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黃大夫麵色複雜。


  他沒有出聲。


  屋內一時靜默, 針掉的聲音都能聽到。


  柳川的心越發懸了起來:“黃大夫,你說話啊!”


  黃大夫看著榻上虛弱的陸硯:“陸大人中的毒毒性很強,我也知道解藥, 按理說隻要按時服下解藥便可解毒。”


  “但陸大人方才一直在動武,毒藥流竄的太快, 現在已經要到心脈了……”


  柳川急道:“那現在大人服下解藥還來得及嗎?”


  黃大夫沉吟了片刻:“不好說,隻能看大人能不能熬過前三天。”


  這毒的毒性太強, 那知府實在是個狠厲的。


  聽了黃大夫這話,柳川的腿都軟了。


  也就是說,陸硯現在命懸一線, 隻能看陸硯能不能自己熬過去。


  柳川扶住一旁的扶手,強自穩定下來,他盡力冷靜地交代:“黃大夫, 那你現在就去煎藥, 煎好了藥立時便給大人服上。”


  黃大夫點頭, 他立馬過去煎藥。


  藥很快煎好,陸硯這時還在昏迷中, 柳川小心地喂了陸硯解藥。


  全都喂完後, 柳川把藥碗放在一旁。


  黃大夫又道:“接下來這三天, 大人每天要飲三碗湯藥。”


  柳川點頭。


  看著榻上不省人事的陸硯,柳川的手都在顫抖。


  柳川害怕陸硯挺不過去,不, 不會的,他們大人一定會挺過去的。


  柳川想起了知府,他攥緊了拳頭,起身就要往後院走。


  為防有人營救,知府和曹平等一幹重要嫌犯俱都被關在後院。


  看著柳川殺氣騰騰的臉色, 黃大夫連忙拉住了柳川:“柳川,你這是要做什麽去。”


  柳川目眥欲裂:“我要去殺了那雜碎。”


  柳川口中的雜碎自然是知府。


  黃大夫使勁兒拉住柳川:“柳川,他們是重要嫌犯,涉及謀反,一切都要回到京城才能定罪,若是你私下用刑,說不準會惹出什麽事兒來,你要是給大人惹上麻煩怎麽辦?”


  聽了黃大夫的話,柳川這才冷靜下來。


  是啊,他不能動用私刑。


  可就這麽樣他眼看著那雜碎好好地待著嗎?


  黃大夫知道柳川這是氣急,他忽然想起霜霜來:“對了,柳川,霜霜姑娘現在走到哪裏了,若是不遠,你可以把霜霜姑娘叫過來,讓她照顧大人。”


  柳川回過神來,是啊,他得把霜霜叫回來。


  他們大人最喜歡霜霜姑娘,說不定一見到霜霜姑娘就會好起來呢。


  柳川點頭:“黃大夫,多謝你提醒我。”


  柳川說完便去了書房寫信,然後把信件綁在信鴿腿上。


  …


  霜霜收到信的時候是傍晚,她剛用完晚膳,信鴿就飛了回來。


  霜霜心一跳,她想這應當是柳川給她的信。


  霜霜連忙解下信紙,看了上麵的字,霜霜的心一下就沉下來了。


  陸硯竟然中毒了!

  而且毒性蔓延開來,隻能看陸硯能不能挺過去。


  霜霜的腿一軟,差點沒有摔倒。


  霜霜竭力站穩,陸硯怎麽會出事呢,這怎麽可能呢?

  這會兒巧月也端了茶進來,她一進來就看見了霜霜蒼白的臉色。


  巧月嚇了一跳:“姑娘,怎麽了?”


  然後她就看到了柳川的來信。


  巧月的臉色也瞬間蒼白了,在她心裏,陸硯幾乎無所不能,陸硯怎麽會受傷呢。


  霜霜咬住唇,她的唇瓣幾乎都要被咬出血來。


  她仔細回憶起原書的內容。


  當年她看書的時候沒怎麽認真,隻看了前半部分,後麵隻是隨意翻了翻,所以記得不大清楚。


  可陸硯中毒這事,她記得肯定是沒有的,現在已經發生了改變。


  霜霜的腦子亂成一團,她站起身來:“巧月,咱們現在就走。”


  巧月愣了片刻,然後道:“是,姑娘。”


  這事緊急的很,她們什麽也顧不得了。


  當夜就連忙套了馬車往回趕,日夜不休,終於在第三天趕了回去。


  舟車勞頓,霜霜的小臉異常蒼白。


  不過她也顧不得這些了,她連忙去了陸硯那兒。


  柳川正守在屋裏,他看見霜霜後連忙道:“霜霜姑娘,你來了!”


