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爭執
被包下的餐廳連燈都沒有開，服務員還站在門口等候。
岑餘拉住岑檸，有些不解，“你說楊程出事了？也許是耽誤了，要不然我們再等等吧，我問問看，也許是有什麽事就先離開了呢？”
岑檸皺著眉頭，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包包帶，一言不發。
“你好，請問剛剛有沒有一位先生來過這裏？就是大約這麽高的樣子，餐廳是我們訂的，但是好像還沒有看到有人進來的樣子。”岑餘細心地比劃著，希望能在服務員的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世事總是事與願違的。
所有站在門口等待的服務人員都很遺憾地搖了搖頭，說沒有看到有這樣的男人到這裏來。
岑餘看了岑檸一眼，隻見她愣在原地，要是再不動一下她都要懷疑這是個雕塑了，明明表現的很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又這麽擔心，可能別人永遠都不會懂這種感情吧。
雖然岑餘表示理解，可是最終是什麽感覺，也不是她能感受的。
“姐，我們去他家看看吧？你應該知道他家在哪裏吧，或者說……”
很多想法都出現在了岑餘的腦海裏，但最終能想到的也隻是去他家裏看看，S城這麽大，人也未必是失蹤了。
岑餘的眸子暗了下去，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她的好媽媽還有誰，肯定是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謝怡。
謝怡從來都看不起楊程，就算是他做成了什麽事情，也會歸功於岑家的人脈，漸漸的所有的誌氣都被磨滅，兩個人的感情漸漸出現了裂痕。
“回家。”岑檸什麽都沒有說，拉著岑餘重新坐上車就吩咐司機往家裏開。
前排的司機覺得很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發動汽車選了一條最近的路往回開。
岑家從外麵看進去是燈火通明的，岑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岑檸現在的情緒很不好，全程都黑著一張臉沒有說一句話。
剛進門就直接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腳步快地人岑餘怎麽跟都跟不上，“姐，你怎麽了？”
“媽？你為什麽什麽時候都要插手我的感情！我都已經這麽大了，你從來就沒有給過我自由！你今天把楊程帶走是什麽意思？”劈頭蓋臉的質問響徹了整個大廳。
岑餘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到謝怡原本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喝茶，見岑檸回來了也隻是瞟了一眼便把手中的茶杯給放下了。
“檸兒，你也知道你這麽大了，對媽媽一點禮數也沒有，當著你妹妹的麵這樣子你覺得合適嗎！？你身上還帶著傷，趕緊回醫院休息，如果你不想呆在醫院，那就我請私人醫生到家裏來照顧你，現在這個像什麽樣子。”謝怡說得平淡，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楊程這兩個字一般。
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隻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名字。
“姐，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未必就是你想的這樣，萬一跟……跟媽媽沒有關係。”
岑檸對著岑餘搖了搖頭，她在自己的母親身邊長到這麽大，她的母親會做什麽，不會做什麽，會在什麽時候做，她清楚得狠，比任何都清楚，每次她發現了什麽事情，她的母親總是會很淡定的覺得是她多管閑事了。
“媽，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管我的事情，現在餘餘我也已經幫你找回來了，你還想怎麽樣！？”岑檸對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神色自若的女人吼道。
聲音裏帶了哭腔，但是抬著頭硬生生的就把自己的眼淚給憋了回去。
謝怡站起身來，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走到岑檸的身邊，想要碰碰她的手臂，卻被岑檸一把甩開來。
岑餘站在旁邊有點尷尬，看到謝怡上次給岑檸擦眼淚的時候，她以為這母女兩是共患難的母女兩，兩個人都在各自的生命力互相溫暖對方。
轉眼卻看到了兩個人爭鋒相對的樣子，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好像這種爭吵就是他們母女兩之間的常態，原本的和諧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岑餘看到而已。
“媽媽也是為你好，楊程那個小子，明明就對你不好，你還要這麽執著的保護著他。你以為媽媽不知道，他現在的房子都是你租的，而他呢，每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岑檸原本風平浪靜的心情突然被攪動的風起雲湧。
