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仇恨難消
「凍死嗎?」舒妃喃喃自語著,半響抬起頭盯著怡嬪,一股冰冷的殺氣猛的爆發開來,冷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妹妹你在說什麼?」怡嬪一怔,不明白舒妃是何意思。
「你會明白的!」舒妃冷笑一聲,對落英道:「把她和琴心都給本宮綁起來!」
「是!」落英立即吩咐身邊的奴才一擁而上,將怡嬪主僕分別綁了。
「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麼?」怡嬪大驚,一邊掙扎一邊喊道。
「把她給本宮丟出去!」舒妃指著怡嬪,厲聲喝道。
「不,娘娘,娘娘……。」琴心大驚,只是被綁住的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怡嬪被舒妃身邊的奴才給拖出了屋外,丟到了雪地上。
「舒妃,你這是何意?」怡嬪分外狼狽的看著舒妃,厲聲喊道。
「何意?」舒妃一揮手,示意身邊的奴才們往後退,隨即蹲下身看著怡嬪,笑道:「姐姐該不會忘記了永玥是怎麼死的吧?」
怡嬪聞言,眼中滿是驚恐:「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舒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臉上滿是殺氣:「你知道嗎?本宮夜夜夢見永玥,他說,他好冷,他好怕,永玥那麼喜歡姐姐,姐姐代替本宮去陪陪他,可好?」
「不……不……。」怡嬪猛的搖頭:「我不去,我不去,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
「當然不是姐姐,姐姐你最多算是幫凶罷了!」舒妃輕輕拍著她的臉笑道:「十三阿哥已死,皇后被禁足,姐姐你也被她當做棄子給丟了,冷宮之中死幾個人再平常不過了,不是嗎?」
「不,舒妃,我只是聽從皇後娘娘的旨意,是你得罪了娘娘,她只是吩咐我嚇嚇你罷了,並不是想要置永玥於死地,對不起,求你饒了我吧!」怡嬪哭著喊道。
「饒了你!」舒妃忍不住大笑起來,只是心中卻無比的哀傷,臉上滿是淚水:「本宮當初剛剛生下永玥,她便要本宮將孩子給她撫養,本宮不願,她便處處針對本宮,後來她自己生下了十二阿哥,還不肯放過本宮的永玥,就因為皇上誇讚了永玥,而忽視了她的永璂,她便指使你要了永玥的性命。」
「我沒有想害死永玥,舒妃,饒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去找皇后報仇吧!」怡嬪知道舒妃動了殺意,她不想死啊,當初皇后只是吩咐她,看十阿哥的時候,將十阿哥的被子給掀開,讓孩子受涼,嚇嚇舒妃,讓皇后出一口惡氣,並不是想要十阿哥的性命,可誰知道那孩子經不起折騰,竟然染上風寒后夭折了,這不能怪她啊,須知她心中也自責不已,因此才慢慢疏遠了舒妃。
「皇后……對,本宮是要找皇后報仇,十三阿哥的死只是一個開始,本宮會讓她生不如死的!」舒妃厲聲道。
「你……。」怡嬪怔住了。
「本宮真是沒有想到你那般傻,竟然把那藥膏給了皇后,她更傻,明明知道有害還給十三阿哥用,若不是你們,那孩子也用不著死了,是你們幫了本宮啊,有十三阿哥和你去陪本宮的永玥,本宮真是高興!」舒妃突然笑了起來。
「是你,是你故意讓人給我那藥膏是不是?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怡嬪厲色喊道。
「是……本宮不過是給你們指明了一條道,若不是你與皇后急功近利,鄭太醫又那般的沒用,本宮也成不了事,能怪誰呢,你們眼巴巴的想去見閻王,本宮只好成全你們了!」舒妃說罷,讓人將怡嬪的嘴塞了起來。
「吱呀……。」就在此時,隔壁突然傳了了聲響。
「娘娘,那揆常在定然是發現了!」落英在舒妃耳邊低聲道。
「本宮本不願殺無辜之人,可她要送上門來,本宮自然不能讓她壞了本宮的好事,落英,將她一起除了!」舒妃冷聲道。
「是!」落英應了一聲,又道:「那屋裡的琴心呢!」
「護主不力,主子都死了,你以為她還能活?」舒妃冷笑道。
「是!」落英不再多言,立即派人吩咐去了。
自從小主子夭折后,她家主子舒妃便像變了一個人似地,整日里沉默寡言,不與後宮嬪妃來往,即便皇帝有時候召她伺候,也推了。
後來,主子竟然卻做了一個人偶,日日抱著人偶說話,一會哭,一會笑,儼然將人偶當成了十阿哥一般,夜裡睡覺都要抱著,她試探了很多次,見主子神志清醒,便知道主子是思念孩子過度,也由她去了。
落英知道,主子一直都想給枉死的十阿哥報仇,小心翼翼的布置著,如今總算是了結了。
