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攬星河
“想為你穿一次漂亮婚紗。”
太不矜持了！
好像在對林述逼婚一樣！！
喬西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直接說出來了。
嘴唇蠕動兩下, 剛要挽回自己的麵子，就聽到林述的一聲“好。”
嗓音低沉沙啞，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很溫柔。
喬西寧止不住眼眶發熱。
最後, 半是嬌羞半是懊惱地，縮進林述的懷裏, 使勁蹭了蹭。想像隻鴕鳥，挖個沙坑, 把自己往裏埋。
林述的懷抱，就是她的沙坑。
林述沒取笑她，下巴抵在她腦袋上, 呼吸平緩。
伸手，撈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喬西寧的身上。低頭, 落下輕輕一個吻, 聲音很低：“睡覺了。”
“嗯。”
喬西寧閉眼, 又突然睜開眼。
“林述，”喬西寧窩在林述懷裏, 甕聲甕氣的, “你抱我。”
“嗯？”
林述左手環過喬西寧的後背, 手指搭在喬西寧的腰上，抱著她的姿勢。
聽到她的話，林述的食指輕輕點了下。
似乎不太懂, 喬西寧口中的抱她，是什麽意思。
喬西寧抬手，直接扣住林述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腕，放在自己的腰上。
這樣一來，林述的兩隻手, 都緊緊地抱著她，沒有一絲的餘縫。
明明之前，喬西寧最討厭的，就是林述在睡夢中，都要緊緊纏繞住她的束縛感——
每次醒來一有動靜，林述就會跟著她醒來。他就好像，一台不需要休息的機器，時時刻刻都在注意她的舉動。
可是現在。
她卻開始，追求起這樣的感覺。
“好了，”喬西寧動了動，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可以睡覺了。”
大概是睡過去前，還在想著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喬西寧還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穿著婚紗，嫁給了林述。
夢境特別的真實。
婚禮現場，賓客盈門，接吻，交換戒指，丟捧花。
以及夜晚的新婚之夜，延續了他們今晚，沒有做完的事情。
炙熱的吻，從下巴往下流連。
頸側有種濕熱的吮吸感，灼熱的鼻息噴灑，癢癢的。
喬西寧還在睡眠狀態，隻微微撩了下眼皮，便又下意識地撂下。
自動往林述懷裏縮，樹袋熊一樣緊抱住他，邊嘟囔：“好亮啊。”
酒店的窗簾沒拉緊，風吹過，中間並攏的地方揚起一條縫。
天光大亮，陽光透過縫隙鑽了進來。
林述早早就醒了，低頭一直盯著喬西寧的睡顏。
聞言，擱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收了回來，擋上了她的眼皮，也遮住了，透亮的光線。
陽光爬上了他的手背。
他微微低頭湊近，嘴唇碰了下她白皙的額角，嗓音很低:“睡吧。”
好像聽到了他的話。
喬西寧整個人都埋進林述的懷裏，唇角微勾，眉目放鬆，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
喬西寧就感覺到眼前一道陰影壓了下來，眼角被人蹭了下，有些癢。
她唔了一聲，忍不住想往後縮。
卻又意識到了什麽，閉眼迷糊地問：“……幾點了？”
“七點了。”
林述坐在床邊，俯身，摸了下她披散的頭發。
忍不住低頭，又親了親。
清冽又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喬西寧下意識仰頭，追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嘴唇在他臉上一陣亂蹭。
林述額角青筋跳動，克製著自己把人拉開。
“再睡一會。”他說。
