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中風，善惡終有報
辛若語咽，臉頰火辣辣的燙，靠在車窗上。
眼睛瞅著過往的路人和那些擺著小玩意的小攤子，耳畔一個肆掠輕笑聲，“娘子，還要不要為夫繼續報答？”
辛若回頭狠狠剜了他一眼，風水怎麽就轉不到她這邊來呢，不理他，繼續觀看著，約莫半個多時辰後，馬車才駛出京都。
辛若心這才鬆了下來，總算是出來了，曆經千辛萬苦啊，不出這道門，她的心就鬆不下來。
馬車繼續往前走，辛若瞅著京都之外的風景，秋風瑟瑟中落葉歸根。
辛若憶起她來的時候就是這麽個季節，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快一年了呢，除了不能逛街，她基本已經適應古代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那邊有個暗衛打馬過來，稟告道，“少爺，王爺就在後頭不遠處。”
展墨羽輕點了下頭，辛若聽得眼睛倏然睜大，“父王不是追母妃去了嗎，怎麽還在咱們後頭？”
展墨羽捏了捏辛若的手，“為夫還以為娘子打算一下午都不理我了呢，父王先進了宮，盧側妃的事還要處置，現在出京都了，看來是處置完了。”
辛若聽得怔住，王爺進宮去了，還是處置盧側妃的事，是要奪去她的封號麽。
辛若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先王爺求的聖旨，又是先皇下的詔那是那麽容易撤的。
古代皇帝為了示意天下人孝道，首先就是以身作則，對先皇做的決定一般都不做更改的，除非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展墨羽聽得笑笑不語，那邊打探消息回來的暗衛把事情的經過跟辛若和展墨羽稟告了一番，辛若聽得嘴角直顫，“這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展墨羽搖搖頭，“娘子都知道不是，還問為夫做什麽？”
辛若立時不語，總覺得跟他脫不了幹係，不過好似王爺也能做的出來。
王爺從絳紫軒出去，直接就進了宮，把昨晚發生的事跟皇上一提，並把要撤銷盧側妃側妃之位的意圖一說，皇上當即就回絕了。
人都死了，直接把她埋了就是了，不過就是個封號而已，隻要王爺不當回事就是了，他是不會違逆先皇的意思的，他也別違逆先王爺了。
王爺說了半天，皇上就是不同意，王爺也就不提了，話題轉到鐵匣子上。
那是福寧王府的祖傳之物，沒幾日就是先王爺的祭日了，他要拿去祭拜先王爺，讓先王爺看看他沒弄丟。
皇上一見王爺朝他伸手，額頭直顫，王爺這不擺明的是在裝傻嗎，昨天才讓他出去找鐵匣子，他卻受傷中箭，還沒差一點沒了小命。
昨兒林老太醫來稟告他時，庫房裏有雪蓮，可是沒有天山雪蓮更沒有雪蓮心。
原以為他沒救了，還好生傷感了一回，沒一個時辰太醫又稟告說他性命無礙了。
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樣也得在床上趟個三五日再進宮吧，沒想到隔天就來了，還帶了那個驚天的消息來。
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壓根就不是他的，二十年的側妃壓根就沒碰過。
盧側妃他不是沒見過，那麽個美人整天在跟前溜達，他竟然都不動心，不過就是個側妃之位，有必要那麽認真嗎？
王爺催促著皇上要見鐵匣子，那隻是擱在皇上手裏頭保管的，看看總成吧，他不拿回去，看一眼他總不能不許吧。
皇上沒差點被王爺氣死，一拍桌子，讓那邊執筆的太監草擬詔書了，並讓躍王爺趕緊的去將盧側妃之名從皇家玉牒上劃去。
王爺拿著詔書便道，過些日子祭拜的時候把這封聖旨燒個先王爺就暫時不瞧鐵匣子了。
明年再看也一樣，沒差點把皇上氣抽過去，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更讓皇上氣悶的還在後頭，王爺一走，皇上什麽的公公端著茶水疑惑的來了一句，“好像老福寧王是在夏天去世的。”
辛若聽著王爺拿到撤走盧側妃封號的詔書，眸底盡是笑意啊。
看靜寧侯夫人還得瑟去，隻怕這一回永昌候府和王府有的鬧騰了。
永昌候府的女兒嫁進福寧王府二十年了，沒成想臨死了還被撤掉封號，還把二十年前那樁醜事翻了出來。
更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當年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事一旦鬧大，永昌候府的臉麵往哪裏擱？！
不過辛若也很納悶呢，這事傳揚出去，與王爺名聲也不好啊，畢竟被栽贓了，還一栽二十年之久，這也太糊塗了吧，沒準是大禦史上第一人。