雪還在下,越來越大,舒妃坐在屋檐下,抱著手爐,刺骨的寒風讓她的腦子愈發的清醒,看著在風雪裡掙扎的怡嬪,心中滿是快意,一點一點看著殺了她兒子的仇人慢慢死去,她心中的雖暢快,但仇恨卻未曾消散。
怡嬪不過是幫凶,真正害死永玥的人,此時還在暖如春日般的翊坤宮中安然入眠吧。
不知過了多久,天終於亮了,吹了一整夜寒風的舒妃與身邊的幾個奴才渾身都凍僵了,而怡嬪已被雪給埋了,看那情形,早就凍死了。
「去瞧一眼!」舒妃語中滿是嘶啞。
「是!」她身邊的首領太監立即領命去了,將蓋住怡嬪臉的雪給扒開,片刻后回來稟道:「啟稟娘娘,怡嬪已經死了,身子都凍僵了!」
舒妃聞言,臉上面無表情,一眾奴才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落英見她一直盯著被大雪掩埋的怡嬪,心中一沉。
畢竟當初主子和怡嬪可是好姐妹,雖然是互相利用的,可從未加害彼此,也正是因為有那一份信任,才讓怡嬪有機可趁,害了十阿哥,這讓主子痛不欲生,自責不已,可如今殺了怡嬪,主子心中也未必好受。
「娘娘,十阿哥大仇已報,娘娘該回宮歇著了,您吹了一夜的寒風,小心別著涼了!」落英柔聲勸道。
舒妃聞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腿發麻的她踉蹌著走到了雪地上,看著怡嬪被大雪掩埋的屍身,掩面而泣。
「雖然我們彼此利用,可我也從未想過要害你,永玥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又豈能不送你下地獄?只能怪你自個不念姐妹之情,害了我的孩子。」
「娘娘您冷靜些,天亮了,不能驚動冷宮裡的奴才,快走吧,娘娘!」落英勸道。
舒妃伸出手,任憑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她掌心,眼中滿是不甘與痛苦:「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
「娘娘!」落英聽出了自個主子還不甘心,可皇後娘娘不好對付,一個不小心便會將主子自個搭進去。
「解開綁住她的布條,回宮吧!」舒妃深吸一口氣吩咐道。
「是!」落英對身邊幾人輕輕頷首,打點好后,一行人離開了冷宮。
一大早,後宮眾人便齊聚鍾粹宮給純貴妃請安。
「過不了多久便要過年了,還要請諸位妹妹協助本宮,安排好諸多事宜,辦好除夕家宴!」純貴妃掃了眾人一眼,笑道。
「是,娘娘!」
眾位主子有說有笑,蘭心卻瞧見宮裡的首領太監在給她使眼色,便不動聲色去了高全那兒。
「什麼?」聽了高全的話,蘭心大驚失色。
「出了何事?」對於身邊奴才的小動作,純貴妃可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冷宮管事太監來報,怡嬪娘娘凍死在了屋外,揆常在撞牆自盡了!」蘭心定了定神,稟道。
一眾嬪妃聞言,皆心驚不已。
純貴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舒妃,笑道:「死便死了,犯了那樣大的罪,本就該死,當初太後娘娘仁慈,留了她們一條命,已經是恩賜了,冷宮的日子不好過,進去的,又能活多久?命內務府的人,好好安葬吧!」
「是,娘娘!」高全恭聲應道。
魏凝兒與愉妃卻若有所思的看著純貴妃,兩人皆未曾多言。
「凝兒,純貴妃為何要幫舒妃遮掩?」出了鍾粹宮,回宮途中,陸雲惜才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宮裡的事兒,想要瞞住所有耳目,很難!舒妃深夜去冷宮,一道早才離開的事兒,魏凝兒與陸雲惜都知道。
「當初舒妃向咱們告密,說出了十三阿哥的事兒,也算是給咱們行了方便,純貴妃自然是要給她方便的!「魏凝兒笑道。
「怡嬪算是罪有應得,可惜了揆常在,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卻枉死了!」陸雲惜嘆聲道。
「若沒有野心,又何必與怡嬪牽扯不清,投靠皇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魏凝兒柔聲道。
「是啊,入了宮,又有誰能獨善其身,當初投靠皇后的人如今在宮中可是大氣也不敢出,深怕純貴妃整治她們!」陸雲惜說到此忍不住笑出聲來,想當初那些人是多麼的不可一世,位份不高,卻常常壓著她們這些宮裡的老人,也著實可恨。
魏凝兒聞言也笑了,不過心裡卻想著要尋個機會提醒純貴妃,凡事不可做的太絕,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