喬西寧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手背貼著眼皮，“不要，我馬上就起來了。”
喬西寧發誓。
她這輩子，真的、真的很少有這麽早起的時候。
可是她想讓林述送她去機場，又不想耽誤林述的工作，隻能折中往早了改簽機票。
“林述，”喬西寧從被子裏探出手，抱抱的姿勢，軟聲撒嬌，“你抱我去刷牙。”
林述掀開被子，將喬西寧抱進了衛生間，膝蓋擠進她腿間，防止她一不小心掉了下來。
拿過一旁擺放整齊的牙膏牙刷，擠好，給她清醒的時間。
不到二十分鍾，喬西寧就收拾好了自己。
“走吧，”她朝林述伸手，“你牽我。”
林述一手拎著喬西寧白色的行李箱，一手牽著她。
十指相扣，緊緊的。
機場。
“你送我到這裏就好了，我自己進去。”
眼見林述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喬西寧急忙阻止。
A市的機場時常有明星出沒，每天都有各路粉絲蹲點，在人群中練就一身火眼金睛的本領。
喬西寧還記得安夏曾說過的話，方竟壓著不做宣發。除了拍攝地點，電影全程一切保密。
別的劇組，開機劇照定妝照總有各種理由三天兩頭上熱搜，在網絡和路人眼前怒刷存在感。
但方竟就不。
拿著林述這張王牌，還極力地保持低調。
喬西寧說什麽，也不想讓林述為自己破例。
何況這也不是林述自己的事，而是整個劇組的事情。
“我走了。”
喬西寧說著，一邊低頭解安全帶。想了想，湊過去，親了下林述的唇角，“分別吻。”
她有些惆悵:“到你過來參加婚禮那天，我們有好多天見不到麵了。”
從酒吧重逢到現在，喬西寧其實沒和林述分隔過太長的時間。
就連林述進組拍戲，她都歪打正著地跟著他進組了。
可現在，在複合了一段時間後。
居然。
就要分開了。
失落，又有點兒小難過。
林述沒說話，托住喬西寧的臉，鼻尖蹭了下，低頭親了下來。
薄薄的眼皮微垂，舌尖頂開微張的唇，毫無阻攔地長驅直入。
纏綿又繾綣。
剛塗上去沒多久的口紅，很快又被吃幹抹淨了。
喬西寧的呼吸漸漸急促。
塗了睫毛膏的睫毛更翹了，刷刷地掃過林述的眼瞼，一陣刺微的癢。
仿佛，林述的心尖都被撓了一下。
喬西寧分出點心神，垂眸看了眼時間，微喘著氣，和林述說話: “我真的走了。”
林述從喬西寧的唇上撤開，“到了和我說一聲。”
喬西寧點頭，“我知道的。”
在車上坐了一兩分鍾平複自己的心跳，又補了下口紅。
唇瓣有點腫，帶了點不自然的紅，似乎更加豔麗，引人采擷。
喬西寧拖著行李箱，朝林述揮了揮手，轉身走進機場。
A市在江城隔壁，兩座城市距離不遠。
一個多小時的航程。
落地的時候，剛好是正午。
喬西寧拿出手機，和林述發消息。
【我到了】
【剛下飛機，現在要出去了】
林述大抵在忙，沒有像之前那樣秒回。
喬西寧正打算再多說點什麽的時候，前方喇叭聲響。
她抬眼，看了過去。
顧簡從駕駛座上探出頭，對著喬西寧使勁摁喇叭。
喬西寧走過去，對他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手裏頭要是有步車，你信不信，我能摁喇叭摁到你失聰啊。”
顧簡吊兒郎當的:“這不是歡迎你回歸家鄉的懷抱嗎。”
喬西寧直接朝他豎了根中指，“我回國那會，也沒見你這麽歡迎我。”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看了過來，朝喬西寧友好地笑了笑:“方新雨。”
喬西寧點頭:“喬西寧。”
兩個人隻在微信上的群組聊過，還有些不熟，第一次見麵，也隻能幹巴巴的自我介紹。
顧簡嗤笑:“前天批.鬥我不聊得挺high的嗎？怎麽，網友見光死啊。”
“閉嘴。”
“閉嘴吧你。”
異口同聲的聲音。
顧簡哀怨地看了一眼方新雨，倒是真閉嘴了。
不然按照他往常的勁，是能和喬西寧扯吧個三天兩夜的。
因為顧簡這插科打諢，氣氛倒是沒有那麽僵硬了。
喬西寧坐在後車座，和方新雨還有顧簡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心裏麵，還惦記著發給林述的消息。
手機突然一震。
喬西寧低頭，忍不住彎了彎唇。
林述發來的消息。
【上車了嗎】
