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瘋了嗎
“我很喜歡你，但是為了我的家庭和父母，我不能……”
“這已經不重要了，你既然已經選擇了林霖我不會給你製造麻煩，今天來參加你的訂婚典禮是你們夫妻兩共同邀請，大家都是同事，沒什麽。”
岑餘覺得自己的心口漏了風，本來他們就不是確認過關係的情侶，隻不過是隔著一層窗戶紙然後始終沒有捅破，然後中間的這層窗戶紙就變成了一座大山而已。
很多東西都是因為不同的選擇而改變的，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可能再重置，人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同一個選擇徘徊。
白以帆，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多麽喜歡你，多麽小心翼翼的喜歡，哪怕你皺個眉，我都擔心，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我想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重新打拚，不介意和我離開S城的話，我現在就帶你走。”白以帆麵色溫和，有些急切地說道，本來他是很猶豫的，甚至覺得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就隻能有這樣的解決辦法。
但是在看到俞衍站在岑餘身邊的那一刻，他還是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
岑餘站在台階上，白以帆站在台階下，兩人剛好平視，如果換做之前，岑餘一定會很激動，跟自己的學長有了這麽親密的接觸，但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湧現出一種不適感。
她甩開白以帆攥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冷笑一聲，凝視了他幾秒，緩緩開口。
“白以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沒有你那麽大方，我不能放棄我的家庭，也不能放棄我的家人。”
白以帆臉色煞白，卻在幾秒過後緩和了過來，看著岑餘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林霖從會場出來找白以帆，沒想到卻撞到了這一幕，她把自己藏在角落裏，覺得有點失望，為什麽每次她做了那麽多，白以帆總是看不見呢。
“媽媽，快過來，好多人呀，這裏有氣球。”兜兜喚著岑餘入座，看到那些比自己還大的氣球，兜兜很開心。
俞衍挑了四個比較偏僻的位置，易崢嶸坐在俞衍的右手邊，那位周小隊長不偏不倚就坐在了易崢嶸的旁邊，易崢嶸起到了一個屏障的作用，防止俞衍受到騷擾。
這四個位置當然有一個是岑餘的，還有一個是給顧曉的，隻不過顧曉一直在前麵守著她那個難得的拍攝位置，都來不及坐下來休息，現在兜兜正霸占著那個座位。
兜兜一喊媽媽，那周小隊長就轉頭過來，臉上的笑意就多了幾分。
岑餘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估摸著訂婚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開始發呆，從遇見白以帆，然後為了他做了一名法醫，成為了他的學妹，到警察局成為同事……
一幕幕不停地在岑餘的眼前浮現，她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隻知道白以帆已經不能被她喜歡了，這幾年的感情，要在這一刻通通放下了。
因為位置都是一排一排的，雖然他們坐在最角落，但也擋不住一群人往這邊打探的目光，還時不時有人舉著手機往這邊拍，全被易崢嶸給擋了回去。
這群人也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人家訂婚的主角不給人家好好拍，偏偏要無事生事來拍下麵的觀眾，這兩個觀眾是能隨便拍的嗎。
雖然他也想他們家老俞早點脫單，但是這事要是繞過俞衍提前傳到俞家去了，那豈不是給岑餘找麻煩。
訂婚典禮的主持人字正腔圓，岑餘一直低著頭，心不在焉的樣子。
流程一項一項繼續，岑餘都不知道到底開始了多久，隻知道自己一抬頭就看到了林霖拿著話筒站在上麵，正在望著這邊。
“我覺得以帆哥，不好意思，一時間還沒有改口改過來，我就這樣叫吧，我覺得他挺有魅力的，溫文儒雅的那種，我一直很喜歡安靜的男人。”
“在提問。”俞衍雙眼望著前方的舞台，漫不經心地開口。
“安靜的男人嗎？那這種安靜的男人會不會也讓別的女人很喜歡，要是麵對別的女孩的喜歡怎麽辦呢？”主持人隻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調侃，林霖臉上的表情就馬上嚴肅了下來。
林霖迎賓的時候穿的是一套白色的禮服，現在換成了一套紅色的，比較包身的款式。
她的眸子一直注視在岑餘身上，之前岑餘都是低著頭的，現在正好抬了起來，“我知道在座的就有特別喜歡以帆哥的，我覺得一般女人都會有自知之明吧，所以我沒什麽要說的。”
“好的，看來我們的準新娘非常清楚自己對我們準新郎的感情，那新郎呢？”
“不好意思，訂婚典禮到此結束吧，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白以帆看著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沒有伸手去接，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岑餘，眉頭一皺，精致走下了台。
