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還錢
“可是……你們還是夫妻啊！”
宮晴天不動聲色地說著，眼裏滿是晶瑩，“你讓我感動，但是感動不能證明什麽。就像，你說你們沒有夫妻之實，但你們是被法律承認的，是不能被拆散的。”
“我會盡快離婚的！”方宇浩趕緊解釋，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在做著下次行動的保證詞。
宮晴天麵容微微起了變化，但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著，撩撥了一下耳旁掉落的長發。
“晴天，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別說是一年，就算是三年五載甚至更久，我也能夠為你死守真心。當然，還有身體的清白。”
方宇浩憋紅了臉，他恨不能將心髒掏出來給宮晴天看看，看看這一年以來自己為她所受的身心折磨有多慘重。
“為了有保護你的能力，我會更加努力！現在我開了一家公司，已經漸入正軌了，但是，它缺少一個女主人。晴天，這個位置是因為你而空缺的！”
夕陽下站著的兩個人，在斑駁裏慢慢暗淡。言語被蒙上一層浪漫的基調以後，空氣有些甜膩。但宮晴天沒有挑明，她哭得有些泛濫。
“可是……”
“沒有可是。”方宇浩再也控製不住，一把將宮晴天攬入了懷裏。
這個大膽的舉動他預謀已久，但僅僅是空想，在一年前就想這麽做了。
“我是真心的。”他陷在宮晴天清甜的發香裏，這是怎樣的一種美好啊！方宇浩覺得一瞬間時間都成為虛無。
兩天後，楚檸發覺銀行卡意外多了三萬元，打款方是皇天集團。
“你不要再疑慮了，肯定是為上次那三張畫稿而給的酬勞。”楊樂樂一邊敷著麵膜，一邊修著指甲，語氣懶散。
“但也值不了這麽多錢啊！這讓我受之有愧，何況上次都收下他的十萬塊了，我還是去還給他吧！”
楚檸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當去還給江允賢，她欠起身子，搖一搖楊樂樂的手臂，“樂樂，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皇天集團你應該比我了解一些！”
“要我說你什麽好呢？檸檸！送上門的都不要，你又不是不勞而獲，有什麽好糾結的。照我說，你的水平遠遠還不值這個酬勞。”
楊樂樂搖著頭歎了一口氣，順便瀟灑地吹了一下指甲，“哎，該去換個風格的美甲了！”
說著她無奈地瞅一眼楚檸，“我說你就是一根筋，還什麽錢啊！皇天可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錢！你這是自食其力，得到應該得的。”
沒有說服楊樂樂，楚檸獨自去往了皇天集團。本來上次賭氣似的拿走那十萬就已經有些虧欠感了，沒想到又多了三萬塊。
楚檸並非是對自己沒信心，也並非否定自己設計稿的價值。金錢是好東西，但是不合適的金錢是會帶來麻煩的，她不喜歡欠人東西，
前廳裏金碧輝煌，果然一派大企業的風格。來來往往的職員衣著得體，笑容淡定，步伐都透著一致的快速堅毅。
楚檸被帶領到一列沙發前坐下，她捧著一杯水開始小心打量。
對麵貌似是個偌大的會議室，透過禁閉的窗戶還能夠聽到引人振奮的聲調傳出來。好像，在這種充滿活力的環境裏工作也是件開心的事，楚檸暗自遐想。
“下一位，是你嗎？”
一個女人出現在麵前，楚檸順著那雙紅色高跟鞋一路好奇向上，對上了一雙淩厲又充滿探索的丹鳳眼。
“作品有沒有帶？簡曆先交過來我看看！”
“啊？”
楚檸有些莫名其妙，看一眼女人的打扮還有她胸前的工作牌，瞬間明白這是一個誤會，於是含笑站起來解釋道：“其實我……”
“我有句實話要說！”
女人快速切斷了楚檸的話語，挑一挑眉，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描而過。罷了，將焦點鎖定在楚檸鼓起的手提包上，神色透著鄙夷。
“設計師不僅僅要擅長設計，現在不是從前那種封閉的時代了，就算是普通的辦公室白領，好歹也會注重一下儀表，更何況像我們這種大企業。”
楚檸注意到女人在說話的時候顴骨一聳一聳地，蘊含著不可反駁的尖銳和攻擊力，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沈秀娟，渾身瞧瞧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T恤配老式牛仔褲，再配這樣便捷式一次性的手提包，我隻能說去菜市場最合適了。土味會影響創作發揮的，你這個樣子實在讓我想象不到你能畫出什麽樣的作品。”
作為江允賢公司職員兼大學同學的趙欣汝一向有在別人身上找優越感的習慣，現在在麵試設計師的間隙看見楚檸，簡直是有了一個新的攻擊樂趣。
她最見不得別人土裏土氣了，當然，也不大能接受別人比她高調。
“麵試的話，起碼也要用心打扮一下，我看你一點也沒有誠意，差不多就回去吧，等你覺得你的確有實力再來的時候，直接來找我。”
“你怎麽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楚檸剛一回頭就看見江允賢走了過來，風塵仆仆的樣子。
楚檸算是見到了一個救兵，終於可以擺脫奇怪的言語和神色攻擊了，她看見那個女人滿臉震驚，停住了數落，嘴唇僵硬。
“這位……”趙欣汝注意到了江允賢眼眸裏的笑意，不由得有些尷尬，不知道剛才那些話被他聽去了沒有。
“楚檸，就是她，用一張設計稿征服我們那麽多人搞不定的合作方。”江允賢似乎在介紹，但全然沒有去看趙欣汝。
“你這樣說實在謬讚了，我來是為了還你錢，那三張設計稿就算單用來補之前我拿走的錢還遠遠不夠吧？”
說著楚檸伸手去包裏掏錢，手剛伸到一半，卻被江允賢一把阻止了。
“不必還給我，你要是還給我就是不給我麵子。你的設計稿遠遠超出了我給的金額價值，願意的話，我倒是想邀請你來做皇天的設計師。”
江允賢的話語未落，旁邊兩個人都陷入了震驚。
“或許……我可以回去考慮一下嗎？”楚檸愣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
“當然可以，我等你回複。”江允賢眉睫微喜，但伴隨著語氣而出的全是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