  可算是趕回來了。


  霜霜點頭,然後坐到了榻邊上。


  柳川見狀悄悄退了下去,他隨手把門給掩上了。


  霜霜看著榻上昏睡的陸硯。


  短短幾天而已,陸硯就瘦了。


  他從來都是那般冷淡的模樣,何曾這樣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過。


  霜霜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她握住了陸硯的手:“陸大人,你一定會沒事的。”


  書中根本不曾有過這場劫難,怎麽會這樣。


  霜霜的眼淚一滴滴砸在陸硯的手上。


  陸硯依舊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眼睫也一動不動。


  外麵的巧月聽到了裏麵霜霜的哭聲。


  巧月皺了眉,柳川自然懂巧月的意思。


  霜霜的身子骨本就弱極,又日夜不休的趕路,現在又哭的這樣厲害,隻怕要不了一會兒就會倒下。


  思及此,柳川輕輕地推開了門:“霜霜姑娘,大人一直都是這樣昏睡,你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你先出來用些膳吧。”


  霜霜知道柳川和巧月是在關心她。


  她的眼淚還有些止不住,她悶聲應了下:“嗯,我這就出去。”


  正如柳川所說,要是她倒下了,更不能照顧陸硯了。


  霜霜把陸硯的手放回被子裏,然後擦了擦她的眼淚才出來。


  不過她到底沒有什麽胃口,隻喝了一碗粥就吃不下去了。


  不過吃點總比不吃強。


  霜霜又問了下柳川陸硯的病情。


  柳川聞言垮了臉:“還是那樣。”


  今晚是最重要的一晚,若是陸硯能挺過去,便沒事了。


  霜霜點頭:“今晚我陪著大人。”


  柳川應諾,他知道如果陸硯醒過來的話,最想看到的也是霜霜。


  霜霜用過膳後就回了屋裏。


  她用清水投了塊幹淨的帕子,然後幫陸硯擦臉。


  等一切收拾停當後,霜霜握住了陸硯的手。


  霜霜熬了大半夜,不過她實在是累壞了,到後半夜的時候沒忍住伏在榻邊睡著了。


  霜霜剛睡著不久,她腰間的玉佩忽然閃了下,發出了流光溢彩的光暈。


  隻不過隻閃了一下,就恢複了原狀。


  因而誰也沒發現。


  霜霜到底沒有睡實,她剛眯了有半刻鍾的時間就驚醒了。


  霜霜有些怔鬆,外麵的天已經有些亮了,透出些天光。


  霜霜恍然,這是天亮了,第四天了。


  霜霜連忙轉過頭去看陸硯,她輕聲叫了下:“陸大人?”


  陸硯的睫毛輕顫,他努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霜霜,“霜霜……”他以為他是在做夢。


  不過他沒有支撐住,又睡了過去。


  陸硯醒了!


  霜霜高興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她連忙出去告訴柳川和黃大夫:“大人醒了。”


  柳川的眼底黑眼圈兒明顯,他聽了霜霜的話幾乎蹦起來:“大人醒了?”


  霜霜確定的點頭。


  黃大夫也露出了笑容:“我這就去看看。”


  一行人回了屋裏,黃大夫親自給陸硯搭了脈,又檢查了陸硯的傷口處。


  最後下了個結論,陸硯沒事了,他的毒解了。


  不過雖然陸硯的毒解了,但他的身子終於受到了傷害,現在還很虛弱,得養上幾天,喝些湯藥才行。


  柳川樂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後麵去,沒事就好。


  這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忙活著給陸硯喂完藥後,都各自去休息了。


  霜霜隻覺得她渾身的骨頭架都要散了,她也終於放鬆的睡了一覺。


  睡過一覺後,已經是下午了。


  霜霜起來換了身衣裳,然後去了陸硯那兒。


  …


  陸硯上午的時候就清醒過來了。


  他身子好,一旦撐過去了,恢複的也很快。


  不過他畢竟躺了三天了,現在多少有些沒力氣,還要再養幾天。


  他叫了柳川進來。


  柳川喜上眉梢:“大人,你有什麽事吩咐?”


