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 你來幹啥?”
豆爹有些納悶兒的問道, 他咋也想不通, 這麽冷的天兒,自家閨女不好好擱家裏呆著,跑出來湊這個熱鬧幹啥。
元豆豆瞥了一眼自家爹, 輕飄飄的回道:
“十天半個月都沒出門兒了,還不許我過來看個熱鬧啊。”
豆爹聽完這話被噎住了, 好像自家幾個娃自從放假後就沒出過門兒了,雖說覺得怪怪的,但也勉勉強強接受了元豆豆的說法。
因為路上的雪都已經淹沒到了膝蓋處,所以兩人走得也十分艱難,一大一小在一片冰天雪地裏慢騰騰的向前行去,身後留下了一串深深地腳印,不消片刻又被掩蓋從天而落的大雪所掩蓋。
等到了街道辦分配的地方,豆爹終於停下來喘了一口氣,趕緊搓了搓手, 使勁的哈了幾口氣整個人才好受點兒,
“豆豆,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去前麵鏟雪。”
邊說便拿起剛被扔在雪地裏的鐵鍬向前走去, 因為分配到的地方是縣城路口, 旁邊有座不小的山,所以這地兒不停的有雪堆從山上滾下來把路埋了,為此上頭每天都會分配幾個人專門過來清理, 隻不過豆爹兩人是來的最早的一批。
元豆豆對自家爹的話置若罔聞,拿起豆娘給自己準備的小鐵鍬,也跟在豆爹屁股後麵忙活起來,兩人幹了沒多久,後麵有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當看見最後那個刀疤男時,元豆豆發現自家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怎麽是這人,元大車想起幾年前看見的那一幕,心下發冷,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幾滴冷汗,畢竟這人可是殺人犯啊,而且自己當初還把剩下的那一袋金銀珠寶拿走了越想越緊張起來,整個人不自覺往外圍慢慢挪動。
自家爹這幅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誰竟能讓自家爹怕成這副鬼樣子,想到今早心頭閃過的那一線天機,元豆豆心裏對這男人也開始注意起來,用神識一直觀察著這人,但這男人感知似乎有些異常,自元豆豆神識放在這人身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周圍到處掃視著,見狀她也收回了自己的神識
有意思這男人竟然還是修仙之人的後代,雖說身無法力,但竟擁有了哪怕在修仙界也分外少見的靈覺,隻怕這人的老祖宗也曾是一大能修士,要不然僅憑這人如此稀薄的血脈也不至於能察覺到自己的神識,估計自家爹的異常早在一開始就被這人發現了難怪天機顯示自家爹今日有血光之災。
知道了原因元豆豆也放下了心來,從溯天鏡內取出一張追蹤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拋向那男人,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揮著手中的小鐵鍬鏟雪,淡定無比。
一撥人一直忙乎到傍晚時分才開始回返,豆爹在路上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差點摔了好幾次,要不是元豆豆出手,隻怕早被雪埋了好幾回了,當兩人拐進暗巷裏時,元豆豆察覺到一直跟隨在兩人身後的刀疤男人似乎要有所動作了
看了看自己前方的傻爹,從空間取出一朵迷幻花,藏在袖子裏,開始運轉靈力向花中注入,待片刻後,豆爹無知無覺的暈倒在地時,元豆豆才停下動作,待在原地等那男人的到來。
刀疤男步入暗巷時,看見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不知道為何也有些不敢動作了元豆豆轉身對他露出一個分外可愛的笑容,直把他笑的毛骨悚然伸手摸了摸懷裏的刀才有了些許安全感,
“喂,小孩兒,你笑什麽?”
元豆豆並不講話,刀疤男見此情況往前走了幾步,正準備有所動作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了,想到一種可能,大喊道:
“你是修士!”
“不錯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也對此有所了解。”
聽了這話元豆豆有些訝異,她本以為這男人應該對這些一無所知,畢竟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探知到任何修士的存在,隻能從前幾年還存在的稀薄靈氣推測出此界很久之前應該也曾有過修士的出現,還是今日見到這男人後才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刀疤男聽了這話後心中頓時蔓延出無邊的恐懼,怎麽會這樣那些人不早都已經消失了嗎!
元豆豆說完話後,便慢慢踱步到了這人的眼前,幽幽說道:
“不過還是多謝了你的存在啊”
話音落地的一刹那,右掌閃現在刀疤男頭頂上方,用力向下一拍,口中默念搜魂決,神識開始迅速翻看著這男人的記憶。
“啊啊啊啊!”
