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看望岑檸
顧曉並沒有跟往常一樣，看見岑餘就熱情的打招呼，也沒有勾肩搭背的說今天她來買單，隻是沉默的在貨架上挑選著一樣樣自己需要的東西，手上還拿著一個小清單。
看那神情，並沒有想理會岑餘剛剛的問題，也沒有想要解釋。
氣氛瞬間凝固，兜兜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緩解現在的氣氛，他不知道媽媽和曉曉阿姨之間發生了什麽，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隻是盯著顧曉不說話。
“你從電視台辭職了，那你現在住在哪裏？如果方便的話，我能夠去看看嗎？”岑餘臉上都是苦笑，她眼睛有些發澀，但是她不能夠流淚，也沒有理由流淚，也許真的是有什麽事情，所以沒有來找她，沒有告訴她呢。
友情和愛情在岑餘的心裏是同樣重要的，可以說，友情更加重要，畢竟什麽都知道，一起生活了那麽久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被比較的。
“沒什麽事，我隻是來買點東西，你帶著孩子不太方便，買了東西就趕快回去吧。”顧曉臉眼皮子都沒有抬，推著手裏的車拐到了另外一個貨架麵前，岑餘就沉默的跟在後麵，兜兜也不吵不鬧，乖乖地窩在岑餘的懷裏。
顧曉是不是遇見什麽事情了，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放在以前，就算是生再大的氣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問題一直在他腦海裏打轉轉，直到她跟著顧曉在一個貨架的角落裏遇見了俞衍和易崢嶸。
“顧曉，你要的東西我去那邊幫你找到了，我就說，你怎麽找不到，放那麽高就你這個身高難怪看不到，哈哈哈哈哈哈。”易崢嶸手裏拿著一袋高級黃油，還有一袋進口的棉花糖，哈哈笑著往這邊走。
俞衍一邊看著手表，一邊跟在易崢嶸的後麵往這邊走。
岑餘抱著孩子愣在原地，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兜兜卻激動了起來，“易叔叔，爸爸，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呀？是不是知道兜兜的午餐肉沒有了，來幫兜兜買午餐肉呀~”
兜兜嘻嘻笑著，臉上的小梨渦都擠了出來，很是可愛。
岑餘想要笑，但是她臉上的皮肉好像根本就不聽指揮，笑得非常難看，比哭還難看。
俞衍早就知道了顧曉在哪裏，易崢嶸原來跟顧曉本來就認識，兩個人開玩笑就像是很多年的朋友，她像是一個傻子被蒙在鼓裏。
一個目光向岑餘投來，裏麵是擔憂，但更多的是無奈，顧曉笑著接過易崢嶸手上的東西，扔進了購物車裏，“是是是，你長得高，等會腿給你打斷看看你還高不高了。”
顧曉沒有變，隻不過是對她變了而已，她對別人依舊是奶凶奶凶的，還有一點逗。
易崢嶸覺得有些尷尬，突然騰空的雙手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岑美人，你怎麽帶兜兜出來了，剛剛老俞收到短信還說要馬上回去你，這就碰上了，真是有緣，有緣人啊。”
隻有顧曉知道岑餘剛剛那一瞬間，眼睛裏的東西都破滅的模樣，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懷裏的兜兜放到了地麵上，然後穿過人群，飛快地出了超市。
兜兜看著突然遠去的岑餘哇哇大哭起來，易崢嶸根本就哄不好孩子，俞衍踹起孩子就往外麵跑，中途還被許多熱心民眾給攔了下來，兜兜哭得那麽厲害，還以為是拐賣孩子的，解釋了好一會才從超市出去。
到超市門口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俞衍有些喘氣，往周圍看了看，給兜兜擦眼淚。
易崢嶸追出來，看了俞衍一眼，“老俞，你說岑美人心裏會怎麽想啊。”
“不知道。”
俞衍把這三個字說得很無所謂，但是目光不停地在周圍打量，希望能看到那個身影坐在某個角落，或者說站在那裏生悶氣都行，可是看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
顧曉並沒有追出來，她看了一眼岑餘跑走的位置，眼裏泛著淚花，抹了抹眼淚，看著自己手裏的清單，繼續去買自己需要的東西，這隻不過是一個插曲。
“你說我們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岑餘什麽都不知道，她跟顧曉是最好的朋友……”易崢嶸臉色有點難看，他現在的確覺得非常難做。
“顧曉不想說，我們有必要開口嗎？”俞衍從口袋裏摸了一包煙出來，看了看還在懷裏抽泣的兜兜，又塞了回去。
岑餘走過一條很長的街道，突然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俞衍的家不是她的家，她原來的家也已經隻有她自己了，顧曉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好朋友了，或者說顧曉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她，姐姐也已經被囚禁了起來，她根本就見不到……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隻是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酸，很疲憊，最終她還是走到了岑家的大門前。