  陸硯問起了曹平等人的事。


  柳川心道他們大人實在是太拚命了,剛剛醒來就過問公事,也不說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來,隻敢在心裏腹誹一下。


  柳川回道:“曹平和知府等人俱都被關在了後院,萬無一失。”


  這都是主要的嫌犯,柳川自然仔細對待。


  陸硯聽後點了頭,柳川辦事還算穩妥。


  隻不過這案子還沒完,還得忙活幾天。


  知府和曹平等主要嫌犯都已經被抓住,但肯定還有一些人暗中同曹平等人勾結。


  陸硯凝眉:“等會兒你就去搜曹府和知府府,看有沒有什麽賬本。”


  現在杭州城已經被陸硯的人包圍起來了,插翅難逃。


  隻要找到賬本,就能把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一網打盡。


  柳川應諾:“是,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找出來。”


  說了這麽多話,陸硯也有些累了。


  柳川很有眼色的退下,他去藥房讓丫鬟把藥端過去,陸硯該服藥了。


  也是巧了,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霜霜。


  柳川索性讓丫鬟把藥交給霜霜:“霜霜姑娘,你正好順路,你去吧。”


  霜霜點頭,然後接過了藥碗。


  她一路往陸硯那兒走。


  她去的時候陸硯正倚在軟枕上看信函。


  霜霜不由開口道:“陸大人,你是不要命了嗎?”


  這才剛醒來而已。


  陸硯抬眼看向了霜霜。


  他想起他昏迷之際聽到的霜霜的哭聲,他的心滯了一下。


  然後道:“嗯,我這就休息。”


  陸硯把信函放到一旁。


  霜霜坐到榻邊上,現在藥已經晾涼了些,可以喝了。


  她舀了一勺藥,然後喂陸硯。


  其實陸硯現在已經有些力氣了,至少喝藥是不成問題的,可他沒有吭聲,還是讓霜霜給他喂藥。


  霜霜問陸硯:“陸大人,藥苦嗎,用不用吃些蜜餞?”


  她是最怕苦的,就算經常喝湯藥,還是受不住那苦,得吃些蜜餞緩和。


  霜霜說著想要拿一旁的蜜餞喂陸硯,陸硯卻忽然一把攬住了霜霜的腰肢,然後吻上了霜霜的唇。


  陸硯用舌尖抵開了霜霜的唇齒,然後勾住她柔軟的小舌,大膽又霸道。


  霜霜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受不住地推了推陸硯的胸膛。


  陸硯這人是怎麽了,忽然這樣。


  外麵的柳川想進來再問些公事,結果就瞧見了這一幕。


  柳川登時就麵紅耳赤,他連忙退了出去,他心道他還是自己忙得了,別問陸硯了。


  柳川忍不住想,他們大人一直看著冷冷清清的,原來在麵對霜霜姑娘時這麽孟浪。


  這廂陸硯終於鬆開了霜霜。


  霜霜細細的喘著氣,然後道:“好苦……”


  陸硯剛喝完藥就親她,她是最怕苦的,現在滿嘴苦澀,霜霜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她連忙拿過一旁的蜜餞吃起來。


  吃過蜜餞,霜霜這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


  霜霜很生氣,之前都是她主動的,陸硯好不容易主動一次,還是剛喝完藥。


  看著霜霜這生氣的小模樣,陸硯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陸硯吻了吻霜霜的眉心:“以後我一定不這樣了。”


  以後他再喝完藥的話,絕對不親霜霜了。


  霜霜委屈的點頭,這才對。


  …


  接下來幾天,陸硯的身子又恢複了些,已經能正常走動了,隻不過暫時不能動武。


  陸硯就繼續出去忙了,不過為了身子著想,他每天隻出去忙半天。


  而柳川那邊也找到了線索。


  他在知府的府邸裏發現了賬本,賬本上記錄了幾乎所有參與謀反的人。


  有了這賬本,陸硯立即就讓柳川率兵去抓人。


  這一下杭州城真可謂是地震了。


  杭州府一府的知府都被抓了,還有那麽多官員和富商,俱都被擒獲。


  杭州城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白家身為杭州城有名的富商,自然也知道了這事。


  這一日剛用過膳,白家人聚在一起閑聊,就說起了這事。


  眾人也是這時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麽富商陸澤,而是鎮國公府的陸硯陸大人。


  那可是京城裏第一等的勳爵人家啊。


  白熙寧幾乎傻了眼,陸硯的身份是假的,那霜霜的呢,霜霜還是陸硯的表妹嗎?