到後來回憶起這個晚上的時候，岑餘對於這個晚上的記憶，隻有岑檸瘋了一樣地坐在地下嚎啕大哭，謝怡不停地在旁邊說著楊程的各種罪責。
“我說了，你不要派人監視他！也不要派人監視我，媽……不是每個人都要按著你給的路走下去的，我已經乖乖的做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能放過我。你放過我，也放過他行嗎！我做的是我自願的，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岑檸有些崩潰，憋在眼中的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原本有些憔悴的臉此刻更加楚楚可憐。
“啪”地一聲，一個清亮的聲音在有些空的客廳裏響起，岑餘甚至覺得自己的耳邊都已經出現了回音，看著岑檸左邊的臉漸漸開始泛紅，一把就拽住了謝怡抬在半空中又準備落下去的手。
“你怎麽就不停媽媽的話呢！是，我是知道你要約他，所以派人把他關起來了一會，現在也應該放了。他沒有聯係你吧？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他根本就不想聯係你，你竟然還要熱臉去貼冷屁股！我怎麽會教出你這樣沒有出息的女兒！”謝怡甩開岑餘的手，責怪岑檸的不爭氣，她付出了這麽多心血去培養一個女兒，哪怕自己再辛苦也要培養出這個女兒。
結果就因為一個男人，讓她心不在焉，什麽事情都可以為了一個男人做！
停了沒一會，謝怡又扯著岑檸手，眼裏也含了淚，“媽媽不是想幹預你的感情，也不是想要壓製你，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麽丟的！？這事還要我提醒你嗎！你自己的骨肉沒有了，你一點都不心痛嗎？凶手就是楊程，你到底對這樣的男人有很慢留戀？”
原本強硬的語氣弱了下去，隻留下心痛和無奈。
孩子嗎？岑檸有過自己的孩子？
“姐，你不要哭了。”岑餘從桌上抽了餐巾紙去給兩個女人擦眼淚。
謝怡看了岑餘一眼，接過她手上的餐巾紙印了印眼角的淚水，自己坐到沙發上冷靜去了。隻有岑檸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岑餘手上的紙巾都擦壞了好幾張，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了，不哭了，沒事了，人沒事就好了。”
看到謝怡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岑餘借機輕聲的哄著岑檸，原來，所有的人身上都承擔了很多，她所承擔的不過是生活中小小的責難罷了。
“檸兒啊，媽媽真的不是為難你，他現在應該在家裏，你可以過去，媽媽不會攔你，但我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覺得正確的答案。”謝怡把手上的餐巾紙扔進垃圾桶裏，對著岑檸交代了一句就上樓去了。“公司的事情等著你回去處理，不要太貪玩，身體又任何不舒服記得叫私人醫生。”
樓上的房門被關上，整個屋子隻剩下岑檸抽泣的聲音。
劉媽打開房門從一樓的房間裏走出來，瞟了一眼樓上關著的房門，就往岑檸身邊走，手上還拿了一個小小的冰袋。
“小姐啊，你不要跟太太對著幹，太太也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你這樣子你自己難受，她心裏也難受啊……你們兩個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都知道對方的脾氣。”劉媽的眼裏滿是心疼。
岑檸的感情史她可是從萌芽開始關注的，她這一輩子就隻有楊程這一個男人給過她關心給過她倚靠，但是往往最親的人也是傷害最深的人。
“劉媽，我來吧。”岑餘從劉媽的手裏接過小小的冰袋，敷在岑檸的臉上，她從來沒有這麽跟媽媽吵過架，也不知道岑檸會挨著一巴掌。
“二小姐，你現在回來了，你可要幫幫小姐啊……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病情複發了可不是一下能夠好的！好不容易才康複了，你……”劉媽看了岑檸一眼，沒有說下去，隻是叮囑了幾句要岑餘看著岑檸好好處理傷口，她的頭上還有傷一定要及時去醫院換藥。
岑餘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心裏揪著疼，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安慰岑檸，隻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岑檸平靜了不少，隻是還控製不住的在抽泣，隨便岑餘的冰袋怎麽在她臉頰上滾她都不說什麽。
“姐，你不要這樣了，我知道你很辛苦，現在你有我了，我會和你一起承擔所有的東西，我們可以一起往前麵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好嗎？”
岑檸點了點頭，把自己的眼淚擦幹淨，拿過岑餘手上的冰袋，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要往外麵走。
“姐，你去哪？你不能再出去亂走了，我陪你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