在元豆豆翻看記憶之時,刀疤男腦中一波波劇痛襲來,似乎被萬千銀針穿攪紮刺,頓時目次欲裂,額上的青筋不停的顫動著,忍不住哀嚎出聲,豆大的冷汗從臉頰流下,掛在下巴處懸而未滴,整個人似乎去了大半條命
暗巷裏的叫聲此起彼伏,但聲音早已被禁錮在了這片被元豆豆施下隔音陣法的空間,巷子外時不時傳來行人“沙沙沙”的踏雪聲,似乎與巷內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等翻看完這人的記憶,元豆豆心潮湧動也不知是驚是喜這男人隻知自家先祖是仙人,卻不知他家傳下來的那本小冊中記載的東西有多麽震撼人心。
真是沒想到啊原來這個世界竟是傳說中早已破滅的初始界雖說後來被最早誕生的先天神魔所放棄,修士也在此界消失但她可不相信那群神魔沒留下半點道痕,伴隨在震驚過後的便是狂喜畢竟若真能體悟那些先天神魔所留下的道痕,那麽她丹田內的道種隻怕是不缺養料了。
待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元豆豆看了眼地上經過搜魂後已經變得癡癡傻傻的男人,沒想到這人竟仗著自己的靈覺幹了那麽多壞事兒,殺人放火,掠財奪寶,手上沾的血隻怕比自家娘殺得雞還要多
看了看暈倒在地的傻爹,元豆豆也有些心有餘悸,真沒想到自家爹當初竟是靠著豬圈的臭味才躲過一劫雖說今天還是被這男人察覺到了不對,不過也算是命大了。
元豆豆小臉上糾結了半天最後一臉嫌惡的擊出一掌向刀疤男心脈處襲去,下一瞬這世間便多出了一條亡魂。
手指翻飛掐出一道火焰術,片刻間刀疤男所在之處便被燒了個精光,使出道道清潔術清理幹淨此地的痕跡之後,元豆豆才把自家爹喚醒。
豆爹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麽情況,怎麽突然之間就給昏過去了呢看見自家閨女一臉擔心的樣子,豆爹十分納悶,但也不敢再想之前一樣想東想西了,怕又出什麽意外,抱起元豆豆加快速度往家裏趕去。
是夜,豆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最後還是沒忍住把這事兒告訴了豆娘,
“媳婦兒,我今天遇見那個男人了。”
豆娘聽的莫名其妙的,
“那個男人啊,話都不說清楚,我咋知道你說的誰啊?”
“就就是之前殺人的那個男的。”
豆爹說起這個心下便有些膽寒。
豆娘聽了也想起來豆爹那次有些凶險的遭遇,但看自家男人這幅未戰先怯的模樣,語氣反而有些強硬,
“那男的又沒見到你,你怕啥!你越這樣,說不定別人越覺得你有古怪。”
“完了。”
經自家媳婦兒這麽一說,想起今天自己那副反常的樣子,豆爹反而更加擔心起來,怕那男人察覺到了什麽。
豆娘一看自家男人這幅啥樣子,心下也是一個咯噔,那可是敢殺人的凶煞之人啊但還是打起精神來問道:
“你知道那人叫啥不?”
“知道媳媳婦兒你不是想讓我”
豆爹話還沒說完,便被豆娘打斷了,
“沒錯,你明兒出去打聽打聽他家的情況,咱家可是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要是那男人真有什麽不對,咱難道一點準備也沒有嗎?”
看自家男人一臉沉思的樣子,豆娘又補了一刀,
“你可別忘了咱家還有三個娃呢。”
一提這個,豆爹心裏頭那麽點兒子糾結也沒了,對他來說,自家三個娃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他自己出事兒都不要緊,要是娃被自己的事兒牽連了,那才是後悔莫及,心裏頓時也硬氣起來,答應道:
“行!明兒我就出去打聽,要不這事兒老掛在心上沒完沒了了”
第二日一早剛吃完早飯,元豆豆就發現自家爹急匆匆的出門了看著豆爹的背影,心中猜測自家爹這次出門的原因隻怕跟那男人有關。
“大娘,李大家是不是就在這一片啊?”
打量了一眼豆爹,對麵的大娘有些不高興問道:
“你問他幹啥?”
“這這不是昨天街道辦讓我們一起去掃雪嗎,我借了他點兒錢說好今天還他。”
豆爹絞盡腦汁兒好半天才想出來這麽一個破借口。
聽了這話,這大娘有些詫異的說道,
“他們一家子平時摳門兒要死要活的,沒想到你還能從他手上摳出來點兒錢,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個本事嘞。”
頓了一下向右前方指去,才接著對豆爹說:
“喏看見前麵最好的院子沒,那就是你要找的地兒,不過我可勸你最好現在別去,聽說李大從昨晚就沒回家了,他那個潑賴老娘在家鬧翻天了呢,你去了隻怕也是惹一身騷。”
大娘看豆爹長著一副憨相,沒忍住提醒了一句,畢竟這事兒以前可不是沒有,周圍鄰居都快被那老婆子給訛遍了,但迫於李大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也沒人敢出頭,這小夥子看著還挺正派的,可別被霍霍了。
怎麽會沒回來呢,豆爹心中充滿疑問,一臉複雜的回到了家中,豆娘知道了後倒是鬆了口氣,沒再過多糾結這事兒,畢竟那人可是個□□,要是真沒了對自家才是好事兒呢。
是夜,溯天鏡內。
“最後一次了啊”
看著眼前的咕咕冒泡的墨色藥池,元豆豆歎道,隨後整個人邁入其中,浸入水中的那一刹那,頓時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傳來,立即精心凝神運轉功法開始吸收藥力,待幾個大周天過後,藥池的顏色已經變淺了許多,到元豆豆收功的那一刻,池水已經變的清澈見底。
睜開雙眼,查探到自己的經脈變得比之前更加強韌,而且靈力也變的比之前更加精純,元豆豆徹底放下了心來,傷養好了自己總算是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準備關於築基的相關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