  前幾天霜霜說走,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事。


  白熙寧的心幾乎成了一團亂麻,她雖然平時一直樂樂嗬嗬的,但實際是個很較真的人。


  她想霜霜和她是不是也是在作假呢?

  一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霜霜到底有沒有把她當真的姐妹。


  白衡安也是失魂落魄的,前幾天他就在後悔沒有送別霜霜,可現在得知了陸硯的身份,他又燃起了希望,霜霜是不是回來了呢。


  白熙寧心事重重地回了房。


  她想她要不要去陸府問問看呢,可一想陸硯身份那樣高貴,他能讓她進府嗎。


  正在白熙寧糾結的時候,她的貼身丫鬟過來了。


  丫鬟手裏還拿著張帖子:“姑娘,這是霜霜姑娘的丫鬟送來的。”


  白熙寧接過帖子,帖子上麵寫著明天到甜品鋪子一敘。


  白熙寧一下就笑起來了:“我就知道,霜霜是不會騙我的。”


  她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霜霜。


  …


  這帖子正是霜霜親手寫的。


  現在陸硯的身份在杭州城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她一下就想到了白熙寧,她怕白熙寧誤會她,這不一有空就約了白熙寧出去。


  第二天上午,霜霜去了甜品鋪子。


  白熙寧一見了霜霜就抱住了霜霜:“霜霜,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騙我的。”


  要不然也不會約她見麵了。


  霜霜的眼眶也有些熱,白熙寧這個朋友果然是值得相交的。


  兩人敘過閑話,然後坐到了椅子上。


  白熙寧問起了霜霜的真實身份,她昨晚上想了許多,她想難不成霜霜是陸硯暗中培養的探子。


  可霜霜的身子這麽弱,瞧著也不像啊。


  聽了白熙寧的推測,霜霜差點沒笑出聲來,白熙寧的想象力實在是豐富。


  霜霜道:“什麽都不是,我就是意外碰到了陸大人,才會如此。”


  霜霜接著說了她是承恩伯府的庶女。


  白熙寧聽完恍然,原來是她想多了。


  不過白熙寧很快又樂了起來:“霜霜,我爹之前一直說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呢,要是哪日他真的做到京城去的話,我們倆就能經常見麵了。”


  聽了白熙寧的話,霜霜也希望白家能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兩個人又聊了許多,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該回府了。


  兩人起身下樓。


  剛出了一樓大廳,前頭就出現了一個人,不是白衡安是誰。


  白熙寧瞪圓了眼睛:“哥,你怎麽來了?”


  她這次可沒告訴白衡安。


  白衡安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次是偷偷跟著白熙寧過來的,他就是想再見霜霜一麵。


  一旁的陸硯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要到中午了,他打算回府,他聽柳川說霜霜在甜品鋪子,就想著接霜霜一起回去,哪成想這麽巧又碰到了白衡安。


  白衡安深吸了一口氣:“霜霜姑娘,我來此是有話想同你說。”


  似是怕失去勇氣,白衡安繼續道:“霜霜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我……心悅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娶你為妻。”


  說完,白衡安緊張地吸氣,似乎是在等待判刑一樣。


  其實霜霜之前就隱約察覺到白衡安喜歡她,她也一直避著白衡安,沒想到白衡安還是沒死心。


  霜霜抿唇,然後道:“對不起,白公子。”


  其餘的話她也不用多說了,白衡安自會了解。


  白衡安的神情落寞極了,他努力地平複心情:“沒關係的,霜霜姑娘,我就是想和你說說我的心意。”


  其實他早猜到結果了,可他還是想試一下。


  隻是想不留遺憾而已。


  白熙寧也歎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她哥就能徹底死心了。


  一旁的陸硯心情卻舒暢起來。


  霜霜拒絕的幹脆利落,一絲猶豫都沒有,顯然她對那白衡安是一點興趣都不感的。


  陸硯往前走,然後道:“霜霜,回家吧。”


  霜霜愣了下,陸硯什麽時候過來的?


