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自殺
謝怡在門口並沒有進來，隻是輕聲細語地在岑餘的耳邊說了這麽一句話，岑餘突然有些觸動，她以為謝怡隻不過是為了讓楊程不要搗亂臨時下的決定。
這麽一看，房間裏的環境的確要比醫院裏好，畢竟醫院裏的環境更加複雜，也許謝怡也不是那麽功利，她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自己的孩子罷了。
她關上門，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岑檸的身影。
這個房間很大，裏麵包括了浴室和一個小廚房，還有一個小陽台，就是一個小公寓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別墅裏的一個小房間。
陽台上有很多花花草草，應該是平時姐姐喜歡的。
“姐？”岑餘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她隻想在邊上看一眼，知道姐姐是安全的就行了，沒有太多別的奢望，也沒有什麽要問的。
但是整個房間隻聽到岑餘在走動的聲音，繞著小廚房和陽台走了一小圈都沒有看到岑檸，角落也沒有人蹲著，她突然有些頭皮發麻。
按照謝怡說的，姐姐應該就是在這個房子裏麵，為什麽現在不在？她看著開著的窗戶，心裏一緊，顧不上自己的動作，拉開門，有些惶恐地拉住謝怡。
“媽，姐姐不在裏麵……”岑餘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她怎麽覺得走到屋子裏麵覺得有點不對勁，窗戶大開著，一陣陣風從外麵透進來。
謝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握住岑餘拽住自己的那隻手，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餘餘，你別嚇媽媽？怎麽可能呢，醫生不久前才進去過，說你姐姐情況有好轉，接著治療不會有什麽事的。”
“可是姐姐真的不在裏麵。”岑餘腦子裏都是那扇打開的窗戶，但她並沒有跟謝怡說出自己的猜測，為什麽在這種房子裏，那麽大的窗戶都沒有裝上窗紗？
謝怡帶著岑餘往房子裏麵走，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還有那扇打開的窗戶，眼睛泛紅，拉開浴室的門，心瞬間沉入的海底，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僅有的一絲理智讓她沒有嚎啕大哭。“餘兒，快去叫救護車！快！”
劉媽也從外麵擠了進來，掏出手機趕緊喊救護車，岑餘看著躺在浴缸裏的姐姐，臉色慘白。
她乖乖地躺在那裏，都沒有什麽表情，地上有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從手腕上滴下來的血已經蔓了一定的麵積。
岑餘馬上讓人找出了醫藥箱，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岑檸還有微弱的鼻息，現在送醫院應該還有救。
“檸兒，你怎麽可以這麽傻啊，你怎麽忍心丟下媽媽……你是媽媽的命啊，你怎麽能做這種傻事啊！”謝怡看著岑餘鎮定的把岑檸的傷口處理好，瞬間崩潰，整個人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下。
岑檸是她帶著長大的，這個孩子平時什麽都不會多說，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除了在楊程這件事情上兩人有特別大的分歧，其餘的相處都是非常和諧的。劉媽也不知道應該幹什麽，隻是在一邊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岑餘覺得自己心的慢慢的泛涼，隻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在包紮的時候顫抖的多厲害，紗布都綁了好幾次。
她有些心疼的把謝怡摟住，想要給她一點力量，“媽，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岑檸剛進了搶救室，電視上就已經開始輪番報道，說什麽岑家的支柱已經倒下，已經沒有人可以接管岑氏，俞家從此在商場上不再有對手。
等候區的電視有一些鬧，但是在等候區等待的家屬和病人都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聽到俞家兩個字，岑餘隻覺得自己心裏一陣難受，她想起顧曉的那個笑臉覺得自己心被紮著疼，甩甩腦袋，把整個事情都拋在腦後。
她和俞衍本來就沒有一點關係，就算他們跟顧曉本來就認識又怎麽樣呢？
俞衍的出現好像就是在她原本規律的生活裏插了一腳，這個男人時不時的會出現，時不時的會給她幫忙，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至於是為了什麽，她不清楚。
急救室的走廊很安靜，隻有謝怡的抽泣聲，岑餘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亮著紅燈的急救中三個字。
“媽，爸去哪了？為什麽隻有你跟姐姐撐著公司？”岑餘有些愣神，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問題，如果是什麽不好的事情，自己豈不是又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你爸他就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隻不過為了自己享樂罷了。”謝怡的眸子從無盡的憂傷中突然掙脫出來，掉進了一段讓人難受至極的回憶裏。
