧！她隻是一個老人，再不濟也曾經是你的家人，做了什麽事情就要忍受你這樣的傷害？”
方宇浩一頓劈頭蓋臉地指責下來，一邊檢查一下沈秀娟的傷勢，將她背了起來。
臨走的時候，楚檸被一道犀利無比且充滿怨恨譴責的眼神給予了暴擊，方宇浩咬牙切切，“楚檸，我告訴你，如果我媽出了什麽事情，我跟你沒完！”
走廊裏的腳步聲快速消失，保安也無奈地攤手走人，歸於通暢的走道裏，同事們紛紛離去，隻剩下楚檸一個人站在那裏，一頭霧水。
距離風波已經幾天了，楚檸還是時不時陷入迷惑之中，她總覺得沈秀娟的反常舉動應該是有原因的。
休息日躺在床上小憩發呆的時候，手機響了，給了楚檸一個瞬間回過神來的理由。
“喂？”她甚至沒有看清來電顯示，就莫名其妙摁了接聽，注意力仍舊定格在那時方宇浩和沈秀娟的行為上麵，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檸檸，你在做什麽呢？我要向你坦白。”楊樂樂帶著興奮又詼諧的口吻在電話裏說道。
“坦白什麽？”
楊樂樂故弄玄虛，“你難道沒有發現最近的怪異嗎？我猜……你身邊造謠的人一定少了許多對不對？一定還有許多人突然對你友好了對不對？還有，是不是在同一時間來了一批新的同事？”
“樂樂，有話直說吧！不要再賣關子了。”楚檸才剛經曆過一場莫名其妙的風暴不久，現在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猜謎語。
楊樂樂笑了，“你一定想不到！我去找了意瑉哥哥，他幫你出了一口惡氣！比我衝到方宇浩公司砸臭雞蛋可立竿見影地多了。”
臭雞蛋？對了，剛才沈秀娟貌似有提到，難怪如此，楚檸似乎有些明白了。
“是嗎？你們做了什麽？”楚檸眼神立即發亮，興許，讓沈秀娟“發瘋”的緣故就在楊樂樂的坦白中。
“也……也沒做什麽，不過就是把方宇浩寫的日記在他的公司公網上給全部公布出來，讓大家都欣賞欣賞他的文筆而已，看樣子效果不錯，能夠分辨是非善惡的人都已經跳槽了，這下子換方宇浩嚐一嚐人言可畏的感受。”楊樂樂說的時候語氣帶著邀功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