辛若瞅著展墨羽，展墨羽輕搖了下腦袋，“名聲是不大好，可總不能為了點名聲繼續背黑鍋吧，要這事繼續瞞著，大哥就還是父王的兒子。
不管是女兒被換還是被栽贓，父王糊塗之名都是肯定的了，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麽區別。
父王原本就糊塗，不過盧側妃是先皇下旨賜的婚，外人也不敢胡言亂語，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
辛若聽著展墨羽的話，忍不住撫額，這糊塗之名是轉到先皇身上了，簡直就是躺著中箭啊，為他默哀。
不過他是皇上嘛，就是為臣下百姓遮風擋雨的，辛若還有疑惑呢，“現在盧側妃的封號被奪，她怎麽處置啊，是留在福寧王府還是送回永昌候府？”
展墨羽看著辛若，似乎被辛若給問倒了，扭了眉頭思岑了一下也沒有回答，那邊王爺打馬上前，展墨羽直接把問題丟給王爺了。
王爺想都沒想便道，“讓族人商議決定，要是永昌候願意把她領回去便領回去，要是不願意就火葬了吧。”
辛若聽得沒什麽大反應，可王爺卻是歎了口氣，在古代輕易不實行火葬的，有挫骨揚灰之意，是大刑，屬於死無葬生之地的那種。
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賣身葬父的事出現，可火葬在辛若眼裏稀鬆平常，還能為大禦省點土地呢，要是辛若把這話說出來，一準要遭噴的。
王爺交代完幾句話，便策馬揚鞭而去，在馬車上顛簸著，辛若顛著顛著就睡著了，醒來時人已經在半月山莊了。
王爺雖然走了，王府的事也留了親信打理，還仍然囑咐展墨羽照應著。
盧側妃如何安置的，第二天傍晚辛若在觀景樓撫琴的時候就知道結果了。
永昌候去王府鬧了半天，就連靜寧侯夫人都去了。
四老爺和四太太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永昌候不大相信，還特地去詢問了展流暄，這才罷休，族人都讚同王爺的做法。
讓永昌候把盧側妃帶回去，可永昌候怎麽會答應。
盧側妃可是福寧王府八台大轎從永昌候府抬回去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豈有還回去之理。
說完，拂袖而去，就是對火葬盧側妃也無半點異議，因為隻有兩個選擇嘛。
族人一力讚同火葬盧側妃，可有一個人不同意，展流暄。
不管盧側妃出於什麽目的換了他，總歸養了他十九年，對他疼愛有加。
就算有錯，那也是因為愛王爺的緣故，被三老爺欺負她也是受害者。
同是犯錯，三老爺不過挨了八十大板，卻要把她挫骨揚灰，太殘忍了，要火葬盧側妃，除非從他屍體上踏過去。
不知道從何處得知消息，莫流雪也趕回福寧王府，不同意火葬盧側妃。
畢竟是她親生母親，打小跟她就親厚，沒想到竟然是她親娘。
莫流雪不同意火葬還要在王府給她和伏老夫人守孝，王爺王妃不在，展墨羽和辛若也不在，也就由著他們了。
莫流雪和展流暄就跪在那裏給盧側妃和伏老夫人守了三天的靈，然後發喪，沒入祖墳。
對於那些沒有封號的姨娘小妾福寧王府祖墳旁另有地方安葬。
埋葬的地點原本都選好了，可最後盧側妃卻是以三老爺平妻的身份入的土，這是展流暄強烈要求的，三老爺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然他直接殺了他，讓他去地底下賠罪，三老爺被嚇到了，不過就是個死人，管她做什麽，你們愛怎麽樣便怎麽樣就是了。
隻是沒差點把三太太氣死過去，要不是因為她，三老爺也不會被調去外任，他們西府上下也不用跟著去受苦。
還有個被休棄回來的私生女，她一輩子的臉麵都丟盡了！
還有老夫人的，這麽個驚天的消息傳到老夫人耳裏，老夫人壓根就不信。
她太自信了，不相信盧側妃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等回來看見兩個棺材擺在那裏，還有莫流雪那酷似盧側妃的臉，老夫人當即中風不起。
更有三太太氣憤的言語，三太太能不氣嗎，老夫人一直對展流暄寵愛有加，就是她和二太太的兒子都沒能有展流暄的一半。
三太太以為老夫人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考慮，將來展流暄繼承王位他們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三太太做夢也沒想到老夫人一直就當展流暄是她們三老爺生的，這麽多年，她和盧側妃之間能沒點磕磕碰碰嗎。
每回受委屈的是她，老夫人還逼她給盧側妃道歉，她是不是把盧側妃當成三老爺的妻子她寶貝孫兒的娘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