除了這句話，並沒有太多的解釋，岑餘知道自己不應該問下去，如果謝怡想說，一定會告訴她的。
話題在這裏終止，兩人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直到醫生從急救室裏麵走出來，謝怡才僵硬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了往常的從容自若。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雖然已經盡力的壓製，但岑餘扶著她的手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顫抖。
醫生並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摘下自己的口罩，說著機械係的話語，“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好好休息。”
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突然就落了下來，岑餘鬆了一口氣，攥得緊緊的手終於在這一刻鬆開來，掌心裏留下了一排有些深的指甲印。
岑檸被推進了單獨的房間，最終謝怡還是把她放在了醫院隔離治療，楊程卻始終沒有出現過。包裏的手機一直都在震動，隻是岑餘並沒有注意，直到安排好岑檸，看著媽媽回去休息以後才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上麵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她沒有回撥的習慣，但是對方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就在她握著手機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滑動手機，那邊的聲音熟悉有陌生。
“岑……姐，我是徐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應該可以找到線索，媽媽有寫日記的習慣你應該還記得吧，如果你有時間，跟我一起回去找一趟吧。”徐逸那邊的聲音有一些嘈雜，應該是在公共場所。
日記？之前的那本存折一定有什麽信息，但是現在線索也斷了，媽媽是有寫日記的習慣，可但凡這是一個需要保密的東西，又怎麽會寫在日記裏麵呢？
“好。”她有些疲憊的應聲，跟徐逸約了個他空閑的時間。
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吧，掛斷電話，把這個陌生的號碼備注好，把手機放在口袋裏，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
電視台離醫院並不是很遠，岑餘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散步走到了這裏，下麵的地方她很熟悉，甚至這周圍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她都很熟悉，都是顧曉告訴她的。
她斂了斂眸子，把手放進口袋裏，走進了電視台的大廳。大部分的人這個點應該都下班了，但是燈並沒有關閉，很多演播廳還在運作著，在電視台加班的人也不少。
她想來找肖然。
電梯可以直達最頂樓，旁邊還有一台電梯不是員工專用的，顯示著已停止使用，按下電梯鍵，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肖然應該是在顧曉的上麵一層樓。
沒有想好要先問什麽，也不知道肖然是不是會回答，她隻是來碰碰運氣罷了，電梯很快就從上麵的樓層下來了，電梯裏隻有一個人，穿著一套黃色的職業套裝，非常幹練的職業女性。
好巧不巧，就是肖然，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去父母的店裏幫忙，看到電梯外的岑餘還帶了一點小驚訝，眼裏都是不屑和諷刺。
“喲，這不是岑家二小姐嗎，聽說你姐姐今天自殺了，你不去醫院裏麵守著來電視台做什麽？”肖然扭著屁股從電梯裏走出來，周圍有那麽多空的地方她就是不走，偏偏要撞過岑餘的肩膀走過去，招呼是打了，人卻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岑餘咽了一口氣，胸腔裏的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但她今天不是來吵架的，伸手就拉住了準備從旁邊走過去的肖然，“肖小姐，我今天是來找你的，有點事情想問你。”
攥在手裏的手腕並沒有很安分，顯然這個女人並不願意跟她有過多的接觸，一股力把岑餘的手甩開來，肖然連頭都沒有回。
“問我？有什麽事不如去問你們家俞衍，問我有什麽用，我什麽都不知道。”
肖然把自己的手抽回，反過身來一臉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人，但並沒有繼續往外麵走。
“你是不是也早就認識顧曉了？”這個名字在從岑餘的嘴裏說出來，突然聽起來有些奇怪，“她為什麽突然辭職……如果你知道一點情況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肖然挑眉，扯出一抹諷刺的笑。“顧曉辭職我很開心，但是至於她為什麽辭職，我並不清楚，你跟她是那麽好的朋友，這種事情為什麽要來問我？”
“你不知道顧曉為什麽辭職？”
“她走了我開心，為什麽要深究呢？反正我也隻想她離開電視台。”一張精致的臉上充滿著困惑，原本平展的眉頭都皺在了一塊，看著岑餘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明知故問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