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良人，蛇毒難清
辛若從國公府出來就直奔恒王府，而暗衛先是轉到去了一趟半月坊，速度就慢了許多。
辛若到恒王府的時候，暗衛才拿著請帖過來，暗衛沒有直接交給恒王府的守衛，而是先給辛若瞧了瞧。
辛若瞧著手上七八份拜帖，眉頭輕挑了下，她的生意還真的不錯。
要不是展墨羽阻礙了她發展的道路，她的神醫之名隻怕早響徹三國了。
辛若拿了一份，其餘的就擱在馬車上，然後下車，那邊紫蘭和君瑤都下來了，很乖巧的斂眉低首的跟在辛若身後。
辛若邁步上台階，那邊守衛眉頭有些蹙，上前阻攔，臉色肅然，“來者何人？”
辛若輕咳了下嗓子，把恒王府的請帖送還，“麻煩請你們恒老王爺出來。”
侍衛瞅著是恒王府專用的拜帖，忙恭謹的給辛若行禮，雙手接過拜帖。
想著辛若的話，忙道，“在下這就去請王爺出來，麻煩幾位稍等片刻。”
侍衛說完，轉身一溜煙的往裏跑，辛若瞅了眼依然一本正經站在那裏守門的護衛，轉身把君瑤拉到一旁去了。
在馬車上，君瑤把丫鬟的衣服給換了下來，換了小廝的裝扮。
沒辦法，辛若跟個男子比矮不少，要是跟個丫鬟站在一起，差不多高，很打擊她。
所以辛若讓紫蘭把馬車裏隨帶著的小廝衣服給了君瑤一身，君瑤就從丫鬟變成小廝了。
辛若跟她離的近一點兒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辛若小聲對君瑤道，“若是衡郡王還有救，你看看中不中意他，若是不想嫁給他，就跟表嫂說一聲，表嫂幫你退親。”
君瑤聽辛若這麽說，眼眶當即就紅了，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她不知道辛若的醫術到底能不能救活衡郡王，若是不能，她點頭了，表嫂勢必要幫她退親。
表嫂的流言麻煩事夠多了，娘就再三叮囑她不許去打擾王嬸和表嫂。
是她擅自做了主，要是能治好衡郡王，她又不想白白便宜了二嬸她們。
恒老王爺和祖父定下的親，沒有毀親的可能，君瑤一時陷入矛盾，小眉頭扭著，但是眼淚還在流。
辛若忙給她擦了，“表嫂今兒帶你來，就是想讓你自己做決定，要是衡郡王稟性純良，表嫂建議你不妨考慮一下。
現在二太太和你娘鬥的不可開交，不論勝敗，你也會跟著受影響。
衡郡王除了身子差可能隨時一命歸西外，身世不差。
不然這麽好的事也不可能落到你頭上，表嫂怕的是治好了他，回頭你二嬸會沒臉沒皮的來搶親。”
溫君瑤重重的點了下頭，她知道辛若說的都是道理，她會慎重考慮的。
哪怕為了娘好，她也會應，外祖父家漸漸落魄，娘說是被貴妃姑姑打壓的。
若是她嫁給了衡郡王，娘在國公府的地位能高不少，至少她就不會怕二嬸了。
辛若瞅著君瑤眼珠子閃出寒芒，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有些人是被迫做棋子，有些人是甘願，她不願意君瑤也走上這一條路。
辛若拍拍君瑤的臉，“別想太多，人生的道路很長，不僅僅隻是權勢，你娘為了你能安穩的活一輩子，寧願丟掉一條命。
你若活的不開心，她就更不會開心，若是你心裏有人，表嫂去幫你提親。”
君瑤連連搖頭，她心裏沒人，辛若輕點了下頭，辛若也想過了，君瑤要是有中意的人，她就不逼迫她。
若是沒有，恒王府是個不錯的選擇，衡郡王身子差，肯定沒什麽小妾之類，府邸隻有恒老王爺和恒老王妃，家庭成分簡單。
說白了，就是女主子少，這家將來的宅鬥就少了，活著能輕鬆不少，至於夫妻感情，完全可以慢慢培養的是不是？
就是君瑤嫁給別人，還是要走這一步，二太太的稟性，辛若還真的不敢保證。
再說了，大太太的身子真的很差，若是這麽一直絞盡心機的互鬥，隻怕頂不了多久。
辛若暗暗打定主意，今兒就要把二太太的陰謀陽謀掐死在搖籃裏。
才打定主意，那邊一陣疾馳的腳步聲傳來。
辛若瞥頭望去，就見一位頭發半白的老王爺邁步出王府，連著問護衛，聲音都有些顫抖，“來人在哪裏？”
護衛忙著行禮，聽了便指著辛若這邊請老王爺。
老王爺忙走過來，瞧著辛若的麵容，先是一怔，然後作揖行禮，“不知貴客臨門，怠慢了。”
辛若有些受寵若驚，老王爺給她行禮啊，尊老愛幼。
辛若忙回禮道，“見過恒老王爺，醜陋之顏驚著王爺了，半月公子分不開身，特讓我跑這一趟。”
恒老王爺連著擺手，聲音還是激動，幾份請帖遞出去杳無音訊，他都不抱希望了。
畢竟大禦請半月公子的人實在是眾多，別的且不說，就拿皇上來說吧，請半月公子露個臉都是幾十份請帖，半月公子都沒搭理。