劉媽在門口，不知道和保安在嘮嗑著什麽，臉色並不是太好看，但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岑餘。
“哎喲，二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岑餘在劉媽眼裏就是個救星，現在家裏的氣氛奇怪得狠，岑檸生了病，現在被關在家裏，送飯什麽的都是醫生和護士完成的，她都好幾天沒有看到大小姐了。
岑餘看了看麵前燈火通明的房子，可惜一點人氣都沒有。
“劉媽，姐姐現在怎麽樣了？”
劉媽打量了岑餘一眼，沒有急著去回答這個問題，咳嗽了兩下，看著岑餘還泛著淚花的眼，“二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眼淚汪汪的，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岑餘擦了眼角的淚，控製住自己心裏的苦澀，搖了搖頭，“沒事，姐姐怎麽樣了？”
“大小姐的病情還算穩定，但是具體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太太都沒有見過小姐，這些事情都是醫生和護士完成的。”
劉媽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眼裏都是擔憂，這得被關到什麽時候，親人都不能見，心裏該有多難受啊。
岑餘被劉媽領著進了屋，謝怡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新聞，隻是電視的聲音非常的小，稍微有一點響動就會聽不見。
謝怡看了一眼岑餘，並沒有過多的動作，也並不準備解釋岑檸的事情，她穿著一件長旗袍，頭發還是工整地盤著。
“怎麽？媽媽讓你離俞衍遠一點，現在知道媽媽為什麽那麽說了？我說了，這些人的生活圈和你不一樣，媽媽是在裏麵摸爬滾打過這麽多年的，難道還不比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清楚？來，過來。”謝怡翻開桌子上的兩個茶杯。
岑餘站在邊上不動，劉媽歎了一口氣，把岑餘推到了謝怡邊上，“二小姐，她是你親媽媽，虎毒不食子啊。”
是，太複雜，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之前她不過是一個沉浸在自己夢想生活裏的小女生罷了，後來親情沒有了，愛情也沒有了，現在友情也沒有的，都在這個圈子裏毀了。
劉媽照著謝怡的吩咐拿來了熱毛巾。
謝怡接過劉媽手裏的熱毛巾，輕柔地給岑餘擦臉，把她臉上的淚痕都擦幹淨，岑餘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熱不停地在緩慢的摩擦。
這塊毛巾，像是一個熨鬥，把她心裏的褶皺撫平了不少。
“行了，不哭了，餘兒，媽媽說了，都是為你們好。岑家的女孩子要堅強，不要因為一些小事情就哭，雖然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媽媽告訴你，還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自己發現。媽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有些上一輩的恩怨，媽媽也不想牽扯到你們。”謝怡歎了一口氣，她也想做一個對子女百依百順的慈母，但是事實是這個樣子，她做不到。
“媽。”岑餘愣愣地開口，這個稱呼讓她熟悉又陌生。
謝怡的手突然停頓下來，她點了點頭，笑了笑，但是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餘餘啊，你姐姐已經被男人害成了這樣，你不能再這樣了，現在岑家需要你。”
“我是個法醫，並不知道姐姐這些年操持的東西，所以太大的忙我可能幫不上，就算重新學習，也需要一段不是很短的時間。”岑餘看了看樓上角落那件緊閉的房門，門口還守著兩個保鏢，像是兩個人形立牌，一動不動的。
“媽媽相信你，你和你姐姐一樣，是個聰明的孩子，隻要你想，沒有什麽學不會的。”謝怡把手上的熱毛巾遞給劉媽。
擦了臉的岑餘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隻是眼眶還有些泛紅。
“媽，我想看看姐姐。”岑餘一直盯著角落那扇未開的門。
謝怡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你進去的時候小心一點，最好不要跟她說話了，我怕她情緒激動，也沒敢進去。”
謝怡領著岑餘去了樓上，吩咐保安打開了門，走進門裏的岑餘著實有些驚訝，裏麵的裝潢並不像家裏的其他房間，或者說跟整個房間的風格都不同，像是重新設計的房間。
裏麵很溫馨，東西都是新添置的。
“媽媽聽醫生說，你姐姐不能看到熟悉的事物，怕她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