徐濤和一堆警察局的同事坐在前排，原本一個個還是樂嗬嗬的準備等會的發言，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白以帆邁著步子走到岑餘的麵前，扯過她的手腕就拉著人往外走。
岑餘臉上劃過一抹驚愕，被一股大力帶了起來，踉蹌地跟著白以帆往外麵走。
身後的人群聲音混雜，林家的父母更是直接變了臉從後麵退場，林霖手上的話筒“啪”地掉在地上，發出一陣雜音，豆大的淚珠控製不住的滾落下來。
這是她最後的試探，她隻不過是想看看，白以帆到底有沒有放下岑餘而已。
顧曉看著那個踉踉蹌蹌被拉走的身影，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不轉了，白以帆一向是個注重家族利益的人，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最主要的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影響，她顧曉一點也不想了解。
她隻知道這次自己的好姐妹怕是又要被推上風口浪尖了。
“爸爸……媽媽被叔叔拉走了，你快把媽媽搶回來。”兜兜看著岑餘被拉走，現場一片混亂，一下子也著急了起來。
“別拍了！別拍了！”徐濤衝上前去幫林霖擋住鏡頭，白以帆拉著岑餘走得那麽快，記者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出老遠了。
俞衍眸色如墨，眼中的深潭深不見底，易崢嶸隻覺得自己手腳都打了結，這去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俞總，這……”
易崢嶸馬上用眼神示意周小隊長閉嘴，自覺地抱起兜兜跟在起身離開的俞衍身後。
周小隊長摸了摸自己微禿的腦袋，還是沒有想清楚這其中的緣由，看來是俞總的未婚妻被白家的公子看上了？
俞衍的步子越來越快，易崢嶸感覺自己這麽久沒去健身房就是個錯誤的決定，抱著兜兜跟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
“易叔叔，你快一點，爸爸又走遠了。”
“俞兜兜，你給我閉嘴，你爸爸現在很生氣，你最好不要再惹易叔叔生氣，不然易叔叔就把你丟掉！”易崢嶸一邊跟著，一邊恐嚇懷裏抱著的小家夥。
遠離了原本喧囂的人群，岑餘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不少，手腕被鬆開來，上麵留下了一圈紅痕。
白以帆笑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上，就跟上大學的時候打了籃球一身汗就那麽一屁股坐在路邊喝水一樣。
“小餘，其實在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隻不過我本來就是個很內向的人，這些年來你拿了多少獎，哪些科目考了多少分，處理了多少案件，我都清清楚楚，甚至你的成績單我都有保留……”白以帆也不管岑餘有沒有在聽，隻是看著前麵的草坪，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這些藏在他心裏那麽久的話，終於可以有機會開口了。
“你每次都會計算你和我在成績單上的差距，在詞條上的差距，我記得有一次你在全年級考了第一名，你千方百計的去打聽，想知道我當年這幾門課考了多少分，你比我差多少分。因為差了一百多分，你傷心了一個晚上，你的室友告訴了我的朋友，我想跟你說，本來兩屆的難度就不一樣，如果我去考未必能考過你。”
“但是當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一頭紮到圖書館去了，說是要繼續學習，一定要跟上我的步伐。”
……
岑餘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這些東西都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她隻覺得白以帆是一個很溫柔，很冷靜的人。
白以帆今天說出的這些話讓她覺得渾身都在發麻。
都說青春無悔，就是你很漂亮，你的成績很漂亮，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你說你不願意因為我放棄你的家人，是！是我太自私了，但是我也不想放棄你，你走過我走過的路，知道我所有的艱辛，你同樣也是我的青春。”
岑餘想笑，但怎麽也笑不出來，隻覺得眼睛有些酸脹，她揉了揉眼睛，哽咽出聲，“不好意思，昨晚沒怎麽休息好。”
白以帆起身，把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裏。
這是他給的第一個擁抱。
如果說之前岑餘覺得自己為這段沒有開始的感情劃傷的句號，那她現在覺得自己是大錯特錯了，對這個陌生的懷抱，她不知道自己是悸動還是厭惡，隻知道心跳一點也控製不住。
“白以帆，你真是不要命了，馬上把餘放開，記者們馬上就要過來了，你怎麽想的我不管，別牽扯她。”顧曉跑得麵色紅潤，氣衝衝地一隻手拿著話筒，一隻手把岑餘從白以帆的懷裏給拽了出來。
岑餘一聲不坑跟著顧曉上了路邊的車，那是顧曉讓同事開過來的。
“開車。”顧曉氣喘籲籲地坐在後排，猛地灌了幾口水。
“顧姐，這可是頭條新聞，我們不做報道了嗎？正好當事人在這裏，要是不報道，那這次的出的外勤可都泡湯了！”開車的男人看起來年齡並不是很大，應該是電視台的新人。
“報道什麽報道，誰的新聞都能報，害了我姐妹的就是不行！我拿其他的新聞填上就是，你別廢話，車開快點。”
前麵開車的人不敢再繼續說話，顧曉是電視台的王牌記者，手上的新聞基本上都是大新聞，隨便挑出一條來都是很有影響力的，他隻不過是個新來的，也是不想錯過機會罷了，但是絕對不會去違背上級的意思，尤其是這種能力強的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