林述是知道的，顧簡會過來接喬西寧。
喬西寧:【嗯，上車了。】
怕林述又多想，她補充了一句:【方新雨，就是顧簡老婆也來了。】
和林述，喬西寧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想說。
喬西寧:【她人還挺好的，我還挺喜歡她的……】
能讓喬西寧喜歡的人不多。
首先，顏值要在線，其次，人品要過關。
可林述最不喜歡的。
就是聽喬西寧說喜歡別人。
林述:【嗯。】
林述:【累嗎】
從最開始，到現在，林述一直不太關心和理睬旁人的事情。
但喬西寧想說。
他便由著她說了兩三句，再不動聲色地打斷。
喬西寧:【還好，我剛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林述:【等會做什麽？】
喬西寧:【打算先吃個飯，然後一起去試禮服。】
見喬西寧一上車就捧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唇角還掛著傻嗬嗬的笑，顧簡忍不住了，開口損她。
“我說，你這一上車就抱著個手機，笑得跟個傻大姐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和男朋友聊天呢。”
顧簡是知道喬西寧和林述待在一個劇組裏。
但還不知道，兩個人已經複合了。
“你才傻大姐。”
喬西寧反唇相譏，忍不住翹起唇角，和顧簡炫耀：“我可不就是和男朋友聊天。”
顧簡大驚失色:“奇了，你居然也有男朋友呢。”
和林述分手後的那幾年，喬西寧的追求者眾多，都快排遍了整個江城了。
愣是沒一個讓喬西寧滿意的。
“我怎麽就不會有男朋友了？”
喬西寧氣死了，拿過身後靠著的抱枕，順手想丟向顧簡，又礙著方新雨，才沒動作。
方新雨有些抱歉地看了喬西寧一眼，抬手擰住了顧簡的耳朵。
顧簡誇張地狂叫。
喬西寧笑趴在後邊，樂得看顧簡受挫。
還不忘放狠話:“我等會下車就打電話告訴我男朋友，說你欺負我。”
說是這樣說，等喬西寧一聽到林述的聲音，登時就把告狀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整顆心都係在林述身上了。
哪裏還有空說別人。
“怎麽了？”
林述那邊的環境很安靜，襯得他的聲音又低又溫柔。
喬西寧鼻子突然一酸。
煩死了。
才分開不到半天，她就有些想他了。
喬西寧以前覺得這種行為特傻逼。
談個戀愛吧，整天黏在一起，還有說不完的話，分開一分半鍾就想得不行。
又不是連體嬰兒，時時刻刻都要待在一起。
可是沒人告訴她。
她會遇上一個人。
叫林述。
和他有說不完的話，想要一起做遍情侶間的所有事。
分開的兩個小時裏，一百二十分鍾內，四萬三千秒鍾。
她每分每秒都在想他。
喬西寧吸了吸鼻子，輕聲說:“我有點想你了。”
那頭靜靜的，沒聲音。
“林述，”喬西寧有些不自在地問，“你現在在幹嘛？”
片場其實是有些吵鬧的。
場務，道具組來來往往，甚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林述握著手機。
夾在指間的煙一點點燃燒。
隨後，指尖傳來輕微的灼燒感。
他垂眸，不緊不慢地掐滅煙。
“林述？”
見得不到林述的回答，喬西寧又問。
“嗯？”他聲音很淡，“什麽？”
喬西寧一下子有些氣。
林述怎麽不在狀態啊，不會剛剛一直沒聽到她的話吧。
她吸了一口氣，扭扭捏捏：“我說我想你了。”
“嗯。”
嗯？
嗯？？？
喬西寧忍不住了。
“我說我想你了，”喬西寧脆聲重複，又問他，“你怎麽也不說一句想我？”
這種情況。
不應該也說一句想她的嗎。
還是安靜。
“快點，”喬西寧一邊失落，一邊又忍不住催促，“你也說一句有點兒想我。”
如同跨越了一整個世紀。
平緩的呼吸聲後，是林述微沉的聲音。
“我很想你。”
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增加了兩千七個字，可以重新看一遍
睡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