今兒雖不是半月公子親臨，但是半月公子願意派個人來治衡兒的病，他已經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話了。
他隻是有些好奇，是何原因讓半月公子把衡兒的病放在了心上，他可不信是因為恒王府的權勢，恒老王爺雖然滿腹疑惑，但也知道輕重。
現在治好衡兒的病才是首要之事，萬一一會兒說錯了什麽話惹惱了來人，人家掉頭就走怎麽辦？
恒老王爺親自領著辛若去莫子衡的住處，恒老王妃就在院門口迎接。
辛若覺得恒王府很是寶貝這個獨苗，待客之道很好，如此家長教出來的孫兒稟性錯不了。
辛若挑眉瞅了眼君瑤，君瑤有些心不在焉，手裏的帕子都是扭的。
辛若知道她現在才是真激動了，一會兒要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她未來的夫君了，不激動就不正常了。
辛若進了莫子衡的內屋，由遠及近，藥味越來越濃烈，辛若揉了下鼻子，這藥味……
這衡郡王怕是喝成藥罐子了，辛若邁步珠簾進去，那邊丫鬟正苦心的侍藥呢，“郡王爺，您把這藥喝了吧。”
衡郡王依靠在大迎枕上，有氣無力的擺手，“不喝，拿走，去將祖母請來，我有話說。”
老王妃一聽寶貝孫兒有話說，忙由著丫鬟扶著走過去，“衡兒，祖母在呢，有什麽話你就告訴祖母。”
莫子衡握著老王妃的手，“祖母，孫兒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你退了國公府的親吧。
孫兒這破落的身子如何敢連累人家姑娘，孫兒就是去了，也不會安心。”
老王妃心疼的道，“國公府都定了日子了，你又何必……”
莫子衡打斷老王妃，“祖母要是不應，孫兒今兒就去。”
辛若站在一旁聽著，心裏讚讚點頭，品性真的很不錯，值得一嫁。
辛若扭頭看著君瑤，輕咳了下嗓子，“你覺得衡郡王如何？相貌和品性可都上乘？”
君瑤被問的臉微微一紅，頭抵著，不答話了，辛若眼睛一橫，“不說，我今兒可不救人。”
君瑤有些想跳腳，那邊老王爺卻是眉頭緊蹙，不知道辛若為什麽會這麽問，讓個小廝評判衡兒相貌和品性，不知道是何意。
老王爺細細打量了君瑤兩眼，那眉眼，那神情，不是個姑娘家麽。
老王爺想著眉頭更蹙了，辛若卻是不依不饒，“我數三下，不說話，我可回去了。”
君瑤抿著小嘴，臉大紅了，辛若在那裏數一二，君瑤忙點頭，出口的話才叫惜字如金呢，兩個字，“上乘。”
辛若都被她打敗了，她現在可是個丫小廝，小廝談論郡王爺的容貌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扭捏什麽，說好話都不會。
辛若忍不住搖了搖頭，走上前，看著莫子衡，蹙眉道，“沒退親，你去了，隻會給人家姑娘留下一個克夫之名，你就對得起人家姑娘了？
去了底下，就心安了？要想對得起人家，就好好的活著，把人家擱在手心裏疼。”
恒老王爺走過來，示意丫鬟扶老王妃起來給辛若挪地兒。
辛若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對莫子衡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莫子衡估計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硬氣的大夫，以往來給他瞧病的大夫都先給他行禮，恭謹客氣的不行，可不像辛若這麽隨意的。
莫子衡把眼睛瞥向老王爺，老王爺忙道，“這是半月公子特地派來給你瞧病的，快讓大夫給你把脈。”
莫子衡把手伸出來，辛若三指搭脈，細細診斷起來。
辛若在大太太那裏得知了一些，衡郡王是小時候被蛇咬過，蛇毒難清，所以才會久臥病榻。
辛若把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莫子衡隻是體質特殊了些，像某些人對青黴素過敏一樣，他可能對治療蛇毒的藥物過敏，才會這樣。
隻要把他體內殘餘的蛇毒去除，再把過敏治好也就差不多。
話所說的輕巧，可治療起來還真不是一件易事，就比如這蛇毒吧，畢竟在體內養了那麽多年，身體各處都在。
一般的藥物又不能用，隻能有藥浴蒸，把毒液透過皮膚蒸發出來，而且一次隻能透露一點點，至少要十次以上才成。
辛若沒有那麽多次機會大駕光臨恒老王府，辛若扭眉，那邊恒老王妃心都提出來了。
以往的大夫都是露出這樣的表情，然後提起藥箱子就跑，若是半月坊的大夫都無法救治，那衡兒隻怕真的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