  霜霜向白熙寧和白衡安道別,然後跟著陸硯上了馬車。


  等馬車走後,白熙寧拍了拍白衡安的肩膀:“哥,你別難過,雖然霜霜很好,但你們兩個沒有緣分,以後你會碰到你喜歡的姑娘的。”


  白熙寧有些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她不撮合霜霜和白衡安了,反倒讓白衡安越發陷了進去。


  白衡安知道白熙寧的心意:“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他向來是個灑脫的性子,他來此也是為了讓自己不留遺憾而已,他會放下的。


  …


  陸硯帶著霜霜回了府。


  一路到了正屋,兩人坐在美人榻上。


  陸硯和霜霜都不喜歡人伺候,因而屋裏一個丫鬟都沒有。


  霜霜問陸硯:“陸大人,你怎麽在那兒?”


  陸硯回道:“問了柳川,特意過去接你的。”


  霜霜點頭,怪不得呢,她說怎麽會這麽巧。


  陸硯也忙活了一上午了,他的身子到底有些沒恢複過來,就倚在榻上休息。


  陸硯想起了方才那一幕。


  白衡安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他還沒跟霜霜說成親的事呢。


  陸硯看著霜霜:“霜霜,等回京城,我們就成親。”


  霜霜愣住了,“成親?”


  陸硯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好的感覺,他又道:“是啊,成親。”


  他說要成親,霜霜不應該是高興欣喜的嗎,怎麽會似現在一般慌亂緊張。


  霜霜確實是愣住了。


  她和陸硯才在一起沒幾天,怎麽就要成親了,這也太快了。


  陸硯的心一沉,“怎麽,難道你想嫁給別人?”


  今天的白衡安自然不算在此列,難不成霜霜以前有什麽喜歡的人。


  一想到這裏,陸硯的眸色越發幽深。


  霜霜搖頭:“沒有。”


  她哪裏有想嫁給別人,她隻是覺得太快了,她們兩個現在就到達要成親的地步了嗎?


  聽到霜霜說沒有,陸硯的心反而越發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想嫁給別人,那是因為什麽?

  陸硯握住了霜霜的肩膀:“你不願意?”


  難道她從沒想過要嫁給他?

  霜霜:“我……”


  她支支吾吾半晌,什麽都說不出來。


  陸硯皺了眉。


  原來她真的沒有動過想嫁給他的念頭。


  陸硯俯身,一下便吻住了霜霜的唇。


  不,這幾乎不是吻,而是舔舐撕扯。


  陸硯太過用力,太過霸道,霜霜的唇角幾乎都被他咬出血來。


  霜霜疼的悶哼出聲。


  陸硯這才鬆開霜霜,他有些想明白了,霜霜也不是不喜歡他,隻不過沒有那麽喜歡他。


  陸硯平日裏是個冷清的人。


  可一旦他對什麽上了心,那就絕對不會放過,這時候他就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占有欲極強。


  就比如霜霜,他已經對她動了心,那他絕對不可能放過霜霜。


  到時候成了親,朝夕相處,霜霜定會越來越喜歡他。


  不論現在霜霜是怎麽想的,他都要讓霜霜嫁給他,隻要日後再培養感情就好了,他會讓霜霜越來越喜歡他的。


  不過陸硯還有些生氣,霜霜簡直是個小騙子,之前每天纏著他,親他。


  本來他以為霜霜喜歡他像他喜歡霜霜一樣多,結果她喜歡的根本沒有他多。


  陸硯握住霜霜的肩膀:“想好了嗎?”


  霜霜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陸硯怎麽突然這麽凶,竟然把她的唇都給咬出血了。


  看著陸硯的神色,她感覺陸硯下一刻就能把她給吃了。


  霜霜舔了舔唇,然後道:“好,我答應你……”


  陸硯攬住霜霜的腰肢,然後把她抱在懷裏。


  陸硯親了親霜霜的眉心:“這樣才乖。”


  如此,他們兩個的婚事也算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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